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那個坑,坑口較小,坑裏麵位置大,你若掉了進去,可能不會容易出來。可是,這個坑呢?卻是坑底平整,可是,坑口稍闊,是那種即便是你隻掉了個邊,都會滑下去的那種。
炎淩宇乍一看到這個坑,瀲灩的眸子,就微微地眯了一下。
那個坑對正的方向,正是前一個土坑。兩個坑,成一條直線。
炎淩宇站在那坑的麵前,又輕輕地閃了們眼神。
那坑,其實模樣兒,並不規則,而且,是個長方形的,他的長度,就隻是有前方的那個小坑的兩個、甚至是到三個那麽長。
而且,兩邊稍寬了一些,而這個坑和前方的小坑不一樣的是,這個坑裏,流了不少的血,而且,坑的中間處有一個洞,似乎倒插了一些什麽東西。導致那人受了傷。
炎淩宇低頭,看了看那人腳掌上的傷,望著段譽,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炎淩宇的話,問得非常的含糊,可是,段譽卻是明白了。
他攤了攤手,朝炎淩宇聳了聳肩膀,輕描淡寫地說道:“如你所見。”
一句“如你所見”,似乎,就可以概括一切了。可是,隻有炎淩宇知道,這事兒,絕對沒有段譽說的那麽簡單。
不說其他,單單是這兩個坑,就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得出來的。
這兩個坑的間距,大約有二丈左右的距離,若是認真算起來的話,大約有二丈一、二盡的樣子。算一算那距離,剛好是一個好手在一躍之間的距離……
一個好手,在一躍之間,肯定不止兩丈。可是,若是有什麽障礙的話呢?比如說,他已經進入了一個坑,遇到了令自己惱火的東西呢?那麽,他躍起的距離,就會加倍地縮小了。
這也是為什麽,段譽可以暗算到對方的最重要的原因了。
那人呢,一定是被激怒了,氣勢洶洶而來,所以,這一躍之下,就過了數丈,然後,在計算準確之後,就準備地落入了那個充滿臭氣的坑裏。
人遇到了這種事情,通常會非常的惱火,若是他再一躍而起,最遠,就躍不出兩丈。那麽,也就落到了段譽設計的第二個坑裏。
如果說,第一個坑裏,隻能是令對方惱火,失去警惕的話,那麽,第二個坑,則是致命的一擊。因為,那裏麵,有可以使人受傷的利器。你再沒有辦法逃脫了。
人的一口真氣,隻要一泄下來,想要凝聚,就會需要較長的時候,而這個較長的時間呢,很可能,什麽都已經遲了。因為,在段譽這樣的人麵前,你永遠就隻會有一次機會,把握得住,可能就會逃脫,可若把握不住呢?就隻能任他宰割了。
這件事,推理起來,可以說是非常的容易。也極其做到。可是,這在這個“容易”的背後,究竟花費了段譽多少的心血,他又是如何殫精竭慮地將這一些算計得如此精準呢?
這個答案,就真的沒有人知道了。
可是,炎淩宇想想,大約就能想出來了。
段譽一定是先讓人進來誘敵……也就是被人打傷的那一個。然後,用話將那人引開。這才帶領第二個人來挖坑。
挖坑,是需要算計時間的,等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段譽就讓這個挖坑的人,和原先去誘敵的人站在第二個小坑之前——也就是早已計算好的位置之前,用話來激對手,使對手來到麵前幾丈遠的時候,因為害怕被暗算,所以,一躍而起,這樣的話,第一次,就避免了進到那個有利器的坑裏,而且直接的到了這個臭氣熏天的坑裏。
要知道,這人正在氣頭上,所以呢?這個時候,真氣未泄。即便他真的進入了第二個長坑裏,腳下一痛,他一個反射,就會彈射而起,然後,逃離,或者是就地殺死那兩個誘敵的人。
可是,若他來到二人的麵前,那兩個誘敵的人肯定害怕啊,他們原先就站在這坑的邊緣的,此時,他們倉皇之中,這往後一退,這人再進一步,剛好,就掉進了坑裏。
這時,這個掉進坑的人,是全神戒備的。所以,他一掉進坑裏,就以為受了暗算,會拚命地想要躍出、。可是,偏偏那坑的口小,他是要費些功夫的,此時,他真氣泄了一半,等躍出來的時候,肯定以為出了什麽事了,再加是難聞的臭氣,那人定然惱怒無比,可是,他也會按著人的條件反射,不是去找那兩個誘敵之人的麻煩,而是先離開這兩人再說,因為,他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後來者暗算了自己,而且,還會不會有什麽後著。所以,警惕性極高的他,很可能會退遠一些,最起碼,退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觀察好眼前的形勢,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炎淩宇相信,即便是自己,到了這一種境地,也會如此反應的。
已經泄了一半的真氣,肯定不如原先的充沛,而且,這渾身的臭氣令的惱怒,所以,那人的這一回躍,大概就隻有這兩丈左右的距離了。
如此一來,段譽,就已經穩操勝券了。
至於說,為什麽那個刺客會一下子跳到兩個誘敵之人的前麵呢?這說來,其實也是非常的簡單,首先,在人的直線反應裏,時常有一種錯覺,特別是在被他人激怒的時候,或者是被人羞辱或者欺騙的時候,這種錯覺就比平常,會更加的清晰明確,有的時候,還會令人瞬間忘記眼前的危險。可是,在這種錯覺裏,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對方眼睛望著的地方,一定是安全的。
可是,昨晚的那個黑衣人,就是因為這種錯覺,而枉送了他的性命。
可以說,那個人,雖然並不是段譽殺的,可是,若不是因為他的人落進了段譽的手裏,段譽又嚴刑逼供的話,最起碼,那個人,不會這麽快死掉。
可是,若是那人不死掉的話,那麽,昨晚死去的,最起碼是三賴子,禿子,甚至,很有可能,還會包括落入了兩人之手的段譽。
人世間的某些生存規則,就是如此的無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我們在同情別人的時候,通常的,是在僥幸自己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裏,還能思考,還能走動。
段譽一直留意著炎淩宇的神態,看到他原本緊蹙的眉峰似乎展開了。段譽微微地彎了彎唇,笑了一下:“怎麽?想通了?”
炎淩宇點了點頭,似乎還有什麽不太明白。
段譽有些驕傲地微笑道:“你一定在奇怪,為什麽我會有時間挖坑,挖的坑,又那麽準,又為什麽那個人那麽容易上當,是不是?”
炎淩宇點了點頭!
段譽說道:“因為,我騙他跑了較遠的路,所以有時間挖坑,至於挖的坑怎麽那麽準,那是因為,我在計算那人的路程。”
段譽是一個對時間和距離十分敏感的人。來到這個沒有鍾表,凡事用香計算時間的時代之後,他就開始靠自己的心算,來計算時間。比如說,三賴子去破廟的時候,他看似在睡覺,其實就是在計算時間和路程,先將三賴子走路的速度多少步*秒,段譽就知道了這破廟的路程。再用這種辦法,計算出城牆入口到這裏的路程,然後,再將兩者加起來,就知道了這段路——即從城牆的那個地道出口,一直到那個破廟之中的距離,究竟有多遠了。
雖然,段譽依靠的是心算,所以,這個距離,可能多少有些偏差,可是,即便是有偏差的距離,也給了段譽足夠的時間,可以讓他來做下一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