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對三人的欣賞,尚官睿難得好心提醒道:“其實,也不見得所有貴重物品都藏在密室。這座神殿生前的主人是位女性,試想一下,哪個女人不愛美啊,難道就沒幾件首飾?”
厲寒煙眼睛一亮:“寢殿!”
“沒錯,就是寢殿。”尚官睿讚許的點點頭。
“寢殿?首飾?你們在打什麽啞謎?”情商較低的莫風一臉的茫然。
伯哲顯然是個花叢老手,笑著點撥道:“尚兄的意思是說,葵水仙姬的首飾應該放在寢殿。”
“首飾?要女人的玩意有什麽用?”莫風一臉的不以為然。
伯哲有些看不下去了,這貨實在丟他們魔界男兒的臉,道:“女性修者的法器多半塑成飾品,別說修者,連我們魔族女性不也一樣。”
莫風興奮道:“俺明白了,大乘高手的隨身物品件件都是寶貝,葵水仙姬身上哪怕一件肚兜都不是凡品。”
“呃,老莫你能高雅點嗎?葵水仙姬穿過的肚兜就算是仙器你也好意思拿來用。”伯哲悒鬱道。
見兩人的話題越來越趨於庸俗,厲寒煙咳了一聲,道:“別忘了正事。”
然後扭頭對尚官睿歉意的笑了笑:“本帥屬下言語粗俗不堪,讓公子見笑了。”
尚官睿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老實說經過無數愛情動作片的熏陶,這種檔次的葷段子根本難入他的法眼。他要是加入進剛才的討論,保證臊得伯哲和莫風把頭埋進自己的褲襠裏,厲寒煙則直接羞憤自殺。
接下來四人便開始在大殿裏搜索起來。整個前殿共有六道門,應該分別通往後*庭,丹房,寢殿,書房,會客室,還有練功房,這也是建築的標準格局。
因為葵水神殿深埋已久,後*庭肯定荒廢了,也別指望能找到什麽奇花異草,四人就朝著其他幾個地方使勁。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寢殿,雖是女性的閨房,麵積卻不小。用尚官睿的話來說足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麽大,真不知道要那麽大臥室是用來休息的還是用來放羊的。
而最中間那張繡床,仿佛孤零零飄在海上的一葉扁舟,顯得那麽渺小。床旁邊則是梳妝台。除此之外,再無它物,簡樸的有些過分。這樣也好,倒是省去了尋找的時間。
眾人剛要邁入,走在最前麵的厲寒煙忽然伸出胳膊阻攔。
“厲帥,有問題?”莫風小心翼翼問。
厲寒煙柳眉微蹙,沉聲道:“我雖是行伍出身,女兒家所需的東西也不見得比普通女子少。葵水仙姬當年豔名遠播,又是一代高手,沒理由閨房簡陋到如此地步。事出反常必有妖,越是關鍵時候越要小心,尚公子以為何?”
尚官睿苦笑道:“厲帥,這次你可問錯人了。我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哪裏知道女人家的臥室應該是什麽樣子。”
厲寒煙還沒說什麽,莫風這貨已經笑的打跌了:“哈哈哈,原來不止俺老莫是個雛啊。”
尚官睿臉一黑,不懷好意道:“厲帥,裏麵有沒有機關陷阱不如讓大個子進去探探,光在外麵杵著也不是回事啊。”
莫風聞言臉頓時綠了,寧惹小人也不能惹尚大爺啊,這家夥心黑手黑,有仇從來不隔夜報的。
厲寒煙淡淡的瞟了眼莫風,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她倒不是偏向,如果裏麵真有什麽機關陷阱,憑尚官睿那幾手三腳貓的功夫,肯定是有去無回,甚至連累到大家。
人家幫了他們那麽大的忙,她實在沒理由讓對方去冒這個險。而自己這方,伯哲是策士型人物,也隻有莫風適合幹這種事,自然當仁不讓。
大人的命令莫風不敢有絲毫違拗,哪怕明知道她聽信了小人的讒言,也得硬著頭皮上。這就是魔族的死忠,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悲又可敬。
見莫風扛著斧,貓著腰,一副鬼子進村的架勢。尚官睿有些不忍猝視,難得好心說了一句:“我剛才認真檢查過裏麵,沒有發現任何陣法的痕跡,傻大個,你放心去吧。”不過還有句話沒說,陣法是沒看到,有些連他也摸不準的稀奇古怪玩意卻有不少。正好讓莫風去試試水,也讓他漲漲見識。
聽了尚官睿的“好心”提醒,莫風心裏有了些底氣,腰板也挺直了,提著巨斧,大步流星朝繡床奔去。可人還沒走幾步,就聽哢嚓一聲,悲劇了。
莫風表麵粗俗,心思細膩。踩到機關的第一反應不是逃脫而是原地不動,保持受力均勻,延遲觸發時間,然後一臉求助的看向其他三人。
厲寒煙和伯哲對望了一眼,又看向了尚官睿。
見皮球又踢到自己這,尚官睿一臉無奈道:“不要看我,我是人不是神,符咒陣法還略懂一二,機關陷阱什麽的實在超出了我的知識範疇。”
