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真理之門？
天空中，金色蔓延，浩蕩金光化作一條條鎖鏈，破空穿雲，從四麵八方刺向洛希。
史萊姆變化而成的薄膜升騰而起，幽藍色光澤流轉，仿佛抹了一層水膜，煞是美麗。
煉金文字釋放的鎖鏈觸碰到亮藍色薄膜，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滑溜溜的地麵上，力量被分散、吞食，原本金燦燦的鎖鏈更是受到了歲月侵蝕一般，蒙上了一層灰暗。
“這種感覺……”短暫交手，熟悉的味道使得張參腦海中閃過一連串畫麵，正是在上個巨人世界那把白骨大劍散發出來的氣息。
以及，歐陽天啟的氣息！
白骨大劍……歐陽天啟……“貪婪”……七宗罪……
重重細節串聯到一起，些許不可思議的念頭碎片悄然在張參心頭浮現。
“戰鬥時間還分心，真是讓我傷心呐。”話音才起，一道鋒銳勁氣破空而至，卻是大叔洛溪的聲音，那個變態在張參分神的時刻變回了男人，呈現雙頭四臂的戰鬥法身，每隻手臂都握著一把日本武士刀。
一麵菱形金盾凝顯，擋下他隨手揮出的刀芒。
這個心象世界，當煉金文字嵌滿虛空時，已經成為張參的主場，主客對換了。
“小兄弟，嚐嚐大叔的四刀流。”猥瑣大叔洛溪怪笑一聲，蹬地一衝：“四刀流·牛鬥！”
四把刀，刀刃前後交錯，斜衝指天，赫然一頭利角牛魔，蓄勢，狂奔。
霸烈刀罡衝破鎖鏈阻擋，撕裂空氣，卷起一道白色氣浪，朝張參碾壓過來。人未至，慘烈的氣勢已經讓人變色膽寒。
念頭一動，張參腦海中構築出一個個高大魁梧身披金甲手持刀槍劍戟的戰兵模型。
心隨意轉，龍脈煉金術隨之啟動，虛空中無數煉金文字遙相呼應，頓時，奇跡呈現。
龍脈煉金術·天兵！！
鎖鏈斷裂，在玄妙力量操縱下，一尊尊高大威武的金甲天兵降臨於世，揮動手中兵器，前赴後繼殺向利刃牛魔。
狂暴衝勢加上無匹鋒芒，威力加倍，一尊尊天兵被衝飛，撕成粉碎，化作金色光點消散空中。然而，蟻多咬死象，天兵無窮無盡，悍不畏死地撲上去，牛魔的衝擊勢頭被逐漸遏製了。
也是洛溪倒黴，好死不死地偏要選擇這樣一個戰場。
如今，經過張參煉金文字改造，這個世界完全相當於他的固有結界甚至神國，一分力能夠造成百分力的效果，隻要洛溪的力量沒有達到足以破碎世界的程度，都拿他無可奈何，結果隻會是像這樣被一點點消磨殆盡。
很快，張參視線中便再不見那一抹鋒芒，隻剩下一片金燦燦光彩。
“四刀流·虎咆！！”驟聞一聲怒吼，藍黑色氣浪衝天而起，化作一道接天颶風，數以百計的天兵當即被卷入颶風之中，粉身碎骨。
一式驚天，風雲俱動。
張參恍若未覺，意念催動，更多金甲天兵湧上去，刀劈斧砍劍刺戟壓，毫無章法，然而量變引發的質變卻使得洛溪不得不揮刀格擋，丁丁當當金鐵交擊聲不絕於耳。
“好小子，短短時間成長到這種程度，不錯！痛快！”洛溪哈哈大笑，“主意來，大叔我可要認真了。”
回刀旋身，氣息一變，嫵媚大媽洛希再次登場。
她素手一搖，人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巨大的淡藍色史萊姆。
刀劍砍在它身上，如同泥牛入海，甚至，一股莫名的強大吸力將天兵整個都拉扯過去，吸入史萊姆體內，瞬間溶解消化。
幾個呼吸的功夫，數百尊金甲天兵被史萊姆吞噬，後者的速度更是驚人，完全不像是堪比蝸牛的“正統”史萊姆。
龍脈煉金術·火！
張參順勢而動，意念電轉，金甲天兵一同破碎，化作無盡金色火焰，熊熊燃燒，要以這火海將史萊姆燒成虛無。
驟然，四道刀光爆發，火海被劈開，大叔洛溪疾衝而來，森然刀意直指張參心口。
被刀意鎖定，張參瞳孔一縮，念頭瘋轉，腳下大地隆動，一座登天柱拔地而起，瞬息間衝入百米高空。
“四刀流·龍牙！”洛溪衝至登天柱底部，氣勢不減，四刀同運，貼在一起，猛然一記上撩，狂暴刀意化作龍牙，咬住天柱，一撕、一扯。
轟隆隆！！天柱轟然倒塌，碎石滾落，煙塵彌漫。
龍脈煉金術·禦風！
煉金術發動，操控天地氣流，包覆張參全身，憑虛拔升，躍升至數百米高空，俯視大地。
“形態快速轉化，女身是擁有吞噬之力的史萊姆，男身則是近戰無雙的雙頭四臂，真是難纏的家夥。”
“在自己的主場，居然被一個分神印記搞得這麽狼狽，真是丟臉啊。”
沒錯，下麵那個變態，並未本體，隻是一個類似分神的印記罷了，就是不知有本體幾成戰力。
“不過，大概情況已經搞清楚了，是時候動真格了。那些暫時還沒辦法在外麵使用的手段，這個時候不趁機玩一遍，未免太可惜了。”
