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彩依發狂殺了同門師妹,犯了修真界第一大忌。原本萬花穀掌門還想將其重罰一頓後逐出師門,如今卻是沒這個打算了。”
雲思雨歎了一聲,道:“看來唐彩依在萬花穀中沒少受折磨,怪不得她如此仇恨萬花穀,竟引得鬼靈滅了其滿門。”
“是啊,不過這女人也激靈的很,沒幾個月就被她從萬花穀中逃了出來。”智嗔頓了一下,又道,“若單單如此也就罷了,沒想到三十多年後,被唐彩依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可想而知,當唐彩依得知殺死獨孤鬱的真正凶手是金月怡的時候,她的怨恨該有多大。”
“哎,這件事隻能說是天意弄人,金月怡也是在四十年前剛剛解開心結,答應嫁與衛慶雲的,十年後,金月怡才解開了衛元的封印,讓他順利成長。這麽多年來,若不是衛慶雲一直守在她的身邊,金月怡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
雲思雨點了點頭,從始至終,金月怡都是受害者。她的好心沒有換來好報,反而得到了一生的傷痛,連家族也因此遭受了滅頂之災。若是她也如唐彩依那般偏激的話,怕是事情會更複雜。
“怎麽樣,段小子?聽了金月怡的故事你還打算擒她去送死嗎?”智嗔瞪著坐在一旁悶聲不響的段英濠,扯著大嗓門叫道。
段英濠臉上浮現出一絲掙紮,半晌後道:“正如之前說的,我幫親不幫理,蘇妍是我的妻子,我若不救她,她就死定了。”
“她終究還是成親了!”雲思雨聽到“妻子”二字,臉上微微有些黯然,這一幕卻是被細心的馨兒捕捉到了,眼中閃過一絲異芒。
智嗔擺了擺手,不耐煩道:“好了,我懶得和你說。思雨,你說說你的看法吧?月怡是你朋友,蘇妍也是你的朋友,你說你想怎麽辦?”
看著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雲思雨直接開口道:“我都救!”
“都救?”智嗔疑惑道:“怎麽個都救法?你莫不是與和尚我開玩笑吧?”
“月怡和蘇妍我都不想讓她們死。至於唐彩依,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若是可以的話,我想盡力挽回她……若實在不行,便隻能殺了。”
聽到雲思雨煞有其事地說著,智嗔愣了半天,隨後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思雨,你的腦袋不會被門擠了吧?我承認你很強,奶奶的,這才一百多年,你就踏入煉虛境了,可是萬花穀是越州鬼靈的據點之一啊,其中的煉虛境鬼靈豈會少了?莫不是你想以一敵十,以一敵二十?你以為你是天尊啊!”
雲思雨認真道:“我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萬花穀中的煉虛境強者雖然多,但隻要沒有鬼王出現,我應該都應付得了。我之所以要帶著月怡,為的就是讓唐彩依帶出蘇妍,隻要蘇妍出現在我的麵前,一切就好辦了。”
看到雲思雨一臉的認真,智嗔的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你真的那麽自信?那可是十多位煉虛境強者啊,其中超過五劫的鬼靈估計都有好幾個。”
雲思雨再次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見慧覺師伯。”
聽到這話,雲思雨和馨兒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段英濠則是一臉的大喜,他知道蘇妍這次是真的有救了。
