“解鈴還須係鈴人呐!”財叔苦笑道,看來他也有點無能為力了。
“怎麽說?”在一邊看熱鬧的歐陽陌好奇的開了口,從剛才的交手中他已經初步定位麵前這個奇怪老頭的真實實力,這會兒見他也犯了難,不由得被勾起了興趣。
“這咒怨的發展,就像細胞裂變一樣。開始的源頭,雖是懷著無窮的恨意變成了惡鬼,但總體來說,它的怨力還是有限的。”財叔托著下巴沉吟了一會,才開始喃喃道來。現在的他,比剛才倒是莊重了不少。
“可壞就壞在‘咒怨’這兩個字上!”講到這,財叔話鋒一轉,入木三分的切到了主題上:“與其說是咒怨,倒不如說是病毒!因為被咒怨害死的人,是不能投胎的,它們的靈魂會和第一個咒怨本體形成捆綁關係,隨著被咒怨害死的人越來越多,主體就會吸收每一個死者生前的心裏陰暗麵,從來進化為更高端的邪靈。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就會愈演愈烈!等到了一定的時機,將發展成了一種龐大的邪惡力量!這種力量,別說是凡人,就算是有道行的修真者,也難以抗衡!”
“不可能!”歐陽陌眼角動了動,反對道。
聽到了他的話,財叔也沒說什麽,隻是會意的笑了笑,複又道:“有什麽不可能的?它能快速修補你的攻擊傷痕,即使你使用了茅山道的撒豆成兵絕技,引動陰兵對它進行密集性傷害,恐怕也是蚍蜉撼大樹的局麵。因為人性的罪惡,就是它源源不斷的養料!假使你幹掉了它的幾個分身,可是隻要它再弄死幾個人,就會恢複如常,指不定還會使本身的怨力更加提高一個檔次。所以我說它無懼任何物理和精神係的傷害!”
滿意的把歐陽陌的詫異收在眼裏,財叔停頓一下,接著補充:“還有一點要說明的就是,咒怨雖然會將逃到天涯海角的人置於死地,但換句話說,它的本體,還在它生前的環境!也就是說,我們遇到的這個家夥,還在穀英村!不滅本體,就算我們消滅了所有的分體,也都無濟於事!隻能催動事情往更加糟糕的局麵惡化。”說完,財叔像陷入沉思一樣眼眯成線,就如同電影裏的加菲貓一般的懶惰。
“那現在該怎麽辦呢?”荊城垣的話,多少帶了點絕望。
“先把所有幸存的組員找來。再定決策!”財叔一拍桌子,沉穩的道。看來他心裏已經有打算了,不過找人的這段閑工夫,他顯然不想悶悶的渡過,因為大街上那些穿著暴露的美女們似乎在向他招手:“我去溜達溜達,一小時後回來。”話畢,喜滋滋的財胖子就扭著圓滾滾的大屁股一拐一拐的走了,而荊城垣自去通知花蕊不提。
繞過幾條小街,看看美景(包含美女在內),唱唱小曲。再叼跟阿爾卑斯棒棒糖,這就是財叔的悠閑時光。
走著走著,在一個巷角,財叔邁出一半的腳步突然收了回來,因為他下意識的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兒。
蹙了蹙眉,剛要再探。一個披著墨綠道袍,頭戴竹冠的道人從後麵擁了上來。手上還職業性的挽著個仙人指路的橫幅。
“我說這位老先生,要測測字嗎?貧道梅花算術的手段可是數一數二,字字珠璣呀?”敢情是拉生意來了……不過他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因為他找錯了對象。
“切,我命由我不由天!”財叔開口就是拒絕。腦袋擺的跟波浪鼓一樣,這句潛台詞直接堵住了道人後麵的說辭。
“嗬嗬,師弟還是這性格啊,幾十年過去了,咱也都一大把胡子了,竟依舊是小家子脾氣。”那道士丟下招牌,雙手負在身後,慈眉善目,氣息中透著一股仙風道骨模樣。氣息吐納之間,於雙腳的落地處更有一個淡淡的太極圖案,嫋嫋回轉。黑白陰陽,相生相克。
“是你?”見了這式把戲,財叔明顯的一怔,他眉頭緊鎖,似乎記起了這個人在記憶中深埋的影子,不過卻不敢肯定,於是又再細看了一眼。
“怎麽不認識了?”道人大笑。
笑聲入耳,財叔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掌門天師大駕光臨啊,不守著你的龍虎山門戶,幹嘛跑到此處擺下這番德性,我還真以為是哪個街頭神棍騙財爺爺的泡妞錢呢!”他跟著笑了起來,隻是談吐間有些哽咽。唉!歲月如刀,春秋更替,幾十年的崢嶸過去了,大家卻也都白發如雪了。尤其是眼前的這位天師,整天被俗事纏擾,那臉上的皺紋,已經蔓延不少了。
一番寒摻之後,那道人拍了拍財叔的肩膀,語氣沉重的話奔起了主題。
“如今邪教猖獗,更有居心叵測者蠢蠢欲動,我道門即將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為兄身單力薄,希望師弟你能回歸萬法宗壇,為門戶出力呀!”