龍脈煉金術·空氣凝滯！
漫天煉金文字光芒閃爍，無形規則作用，洛溪頓時感覺似乎陷入了泥濘之中，又好似逆風暴而行，每一個動作都需要花費比之前多好幾倍的力氣。
龍脈煉金術·渦流！
洛溪用刀氣覆蓋全身，才勉強適應周圍的情況，突然發覺自己身處水中，而且四周還遍布肉眼看不見的暗流，讓他連站穩都變得困難。
哼，小把戲。洛溪冷哼一聲，身形消失，一“坨”巨大的史萊姆“黏”在地麵，龐大的體積和重量，直接無視了張參的水淹和暗流。
張參眼中閃過一抹怪異的光芒，露出奸計得逞的笑意。
龍脈煉金術·電解！
銀色電光一閃，四四方方的水池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肉眼可見的高濃縮無色無味氣體——氫氣和氧氣。
“爆炸就是藝術啊。”張參腦袋裏突然冒出這一句話，同時，一個響指，一團火苗出現在按比例混合的高濃度氫氧氣體之中。
轟！！！！！
大地撕裂，空氣震蕩，就連天空中的煉金文字都一陣搖晃，搖落漫天金雨。
即使早就做好準備，張參還是被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震得一陣頭暈，所幸所處的地方足夠高，不然隻怕都會被爆炸氣浪吹得連翻幾個跟鬥。
氫氣氧氣按照比例混合之後遇明火產生的爆炸，雖然比不上同體積的TNT固體炸藥，但是經過張參壓縮加工，也不遑多讓了。
將近一立方的炸藥一起爆炸，威力有多強？
張參也表示不清楚，不過，隻要能夠搞定下麵那個變態就行了。
操縱空氣流驅散煙塵，爆炸的“成果”進入張參視線。
那一坨巨大的史萊姆早已不見蹤影，連渣渣都不剩了。
環視一周，什麽都沒有。
張參警戒起來。這個世界沒有崩潰，說明洛溪/洛希沒有徹底死亡。
一絲絲黑藍色煙氣憑空凝顯，匯聚一處，化作洛溪的腦袋模樣，非常虛幻，似乎風一吹就會散去。
張參看出了後者的虛實，緩緩落地，降落在他對麵：“你輸了，回答我之前的問題，我可以放過你這道分神，不然，分神印記破碎，你的本體也不好受吧。”
洛溪哈哈大笑起來：“小子眼力不差，可惜見識太差。誰告訴你分神破碎本體就一定會受損的？”
張參眉頭微皺，念頭一動，數十道附著了自己精神意誌的利刃將洛溪的腦袋圍了個水泄不通：“哦，我倒是很想試試看。”
洛溪無所謂地一笑：“隨便你。如果你覺得我主動出來是為了向你求饒那我隻能說你想太多了。”
“其實我隻是想說一句，”
“我們還會見麵的，哇哢哢。”
說完，他怪笑著往前麵一撲，徑直撞在利刃上，徹底消散！
張參看著洛溪消散的地方，久久無言。
片刻，他微微一笑：“其實我也想說，你想太多了。”
他刻意在每道利刃上都附著自己的一縷精神意誌，並未擔心洛溪逃跑，而是打著其他主意。
事實證明，這一回合，張參贏了。
他看著捏在手中的細碎精神念頭，愉快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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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溪這道分神印記徹底破碎，心象世界也隨之崩潰。
四周光暗變幻，張參發覺自己又一次身處虛空之中。
不遠處，一麵大門昂然佇立。
古樸的銀灰色大門上，一株卡巴拉生命樹貫穿始終，枝節根須與無盡虛空相連，每一道痕跡都蘊藏了無盡奧妙，等待他人探尋。
之前的真理之門不過洛溪搞出來混淆視聽的假貨，那麽，自己麵前這個，便是真真正正的真理之門了！
麵對所有煉金術師一生的追求，張參也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喉頭聳動，口幹舌燥。
緩緩走到這座巍峨雄偉的大門前，伸出雙手，輕輕一推。
大門不科學地朝外打開，張參退後一步，目不轉睛地盯著兩扇門頁之間的縫隙。
光！
金色的光！
無量的金光，湧入張參大腦！
每一縷金光中，都有無數的信息！
金光滔滔不盡，信息的灌輸足足花了小半個小時才結束。
張參閉上雙眼，消化洶湧而來，將自己的腦袋撐得脹滿的無盡信息。
片刻，他睜開雙眼——
這他媽的就是真理之門？！開什麽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