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應對
“諸位，還有新的應付法子嗎？”眾煉丹師齊聚一堂，最中央，“現場直播”天地萬象儀顯示出來的是尚靈的天地氣場的變化。
短暫的無奈之後，眾人麵麵相覷，沉默。
這已經是新皇登基之後的第五天。
從第二天起，五行之氣失衡的情況便越來越嚴重，暴怒的情緒籠罩了整個尚靈。
尚靈的牢房內，早就塞滿了人，衙役們新抓的人都沒地方安置。
本來，新皇登基的七天之內，為了避諱，尚靈不會見血。但如今，這條戒律早就破了。
執法場上，血流成河，上千名帶頭鬧事的人被砍頭，隻為了警戒其他百姓不要摻入紛爭。可惜，這往日很有用的招數現在起到的隻有反作用！
之前的打鬥還隻是拳腳，就在昨天已經有人開始動用兵器，死了十幾個無辜平民！
如今，五十大姓的家丁侍衛也一同出動，聯合清國駐尚靈的軍隊，滿大街巡守，隻是為了維持這座城市的秩序。
數天奔波到處收拾爛攤子，這些執法者的脾氣也似乎受到了感染變得暴躁起來，隻要看到任何有人鬧事的苗頭，立即衝上去，一陣拳打腳踢！
喜歡鬧事是吧？好啊，打得你幾個月下不了床，看你還怎麽給老子找麻煩！！
這樣的心態，漸漸成了這些人的主流。雖然現在還沒有出現打死人的情況，但是張參已經能夠看到那一幕了。
尚靈的治安突然變得這麽差，讓姚興也非常不爽。自己才登基為帝，竟然就碰到這麽一檔子事，在他看來，絕對是有人不服自己這個皇帝，暗中做手！
好啊，既然你們敢伸手，孤就敢一刀剁掉！！
麵對新皇帝的怒火，滿朝文武不想去觸黴頭，采取冷處理，陽奉陰違。
這使得姚興更加暴怒。張參從霍倫等人口中得知，已經有好幾個宮女侍衛被姚興活生生打死了……
尚靈的動蕩，皇宮的動靜，姚興的表現，煉丹師的集體沉默（實際上是在思考解決方案）讓某些心有不甘的人，也開始轉動心思。
…………
…………
而這一切的根源，就在於眾人麵前的這副尚靈天地氣場圖！
五行嚴重失衡，圖像上顯示，金、火之氣已經成為尚靈的主流，占據了將近六成的份額！！
幾天來，張參等人也想了很多辦法。
比如，集結數百上千人之力，借助各種各樣的法器，人為疏導尚靈的天地之氣，讓鬱積於此的金、火之氣朝其他地方移動。可惜，失敗。
又比如，從周圍引導尚靈嚴重缺少的水、木之氣進入城內，中和過多的金、火之氣。當時這個計劃實施之時，變得燥熱的尚靈天空瞬間被烏雲覆蓋，電閃雷鳴，強烈的水汽凝聚。然而，光打雷不下雨，匯聚而來的水、木之氣進入尚靈之後，就好像進入了黑洞一般，詭異無比地消失不見了！
除了這兩項大動作之外，零零碎碎的小方法也都一一嚐試過，效果依然令人失望。
可以說，眾人能夠想到的，不管覺得有沒有效果的，都已經試過一遍了。
這也是眾人盡數沉默的原因。
“或許，還有一種方法，可以試試看，不過……”張參突然開口，語氣有些遲疑。
“哦，是何方法？”霍倫雙眼一亮，急忙追問。
“人道，血氣，龍脈。”張參低沉地吐出三個詞。
啊？！
一時間，眾人紛紛發出驚訝的呼聲。
這這這……
霍倫等人對視一眼，半晌，相繼苦笑起來。
其實，這個念頭，之前也有在他們腦海中浮現過，隻是，不敢提起而已。
所謂“人道血氣龍脈”就是張參當初引氣成功進入玄妙空間中看到的九色神龍之中的血龍。相較於金木水火土等七條龍脈來說，金色的皇道龍脈和血色的人道龍脈更加玄虛，它並非固定存在於清國區域某處，而是隨著朝代不同、人口聚集不同而改變。
皇道龍脈專屬於皇族，就算是煉丹師也動不了，意義不大。
人道龍脈就不同了。
“龍脈”隻是一個說法，事實上，人道血氣並不存在規模夠得上“龍脈”這一等級的氣脈，它是相當鬆散的，任何地方隻要有人類居住，就存在人道血氣。
這種東西對於煉丹師是“大敵”！
丹道追求天人合一，本質是“天道”，人道血氣毫無疑問屬於“人道”範疇，巔峰的煉丹師或許不會在意，但是對於絕大部分煉丹師來說，這種東西，能不碰就盡量不碰，不然會非常非常麻煩！
簡單來說，沾染過多人道血氣會影響煉丹師對於天地陰陽五行之氣的感應！
張參將眾人的反應收入眼內，無奈道：“我知道大家的顧慮，但是，除了這個，難道誰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另外，接觸引導人道血氣一事，就交予我，不過我一人之力有限，其他還需各位幫忙。”