“就為這個,千裏迢迢跑來找我?”知道了對方的目的後,財叔原本現出暖意的麵孔霎時轉冷,一字一字的咬了出來。
“嗯。心誠則事必成!”道人的眼中迸發出一股大智慧。財叔沒有說話,一隻棒棒糖在嘴裏滾得咕咕作響。
半晌他惆悵地望向無際的天空,指著一隻單飛的大雁自顧自的道:“你知道嗎?大雁一旦脫離了群體,就永遠無法再次回到群體。不是因為大雁不想回去,而是因為它離他們已經太遠了。”
那道人微笑:“大雁是因為失去方向,才會找不到回去的路。”
“方向?嗬嗬~~”,財叔低下頭,不讓別人看到他眼中隱現的淚水,笑聲聽起來有些陰森,仿佛是在哭泣,又像是在嘲笑。
記憶載著時光的巨輪緩緩逆時針推動,腦海中的過去此起彼伏。
“……第一幅畫麵”
“小財財,你不是一直想要這個令牌嗎?師父呀,今天就把這個交給你。”老人滿身是血,艱難地抬著手從自己腰上解下一隻綠油油的玉牌,連哄帶騙的塞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手中。
“不要,我不要,我隻要掌門師父好好活著。”小男孩揚起手準備將青竹令重新給老人係上去,卻被老人拉住了手。
“這個令牌可是你太師父的寶貝,師父希望小財財有一天能成為你太師父那樣偉大的人。”老人眼中滿是不甘和不舍,他這一生如此的努力奮鬥,就是希望一朝一日能成為自己師父那樣的道門龍頭,可惜的是,他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所以他隻能將這個願望傳達給自己最愛的弟子。
“我不要——”,幼年的財叔痛哭著拒絕,在玉牌和師父之間,他隻會選擇師父。
“小財財不哭,你已經長大了,今後我道教一脈就交托給你們後輩了,記住這肩上的擔子!”老人在交待了這最後的遺願後,終於微笑的合上了雙眼,隻是握著財叔的手,兀自不肯放開。
“師父——”,青竹令從男孩手中滑落,在小男孩淚水的反射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第二幅畫麵”
樹林,陽光傾瀉。
一個身穿古怪道袍的毛頭小子自信的揮舞著手中的木棍,變換起各種招式在一位微胖的青年身前遊走,削,掃,點,刺一一俱全。隻是卻根本夠不到眼前這個人的半片衣衫。
“哎呦,累死了。”半晌,小毛孩叉著腰,喘起了粗氣。還不過癮,索性躺在了草地上。
“大胖子師兄,我一定要超過你呦!”草地上的毛孩滿懷希望的對胖青年大咧咧的道。
“鬆溪加油,我等著那一天到來。”年青的財叔欣慰的笑了。說完習慣性的上前摸了下孩子的腦袋,小平頭上有點毛刺,紮的他手直癢癢的。
“別做這個動作!我已經是大人了,是大人了!”張鬆溪噘起了嘴。
“哦?嗬嗬。看來我們三弟,終於長大了。”財叔再次開懷而笑。
“……第三幅畫麵”
道教龍虎山,三清傳道台。微微的霧裏透出點幽幽的翠綠。
休憩處,張鬆溪麵對眾人,目光銳利無比,將大師兄張智亭和二哥財叔一一看過。
