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比被喪屍追上更糟糕的情況,那就是被兵種齊全的喪屍部隊追上。
好在最糟糕的情況並沒有出現。雖然攀爬者是以立體方式在隧道中發起攻擊,但對於擁有遠程手段的軍隊來說,威脅性遠比衝來一群防禦者要少得多。
因為秋羽的命令,幾乎所有士兵都具有良好的射界,當處於最後的三支小隊無所顧忌的傾瀉/出槍裏的所有子彈後,隻要全力後退,十米之外的第二組小隊便可以進行無縫的攻擊銜接。
攀爬者除了擁有立體移動能力和稍快些的移動速度外,便和普通喪屍再沒有任何區別。在密集且持續的射擊下,根本無法對訓練有素的士兵產生多大威脅。
啾啾啾——
數隻正要從頭頂落下的攀爬者被秋羽點殺。因為秋羽的存在,這個數量的攀爬者,由不會有多大威脅,變成了根本沒有威脅。
當所有攀爬者被清理一空之後,射完了一匣子彈的才僅有七個單位,合計二十一隻小隊。秋羽不會認為是自己運氣好,遠比預計要少得多的喪屍數量,多半是二十一裝甲中隊的功勞。
“保持隊形,繼續前進。”
在這裏的部隊,原本就是用來保護農田區域,而不是吸引喪屍,所以每一名士兵的槍械都配備了消聲器。但在隧道這種環境中,即使安裝了消聲器,也可以在百米外聽到槍聲。再加上那麽多槍一起用以及喪屍的吼叫聲,足以引來兩三公裏外的喪屍。因此,即使必然要迎擊下一波喪屍,也不能是在這個已經引起屍群注意的戰場。
部隊離開後,秋羽在近距離用感知蔓延掃描了爬行喪屍。獲得的情報讓他覺得自己還是有些運氣的。這種喪屍在基本的本能之外,還具備了野獸級別的智慧,配合上強大的嗅覺,聽覺,視覺,熱量感知,簡直就是萬能的生物追蹤器。再加上其聲帶的結構可以放出很強的次聲波,隻要一叫,便能引來很大一片範圍內的喪屍。
幸好二十一中隊事先引走了很多喪屍,幸好自己在第一時間幹掉了它,不然後麵的結果實在不容樂觀。
那些喪屍能這麽快追來,多半都是由它造成的。但反過來向,假如追近隧道裏的這種喪屍隻有一隻,說不定後麵的喪屍都會恢複到遊蕩狀態,一直到天亮也走不了幾公裏。
搖頭驅散了這種寄希望於對方的想法,秋羽迅速沒入黑暗中。但他並沒有急著去追趕部隊,而是在這片戰場上留下一個光源,遠遠的觀察著這裏。
不久之後,一小群有著燒灼痕跡的喪屍出現。兩百米之外的秋羽用步槍點射。不是頭,而是腳。
在受到攻擊的一瞬,縱火者便點燃了自己,可是轉了幾圈,沒有找到攻擊者之後,又立刻熄滅了火焰。最終,一群焦炭般的喪屍,如同待點的柴禾般堆疊在了隧道中。
又枯燥的等待了數分鍾之後,真正的屍群主力到達。再不是單獨出現,高大的防禦者和破壞者,混合在普通喪屍群中向前湧動。
如果能合理分配縱火者的位置,估計能把所有喪屍全都燒掉。可惜縱火者一發現人類就會自燃,隻能當作一次性的殺手鐧。
為了防止自己玩火自焚,在屍群剛剛達到縱火者位置時,秋羽便衝了上去。一陣堪比聲波攻擊的群屍亂吼中,整個隧道突然一亮,然後劇烈的焦臭與煙塵險些讓秋羽窒息。
不知痛苦的屍群踩著近千度的高溫咆哮前進,但絕大多數都走不出了幾步就會碳化倒下。即使是物理防禦強大的防禦者,也沒有有效的高溫對抗手段。渾身骨頭如同爆竹般劈劈啪啪炸響,在火焰中一點點炸裂殆盡。
一隻破壞者,依靠強大的力量直接躍過了火焰,但僅僅是被火苗掃了幾下,已經讓他緊密的肌肉結構受到破壞,落地時直接跌倒在了地上。然後,迎接他的就是秋羽的精準爆頭攻擊。
大概是相互間的燒灼,又或者先前就已經燃燒過,也可能是隧道中的氧氣供應不足,最終,縱火者的燃燒隻持續了半分鍾,但就是這半分鍾,數以千計的喪屍,其中包括十多隻防禦者和破壞者化為焦碳。黑色與白色的灰燼在隧道中懸浮飄蕩。
焦臭掩蓋嗅覺,灰燼掩蓋視覺,各種時不時響起的爆裂聲掩蓋聽覺。對人類和喪屍來說,這都是一塊黑暗之地。但對有著感知蔓延的秋羽而言,這裏正是一個可以消滅更多喪屍的完美主場。
把普通步槍和激光步槍全都放了下來,僅僅拿著兩把軍用匕首,便衝進了煙塵籠罩的喪屍群中。
目標,隻有破壞者和防禦者。前者不過相當於數層疊在一起的牛皮,隻要稍微用些力就可以直接從下巴處刺進大腦,然後用力一擰,就能讓其徹底死亡。防禦者要稍微麻煩一些,近三米的身高讓秋羽很難夠到腦袋,而即使是脖子之類的地方,同樣也被堅固的外骨骼覆蓋。讓他隻能多費些力氣,高高跳起,從其眼眶或耳道中刺進去。
不能秒殺的結果就是,每一隻防禦者都會在受傷後掙紮,讓秋羽花費更多力氣躲避。兩分鍾之後,秋羽帶著粘連著厚厚灰燼的滿身血汙退了出來。
感知範圍內的變異喪屍已經全部解決,不管後麵是否還有,已經暫時無暇考慮。剩下的就隻能交給常規槍戰了。
扯下肩章,脫到至少重了兩公斤的衣服,抓起激光步槍,飛速追趕向前方的部隊。
根據一直以來的速度,秋羽估計他們至少已經走出去了兩公裏。但在幾百米之後,便碰上了停止前進的部隊。
