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好壞

第二百四十五章 意外之喜

啊!冷顏不知道禦醫是什麽時候怎麽走掉的,腦子裏隻是反複地回響著禦醫的話“太子妃殿下的喜脈已經有兩個月了”。

自己要做娘了嗎?是那晚,肯定是那晚,冷顏心頭一片混亂,難以置信的喜悅和那夜無盡的傷痛折磨象冰與火在交替,不受控製地輪流掌控著她,使她的臉色看起來一會白一會紅,有些煩躁不安地站起身來,向外走去,下意識裏想找個貼心的人說說話。

她要身邊伺候的兩個小宮女不要張揚這事情,然後獨自來到庭院裏,正在想是去找語琴比較方便,還是出宮去找娘親,這麽久沒見她,很是想念,還想看看冷鋒是不是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給娘親寫過家書,順便蹭來看看。

就在這時,她聽見寢殿的拐角傳來薑幼萱的聲音,好像在教訓什麽人,於是下意識地往那邊走了過去。

“幼萱姐姐,這些都燒掉嗎?”一個宮女怯怯地問。

“對,凡是太子妃穿回來的衣服,帶回來的東西,統統燒掉,太子信函裏可說了,那些鬧災荒的地方容易有瘟疫流行,萬一帶進宮裏來就不好辦了。這些天,你們可都給我仔細點照看太子妃,如果太子妃有什麽不適,要及時來告訴我,知道了嗎?假如這鸞鳴宮出了什麽亂子,太子殿下的性子你們是知道的,到時候不要怪我不幫你們說話……”薑幼萱厲聲說。

原來,君皓所謂關心自己,是打的這個主意,他是怕自己帶了一身疫病回來,而不是在擔心自己的身體和傷勢。冷顏想到這裏,陽光明媚的春光裏,卻不禁覺得有點冷,抱緊了臂膀,愣在那裏。

憑什麽他說什麽就是什麽?自己也是鸞鳴宮的主人,也做得了主。冷顏很快從拐角轉了出去,看見兩個小宮女已經將方破給她買的衣物丟進一個火盆裏,那輕薄的綾羅綢緞碰到火就著了,眨眼便化為了灰燼。

“你們在幹什麽?”冷顏心疼地看著火盆裏搶救不及已經全被燒毀的衣物,大聲喝道。

薑幼萱似乎這時才發現了她的到來,慌忙和那兩個小宮女一起跪下,解釋道:“太子妃殿下,奴婢,奴婢這也是不得已,還請贖罪。”

若是沒有君皓的吩咐,她們怎麽敢這麽大膽?說來她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

冷顏命她們起來站過一邊,走到火盆前,慢慢蹲下去,那一團團的灰燼,曾經是那麽清新的色彩,漂亮的衣裙,都是方破與她住在那個小院的時候特意買來相送的,是這次出去以後回憶起來,唯一的留念,卻就這樣化為雲煙,從此再也不見。

冷顏看了半晌,神情黯然地站起來:“不關你們的事,把這些收拾幹淨吧。”然後向鸞鳴宮外走去,也不要人跟隨,那華服峨帶的背影,顯得如此寂寥冷清。

薑幼萱忙命人照辦,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唇邊一抹自得的笑,她一定以為這一切是太子特意吩咐的,在嫌棄她,要跟她對著幹。誰要自出了那事以後,冷顏對太子總是怒目相向,把架子端得那麽高,按太子那脾氣,能夠忍耐那麽久讓著她哄著她已經是好到極限了,居然還帶著她一同出宮去賑災。要是換了別人,這麽天天在馬車上那麽小的地方與太子耳鬢廝磨,還不早就滾做一堆了,和好如初了?

活該她倒黴,偏偏多管閑事掉下山崖,丟下太子各走各路。太子想必心裏也是窩了一肚子火,暗罵她不識好歹,不然返回途中聽說找到了她,卻怎麽馬上就現世報地丟下冷顏,獨自踏上歸途,而且還不直接回宮,跑去白雲寺說接皇上皇後一起回宮,隻怕是故意在做臉色給她看,要她明白在這皇宮裏,究竟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至於派人每天守候在城門,隨時準備迎接冷顏回宮,恐怕是察覺到她行為不檢,免得在大庭廣眾下丟人現眼,才找了關心的借口,實際上是押解她回宮的吧?聽說,找到冷顏的時候,她正與個男人單獨在酒樓上……好像那男人還是一路陪她回來的,太子不氣才是怪了。沒有把他們就地捉拿,大卸八塊,已經是天大的便宜了。

所以,薑幼萱自作聰明地要為君皓出氣,趁機也在冷顏身上踩上一腳,反正從頭到尾,她也沒有明確說是太子吩咐這麽做的,是太子嫌棄太子妃,冷顏要那麽想可怨不得別人。

而且就冷顏那從小到大都在男人堆裏混,現在出去轉一圈,都能不守婦道,不顧皇家體麵,隨便就勾搭上個野男人,還明目張膽地帶回到龍城的街麵上轉悠,有哪點配做這個太子妃?

她——薑幼萱,從容貌到身世,從對太子的傾慕到專情,有哪點是冷顏比得上的?隻是因為她認識的晚了點,就要錯過太子的垂青嗎?

