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女芳華

161 零食

這事雲華也是知道其中的曲折的,她也隱隱約約的和小石頭提過,聽了李孫氏的話,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略帶著緊張的盯著菊大娘的神色,生怕她也跟著李孫氏的話茬說出什麽讓藍家不好應對的話來。

滿屋子隻有後知後覺的大山,稍稍一個怔愣之後,看了看吹著頭的永拴兄弟,又瞅了瞅帶著皮帽子的自家妹子,他馬上就神采飛揚了起來,激動的說到,“原本芳丫頭是拜了菊大娘做幹娘的,……”

俗話說知子莫若母,娘一聽了大山開口已經大體明白了他的意思,在想到他和李永拴十分談的來,更明白了他激動的原因。不過,這事關鍵還是永拴和芳兒,大山再激動,再覺得合適也隻是外人,這兩人過日子過的是自己舒心。

“是啊,是啊,”娘生恐大山說出什麽不好收拾的話來,趕緊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自己笑著說道,“我們芳兒丫頭拜了老姐姐做幹娘,芳丫頭可不是做姑姑的。”

說著話,娘一轉身,從隨著的包袱裏取出了在集市上買的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兒,一探身送到了兩個孩子麵前,“是木小子和畫丫頭吧,這是藍奶奶和芳姑姑在集市上給你們買的,看喜不喜歡?”

兩個隻有四、五歲的孩子看著眼前顏色鮮豔的小麵人和五彩的小皮影,眼睛裏都露出了喜歡的神色來,一伸手就緊緊的攥在了手裏。

李孫氏還想說些什麽,一低頭看到自家兒子手裏拿著東西,臉上那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在想著李明化家的在她耳邊說的話,她狐疑的抬起了頭來,直截了當的說道,“這麽說,芳姑娘隻是咱們木兒的幹姑姑了?我怎麽聽……”

話沒有說完,李孫氏卻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她趕緊緊緊的抿了嘴唇,不肯再說一句話了。

雲芳看著欲言又止的李孫氏,又看了看她兒子手上沾的糖葫蘆的渣渣,腦中靈光一閃,也隨手從娘的包袱了摸出了幾塊趟來,遞到了李木和李畫的麵前,輕聲的說道,“我是你們的姑姑呢,我給你們帶來了糖來了。”

兩個孩子見到糖,眼神亮了亮,伸出另一隻手來接住了飛快的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裏。然後就好奇的瞅著雲芳臉上的皮帽子,畫丫頭還大膽的揪了揪皮帽子上的毛毛,嘴裏怯怯的說道,“你真的是我姑姑,才,才給我們糖吃的?”

‘噗哧’一聲,雲芳笑了,更加軟軟的聲音說道,“是啊,因為我是你姑姑,我才給你們糖吃的,不但有糖,還有藕夾子呢。”

說著話,雲芳又抬手夾了兩個黃橙橙的藕夾子,一個給了李畫,另一個給了李木,然後牽著李畫的手把藕夾子送到了她的嘴裏,小姑娘咬了一口,立即瞪圓了小眼睛,眉開眼笑的笑了起來。

李木到底大了一歲,見了李畫吃的高興,也有樣學樣的吃了以來,三口兩口的吃了一個精光,然後意猶未見的瞅了一眼桌子上的藕夾子,然後可憐巴巴的望著雲芳。

雲芳見了,心頭一軟,一邊又去夾了藕夾子,一邊裝作不經意的說道,“今天是年前最後一個大集呢,木哥去趕集了吧?還買了糖葫蘆吃吧?”

李木一邊把藕夾子接到了手裏,一邊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趕緊搖了搖,用這個年紀的小孩子特有的認真表情說道,“我們去趕集了,沒有買糖葫蘆,是,是錦容叔叔給的糖葫蘆,他還讓娘趕緊來奶奶家看看呢,說,說,……”

隻有五歲的小孩子正是似懂事非懂事的時候呢,他能把去李錦容家事情說清楚,說了李錦容給了他糖葫蘆的時候,還把李錦容讓他娘來奶奶家的話也說了,可是卻忘記了讓他娘來幹什麽了?