張參的話讓霍倫等人又驚又愧。
“張兄放心，其他事情，我等一定辦妥！”張參居然願意為了解決尚靈的問題而犧牲自己的丹道前途，眾人慚愧之餘，紛紛慷慨地表示願竭盡全力相助。
有了決定，留在尚靈的上千名煉丹師再次動作起來。
他們要做的，就是將尚靈的人道血氣都盡量集中到一起，接下來的，就是張參的事情了。
張參靜靜站在除了三大建築之外的最高處，俯瞰整個尚靈。
不用特殊手段，他也能感應到彌漫在空氣之中的躁動氣息，那是失衡的五行之氣混合著無盡人類負麵情緒產生的東西，會逐漸改變人的念頭，讓身處其中的人們變得非常暴躁易怒。
“這種情況，隻怕於老他們也沒想到吧。”張參發出一聲輕歎。在於老等人看來，這次多半也是清國之外的某些勢力，想要借助皇位更迭這件事，攪動風雨，削弱清國實力。這種事情，過個幾十年就有一次，不足為奇，所以他們才會讓張參來處理。
隻是，誰也沒想到，情況竟會如此複雜，甚至很有可能牽涉到了其他世界的力量。
“一定要把你揪出來！！”一抹精芒，在張參眼底一閃而逝。
等待了約莫一個小時，尚靈的上空，開始浮現一層薄薄的殷紅，恍如輕紗，朦朦朧朧。
這便是眾多煉丹師將方圓數十裏區域的人道血氣聚集到尚靈中央部位，開始在現實層次上顯現出表征了。
到我了。
張參凝神，咬破食指指尖，根據千吟精神鍛煉法上記載的秘術快速劃出一連串符號，隨即，輕輕點在眉心：“靈魂出竅！”
精血引魂，在玄妙力量的作用下，張參的靈魂，離體懸浮。
人的靈魂是很強大但也非常脆弱的，由於並非實體，所以物理手段對它無效，而且可以無視凡物阻隔，穿牆遁地輕而易舉。
但是，若是遭遇到能量性質的攻擊，會非常悲劇。
此刻，張參肉身所處的區域，人道血氣無比濃烈，張參靈魂才出竅，就感覺渾身刺痛，有種被火焰灼燒的痛楚。
張參連忙催動秘法，將自身強大的精神意念衍化成防禦氣罩，將自己的靈魂包裹起來。
“堅持不了太久，我得抓緊時間，加快動作了。”
濃烈的血氣如同火焰，無時無刻不在炙烤張參離體的靈魂，畢竟兌換的千吟之法目的在於精神力的鍛煉，而非專門的靈魂秘術，即使有精神力氣罩，也抗不了太久。
強忍著那種介於麻癢和灼痛之間的怪異感覺，張參精神力化作無數細絲，開始引導控製四周的血色海洋往中間凝聚壓縮。
氣血不同於尋常的天地之氣，它對靈魂念頭之類的存在有強烈的腐蝕性，但張參此刻是靈魂狀態，對於自身精神力的操縱何止提升了一個台階，兩相抵消，速度和平時煉丹差不多。
在一眾煉丹師眼中，那一片天災火海突然開始翻騰起來，一道道火流爆衝而出，仿佛火山噴發，一時間，整個天空都被染成一片赤紅之色。
霍倫等人的心不由得提起來，替張參擔心不已。
好在，不是爆發的火流似乎消耗了火海不少的力量，漸漸地，沸騰的火海變得溫順起來，一點點朝中央壓縮凝聚，顏色愈發明亮起來。
高度壓縮的氣血海洋，在現實的投影越來越明顯，整個尚靈都染上了一層怪異的紅霞。
這不尋常的景象，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驚愕、疑惑、恐懼……
人們望著與往常不同的天空，聯係最近發生的事情，一時間，人心浮動。
“該死！”
發現空氣中的躁動氣息居然瞬間提升了將近五成，張參不由得暗罵一聲，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水，緊咬牙關，拚命壓榨自身力量，控製周圍的血紅海洋。
靈魂的虛弱，反映到身軀上，張參盤坐的肉身，體表一根根青筋鼓脹暴起，仿佛小蛇在遊走，映襯著蒼白發青的皮膚，格外猙獰恐怖。
終於……
成功了！！
看著上空被塑造成羽箭形狀的氣血海洋，霍倫等人禁不住發出低沉的怒吼，激動不已。
箭頭對準的，是皇宮。
張參之前說過，要用人道血氣衝撞皇道龍脈，引起它的本能反擊。根據張參等人的觀察，龍氣確實能夠對尚靈的怪異有所克製，這點從皇宮一帶五行之氣平衡許多就能看出。
眼看著血色羽箭就要射向皇宮。
陡然——
張參念頭一動，羽箭掉頭，直指祖廟！
“真以為我沒發現你藏在哪嗎！！”
“給我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