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裔戰神

第十六章:傷逝(3)【完本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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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誰此時都已聽出匠帥拔佩語氣中的無限失望和痛心,墨帖巴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竟是保持了沉默,卻聽葛玦豁然道:“怪不得‘縛龍散’毒不倒你,原來你是在我們都沒在意的時候,偷偷服下了解藥。”

他說到這裏,不無得意的說道:“有一點你沒有想到,盡管你偷偷服用了‘縛龍散’的解藥,卻不知道那解藥是要在服下後兩個時辰,方能盡去‘縛龍散’的毒性,你毀壞了我門中弟子的好事,倒也著了他一招,這便是來而不往非禮也!哈哈哈!隻可惜這一招之差,便毀了你的性命。初時我還真有些糊塗,若是真的沒有中毒的‘白虎夷王’怎的會這般不濟事?就算是打不過名動漠北的迦旃林提大國師,也不會差勁到被人家三五下就敲斷了腿骨,原來差頭出在了這裏,真是有意思。”

突然一聲霹靂般的怒吼在白虎堂裏陡然想起,隻聽伏在地上的日客額罵道:“好一個沒有人性的妖婦,心思憑的歹毒,我嗲嗲已經是偌大個年紀,即便是曾經得罪了你,可你怎會那般謀害了他,你快快將我此時殺了,要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他越說越是氣憤,竟然對著旁邊的地客額罵道:“有眼無珠的東西,不,該是我有眼無珠,怎會攤上你這麽個兄弟?貪戀女色也就罷了,誰料想竟然迷戀上與你不共戴天的仇人,真是氣死我了!你若是還有一絲良心,去將那個賤人殺了!已慰嗲嗲在天之靈。”

當見到地客額唯唯諾諾彷彷惶惶的無從舉措,日客額變得既是無奈,又是怒不可遏,他以頭觸地,竟然嗚嗚地哭泣了起來。

日客額另一邊的洛雨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挪動了一下身子,暗中將不離身的強弓操在手裏,緊接著十分嫻熟的抽出一支利箭慢慢地搭在弦上,突然一聲大喝:“首鼠兩端的東西,我殺了你!”

話音未落已是弓彎似月,箭如流星,取的竟是兀自猶豫的地客額。

洛雨一直很少言語,不過他心裏卻是一直在盤算著目前的局勢,本來,白虎堂裏的局麵一直在朝著當初墨帖巴所設想的趨勢發展,可是自從先後出現了劉寄北以及神兵天降的迦旃林提,白虎堂裏的事情便開始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如今,匠帥拔佩雖然是奄奄一息,可春巴菍顯然是站在他那一邊的,這樣一來那個叫做劉寄北的家夥顯然成了墨帖巴的敵人。

洛雨心知肚明,隻瞧劉寄北的身手,便知該是絕頂高手,而此時的白虎堂裏,除了那位叫做迦旃林提的人之外,自己的這邊恐怕隻有葛玦也許還能抵擋一下,其餘的沒有誰會是劉寄北的對手。不過瞧著眼下的局麵,葛玦顯然已是被迦旃林提盯上了,自顧尚且不暇,哪裏還會兼顧到劉寄北,盡管此時的宇文神舉和王軌仍舊被縛住手腳,不會有什麽作為,可是以現在的人數,自己和墨帖巴再加上不知是否會幫忙的地客額,如果同劉寄北一邊動起手來,乃是三對三的樣子,自己這邊的勝算也是殊難想象,所以洛雨合計著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一條脫身之計。

洛雨暗自思量,既然此時地客額已經知道了墨帖巴是他的仇人,盡管他仍舊死皮賴臉的跟著墨帖巴,依著墨帖巴的性情也絕不會再接納他,與其這樣,倒不如先殺了他,一則可以向墨帖巴以顯忠誠,二則可趁殺了他的機會,控製住地上的日客額,即使是春巴菍一方笑到了最後,那麽憑著手中控製住的日客額,或許會有一線生機,最後一點,殺了地客額可去除這幾年來自己心中的憤恨,這家夥一直在與自己爭風吃醋,若不是他從中作梗,隻怕自己早就一親墨帖巴的芳澤了,這家夥三番五次的毀了自己大好機會,他不死還得誰死。

洛雨想到此處,頓時殺機洶湧,全然不顧他與地客額多年的師兄弟情義,斷然對地客額發出了暗箭。

地客額本就六神無主,全然沒料到自己這邊的人會對他突施殺手,當他聽到了洛雨的話之後,愕然相望,隻見寒星一點撲麵而來,接著耳中便聽到“砰”的一聲,頂門一痛,發出一聲哀嘶,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就這麽糊裏稀塗的一命嗚呼。

地上的日客額完全沒有料到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直愣愣的看著一動不動的地客額,盡管他對這個兄弟深惡痛覺,可畢竟是一奶同胞,眼見著他慘死在自己旁邊,怎會無動於衷?

