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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巴菍在昏暗的光線中凝視著劉寄北許久,見他深邃的雙眼滿是真摯,終於點了點頭。
墨帖巴很是不滿眼前被動的局麵,可是,葛玦卻有些不快的說道:“三師姐不要不識時務,再不走可真就走不成了!”
墨帖巴無奈,環視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最後把目光落在了葛玦的臉上,有些不舍地說道:“師弟保重,如果你有什麽不測,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葛玦藍色而妖異的眸子在昏暗中連連閃動,他點了點頭後,不再理她,而是將臉朝向了一直在盯著他的迦旃林提身上。
墨帖巴滿腹心事的走了開去,嫋嫋娜娜的身影眨眼間便消失在白虎堂門外。
就在墨帖巴的身影消失的一瞬間,葛玦動了。
隻見他身子前傾,弓腰塌背,猶如將要伺機獵兔的老虎,一襲白衣無風自動,身上散發著淩厲的殺氣,雙眼緊鎖著麵前的迦旃林提,任誰都感覺到他將要對迦旃林提發出致命的一擊。
迦旃林提嚴陣以待,對於葛玦他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雖是年紀不過三旬的模樣,可是通過剛才的交手,他已經曉得葛玦足可擠入天下超一流的好手行列之中,比之當年的葛都亦不遑多讓。
受到葛玦氣機的牽引,迦旃林提那身破爛的衣衫在其真氣充盈之下,也是獵獵作響,同樣妖異的一雙眼睛,深陷在眼窩之內,一眼不眨的瞪著葛玦。
他心裏麵暗道:難得在這裏遇到了精絕門的高手,看一看這些年葛都那老怪又有些什麽新花樣?
葛玦瞧到迦旃林提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心裏感到很是好笑。忽然間他發出一聲呼嘯,就在人人都以為他蓄勢已滿,將要發出雷霆之勢時,卻見他的身子竟然斜斜飄出,如同鬼魅一般撞向了北窗。
迦旃林提怒喝一聲,口裏說道:“豎子乖滑,休想溜走!”他說話的同時也如一縷青煙似的飄向了北窗。
猛然間隻聽得白虎堂裏發出一聲窗欞碎裂的聲音,就在紛飛的碎木之間,兩條人影一前一後消失在了北窗前。
隨後隻聽葛玦的說笑聲由窗外漸行漸遠的傳了來:“大國師如此稱讚小侄,小侄實在是萬分高興。此處除了一地的死屍,全無酒肉,小侄無法酬謝大國師,如此這般也隻好帶著大國師回家了,備不住我爹正好酒好肉的等著你呢?哈哈哈!”
劉寄北聽到葛玦的說笑聲頃刻間便去得遠了,心裏也是暗暗佩服葛玦的輕身功夫了得,禁不住忖道:迦旃林提的輕功我是萬萬比不上的了,這位葛玦如此年紀,恐怕比我也要小上幾歲,輕身功夫也是如此厲害,看來這江湖之中真是藏龍臥虎,日後行走時千萬不要自以為是,一切均應低調處之。
劉寄北正思忖間,卻聽春巴菍發出了輕輕的啜泣聲,連忙向著春巴菍望去,隻見她跪在了匠帥拔佩的屍體旁,正低聲的哭泣。
劉寄北蹲下身子,將大手搭在了春巴菍的肩上,輕輕的拍了幾下,安慰她道:“人死不能複生,何況他死誌早萌,今日之事也算成全了他的心願,妹子還是不要太過悲傷!”
宇文神舉和王軌麵麵相覷,盡管墨帖巴和葛玦都已走了,不過剩下來的春巴菍和日客額也不知是敵是友,如今還在人家的寨子裏,下一步該怎麽辦,他倆也是無從舉措。
杜杲卻是輕輕晃了晃頭,默然的走到了日客額旁邊,蹲下身子替他解去了繩索,然後低聲歎道:“沒想到事情最後會是這樣,如今攪和這一灘渾水的元凶已去,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麽辦呢?”
日客額沒有搭理杜杲,他一言不發地站起身來,來到了地客額的屍身旁,蹲下身子靜靜地看著,也不知此時的他是悲傷還是憤恨。
春巴菍低聲哭泣了好久,也許是有些累了,忽然停止了哭泣,將頭搭在了劉寄北的臂彎中,也不轉臉的對日客額說道:“二師哥你去通知寨子裏的人,先派幾個親信來白虎堂一趟,把嗲嗲和那兩人的屍身收了,接著再派人把所有的官軍都放了,我實在不願意寨子裏的族人再受刀兵之苦,這一次就算我們與官軍和好的一個契機吧!”
接著她轉過臉來,對著宇文神舉和王軌輕聲問道:“二位以為這樣如何?”
