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是誰?是哪個混蛋下的黑手?給老子站出來。”黑二豹提著短槍,整個人有些瘋癲的怒吼起來。就在他要朝著人群抬槍的時候,安瑞手中的槍終於噴火了。清脆的槍聲在安靜的餐廳內格外響亮,黑二豹眉心中彈整個人向後摔了下去。
“哥本來不想動槍的,是你這白癡活膩歪了。既然你兄弟都掛了黑豹頭也沒有存在的必要。從今天起,我再看到那個混蛋在光頭上刻豹紋,我就將他腦袋砸爛。”安瑞提著一把貝魯特半自動手槍冷冷地掃視黑豹頭的小弟。
黑二豹的短槍掉落在地,卻沒有人敢去撿。周圍還站著的光頭全都戰戰兢兢的後退在一起。短暫的衝突導致餐廳一片狼藉,地上躺了三十幾個人,其中有一半都不可能再站起來了。血腥味,汗臭味,酒精味以及女子的脂粉香水味在房間混雜在一起,氣氛壓抑得人不敢大聲說話。陳平之看著發飆的安瑞也有些懵了。他雖然與安瑞相熟,但那也隻是情趣相投,大多數時候還是酒肉朋友。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安瑞身上,已經沒有幾個人關注插在黑豹頭腦門上的那把菜刀是怎麽來的。
“怎麽?你們還不想走?”安瑞看著那幾個魁梧大漢。黑豹頭的小弟中就這幾個人身上的殺氣最強。
這些人雖然畏懼安瑞手中的槍,但是真的近距離集體衝突起來安瑞也知道自己一個人一把槍無法控製住局麵。而餐廳外麵的走廊上還有不少人在匯聚。就在安瑞思索著是否大開殺戒震退這些人的時候,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掌輕輕搭在他肩上。
李甲走到安瑞身旁掃了一眼這些神色複雜的光頭男子,臉上突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黑豹頭兄弟已死,我想你們以後在楊柳大道的日子也不會好過。這樣吧,黑豹頭不需要解散。你們以後跟著我兄弟二人就行。現在,都把手中的刀放下,叫救護車把這裏受傷的兄弟帶去醫治。一切費用由我來出!”李甲突然說出了讓所有人震驚的話。
“什麽?”安瑞首先就驚叫了起來,如同見鬼一般看著李甲,卻發現這家夥似乎是認真的。
“你瘋了,想做黑幫老大這麽沒前途的事情。哥現在可還是星極公司的人,不能再在外麵滾混了。哈哈。”安瑞說著突然大笑兩聲,轉眼指著一群人大聲說:“你們可能不知道吧,我兄弟可是大名鼎鼎的‘小甲哥’,能看中你們是你們的運氣。還猶豫什麽?以後跟著我兄弟有酒有肉有女人,比跟這兩個二貨強幾百倍。”
安瑞不知道李甲打的什麽主意,不過卻突然感覺到這件事情似乎很好玩於是就推波助瀾。而且其他人聽他說自己是星極公司的人時都明顯吃了一驚。陳平之也不例外。
李甲瞥了一眼安瑞,然後慢條斯理地說:“我話已經說出去了,願不願意是你們的選擇。不過你們也不想看著自己的兄弟躺在地上等死吧。今天之事就到此為止,我兄弟二人也不想再繼續下去。你們都是明白人,我也不想浪費口舌。”
李甲走到黑豹頭屍體旁,腳尖輕挑,那把插在他額頭上的菜刀就跳了起來。李甲右手輕撫,菜刀就呼嘯著橫飛了出去,插在了右側二十米外的牆壁上。這一手可是震驚了所有人,現在白癡也知道黑豹頭是被這不起眼的小青年以菜刀遠距離刺殺的,但是之前卻沒有幾個人發現。
就在一群人陷入驚愕而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樓下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十多輛懸磁浮警衛飛車也出現在七樓的落地窗外,擴音喇叭中響起了嚴厲的警告。楊柳大道的黑幫火並對於艾紐克的警衛廳早已經見怪不怪了,但如果有人報警他們也不得不出動。而且這次的黑幫火並規模不小,很多遊客難免會受到波及。善後處理最終都還是這些人來做。李甲聽到外麵的警笛聲卻有些不知所措。
“安瑞,下麵該怎麽處理?”李甲附在安瑞耳邊輕問。
“如果警察盤問起來,我相信你們都知道該怎麽回答。黑豹頭兄弟使用槍械搶|劫,我兄弟二人為了自保不得已才將他們擊殺。”安瑞翻了一個白眼,然後對四周大聲說。
“事完了,你們可以在樓下等我。放心,我說話算話,願意跟我的我不會拒絕。”李甲再次風輕雲淡的揮揮手,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
