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裔戰神

第九章:進京(4)【今日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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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堅跪在劉寄北身邊,解釋道:“大哥有所不知,平日裏聖上出行,確實以節儉方便為本,不過,若是趕上了祭奠盛事,聖上還是會以禮儀為上的。十天前是二月十八,正是祭日之期,聖上便帶著一並文武前往東郊祭祀,由於祭日乃是我朝重禮,故而顯得場麵大了些。”

劉寄北豁然明了,暗道:北周一直奉行古周之禮,祭祀場麵隆重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伽羅忽然問道:“照理說宇文護是朝中第一權臣,至始至終在祭日之間,本不該少了他,為何他沒有同宇文邕一起回來,而是先行了一步?”

楊堅歎道:“這事的確很奇怪,究竟為何我也不知,或許見到了爹爹,他也許能幫助咱們解除解惑。”

提起了楊忠,伽羅禁不住有些雀躍,眉開眼笑的低聲說道:“是啊!見到了令尊,讓他解惑的事情可多著呢!你可不要忘了答應我的事情。”

楊堅心中雪亮,知道伽羅指的是她身世的事情,便笑著頷首道:“那是自然,縱然我把其他的事情都忘記了,又怎會忘了答應你的事情?”

伽羅聽他這麽一說,心裏甜絲絲的,倍感溫暖。

出於女兒家的靦腆,當著許多人的麵她自是不敢正視楊堅,可眼角的餘光還是縈繞在了他的身上,並且一個勁兒的暗自思量,這個郎君還真是善解人意。

自從在白雲山峽穀中的破廟外知道了楊堅和伽羅私許終身的事情後,劉寄北一直裝作渾不知情,每逢倆人情不自已,言語舉止露出破綻的時候,他總是故作無睹,幾天下來,他也逐漸的習慣了倆人的郎情妾意,此時見到倆人故態重萌,便一如從前般佯裝不知,眼光自始自終都沒離開過東邊的官道。

歸來的浩大祭日隊伍逐漸地將劉寄北的心神全部抓住,他做夢也不曾想到一個祭祀活動竟會如此隆重。隻見由遠而近的旌纛旗幡五彩繽紛,執扇華蓋遮天蔽日,就在鹵簿之間,一駕玉輦若隱若現,數百個騎馬的禁衛護守在玉輦兩側,有的手執大刀,有的手執弓矢,有的手執豹尾槍,有的手執荷殳戟。玉輦之後跟著一眾樂人,分別掌管著鼓笛鉦角等樂器。樂人之後則是騎在馬上秩序井然的各等官員,看人頭也不在數百人之下。

劉寄北粗略的估摸了一下,跟隨宇文邕祭祀回來的人數當不少於兩千人,當真是場麵恢弘,極盡豪華。

劉寄北並沒有如其他的百姓那般將頭伏在地上,在沒有人注意的境況下,他的眼神一直在玉輦上遊弋著。

他曾聽人說過,當今的北周天子宇文邕雖然年不及弱冠,卻天生就一蓬濃鬱的連鬢胡子,很是與別人不一樣,出於好奇,他便想見證一下這話到底是真是假。

當三十六人抬著的玉輦經過劉寄北前麵的官道時,透過挽起的黑緞製成的幨幃,劉寄北仔細地看了一眼端坐在雲龍寶座上的那人。

一看之下,劉寄北禁不住心中暗自好笑,忖道:天下人的眼睛還是雪亮的,宇文邕的那把胡子還真是少見,盡管側著臉,不得一窺全貌,但看他的腮頜盡是密密麻麻的短髯,倒與世間傳言頗為貼切。

震懾於皇帝出行的威嚴,伏在官道兩側的百姓大氣也不敢出,就連一向挺愛說話的伽羅也是緊緊管住了嘴巴。

感受到這種莊重的氣氛,劉寄北心道:怪不得人人都想當皇帝,單就這分氣勢而言,已經足讓人趨之若鶩了。

忽然,劉寄北聽到旁邊不遠處有人發出一聲輕微的悶哼,他循聲望去,卻與那個人的眼光對了個正著。

那人本不是想看劉寄北,隻因在劉寄北的目光誘使之下,出於警覺,他這才和劉寄北的目光碰了個正著。

那人與劉寄北對視了一下,急忙將頭伏了下去,盡管如此,劉寄北憑著銳利的眼神,還是將那人的麵貌看了清楚。

那人年約三旬,圓形臉龐,顴骨微聳,留著八字胡,最為醒目的是有著兩道長眉和長眉下一雙長長的眼睛。

雖然,那人隻是和劉寄北匆忙間對視了一眼,但是,劉寄北明顯感覺到了那人眼神中的霸氣。

劉寄北心道:此人隻是輕輕悶哼一聲,便隱隱顯露出睥睨天下氣勢,他會是誰呢?能夠有著如此語氣的人,定非等閑之輩。

劉寄北心思所牽,便又多望了那人幾眼,卻見那人隻是跪伏在地上,再也沒能抬起頭來,顯然是很避諱引起別人的注意。

樂人跟著玉輦踏上了青門橋,尾隨其後的一並文武也紛紛經過了劉寄北等人的麵前。此時已有不少人抬起了頭,楊堅忽然一扯劉寄北的袖子,低聲說道:“哥哥看到騎馬走過來的那位大胡子將軍了嗎?他就是家父。”