眼見上次那麽好的機會卻是給她——冷顏做了嫁衣裳,上天為何如此不公?

在君皓與冷顏出宮賑災後,薑幼萱避人耳目地經常與黎貴妃商討新的機會,在黎貴妃言傳身教下,在第一次出手就受挫的親身經曆下,想得到太子親睞,就得不折手段的觀念越來越強烈地在她的心中根深蒂固。

太子隻有一個,打主意的卻太多,她若不抓準時機,趁這鸞鳴宮裏還不過寥寥數個妃嬪時上位,以後恐怕就更無機會了。

雖然有個語琴那樣溫柔,傾國傾城的解語花,但誰都知道太子最愛的還是太子妃,他們的感情是多年來一點一滴積累而成,那麽要能插得進去,也隻能先一點點地讓他們生出嫌隙來才行。

薑幼萱想把握機會,趁他們正鬧不合,再添上一把柴,讓彼此怨恨的火焰升得更高,燒得更旺,於是她就故意曲解君皓在書函中的意思,表現給冷顏看。

誰叫冷顏對別人都好,偏偏就是喜歡跟太子鬥氣,耍小心眼,不懂珍惜眼前人呢?誰要她在習武對敵上聰明,卻不會在這宮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為自己謀劃,傻乎乎地一根筋呢?薑幼萱很高興在心機上,耍手腕上,冷顏看來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太子身邊遲早會有她的一席之地!

黃昏時分,一騎當先,那紫紅色的身影,人未近已感覺到的張揚霸氣之色,宮門守衛再熟悉不過,那不是太子君皓還能有誰?

據說,他聽到冷顏回宮的消息,就撇下了大隊人馬,嫌他們走得太慢,率先帶了幾名黑龍騎一氣不歇地快馬揚鞭直奔入宮。

君皓一氣縱馬直奔到鸞鳴宮前,才下了馬,興衝衝地往裏大步流星邊走邊問在一邊打掃的宮女們:“太子妃呢?她在哪?”

薑幼萱得到太子回宮的消息,急急趕出來迎接:“太子殿下一路辛苦,先歇息片刻,奴婢派人馬上去找太子妃回來。”

君皓停下腳步,不解地問:“她不是剛回來嗎?不好好休息,跑哪去了?”

“奴婢也不清楚,太子妃回來後沐浴更衣用膳完畢,就獨自出鸞鳴宮去了,也不許人跟著。”薑幼萱垂頭畢恭畢敬地站在君皓身側回話道,已經一個來月了,她才又一次見到太子,心裏很想好好地看看他的模樣,但又怕他那雙犀利的眼神會看穿她的心虛。

君皓臉上的笑意隱去,想了想又問:“她出去前有沒有說什麽?你看她的表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對了,還有禦醫有沒有來過,問診結果如何?”

這個情況好像不對,太子對冷顏的關心不但沒有減弱,似乎比起以前來更有過之而不及,薑幼萱心裏打起了小鼓,盡量讓自己鎮定,神色不變地一一回答:“太子妃剛回來的時候挺高興的,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麽看起來心情就不大痛快,禦醫問診的那會,奴婢剛好有事情走開了不太清楚。”

這些事情都是眾目睽睽下發生的,薑幼萱不敢撒謊,至於問診的結果,她還沒來得及問那兩個小宮女,君皓就已經進了鸞鳴宮,倒是真的不知道。不過,她見禦醫和冷顏似乎都沒什麽特別反應,想著應該沒有什麽大事,也沒太放在心上,隻顧著氣跑了冷顏,心裏得意去了,才沒有抓緊時間去打聽。

“那麽問診的時候誰在旁邊伺候,知道結果的?”君皓心想冷顏是不是手臂上的傷診出來有什麽問題,才心情不好,獨自走開的?這下他也擔心起來。

除了跟到白雲寺去的小安和幾個太監外,鸞鳴宮使喚的人手都在這裏了,薑幼萱見君皓要發惱了,忙一推當時在旁邊伺候的兩個小宮女:“你們還不快回太子殿下的話。”

鸞鳴宮裏的小宮女都正值青春妙齡,無不在心中暗暗愛慕太子君皓,但也都知道他那桀驁不馴,發起脾氣不講情麵,隨時都會致人於死地的囂張個性,除了太子妃敢跟他硬碰硬地較真,誰敢跟他說半個不字。

象她們這種身份地位的宮女,對那俊美絕倫的容顏,玉樹臨風的身形,高高在上的太子,也隻敢做夢想想,遠遠地觀瞧,不敢輕易接近。見君皓剛才還笑容滿麵,忽然就陰沉了臉,嚇得兩個小宮女戰戰兢兢地腿一軟就跪下了:“太,太子妃,不讓說。”

不讓說?君皓將眼一掃麵前一群大氣不敢出的奴才,心想難道是顏兒有什麽隱疾不想讓別人知道?

“你們都退下。”君皓一聲令下,隻留下了那兩個小宮女。

薑幼萱覺得這其中有什麽古怪,留了個心眼,趁君皓不注意,走到他身後不遠處的一株古樹後,裝作提鞋,慢吞吞地蹲下,運用內力,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