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的花廳裏,一對南蠻女子正在歌舞,當中穿著一件淺粉色霓裳的舞女,一件異域風情的舞衣,衫得整個人美麗中透著嫵媚妖嬈,配上那眼波,那樣淡淡的回眸,幾乎勾人心魄,扭動的腰胯,極盡風情。
原本這種舞蹈幾位王妃,夫人都是看不順眼的,那是種誘惑人的感覺,為正室者端莊有餘,狐媚最覺得討厭,想起自己府上或多或少有那麽幾個狐狸精,誰也不會欣賞這種以勾引人為目地的舞蹈。
但是舞在當中的舞女,給她們的感覺卻多了幾分不同,並不覺得讓人討厭,甚至還生出美如仙子一般的感覺,那飄飛的雲裳,翻舞的寬大衣袖,束的纖細腰肢的腰帶,無一不張揚著女子的柔美,團團旋飛時,那羽衣翻卷成雲,奪目眼球。
眾人的目光不由的都被那套既顯得嬌柔,又透著嫵媚,端莊處若九天仙子,婉轉處似彩鳳回頭的衣裳吸引住,這套衣裳如此華美,又顯女子柔媚特質,在座的幾位,雖然見多了奇珍異寶,卻也是沒見過這麽好的衣料,鋪開時,亮亮耀耀,再看時,竟似有七彩霞光,一時全被吸引住了。
“彩鳳公主,這套衣裳好漂亮,這是南蠻之地特有的料子嗎?”莫雅蕊眼底幾分好奇,問道。
看到在座的人全被那套衣裳給吸引住了,彩鳳公主得意的點點頭,然後開口笑道:“那是我們南蠻的特產霓裳,是一種七彩蠶所吐的絲織成的,因為七彩蠶極難養,所以整個南蠻也沒有幾匹這種霓裳。”
“七彩蠶?”又有一位夫人好奇的問,“彩鳳公主能不能給我們解說解說,七彩蠶和一般的蠶相比有什麽不同之處。”
“是啊,我們秦國也有許多品種的蠶,織出來的布匹也有不一樣的特點,也很有珍貴之處。”也有夫人不服氣的在一邊說道。
眾人的注意力於是更落在那件霓裳上,垂著舞女的舞動,那件衣裳顯得更加吸引人,在座的全是女子,而且大多數還是年輕的女子,看到這種七彩變色的霓裳,哪裏會不心癢癢的,紛紛要求彩鳳公主給解說解說。
偏這時候彩鳳公主卻拿起架子來,指著下麵的霓裳,掩唇笑道:“眾位夫人,你們再仔細看看,看看夫人們的眼力如何,等一會我再你們解說的時候,夫人們就可以比較一下這七彩霓裳有什麽奇異之處。”
彩鳳公主這麽一說,女眷們的興趣立刻高漲起來,誰也不會承認自己沒見識沒眼光,當然使勁看著,努力發現別人沒發現的事,到時候可不就是自己露了臉,反之要是一無所知,一會就得在人前落了下乘。
這會在座的還有幾位王妃,公主和公府夫人,總得在她們麵前露露臉才是。
墨雪瞳身子往後一靠,倚在身後的大靠椅上,水眸靈動的掃了一眼左右,她的一邊坐著尤月娥,一邊是莫雅蕊,莫雅蕊看的興致勃勃,另一邊尤月娥卻是沒什麽精神,仿佛精神氣都不怎麽足。
以往尤月娥見了墨雪瞳,總是鬥誌十足,這會卻讓人感到她垂垂的暮意,她的目光沒有落在舞的起勁的舞女身上,微微側頭和坐在後邊的淩明豔說話,她們說的很輕,隻似乎淩明豔跟尤月娥說了幾句什麽,尤月娥搖了搖頭。
淩明豔還想說什麽,被她搖頭製止!
