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傾天下

第086章 淩霄花與翠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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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老爺正緊張的來到了女兒居住的後院,心裏忐忑不安,聽說王爺前來季城尋找自己的女兒時候,他有點驚訝;有點開心;有點不安;而最多的卻是恐懼。

因為,王爺要是真的見著了自己的女兒的話,那就代表著自己的女兒有欺君之罪。若是王爺要給玉兒定罪,那到時該怎麽辦?

種種的疑惑、恐懼讓南宮老爺在後院門口站了一炷香的時間,也沒敢踏進去。

直到沏茶回來的紅蓮喚他一聲,他才慢慢的走進這後院。

南宮老爺是第一次進入女兒居住的後院,後院到了夜晚倒是斑駁的竹影黑壓壓的一大片,什麽也看不清,隻聽見風吹過的沙沙聲。

通往湖心的那間竹屋裏的竹橋邊上站著一個人,消瘦的背影籠罩在朦朧的月光下,更顯單薄,墨黑的長發散落在他身後,讓看不清長相。

楚天成聽到腳步聲,回頭定眼一眼,原來是南宮老爺,笑道:“原來是南宮老爺,許久沒見,你身體可好?”

看清是楚天成,南宮老爺才慢慢的走過去,走進楚天成身邊時,才發現他手中拿著一壺酒!南宮老爺錯愕的盯著,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了,傻傻的站在那裏。王爺這是怎麽了?跑來玉兒住處,就是為了喝酒?

楚天成看著像柱子一樣站在身邊,直盯著他手中的那壺酒看著的南宮老爺,一抹狡黠從南宮老爺的眼底閃過,笑問道:“這酒很不錯,你要不要試試?”

南宮老爺看著遞送到他麵前的那壺酒,楚天成那溫和宜人的笑容,讓他猜不透王爺此次前來是為何而來。南宮老爺努力呼吸一口新鮮空氣,鼓起勇氣問道,“王爺,您這次來季城是……”

楚天成往亭子裏的竹屋而去,走到了那裏,紅蓮也把茶剛剛擱置好,他伸手將那杯茶接過,輕抿了一口,果然芳香清雅,如甜美的茉莉在口中盛開一樣,“嗯。這裏的新茶果然很不錯。”

微涼的風,吹過了這個涼亭,南宮老爺看著身邊品茗賞月,閑適安然的楚天成,他有一種看不透眼前這位王爺內心的想法。

楚天成轉過頭,看進南宮老爺的眼睛,裏麵透著焦急的光芒,楚天成斂下自己的目光,轉向他處,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對冰玉怎麽樣的。而且,南宮貴妃也已經暴斃在清心寺了。天下間相似的人多的是,你也勿須過份擔心。”

第一次看見皇族中人,居然也有這樣清冽的眼神,南宮老爺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他確角是為玉兒的下場而擔心,但是這位王爺是什麽樣的心思,卻也不是自己能夠明白的。

好吧,既然這位王爺如此承諾了,那自己也無須再為玉兒的事而擔心了,“我知道了,麻煩王爺多些擔待了。”

“好說,好說,來,我們喝酒。”楚天成招呼道。王爺這個身份曾讓他拘束的沒有辦法做自己,但是很多時候,卻又因為皇族的規矩而讓自己更難做真實的自己,所以,他能理解南宮冰玉死而複生後,不願呆在那華麗的牢寵裏。

一老一少正在喝著酒的時候,南宮冰玉那一身淡紫的身影就出現在橋邊,緩緩的走向他們。

“王爺和爹爹好興致啊,居然對湖邀月的品酒又品茗的~”南宮冰玉調侃道。

楚天成勾起一抹笑意,卻不打算開口。而南宮老爺卻是提心吊膽的,若是因為南宮冰玉這沒大沒小的說話而得罪了這位王爺,那南宮家可真的是不了兜著走了。

連忙斥說道,“玉兒,王爺在這裏,你怎麽可以這般無禮呢?”

“嗯?”南宮冰玉睨看了爹爹一眼,轉向視線望向楚天成,“王爺會怪罪我嗎?”

“不會。”楚天成聳聳肩,這都是無所謂的,所謂的禮儀規矩都是人定的,而且現在也不是在靖州城裏,沒有那麽多的規矩,出門在外,也無須那麽多的禮節,否則那和在靖州城裏有何區別?

南宮冰玉淺笑一聲,盈盈而倚在竹亭裏坐下,她剛坐下,遠處就急急的小跑進來一個紅色身影。

南宮老爺定眼一看,哎呀呀!不得了的,來的那個人居然是佩玉!