洛雨見一擊成功,趁著大家愕然的時候,俯身便去捉倒在地上的日客額,心裏閃過一絲得意,暗道:隻要再捉了他,事情便成了。

可是,當洛雨的手碰到了日客額的時候,他也覺察到了頸項的寒意,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一下子就穿透了他的脖子。他感到一陣眩暈和氣悶,想要吸氣卻怎的也吸不進來,想要吐氣也同樣無法吐出胸膛,他無聲的翻了幾下眼睛,如同地客額一般,也是“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伸了幾下腿便嗚呼哀哉。

匠帥拔佩無力的放下甩出去的手臂,對著看過來的劉寄北點了點頭,言語有些不清的說道:“好好照顧她,她長得真像春巴嬤嬤!”話一說完,急促地喘息幾下,然後閉住一口氣,強行擠出一句話:“放了墨帖巴吧!”接著腦袋一沉便沒了聲息。

原來,就在洛雨射殺地客額想要俯身去捉日客額的時候,匠帥拔佩聚集全身殘餘的功力,陡然拔出插在胸前的短劍甩了出去,生生刺穿了洛雨的脖子。

匠帥拔佩一生精修內息之術,不但氣脈悠長,而且功力深厚之極,比之迦旃林提其實並不遜色,隻不過他先是身中“縛龍散”的殘毒,接著又受到了迦旃林提和墨帖巴的相繼重創,雖沒有立時斃命,但已到了垂死邊緣,但百足之蟲至死不僵,即使是這樣,他臨死前的一擊,乃是他畢生功力之所聚,其威力仍然駭人的很,能殺死洛雨也就不是什麽稀罕事了。

這一連串的變故令眾人目不暇給,春巴菍呆呆的任由匠帥拔佩的屍身依著,心裏一片空白,此時的她已同周邊的事情全然隔離了開來,甚至於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茫然然無所依托,戚戚然不知所以,完全處於一種懵懂麻木的狀態中。

劉寄北在匠帥拔佩拔劍的時候,便趕了過來,他心裏明白匠帥拔佩臨死前對自己說過的話,那不僅僅是臨死托孤,更有著將心愛的女人要他照顧的意思。

其實之前從匠帥拔佩突然向他動手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匠帥拔佩對於春巴菍的感情不僅僅局限父女上,其外還有著多種稀奇古怪的感情,甚至於包含著男與女之間的情愛。

宇文神舉慢慢的站起身子,那些原本套在他身上的繩索稀稀拉拉的掉在了地上,他知道已經在沒有裝模作樣的必要了,於是對著王軌說道:“你也起來吧!現在該是到了收拾殘局的時候了。”

王軌無言的點了點頭,默默的站了起來,和宇文神舉肩並肩的來到了劉寄北身旁。

葛玦忽然對著墨帖巴說道:“三師姐先走吧!他們不會難為你的。”

他見到墨帖巴猶豫了一下,便歎了一口氣說道:“三師姐認為寨子裏的族人是相信你,還是會相信‘白虎夷王’女兒的話?哦,對了,那邊還有一個倒在地上沒死的日客額呢。”

墨帖巴黯然的點了點頭,對著葛玦問道:“我走了,你怎麽辦?”

還沒等葛玦回答,坐在地上的春巴菍忽然一躍而起,厲聲說道:“誰也不準走!害死了我嗲嗲的人,一個都不能走!”

墨帖巴冷冷的答道:“害死你親生嗲嗲的人,好像是匠帥拔佩吧!如今他已死了,我們為什麽不能走?”

隨即她語氣怪異的接著說道:“喔,你口中的嗲嗲指的不會是匠帥拔佩吧?如果是這樣,那我可就脫不了幹係,你讓我走,我也不會走。”

春巴菍一時語塞,還是一旁的杜杲歎道:“直接刺死儺特巴的乃是你的哥哥墨比卡巴,如今‘白虎夷王’的死也與你脫不了關係,無論她認誰是嗲嗲,好像都能牽涉上你吧!”

杜杲的話一出口,墨帖巴便投過來滿是殺氣的目光,可是她的嘴巴動了動,終究沒法反駁,隻得恨恨的悶哼一聲,說道:“走又如何,不走又如何?到了最後,還不知怎樣呢?”

春巴菍麵色寒冰似鐵,由齒縫裏迸出幾個字:“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了你!”

劉寄北忽然歎道:“妹子,還是讓他走吧!莫要忘了你嗲嗲臨死時說過的話。”

見到春巴菍不滿的望了他一眼,便接著道:“這一次圓了你嗲嗲的心思,你嗲嗲在天之靈一定很欣慰,等過了今日,我們再遇到她,不再放過她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