宇文神舉歎道:“如此自是甚好!化幹戈為玉帛,無論是我們官家抑或是你的族人都會為此感到高興的。”
他轉而對著王軌說道:“夷人也好,官家也罷,都是大周子民,既然春巴菍姑娘和日客額大酋如此明理,依我看可以將此事稟明皇上,希望皇上能夠下詔,征集此處一些賢能之士入京為官,也算是對春巴菍姑娘和日客額大酋的一個回報。”
王軌雖是點了點頭,卻有些憂慮地歎道:“這個主意倒是不錯,隻不過此事能不能得到大塚宰的首肯呢?”
宇文神舉憤然道:“天無二日,國無二主,任他大塚宰權勢滔天,他又怎可左右得了皇上啊?”
此時日客額已經站了起來,他走過宇文神舉的旁邊淡淡的說道:“其實我們並不稀罕什麽官爵,隻希望能過些太平日子,隻要官家不在欺壓我們這些山裏人也就足矣!”
宇文神舉望著日客額離去的背影苦笑道:“人人欲避桃花源,誰人又見桃花源啊?如果朝中無人,做起事來哪會那麽如意啊?”
他一邊輕輕地說著,一邊搖了搖頭,語氣頗有些不以為然。
日客額聽得此話,忽然間停住了腳步,過了一會才轉過身子,就著迷離的夜色,根本看不清他此時的神色,不過聲音卻是異常清晰,隻聽他一字一板地說道:“宇文將軍言之有理,那就請多費心,日客額真就想在朝中謀個一官半職了!”
宇文神舉撫掌笑道:“如此甚好,此事若我辦不成,宇文神舉提頭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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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素拄著楊約的肩頭,遠遠地看到了劉寄北,歡喜之情溢於言表,他揚起手對著騎馬逐漸走進的劉寄北喊道:“大哥別來無恙!聽說你們出了事,可把小弟給急壞了。”
接著他又肅然的對宇文神舉和王軌說道:“二位叔叔安好!小侄很是掛念著呢。”
最後他再又對著與劉寄北並馬前行的杜杲笑道:“瞧著杜伯伯的神色,當是風寒已解,要不然小侄還真為此事擔憂呢!”
雖然分別隻有幾日,但是劉寄北看得出楊素的氣色已是好多了,心中暗讚姚僧垣醫術了得。
劉寄北一提馬韁繩,當先來到了楊素麵前跳下馬,對著楊素笑道:“別來雖是無恙,可其間經曆的事情卻是匪夷所思,現在說與你聽,你也大半不會相信。”
楊素忽然一臉肅然的說道:“大哥等人的事情我雖不是盡知,不過,由回來送信的人口中我也略知一二。”
他說到了這裏,眼光不住的在劉寄北身周盤桓,口中奇道:“據報信的人說,大哥又給我找了一個嫂嫂,為何不見人影呢?”
這時,宇文神舉等人也以來到了近前,紛紛跳下坐騎,宇文神舉一邊將馬韁繩交給手下人,一邊拂了拂身上的灰塵,對著楊素笑道:“你的那位嫂嫂如今已是蠻左的頭人了,那麽多的事情等著她去料理,哪裏還會兼顧到他呀!”
他話鋒一轉,忽然蹙起眉頭問道:“為何不見你爹爹?”
楊素連忙說道:“事也湊巧,正當我爹知道各位將由長樂縣趕回項城的時候,長安卻來人了,宇文叔叔可知是誰嗎?”
宇文神舉和身邊的王軌對視一眼,俱都看出心中的疑慮,宇文神舉搖了搖頭,歎道:“能留住你爹爹的人自是非同小可,不過我卻猜不出來是誰。”
楊素淡淡地道:“無鞘刀!”
除了劉寄北之外,即便是杜杲聽到了這三個字後,臉上禁不住也顯出了一絲驚怖,宇文神舉失聲道:“原來是獨孤楷來了!”
他忽又不解得問道:“獨孤楷來幹什麽?這人一向陰陽怪氣的,平日裏難得見他一次,今日這是怎麽了,竟是顛顛的跑到這裏來了?”
王軌歎道:“獨孤楷名動天下,卻一向以大塚宰馬首是瞻,今日出現在這裏,隻怕與大塚宰脫不了幹係啊!”
杜杲忽然道:“徒自妄猜毫無用處,等與他見了麵一切當有分曉,我們還是先將日客額等人安頓好了再說吧!”
宇文神舉一揮手,示意一名手下的副將走過來,並且對來人低聲囑咐了幾句,而後那名副將便帶著被放回來的羽林軍自行向軍營走去。
宇文神舉對著兀自騎在馬上的日客額以及另外一些蠻左的頭目說道:“你們可先隨我的那些手下人一起趕回軍營,暫且安頓在那裏,等我和王將軍見過了楊刺史之後再與你們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