厲寒煙等人也覺得確實強人所難,憑尚某人現在掌握的東西都足以俯視他們幾個了。如果連機關陷阱都了解的話,還讓其他天才怎麽活啊。
可自己想辦法吧,己方都不是那塊料。伯哲擅長的是戰場上的謀略,在這種耍小聰明的地方根本使不上力,別提有多憋屈了。
尚官睿歎了口氣道:“你們幾個真不該來這種地方,戰場上才是你們盡情發揮的舞台。”
伯哲垂頭喪氣道:“尚兄說的是,其實我們這次也隻是保駕護航的,奈何那些懂行的特使都被你們端了,我們反而成了主力,造化弄人啊。要不是鑰匙還在我們身上,我們也不敢來冒這個險。”
“你們能不能把俺救出來再聊啊。”莫風大汗淋漓道,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可不好受。
厲寒煙和伯哲是指望不上,尚官睿隻好趕鴨子上架了,畢竟傻大個現在的境況和他的慫恿也不無關係。
破解機關?沒戲。
隔行如隔山,別看他在符陣方麵牛*逼哄哄,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架勢。論到神機一道,他也慫了。
不破解脫困的法子,無外乎兩種。
一是硬抗,尚官睿剛提出這個建議,莫風就把腦袋搖的飛快。笑話,你沒看到牆壁四周伸出來的一支支寒光四射的箭頭。這玩意厲寒煙三人都認得,流星破甲矢。當年在修者與妖魔大戰中大放異彩,凶名遠播,不知道有多少魔族英雄豪傑死在它手中。一兩支就夠莫風喝一壺了,這麽多射過來,乖乖,還不如咬舌自盡死的舒服些。
既然這法子行不通,隻有阻止機關觸發了。上大學時,尚官睿曾看過一部電影,講的是一戰友不小心踩雷了,男主用一塊石頭代替戰友壓在地雷上,撿回了一條命。
於是他借花獻佛,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成不成無所謂,就當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反正失敗死的又不是他。
厲寒煙和伯哲簡單討論了一下,感覺這個方法可行性很高,再加上實在沒別的主意,就完全采納了。
伯哲在前殿搬了個巨大的玉石花瓶,沿著莫風走過的路線來到他身邊,道:“老莫,動作麻利點,不然我也要和你陪葬了。”
莫風知道凶險,凝重的點了點頭。
兩人搭檔已久,配合很默契,伯哲使了個眼色,沉喝一聲:“走!”將手中的重物放了上去,也與此同時,莫風的腳脫離了原地。
一秒,兩秒,三秒……
沒死!
伯哲和莫風同時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後怕不已。
厲寒煙感激的看了尚官睿一眼,她知道屬下這條命完全是他撿回來的。
尚官睿若有所思的看著四周的牆壁,剛才他不忍看血濺當場的慘劇,一直把視線放在其他地方。卻發現牆上的箭矢本來已經伸出了一部分,然後又收了回去。
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開弓哪有回頭箭!除非……
聯想到之前的一幕幕,一個極其大膽的念頭忽然閃過,尚官睿雙眼猛然暴睜,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視線一直放在他身上的厲寒煙聞言立刻追問道:“公子可想到了什麽?”
尚官睿點點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葵水神殿裏的機關陷阱連同陣法都是這裏的主人故意設下的考驗。”
“考驗?”伯哲和莫風也湊了過來。
“葵水仙姬是什麽樣的人物?放在十幾萬年前也是巔峰強者,她的居所守門大陣怎麽會連三流都算不上。就算她自己布不出來,也可以找朋友幫忙嘛。以她的身份,什麽樣的陣法大師請不來?這也罷了,殿前陣法更是用極其奢華的材料布設九龍封門陣,跟白送有什麽區別?要我說,這應該就是對破陣者一點小小的獎勵了。”尚官睿越說越興奮。
莫風反駁道:“那這機關呢?流星破甲矢可不是敷衍吧,那東西毒者呢。”
尚官睿斜了他一眼:“你不是沒事嗎?”
“你什麽意思?”莫風有些生氣,要不是考慮到自己這條命是對方救得,早上去理論理論了。
“既然沒事,就說明對方並沒有想置人於死地。放塊石頭就能破解?要是所有機關都這幅德行,神機一道早被曆史淘汰了,哪還流傳到現在。我剛才可是清晰的看到了,你們剛才替換的時候,機關已經激活了,壓上重物後箭矢又收了回去。這可是機關啊大哥,不是你家的門,想開就開,想關就關。結果如此,恐怕是神殿的主人跟我們開的一個玩笑吧。”尚官睿最終下了結論。
所有人都啞口無言了,也隻有這種解釋,前麵的一切才能說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