梵音寺內的殿宇殿堂很多,有好些殿宇的麵積都大的出奇,其中擺放地多大是各式各樣的佛像。雲思雨聞著寺內濃濃的煙香味,內心寧靜的同時,又覺得自己這個不合格的佛家弟子實在有些愧對佛祖,似乎自己至今為止都沒有跪拜過他們,反倒從他們那得到了不少的好處。
心中想著什麽時候應該過來盡盡佛門弟子應有的責任,一群人已經來到了梵音寺的後門處。走出後門,入眼所見的是一片樹林,在樹林中有著一條蜿蜒曲折的小道,智嗔熟門熟路地帶著眾人轉過樹林,出現在了一件破舊的茅草屋之前。
智嗔來到草屋前,恭敬地說道:“慧覺師伯,智嗔求見。”
屋內沉默了片刻,一個聽上去親切而穩重的聲音從內傳了出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智嗔賢侄,你讓他們進來吧。”
“是!”說完,智嗔向著雲思雨幾人使了個眼色,無非是讓他們待會恭敬一點,不要出洋相,然後自己當先推門走了進去。
進了屋,雲思雨發現內部的家具擺設簡直簡單到了極點,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就沒有別的東西了。而在那張簡單破舊的床鋪上,一個身材佝僂,身上就披了一件灰布僧衣的老和尚盤膝坐在上麵。他那布滿了褶皺的臉上有著一絲淡淡的笑容,目光雖然隨意,但卻讓每個人都有一種“他在看我”的感覺。
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屋內簡陋,還望諸位施主勿要見怪。”
“不敢!”雲思雨等人齊聲道。
“諸位的來意,我已知曉。唐彩依為了一己私仇,已經開始不擇手段,連與此事不相幹的旁人都牽連了進來。方才我已想通,今日若不救蘇妍,他日亦會有張妍、李妍遭遇不測,這非我所願,亦非月怡所願。”
智嗔呼了聲佛號,說道:“師伯英明。隻不過單靠思雨一人,或力有不逮……我看可否將寺中師叔師伯們找出,由他們陪同以壯聲勢?”
雲思雨回頭看了智嗔一眼,怎麽一到此地他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連說話都文鄒鄒的。
慧覺大師搖頭道:“阿彌陀佛,人多非是好事,若是對方投鼠忌器,不將蘇妍帶出,我等努力豈不白費?我看這次就由我陪同雲施主前去,也好將此事好好了結一下。”
智嗔驚道:“師伯您……”
“無妨,我這一把老骨頭多年未動,此次也算是為中洲做一點貢獻。”頓了一下,慧覺大師看向了雲思雨,道,“雲施主,不知唐彩依給你的時限是到何日?”
雲思雨連忙道:“當日說是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如今已然過了六日。”
“六日嗎?時間尚還充裕。這段時間慶雲和月怡都不在寺中,你等可以留在寺中休息數日,等到他們回來後再做準備。”
一聽這話,段英濠頓時不淡定了,連忙急道:“他們竟然不在寺中?他們去了何地?何時回來?”
智嗔對著段英濠一瞪,示意他說話小聲點。
慧覺大師嗬嗬笑道:“這位施主莫急,前幾日衛慶雲突感天劫即將臨身,故去了一個隱秘之地渡劫去了,天劫要五天後才會出現,若是一切順利的話,應該再有十三四天就能夠回來了。”
“十三四天?還是順利?這……”
智嗔不耐煩地揮手道:“好了,好了,事情也說完了,你們就別留在這裏影響我師伯休息,走吧走吧。”
“不是……”
智嗔上前拉著段英濠就向外走去,同時還附在他耳邊說道:“不是什麽不是,你小子再廢話小心我抽你!”
雲思雨一陣苦笑,對著慧覺大師躬了躬身,也準備離開。就在這時,慧覺大師突然開口道:“雲施主,還請你留一下,貧僧有話要與你說。”
雲思雨愣了一下,對著馨兒幾人點了下頭,然後獨自留了下來。
“施主,請坐!”慧覺大師指了指那唯一的椅子,說道。
雲思雨坐下後,問道:“不知前輩獨留我一人在此,有何吩咐?”
“這應該問你啊。”慧覺大師笑道,“我先前看你欲言又止,似是有話要對我說,不知是何事?”