劉寄北順著楊堅的指點看去,果然見到一位滿臉胡須、樣貌威嚴的將軍騎在一匹大黑馬上,夾在其他的官員中緩緩向著青門橋而來。

劉寄北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楊忠,見他的麵貌確實和楊堅相像得很,禁不住歎道:“令尊氣度深沉,不怒而威,果然是名不虛傳。”

楊堅聽得劉寄北誇獎他的父親,心裏很是高興,一把拉起劉寄北興匆匆的說道:“我這就去與爹爹相會,屆時再把大哥引薦給爹爹,他可是一個十分喜愛人才的人,若是見到了大哥的能為,一定會歡喜的了不得的。”

劉寄北隨著楊堅站了起來,眼見著別的百姓也紛紛起身,連忙朝著與他對視過一眼的那人看去,卻是沒有尋到,於是他對著楊堅歎道:“楊兄弟的心意我領了,大哥並非什麽了不起的人物,怎會入得了令尊的法眼?再者一說,此時令尊頗為不便,引薦一事還是稍後再說吧!”

夾雜在官員之間的楊忠也許是出於父子間的感應,竟然不失時機的朝著楊堅這邊看了過來,楊堅及時的揮了揮手臂,劉寄北看得出,楊忠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驚異,隨而泛起了笑容。

楊忠並沒有因此而停下坐騎,他朝著楊堅點了點頭,然後回過臉,催動胯下大黑馬踏上了青門橋,混雜在官員間向長安內進發。

伽羅躲在劉寄北和楊堅身後,一直是默不作聲,劉寄北很是奇怪,便回身對她問道:“沒有人封住小伽羅的嘴巴,此時這是怎的了,竟是一言不發?”

伽羅臉色陰鬱,看了看劉寄北,接著又看了看楊堅,遲疑地說道:“我見楊伯伯樣貌威嚴,顯然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也不知見了他之後,能不能容得下我這小輩兒?”

楊堅一皺眉頭,不解地問道:“什麽容得下容不下的?他是我的爹爹,脾氣秉性還有誰比我更清楚?別看他一副凶巴巴的樣子,心腸確實很好的。”

伽羅剛才話一出口便有些後悔,暗道:這話多有語病,也不知劉大哥能不能聯想到別的事情?若是讓他知道了我和楊堅之間的事情,那可真要把人羞死了。

伽羅順坡下驢,就著楊堅的話趕緊接道:“這可是你說的呦,若是和你爹爹見了麵,問起關於我的身世來,他若是不理不睬的,可別怪我說你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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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忠的大將軍府坐落在長安城北第,南鄰橫貫馳道,東麵則挨著華陽街。跨過華陽街,便是北宮;越過橫貫馳道,就是宇文邕所在的皇宮,而在西麵與北宮遙相對應的乃是桂宮,也就是四寶宮。

楊忠崇尚節儉,府第也辦置得不甚寬敞。劉寄北進到府裏的第一感覺,就感到如同進入到了一個尋常商賈之家,為此他還向以開玩笑的口吻將心中的感覺知會給楊堅,孰料楊堅竟是一本正經地告訴他,一點都不錯。在楊家搬過來之前,這裏的確住著一個商賈,名叫康居南,是個栗特人,本住在長安城西北角的蠻夷邸,隻因後來同宇文護攀上了關係,離開蠻夷邸,在北第購得了這處房院。不過,就在幾年前,這個叫做康居南的栗特人忽然離開了長安,恰值楊忠正想在京城裏購置個安身之處,倆下一拍即合,這處院落便被楊忠買下,成了眼下的楊府。

楊堅回到府中後,並沒有見到楊忠,一問才知,祭日歸來,楊忠已是徑直跟隨宇文邕一起去了皇宮,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於是,楊堅便把劉寄北和伽羅領到了後院,先是安排了伽羅的住處,又讓人送來了飲食。接著,他把劉寄北帶到了書房,同樣也吩咐人安排了食物,交代了幾句話他就自行離開,徑直去尋他的母親去了。

劉寄北吃罷之後,倚在榻上,陽光透過窗紙映射到身上,禁不住泛起了暖洋洋的感覺,不覺間竟是倦意上湧。繼而他倒臥在床榻上,沒過多久,便已沉沉睡去。

楊堅拜會過了母親呂氏之後,本想回到書房陪劉寄北說話,孰料還沒走出內眷居處,竟然鬼使神差拐到了伽羅的居所。

他停在了屋門外邊,自己也是感到好笑,暗道:我可真是孟浪得緊,剛和人家分開片刻,就又神不守舍的來找人家了,也不知會不會引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