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副市長,我在電視上經常看見采訪您哎。”小女孩嘴巴張成O字。
“嗬嗬,是嗎?要不下次帶你一塊去電視台玩玩。”周善明和藹的笑了,被同事的女兒誇獎,自己還是蠻得意的。
“爹地,坐在最裏麵的那個姐姐我以前怎麽沒見過呀?好漂亮喔。”小女孩天性-愛美,自然就比較喜歡美好的東西了。這會兒見到穿著特警作訓服,宛若仙人子一般的荊城垣,自是被吸引過去了。甚至連周老頭的回答都沒聽進耳朵裏。
“嘿嘿,我哪有小妹妹你可愛呀,來,跟姐姐說說,有男孩子給你寫情書不……”
“哪有呀!”小女孩臉色羞紅了起來,那胖乎乎的小臉蛋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捏,這更激發了荊城垣的興趣來。
“那就是有了,哈哈。”
“你叫什麽名字來著,姐姐叫荊城垣。”
“我,我叫胡盼盼。”
“來,來。坐我這。咱們聊聊。”
“……”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現在兩個女孩聚在一起,就開始唧唧歪歪的讓胡兵頭大了,什麽頭發怎麽盤,辮子怎麽紮,衣服怎麽穿,隻攪的三個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對苦笑。
“女兒,還有一位客人沒介紹呢……”胡兵無奈的看了眼兩個恨不得黏在一起的女孩,不得已打斷道。
“咳咳”劉宏尷尬掩了掩嘴:“不必這麽麻煩。”
“那麽,這位哥哥是?”胡盼盼笑嘻嘻的道。
“他是你爹爹我請來的職業法師,法術高超,很有名氣。我相信,得到劉宏先生的鼎力相助,肯定會讓我們家從此太平,永無噩夢了。”胡兵唏噓道。
“法師?”
“去,其實就是個騙錢的神棍,而且還是無良神棍。”旁邊,荊城垣添油加醋的對胡盼盼灌輸著自己的歪理邪說。
“哦……”胡盼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嘴角剛剛洋溢的笑意慢慢僵硬,眼角裏的一抹陰霾一閃即逝。
“盼盼,你怎麽了?”她這這個動作,卻正好被荊城垣看到,當即驚訝地問道。剛才她的表情很冷峻,也很可怕。這種表情,絕不是一個初中孩子該有的。就算是某些陰謀家,也不過如此吧?
“沒什麽呀?”胡盼盼歪著頭,甜甜的笑了笑,重又恢複了原來那天真爛漫的模樣,招人喜愛。荊城垣沒再問,皺了皺眉頭,沒過一會兒就忘記這件事了。
“姐姐,我帶你看看我的臥室吧,有許多小熊呢。”胡盼盼側在沙發上,靠著荊城垣道。
“是嗎?我最喜歡小熊了,快帶我去看看。”說完,兩個人就一溜煙的竄進去了。
片刻,樓上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喋喋不休,尖聲尖氣,充滿了無助感。就像是一個被困在圍牆裏的人,用鮮血淋漓的雙手去使勁摳著那牆壁似地。
整個別墅一下子降到了零度。
“盼盼!”胡兵忽的想起了什麽,蹭的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就連滾帶爬的往樓梯處奔去。
“攔住他!”劉宏那原本閉目養神的雙眸陡然間明亮起來,就在周善明將發瘋的胡兵抱住之際,他已踩過茶幾,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出事方位。“嘩啦啦啦”玻璃鋼的茶幾上杯盤狼藉,連一尊玉石雕塑都被劉宏帶的砸到了地上,摔成兩半。不過現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鬼………………鬼啊!”保姆王媽披著頭發,從二樓的過道裏撞了出來,她的樣子極為狼狽,麵容憔悴不說,腳上的鞋還掉了一隻,眼神中滿是驚懼,走兩步還回頭望望,就像有東西在自己的身後寸步不離的跟著似地。連眼前的劉宏都視而不見。
看著這個半瘋半癲的女人,劉宏本能的皺了皺眉頭,肩窩一挪,就讓開了她,接著右手成爪,扣住了她的胳膊。
“別拉著我,別拉著我,鬼,鬼來了!”王媽搖著身子擺脫著劉宏的束縛,扯著嗓子嚎叫道。
“你,你也是鬼!對吧,要不然你怎麽攔著我,都是鬼!你們都是鬼!救命呀,嗚…………”還沒叫出來,語無倫次的王媽就被劉宏後頸一個手刀擊暈了過去,這下算是徹底製服了。
蹲下身,將一張深黃色的符咒輕輕的擱在了王媽的胸口上,劉宏才一步步的朝著過道的深處走去,那裏是這間別墅的盡頭,也就是最大的臥室。剛才王媽恐怕是為了不打擾自己,獨自去打掃主人的房間去了吧,這個可憐的女人,希望沒被嚇出後遺症。
黑色泛著油光的皮鞋有節奏的在地板上踩著,此刻的劉宏不像是一個無良神棍,更像是深受法國貴族禮儀熏陶,溫文爾雅的紳士。
五指微動,“格吱”一聲亢長的摩擦聲之後,門開了。
劉宏看了看屋裏完整的家具擺設,沒有說話。現在的他,大腦正在飛快的旋轉著,思考著一切有關的可能和不可能。
“劉先生,你這下看到了吧?”胡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還有周善明。當得知事發地點是在保姆打掃的臥室時,他的心才放了下來,去女兒房間找到了女兒,然後眾人一起走到了這裏。
“沒有。”劉宏如實答道。
話音剛落,輕微的一聲響動從屋角傳來,緊接著,傳來了一聲聲和剛才同出一轍的低笑聲,雕鏤花色的牆壁上,緩緩浮現出一個半透明的身軀,長發披肩,麵色慘白,嘴角的獰笑透露出鬼魅的本性。朦朧中,微微能看清這模糊的輪廓,正是先前劉宏端詳的那個女人相框!