兩人被他目光所視,都感覺自己眼中有隱隱生疼的錯覺。張鬆溪看著他們,目光炯炯有神,片刻之後,淡淡道:“兩位師兄,今日我請你等來此,乃是有一件大事,非我一人之力可以完成,須得借助你們之力方可。隻是此事非同小可,且凶險莫測,甚至會有喪命之危,大家同為道家弟子,我決不敢強迫,所以在說出事情之前,先行告訴一句,若是有人不願前去,決不勉強,隻是此事事關重大,卻暫且不宜公開,還請你們嚴加守秘,不要外泄了。”他這話一說完,財叔和張智亭對視一眼,淡淡的點頭答應。
見兩人麵上都有疑惑之色,張鬆溪微微一笑,道:“這樣吧,在雲南邊陲之地,有一處蠻荒未化之地……”
聽到這,財叔神色一動,道:“莫非師弟你是說天鬼宗的總壇:修羅殿!”
張鬆溪看了財叔一眼,略顯意外之色,隨即笑道:“正是。”隨即麵色一正,凜然道:“我們要做的大事,便是潛入那自古便傳說除了天鬼宗之人再無活人回來的修羅煉獄,將這根危害世間的毒苗一舉拔起!大師兄,你看如何?”說完,他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張智亭。
“隻要能搞清詳細方案,我看可以一試!”張智亭略一沉著後點了點頭。
“如今我等三兄弟學藝已成,師父的仇也該拿起了。天鬼宗,哼哼,我們去捅他幾個窟窿如何?大不了並肩至死罷了!”財叔冷笑,而在他深心之處,卻忽地像是有一團火焰,猛然燃燒了起來,直把全身之血都燒的沸騰,熾熱無比。
張鬆溪一怔,隨即放聲而笑,重重一拍他的肩頭,喝了一聲,道:“好!並肩至死!”這三個熱血青年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隻覺得不過才幾句話的地方,卻似自己當真已跟隨了縱橫天下了一般。這廂裏俱是勇氣滿懷,更無絲毫畏懼了。
雲南的喀斯特地貌,已非昨日晴明。此刻在那烏漆的蒼穹之上,正有千百道慘白的閃電,恰如細蛇般不住亂躥,將一處掩映在山嵐裏的高大宮殿點亮。
“啪、啪、啪……”
“沙、沙、沙……”
“嘩、嘩、嘩……”
仿佛帶著各自不同的節奏,同時的,從三個方向,輕微卻整齊的腳步聲音,向著殿內匯聚過來。三個人的背後,幾十名身著黑色錦袍的中年人歪歪斜斜交錯在那,喉頭上血肉模糊,俱是一招致命。
“什麽人?”燈火通明的大殿中心處,一個蓄滿山羊胡的人戟指著前方,厲聲喝道,他座椅的背後是一尊高聳的魔神塑像,人首獸身,鼻孔裏還穿著一個圓滾滾的鋼環。
“殺你的人!”一個溫和卻不失鋒利的聲音響起,正是出自左首的那個人口中。看他身著太極圖案的黑紗道袍,右手斜拈著一柄泛著幽光的長劍。
“好大的口氣……”山羊胡不怒反笑,慢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股排山倒海的壓力滾滾而來,壓得人透不過氣。
“凡事都得試試才知道結果。況且天師的仇,你也該償了,是不是?司徒宗主。”中間走出的人冷冷的道,這三個人都是同樣的裝束,隻是他和左首那個拿的是劍,而右首那個微胖的年輕人卻是扛著一柄巨大的片刀。
漸漸地隨著燈火的亮度,山羊胡驚訝的看清的三個人的大致麵貌,記憶中的影子立馬定格:“你……你們是天師道的——長門三虎!”