前兩天還和他吵架來著呢,如今那麽急著找上門來,定也不是什麽好事,南宮老爺趕緊將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擱,“玉兒啊!你先在這裏陪著王爺,爹呢,還有些事,就不呆在這裏了,走了哈!”說完,像是火燒屁股似的站起身來,從亭子的另一個出口離開了。

他的身影剛消失,而佩玉也來到這裏了,發現沒看風南宮老爺的身影,她扭頭問南宮冰玉,“小姐,老爺呢?”

南宮冰玉可不會袒護自己的老爹,纖纖細指往南宮老爺離開的方向指去,“呶,剛往那走了。”

“哼!我要去揪他出來!逃了那麽多天,還不想認錯嗎?”佩玉恨恨的說道。說完又像是一陣風似的刮走了。

幾息時間,整個竹亭裏就隻有楚天成和南宮冰玉在這裏了。

仿佛剛剛沒有任何人經過似的。

楚天成看著南宮冰玉悠閑的樣子,突然一疑問湧上心頭,啟口問道:“一個女人真的可以沒有丈夫嗎?”

“那你覺得呢?”這個問題問的好!隻是不知道他這般問是為何而問呢?

“我?!”可以嗎?從小的教育,世俗的觀念告訴他,也許別的女人不可以沒有丈夫!可是內心似乎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也許別人可以沒有,但是眼前的南宮冰玉,卻是可以沒有丈夫的!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女人真的可以沒有丈夫嗎?再怎麽強勢的女人,不也是希望有一個男人的嗎?

南宮冰玉從不會告訴別人自己會怎麽做,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想法,她會為讓自己一種現代的生活方式,也想讓自己去見識更廣闊的世界,而最終要過怎樣的生活,做怎樣的決定該由自己去思考,而不是由別人去安排自己的路。

也許自己的想法會過於獨立,但是,有時候獨立也代表著自己就算受傷了,也不會傷得太重,不是麽?

得不到楚天成的回答,南宮冰玉說道:“你覺得是皇城裏的淩霄花漂亮,還是竹林裏的翠竹好看?”

楚天成想了想,答道:“各有千秋!”

“是啊,各有各的美。不同的是淩霄花必須依附在一棵好的大樹上,才可以妖嬈美麗,一旦這棵樹死了,淩霄花也會很快就會枯死。然後翠竹依靠自己的力量,筆直的生長著,不管是狂風暴雨,它都能挺拔青翠的在竹園裏傲視群林!所以,對於我而言,女人可以是淩霄花,也可以是翠竹。”

淩霄花?翠竹?那麽她該是那翠竹吧!

南宮冰玉緩緩起身,走出亭子,坐在竹橋上,依然淺笑的臉上,看不出她在想什麽。不知道為什麽,南宮冰玉身上有一種能讓人安心的氣質,在她身邊,就覺得安心。楚天成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皇兄準備給你大肆修陵墓。”

“皇兄準備給你大肆修陵墓。”

“修陵墓?”南宮冰玉震驚不已,質問道:“好端端的為什麽要修陵墓呢?而且為了一個已經逝世的貴妃,而動用那麽多錢財不值得的,再者,現在戰場剛剛結束,皇上該想的是如何將國庫和糧庫給滿倉才對啊。”

“這個因為我在季城,沒有回靖州城,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也需要我回去後,才能知道具體是怎麽一回事。還有就是,勸說過皇上的人,全部重責三十大板了。”楚天成苦笑,皇兄這回是真的動情至深了吧。

南宮冰玉聽後,好一陣無語。

她該說什麽呢?

似乎沒有評價的理由,因為皇上做的這件傻事的對像是她自己,雖然她並沒有死,但是皇上是不知道。

長長的歎息一聲,“那你打算把我帶回京城嗎?”

“不,不帶你回去。除非是你想回去,那麽,我會帶你回皇城。”

“那你和我說這件事,是想向我辭行嗎?”

“是的,我明天就要離開,坐船回靖州城。”楚天成輕笑回應道。

南宮冰玉微挑眉頭,“那你的意思,你是想今晚我給你餞行羅?”

“嗯,還有一件事,我想把細雨留在你身邊,可以嗎?隻要我把京城的事先安定下來後,再接她,可以嗎?”

南宮冰玉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淩嬪宣戰嗎?”

“隨你怎麽說,意思相差無幾。”

“罷,隨你的意思吧,總之一切小心。雖然她隻是一個女流之輩,但也卻不會是一個簡單的對手。就憑她可以找出龍心草這東西,也足以看得出來,她的人際絕不會比你這個王爺的人麵小啊。”南宮冰玉提醒道。

“嗯。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那,我的婚宴……”

楚天成苦笑,“我看我是參加不了的,要不今晚你把鬼夢叫來吧,我在這亭子裏祝福你們倆,如何?”

南宮冰玉居然點頭,“好啊,那你等著,我去把他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