幽靈,這個無論是白天或是黑夜都來去縱橫的幽靈,終於毫無顧慮的出現了……
“來了,來了!”胡兵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惶恐的往後縮著腦袋,周善明哆嗦著手,背脊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隻是這樣不但緩解不了自己的心情,卻更為腦神經蒙上了一層冰冷。
“刷……”荊城垣神經一緊,右手利索的按住了腰,隻有那隻特警的配槍,才能給自己找到一絲站穩的自信,但是,槍,真的對那東西管用嗎?亦或者,就隻是一塊幾斤重的廢鐵罷了。
“靠後。”劉宏淡淡的說道,左腳往旁邊踏出一步,將四個人完全罩在了自己的背後,眼神淩厲,本能的結劍指用符。
“清心遠慮,安定其袍矜!”靈動的咒語從口中飛出,右手結月印,左手結日印,數秒之內,劉宏的十指已經以多種不同的形狀交—合,然後又貼在了一起。一張如窗紙般的淡綠色結界也自下朝上,慢慢的夾在了四個人的周圍,光斑流轉,形成了一道比琉璃還要美麗的結界。
做完這一切,劉宏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滯,而是一矮身,左掌按地,右手出中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準確的指向了幽靈的眉心印堂處,這招式可謂是快,準,狠樣樣俱全,毫不拖遝。驀然間,一條乳白色的‘氣箭’從他的中指激射而出,將空氣都撕裂的從兩邊片片分開。這一手在道家喚作“三陰戳妖刀。”雖然名字土了點,但卻並不影響它的實際威力。剛才劉宏左手接地,可不是腳崴了站不穩,而是為了接通來自地下的地氣,風水中每一處的地脈都是具有先天靈氣的,當然也就具備了驅邪伏魔的附帶效果,而這一招正是將這種零散的附帶效果整合發揮,以自身為導引,化作無形之劍作為己用。
“鏘!”一陣裂帛聲過後,氣箭穿過幽靈,隨即化為烏有。可那幽靈卻像沒收到任何傷害似地,仍舊好端端的站在那裏,咧著嘴笑。
“怎麽可能?”劉宏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隻是眼睛卻明顯的瞪的比平時大了,他是在搞不懂,這種百試不爽的技能,為什麽會對這家夥無效?你當你是網絡遊戲,還能開無敵外掛呀!
獰笑聲聲聲不散,聲聲不止。盤旋在每個人的耳邊。
“我再試!”劉宏咬了咬牙。
又是一道乳白色的氣箭,這次他用了六成的法力,比之先前更是狠上了數倍之多。可結果還是同剛才一樣,毫發無傷!
“不對!”劉宏眼睛微微一眯,看著這其實並不像鬼魅的東西,心中似有所悟。自信的微笑在缺失片刻之後,重又掛在了嘴邊。
“特別的聲音,讓我想起了,環繞立體聲。”他豎了豎耳朵,然後大大方方的上前幾步,再搜找了一番之後,終於順著聲源在床頭櫃的接縫處摸到了一根黑色的軟導線,狠狠的一拉,就傳來了一陣砸動聲。
“原來如此……”劉宏冷笑著點了點頭,似乎這根導線,驗證了自己的猜測。手一鬆,一柄銀白色的蛇形匕首從袖筒裏落到了手心,隻一帶,就將導線劃為兩段,導線被切斷的同時,獰笑聲也戛然而止。
就在這時,牆壁上的半身透明女相,轉動著血紅色的眼珠,緩緩又移動起來,沒有腳的下半身離地三尺的漂浮著,緩緩朝著劉宏靠近。
劉宏轉身,從衣兜裏抓起一把香灰,灑向那透明的身影,頓時,一道清晰的光影出現在空中,投射影像的痕跡清晰可見。順著光影的指向看去,某個毫不起眼的房梁夾角處的一個針孔投影鏡頭,正播放著這無聊的惡作劇身影。
“膠體的丁達爾效應,可以清楚的顯示出光束通過的途徑。胡書記,這就是你一家看到的鬼魅吧?”匕首被劉宏當做飛刀扔出,擊向投射鏡,頓時,影像消失得無影無蹤。
任務的性質徹底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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