三個人點了點頭,接著走到離司徒還有一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聚攏成圈,將他團團圍住。
出乎意料的奇襲,將一代梟雄抹殺在了本不該有他的世間。
“……第四幅畫麵”
同樣是龍虎山,萬法宗壇。可此時卻是人頭攢動,劍拔弩張。權力之爭已經到了白熱化。
走投無路之下,張鬆溪憤然抽劍斷喉,鮮血沿著石階向下蔓延,剛才還咄咄逼人的人群頓時如石化了一般。
“滾開!”目睹驚變的財叔雙掌排出,一股龐大的氣流將圍觀的人全部震開。
“師弟允自做甚傻事,待我來救你!”財叔話音剛落,就將一股暖洋洋的氣息注入到了他的的體內。
“不要!”感受到財叔體內能量波動,張鬆溪那沾滿鮮血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背,艱難的道:“師兄,不要,不值得。”為了斷絕財叔這不理智的念頭,他當即自斷了最後一線心脈,體內再也感受不到一絲一點的生命波動。
“老三,你這個混球!”財叔一拳擊到了地上,眼角的淚水忍不住掉在了早已寸寸龜裂的地板上。
人群之首的張智亭臉色蒼白,看著張鬆溪漸漸冰冷的屍體,黯然的退回了長老團。
“滿意了吧?你們都滿意了吧?啊?”
“這就是你們最想看到的?”轉過身來的財叔吊著一股陰毒的嗓子,目光淬了毒般冷冷的從每一個長老的臉上移過。
“我真的不懂,是這權利重要,還是咱師兄叁熱熱鬧鬧的吃頓飯重要?”財叔陡然間歇斯底裏的自嘲起來。他的聲音微微顫抖,似乎在激勵的壓製這心中的悲傷,那強裝鎮定的樣子,讓每個在場人無地自容。
“給你!”說完,他探手入懷,將一塊綠油油的令牌丟給了遠處的張智亭。
張智亭一抄手接下,想說什麽,但到嘴巴的話又吐了回去,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
“現在,兩清了。”財叔這話似乎帶著另一層寒意,在場也隻有寥寥幾個老家夥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鏘!”這句話剛完,他肘彎一帶,將腰間掛刀的繩子直接掙斷,刀鞘落,電光火石間,財叔的左手猛然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拔刀而出!
刀過,掀起一條巨大的溝壑,橫在了屹立千年的龍虎山三清傳道台之下。將他和長老團生生隔開。同樣隔開了,還有情分……
“自今往後,一刀兩斷!”收刀,話落,人走,不停留片刻。
沒有誰去阻攔,山下列陣的小道士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埋著頭收起了劍,自動分開了一條道路,而看著財叔的目光,也滿含同情和愧疚。
“小財財,你不是一直想要這個令牌嗎?師父今天就把這個交給你。”師父說。
“大胖子師兄,我一定要超過你呦!”鬆溪說。
“這輩子,並肩至死!”三個熱血沸騰的師兄弟說。
“自今往後,一刀兩斷!”我說!
胖墩墩的身影最後回頭,朦朧的眼光看了眼什麽。然後步履瞞跚的邁過門檻,不再回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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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吧,陳師弟。我道教的大門,始終為你敞開,總執事的位置,為兄也為你留了好久嘍……”道人眉頭一舒,嘴角帶著和藹的笑意,他在等,等待這個遊戲人間的師弟,再次回歸。不過他的想法似乎隻是一廂情願罷了,回答他的,隻是一句粗口。
“張智亭,我操-你蛋!”財叔大罵了一聲,接著把嘴上的棒棒糖一口吐了出來,然後抬起皮鞋將它狠狠地碾碎。
“……”張天師頓時語噎,沒想到一個天下道門的龍頭,連領袖見了都得親自握手的宗教領袖,在財叔的眼裏,竟然就這麽不值一提,就跟街頭賣豬肉的黑廝沒啥區別。
看到張天師吃癟的樣子,財叔顯得十分瀉火,還沒忘記補上一句:“別跟我發火,發了火你就壞了戒律。”
“現在想起老子了,早幹嘛去了?當初是誰逼得我無路可走,用出走來逃避一切,是你們!當初又是誰咄咄逼人,爭權奪位。迫使師傅指定的接班人,我們的三弟自殺?不要說你們一點錯也沒有,也不要以為你們所做的一切,我都一無所知。”
財叔氣勢洶湧的逼近了張天師,繼續說:“道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誰的責任?當年源先天師含恨離開龍虎山,遠赴台灣。難道沒有內幕嗎?你們就一點幹係都沒有嗎?斷頭嶺一役,長孫師叔和眾弟子孤軍奮戰,那幫自命不凡的長老又躲在哪裏了?”噴薄的口水從財叔的鯊魚嘴中源源不斷的湧出,濺了張天師一臉。如果把原先的他比喻為一頭好色的大灰狼,那現在的他,就是一隻舔嚐傷口的狂獅!