依舊是先前的陣型,隻是前後隊已互換。
“你幹什麽去了?也不下個清楚的命令,這些傻瓜非要回來找你……”一直在隊伍中列的哈珀姆,竟然退到了最後方,一見到秋羽就開始拚命的抱怨,但當他看清秋羽那黑白相間的原始人造型之後,突然嚇得往後退去,“變喪屍了,他變成喪屍了。”
“發什麽瘋,再亂軍心,小心我讓你變喪屍。”秋羽急忙出聲。他還真怕這些士兵被哈珀姆一嚇,把持不住,一起開槍把自己打成篩子。
但很快,秋羽發現自己多慮了。不管是哈珀姆叫之前還是叫之後,壓根就沒有一個士兵把槍口轉向自己。也不知道他們早就發現了自己是活人,還是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
“做好戰鬥準備。”
秋羽又新領了一把步槍,轉身看向了來路。
對於這條隧道什麽地方埋有炸彈,秋羽一清二楚,最終的手段就是實在危險的時候,放棄後續的計劃,自己來引爆部分炸彈阻擋喪屍,然後全速退回到避難所。
好在暫時沒有了用最終手段的必要。在絕大多數變異喪屍都已經被幹掉的情況下,隧道中的普通喪屍根本就沒有什麽威脅。偶爾幾隻姍姍來遲的防禦者和破壞者,在秋羽的精準射擊,以及激光步槍的動用下,很容易就被解決。
即使是防禦者,在激光步槍的單發模式下,依然是一槍撂倒。這更促進了秋羽獲得更多未來武器的決心。
半個小時後,隧道中再沒有了能站著的喪屍。此時且戰且退到達的位置,是地鐵隧道的七到八公裏處。就在一旁,秋羽發現了第一間安全屋。
雖然其他士兵依然在警戒,但秋羽可以肯定,還有大波喪屍襲來的可能已經微乎其微。安全屋在這個時候出現,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最多也就算是一間可以休息的房屋。當然,拋開防禦性不談,比起普通的避難室,這裏還是有優勢的。那就是這裏還有電,可以給備用電池都快用光的激光步槍衝下能。
隨著接近安全屋,感知蔓延滲透到其中更遠的地方後,秋羽又有了一絲小小的驚喜。
安全屋並不隻是一個空房間,內部居然還有幾張鋪在地上的床墊,幾大桶水和一大包未來品質的壓縮食物。比起普通的未來民居,這裏更像是真正意義上的未來避難室。
“暫時在這裏休息吧。”
秋羽打開了安全屋的門。出乎他的意料,哈珀姆不但沒有反對,還第一個擠進了屋子裏。接下來,士兵們開始按照剛才戰鬥的表現,讓貢獻最大的幾隻小隊進入了這間安全屋,其他人則是進入安全屋旁的普通避難室中。
秋羽隱約意識到了某些東西,抓過占據了一張地鋪,打著哈欠,滿身放鬆狀態的哈珀姆問道,“你覺得這間屋子比起旁邊的是不是有什麽不同?”
“什麽叫覺得?本來就不同。旁邊的都是普通鋼筋水泥建的古建築,而這裏卻是高強度的記憶晶體。”
秋羽暗道果然,“這個用記憶晶體建的房間很多嗎?”
哈珀姆想了想,“嗯,應該是很多的,但現在好像因為某些原因被隱藏起來了。”
“是怎麽隱藏的?隱藏到哪去了?”秋羽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
哈珀姆攤手,“誰知道呢,我們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太少,未知的事情又那麽多。”
“那你還知道些什麽?”
哈珀姆搖頭,“想不起來了,好像有什麽力量控製了我們的記憶。不過,我感覺想不起來應該是件好事。”
秋羽感覺有些淩亂。監管者到底想幹什麽?明明抹除了別人的記憶,卻偏偏讓別人知道記憶被抹除這件事。
再次拉住了正要倒下睡覺的哈珀姆,把激光步槍遞到了他眼前,“認識這東西嗎?”
哈珀姆撐開眼睛看了眼,“箭蛙嘛,平民最喜歡用的廉價激光步槍。”
秋羽頭疼般按壓著太陽穴問道,“你從什麽時候認出這是激光步槍的?”
“和你做大隊長職位交接的時候。”
秋羽扔掉哈珀姆,又隨手招呼過來一名士兵,指著激光步槍問道,“知道這是什麽槍嗎?”
“K309D1型激光步槍,通稱箭蛙。”士兵朗聲回答。
“你什麽時候發現我這把槍的?”
“親眼看見的話,是剛才您對喪屍的戰鬥中。”
“那麽說,在沒有親眼看見前你就知道了?”
“是的,我們隊長參與了您的就職儀式。因為我們用的武器都很落後,所以對於您身上的箭蛙特別在意,回來後就給我們提過這件事。”
秋羽突然發現,自己在這個事情上稍微大意了。已經習慣每次解鎖都能通過感知蔓延發現。因此一直以為是這個大隊長還不夠正宗,才沒能解鎖。現在看來,對某些東西的解鎖根本不會觸發法則上的改變,例如,本來就存在的單純記憶。
這個大隊長所解鎖的,便是士兵們與自己當前所知,同步著的未來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