剛才雲思雨的確想要將長青島的事說與慧覺聽,隻不過這秘密實在牽扯太大,雲思雨不想讓太多人知曉,所以被他又強行壓了下來,想要找個單獨的時間與慧覺溝通,沒想到這麽一點小小的猶豫竟然就被慧覺大師看出來了。
既然慧覺主動問詢,那雲思雨自然也不推辭,一五一十地將在長青島所見之事說了出來。
聽完雲思雨的敘述,慧覺大師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過了半晌,他才開口道:“此事牽扯太大,不過洪崖境乃是我們人族修真者的源地,理應屬於我們人族,那代天組織和越州鬼靈想要奪取,我中洲修士自然不會讓他們得逞。”
“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會和其他幾個宗門的老家夥商量一下,然後聯名修書於玄侑天尊,此事隻有他們六大主宰出麵才有可能探查清楚。”
頓了一下,慧覺大師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雲施主,無論這次能否成功阻止他們的陰謀,整個中洲都會記得你的功勞。我也會在書信上寫明,這個消息是由你探查到的。”
“嗬嗬,大師言重了,這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
“如今整個中洲遭受鬼靈荼毒,我梵音寺數位煉虛境修士都折於黑魔空間,如今我們這些老家夥隻能守在宗門之中,實在是有愧於喪身的凡人百姓啊。施主,這中洲萬千百姓的生死安危怕是要寄托在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手中了。”
“晚輩自當盡力就是。”雲思雨突然想到了什麽,從納虛戒中取出了兩件黃色布褂,“前輩,不知道你可認識這兩件寶物。”
“這……這兩件東西怎麽會在你的手中?”慧覺大師驚道。
雲思雨慢慢說道:“晚輩曾經在侯馬城遺跡試煉,僥幸遇見了妙圓前輩的死後靈魂。得蒙前輩不棄,指點了晚輩修煉,傳授了步步生蓮、千乘蓮印和地藏王輪轉咒數套訣法。我曾聽前輩說其授業恩師乃是梵音寺的高僧,故而才拿出此件物品詢問一下,沒想到大師您真認得此物。”
慧覺大師歎道:“妙圓的師傅正是貧僧啊,沒想到他真的已經先我而去了。此子天賦極高,隻不過受不得管束,原本想待他在中洲磨練一番,再將其接入梵音寺內,沒想到這一去卻成了永別。”
“不知妙圓是何人所殺,如今靈魂可入了輪回轉世?”
雲思雨點頭道:“晚輩以利用地藏王輪轉咒助其轉世。至於殺前輩的凶手乃是三眼道人,不知前輩可有此人的消息。”
慧覺大師看了雲思雨一眼,擺手道:“三眼道人已突破煉虛境,七十年前去了黑魔空間就未曾歸來,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當真報應不爽。”
“黑魔空間?”雲思雨皺了皺眉,道:“恕晚輩冒昧,不知這黑魔空間到底是什麽地方?怎會有如此多的煉虛境修士熱衷於此?”
“這也非是什麽秘密,隻要修為到了煉虛境的修士都有資格知道。”慧覺大師解釋道,“在遠古時期,仙神共同對抗魔族,起初的戰場是在九州,但隨著各方大能的參戰,強大的威能使得九州大陸出現大麵積崩壞,原本連在一起的九個州竟是硬生生被打成了三部分。”
“仙神兩方的大能不忍九州被毀,故共同開啟了四個大空間戰場,這四個戰場的開啟使得仙神兩族元氣大耗,雖然最後還是擋下了魔族的進攻,但仙神兩族的頂尖大能也幾乎隕落殆盡。”
“原來如此!”雲思雨原本就覺得遠古時期的仙皇、仙尊實在強得離譜,何以還會被魔族屠殺殆盡?原來其中還有這個隱秘。
“這四個空間連同洪崖境被稱為九州五境,而黑魔空間就是其中一個。雖然這黑魔空間僅僅是一個戰場,但那麽多年來,其中也催生了許多珍寶,再加上有仙魔神大能隕落後留下的寶貝,此空間的確吸引了不少煉虛境大能的注意。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空間中的好東西大多都被搜集光了,所以最近這數萬年雖然依然有不少煉虛境修士前去,但數量也是極少,一般都是獵魔塔自發組織。”
“而七十年前,獵魔塔的血祖卻是帶回來一條消息,說在其中發現了流光之道的蹤影,或許憑此能夠找出十二萬年前,幸存仙神的去向以及無量量劫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