“這個……師弟我看你誤會了,長老團部隊是在回援的路上遭到了大批不明身份的敵人阻擊,所以耽擱了些時辰,沒想到……”張智亭苦笑的做著解釋,盡管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很蒼白無力。
“大批敵人?不就是執事部自己人和自己人唱的雙簧嗎?”財叔麵帶不屑,一絲嘲弄的笑意浮上來嘴角:“斷頭嶺的消息是那些長老放給天鬼宗的,推脫不救也是他們的意思。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趁著這一戰清洗完所有的對立派係,好一個如意算盤,好一個一勞永逸。可憐的長孫無忌,算透了戰局,卻沒算到,自己的背後,給同門插了一刀,而且,直入心髒!”財叔恨恨到了最後,怒極反笑,眼睛捕捉著張智亭那幾欲逃避的尷尬目光。
“所以,我希望你們在責怪別人的時候,先想一想,你們又做了什麽?”也許是這些東西埋藏在心中已經太久,財叔在吼出這一切後,說不出的酣暢淋漓,為了道家,他忍了太久太久了,忍受了太多太多了。多得連他這般萬事不掛心的浪子,也隻能通過遊戲人間來掩飾心中的痛了!
火藥味越來越重,看不見的硝煙蔓延。
良久,他才緩了些勁兒:“不過我知道,你也沒辦法。那幫半隻腳埋進黃土的老不死們紮根太深,你隻能一味的妥協和警告。因為一旦激起內亂,恐怕會使整個道教萬劫不複!”
“師弟,你能理解我的苦衷……我真的很高興……所以……”張智亭乘勢又擺開了說辭,隻是對方輕搖的頭將他的一切希望打入了冰窖。
“沒有因為,更沒有所以。再說,幾十年前的那個人,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麵前的,隻是一個偶爾偷窺下美女的無良大叔!好了,我有事,再見,不……還是不再見得好,見了你老子就煩的慌。”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的同時,財叔的身子果斷的一扭,把後背亮給了低頭苦笑的張智亭,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首破鑼嗓子演繹的破鑼怪歌再次蔓延在了街角:“誰淫-蕩啊你淫-蕩,你淫-蕩啊你淫-蕩……爺爺抱著小蘿莉呀……一起一起玩遊戲啊……”
一盞茶的功夫,歌散,人空。
隻留下沉默著的張智亭在那拐角處孤孤單單的矗立,夕陽的餘波下,他的影子分外蒼涼。
“刷!”四道如狸貓般的黑衣人腳點著瓦片,三四個騰挪就縱到了張智亭的背後,伏下身子,單膝跪地。姿勢恭敬的出奇。
“掌門天師,需要跟著他嗎?”最前麵的執事抬起一張被臉譜遮蓋的麵孔,嘶啞的腔調壓得很低很低。
“不必了,他會想通的。”張天師撚了撚胡須,意味深長的望著遠方的地平線。
他這幾年處在勾心鬥角的的漩渦中心,所以更能看清道教現在的形勢。從跟政府合作成立國安九處開始,冥冥中似乎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推動著道教一步步走向衰弱。
他,長老團,以及幾位大派的主持,都是這隻手布下的棋子!到底是誰,在暗中掌握著道教的方向?
這樣的念頭在張天師的腦中浮現,讓他感到一陣窒息!對手,很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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