小家夥偏著頭想了半天,然後看著雲芳認真傾聽的眼睛,他求助似的搖了搖他娘的手。

李木這樣的年紀,正是懵懂的時候呢,雲芳給了他糖吃,又給了他藕夾子,他就把雲芳看成了可以近親的人,正想著回報她的藕夾子的事情呢,卻偏偏自己不記得了,隻好習慣性的求助當時也在場的自家的娘了。

李孫氏卻有些不自在,她之所以選了這個時候來自己的婆婆家,一方麵是聽了李錦容母子的話,想探一探那藍家丫頭是不是真的說給了李永拴,最主要的還是她擔心菊大娘偏袒小兒子,私下裏給他們好東西。

所以,孫李氏從李錦容家裏告辭出來,又到老二家準備拉上老二媳婦一起來看個究竟,沒想到老二媳婦回了娘家,她撲了一個空,隻好扯了老二家的小丫頭一起來了,人還沒進門,先下馬威似的嚷嚷開了。

這樣不管婆婆又沒有偏心藏私,她這麽一嚷嚷,落在有心人的耳朵裏,婆婆偏私的名聲也就傳了出去。而且,如果藍家醜姑娘真的說給了老三,這當著老三未來嶽母的麵,她這麽一嚷嚷,也讓對方不好下台,不敢多拿了婆婆的東西。不管如何,她這麽一嚷嚷,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了。

可是,當她真的進了屋,卻發現自己擺了一個烏龍,藍家的醜丫頭隻是認了幹娘,而且她察言觀色的一番,發現藍家也並沒有和李家結親的意思。不僅如此,藍家母女和顏悅色的給了自家小子東西,那個醜丫頭還從一個五歲孩子的嘴裏套出了話來。

這讓李孫氏尷尬萬分,好像她是聽了人家的挑唆,故意來攪和的一樣了。她有心否認了這件事,可是一低頭看到自家兒子那清澈又企盼的眼神,話到了嘴邊又變了一個說法,“是啊,咱們趕集回來碰巧遇上了李明化家的母子,人家平時眼睛長在腦瓜頂上的,沒想到今天抬舉了咱們木小子,還給了糖葫蘆吃。閑聊的幾句,錦容就說隻前在鬆坡屯的時候看到三弟和娘了,就開玩笑的問我說是不是兩家定了親了,李明化家的好像還嗔怪說兒子一個大男人關心這些女人家的長裏短的幹嘛?”

李孫氏不知道是看到自家孩子吃的高興的份上,還是想起了什麽,說話客氣了不少,稍微一頓,又看著菊大娘說到,“當時人家這麽問我,我,我好歹也是當大嫂的,卻一點信沒聽著,可不就心急火燎的趕了過來看看能能有什麽幫把手的麽。誰知道是那錦容兄弟聽錯了,是娘認了幹姑娘。木小子和畫丫頭有了一個這麽好的幹姑姑。”

李孫氏這麽一番話說下來,屋子裏的各人都聽到了想聽的。

雲芳原本就是猜測著李錦容母子挑唆著這個李孫氏來的,怕他們打自家生意的主意,這才借著討好小孩子的套他們的話,小孩子是最不會說謊的,他們說出來的話更值得人相信。

可是,讓雲芳意外的是,那個李孫氏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補充著說了當時的經過,卻僅僅是李家母子打探自己不是要和李永拴定親的事,一點也沒有涉及到自家剛接的那筆生意。

不過,仔細一想,雲芳也就釋然了,張大年帶來的那筆生意,在現在的藍家看來是筆大生意,可是在如今的李家看來也許是不值得一提的小生意,就像她是藍丹溪的時候,手裏掌握著那麽大的企業,看鄉親們接上一點點收工訂單一樣,根本就是不足為怪麽。再說了,李家就是關心著藍家接的這筆小生意,挑了一個不相幹的李孫氏出來也打聽不到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