謝頂已經開始在指揮人手救護傷患了,一旁在遊說那些傻愣著的光頭青年。之前還生死火拚的兩幫人居然開始配合起來。很多女孩突然癱坐在地上抽涕起來,不少人身上都有傷痕和血跡。樓下擠滿了數百名荷槍實彈的警察,卻因為花街夜總會裏麵有太多持刀的暴徒所以沒有衝進來。就在有人傷腦筋的時候,看到一大群光頭抬著傷患走出了夜總會的大門。
“全都不許動,雙手抱在頭頂。”門外的警察突然緊張起來,槍口齊齊指向大門。
“長官,這裏有人受傷了。”不少人大聲叫嚷起來。然後似乎受到命令一般整齊的將傷者放在門口,一群人熟練地抱著腦袋跪倒在一旁聽候發落。片刻之後,花街夜總會的大門外就整齊的跪倒了一大片黑色T恤的光頭。
蘇揚是艾紐克警衛廳楊柳大道十七號分局的負責人,對他這樣與黑幫打了幾十年交道的老警察來說,眼前的場麵已經見識無數次了,所以他一眼就發現了其中異樣。接到的線報是說黑豹頭與花猛虎火並,但是人群中他卻看到兩幫人都和睦的跪在一起。陳平之身上也有刀傷,所以被放在了傷患中,蘇揚還是一眼認出了他。黑豹頭與花猛虎的地盤就在他的管轄範圍內。
“局長,有些古怪啊。”蘇揚的副手韓亦麵色同樣有些古怪。
“管他什麽古怪,事情沒有鬧大就行。把所有人都收押了,受傷的送去醫院。”蘇揚大手一揮,一群荷槍實彈的武裝警察就衝了過去。
李甲站在七樓的落地窗前看著一輛一輛的武裝警車塞滿黑幫人員離去,突然產生一種荒謬無比的感覺。安瑞不厭其煩的在他耳邊詢問質疑。隻是他不知道李甲之前的舉動完全是智能徽章蠱惑的。
“我是想,你以後在這裏不是沒事幹嘛,所以我給你找一幫小弟也讓你威風威風。”李甲終於受不了這家夥的糾纏解釋說。
“我不知道你小子打什麽鬼主意,不過你可要當心點,楊柳大道的黑幫不是好混的。裏麵的道道深得很。”安瑞發現自己越來越不了解李甲了。或者說,李甲的變化太大,幾乎每天都會給他一種新的感覺。
“什麽叫我要當心點?記住了,這是咱們三人的第一步,要當心也是大家一起當心。”李甲摟著安瑞的肩膀很無恥的大笑起來,然後衝走過來的謝頂鉤了鉤食指。
“嘿嘿,其實混黑幫也不錯,反正有酒有肉有女人。以後人麵上的事情頂哥幫你搞定。”謝頂頗有些狗頭軍師的感覺。
餐廳內的屍體和傷患都已經被轉移出去了,淩亂的地麵給人空蕩蕩的感覺。三個人站在七樓看著街道上忙碌的身影,呼嘯的警車和救護車來來往往,外圍更是有大批人在圍觀,小報記者,大報記者各種閃光燈一時之間都聚集在花街夜總會的大門外。
這時,一個光頭青年帶著一大群荷槍實彈的警察衝了進來。
“小甲哥,警察局要找幫會負責人,我隻有帶他們來找您了。”光頭青年也是黑豹頭的一個小頭目,此刻看著李甲的眼神依舊有些畏懼閃爍。
安瑞正要罵這孫子,謝頂卻先嗬嗬笑了起來。
“喲,這不是蘇局嗎?沒想到居然驚動你了。”謝頂上前一步樂嗬嗬的笑了起來。
“謝頂,是你?你他媽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已經離開艾紐克了嗎?”蘇揚吃驚的看著麵前禿頭的男人,突然有一種頭大的感覺。
“這不,兄弟在外麵混得太差了,走投無路隻好又回到艾紐克了。”謝頂摟住蘇比克的肩膀熱情無比。
原本緊張兮兮的場麵居然被這兩個老頭的一番動作衝淡了不少,隻不過一個是已經離退休不遠的老家夥,一個是十足的偽中年大叔,兩個人仿佛多年未見的兄弟居然在一旁寒暄起來。荒謬的感覺再次湧上李甲的心頭,他再次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偽中年大叔,頂哥,謝頂。
“局長,這?”韓亦是十七號分局的新人,不過五年的時間能爬上副局的位置顯然有著不一般的背景和手腕,但是看著這兩個原本不搭調的家夥居然摟在一起又親又熱頓時感到荒謬無比,而正主居然是個十幾歲的小青年,這讓他更加匪夷所思。通過簡短的訊話他已經基本了解事情發生的經過,原本還想借題發揮的韓亦看著這一幕不由起了別樣的心思。
“沒事,做做筆錄就行了。”蘇揚大手一揮,看著那兩個年輕人也一臉的和善。
“小甲哥!”光頭青年低頭問候了一聲,眼中卻閃過複雜的神色。
李甲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然後跟著警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