六公主和彩鳳公主坐在一起,兩人身份相當,又都是和親公主的身份,原本今天這宴會就當由六公主來請,被彩鳳公主搶了先,六公主自然會出席奉陪,不管私下裏是不是滿意,大家都是一國公主,這點氣度還是有的。
胡淺月坐在彩鳳公主身邊,她臉色蒼白,和尤月娥有幾分象,但精神氣方麵比尤月娥強的太多,時不時的和彩鳳公主低低的說笑兩句,彩鳳公主不肯揭示七彩霓裳的秘密,有幾位夫人小姐坐在她下首,問了她幾句,都被她含笑推卻。
她現在很好的扮演著彩鳳公主下屬的角色,不卑不亢,又沒有喧賓奪主,臉帶微笑,無論是誰的目光投過,她都微笑著點頭,相對於彩鳳公主的驕傲,胡淺月更平易近人,也更容易得到人的好感。
看著這樣的胡淺月,再想想第一次見到胡淺月驕橫的樣子,墨雪瞳唇角笑意越發柔婉。
變化的不隻是彩鳳公主,這位胡淺月也早己不是初見時的模樣……
終於,那些夫人們看不出來,一個個的催著彩鳳公主說說七彩霓裳的妙處,等擺足了架子,看到眾人的目光全投注過來,彩鳳公主才滿意的低咳了一聲,拿起桌邊賓茶盞,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
才笑著解釋道:“這件七彩霓裳不但會變換顏色,而且可以變換七種顏色,大家現在在屋子裏,所化的光線不多,等到了外麵陽光下,可以在不同的角度看到不同的顏色,就好象一個人穿了七件霓裳一般,七彩蠶是南蠻特有的桑蠶,它隻吃雲霧山穀的七彩桑葉,這種七彩桑葉,整個南蠻就迷霧山穀才有。”
“而且還不多,才隻一小片,也就是說整個南蠻的七彩蠶一起吐絲,一年也就這麽半件霓裳的料子,做這種料子做成的衣裳,不但令女子柔媚華美,而且還冬暖夏涼,女子本性就涼,有這麽一件衣裳一起溫著自己的身體,身體上的一些小毛小病也會自然消除。”
聽著眾人一陣陣的驚歎,又是驚訝的目光,彩鳳公主越發的得意,斜睨了一眼坐在一邊笑的溫柔的六公主,見她雖然臉色平靜,但眼底還是多了幾分熱烈,滿意的看了一邊的胡淺月一眼,她就知道,哪一個女子可以抗拒這樣的漂亮衣裳。
況且這七彩霓裳還有冬暖夏涼的功效,既便是她,若不是這次和親,皇後也不會舍得給她料子做衣裳。
胡淺月沒有回應她,她正在和一位夫人低笑著說話,似乎完全沒看到彩鳳公主示威一般的眼神。
“彩鳳公主,如此珍貴的衣裳,你怎麽給了一個舞女?”有一位夫人聽了彩鳳公主的話,再看看在下麵舞的起勁的女子,不由的疑惑問道。
在她看上,如此珍貴的衣裳,穿在彩鳳公主身上才相配,一個小小的舞女穿著這樣的衣裳幾乎是暴殄天物,而且還很讓她不舒服,她也是一個堂堂的四品官的正式夫人,卻不能穿這種衣裳,而一個低賤的舞女卻可以擁有這麽一件令人羨慕的衣裳。
這是不是說她比個舞女還不如!
這種想法直接導致幾位和她想到一處的夫人,臉色都有幾分不好看。
“一個舞樂怎麽配有這樣的衣裳,那是我們公主的衣裳,我們南蠻宴會,主人家若是能舞一曲,是對客人最大的尊重,今天原本公主要親自下場舞一曲答謝各位夫人,小姐,無奈公主身子稍有不適,恐怕舞不起來,但又不想怠慢貴客,就由下麵的這位舞樂穿著公主的霓裳,代替公主給各位舞一曲,但是盡我們公主的一番心意。”
胡淺月笑著給眾人解惑,伸手拍了拍,樂聲停下,對著當中的舞樂道:“下去把公主的霓裳換過,再送上來。”
“是!”舞樂應聲退下就要去換衣裳,再把衣裳送過來。
“不用了,淺月,被她穿過了的霓裳,沒洗之前怎麽能拿來給幾位王妃和公主看呢,來人,把我的七寶閣打開,取出母後送給我的最新的那塊七彩霓裳。”彩鳳公主伸手阻止道,自喚人過來去取。
眾人雖然不知道七寶閣是什麽東西,但聽這名字就知道不同凡品,應當是彩鳳公主裝珍品的盒子,一個個不由的伸長了脖子,相比於被一個舞樂穿過的霓裳,自持身份的夫人小姐們更願意看到那塊沒有被“汙染”了的七彩霓裳緞子。
跟在彩鳳公主身後的宮女應身走了下去。
“公主,皇後還給了您一塊七彩霓裳?”胡淺月似是也沒想到彩鳳公主手裏還有一塊霓裳,臉帶驚容的愕然問道。
“出使秦國的事情定下後,母皇就召我去了後宮,說父皇特意賞我一塊七彩霓裳,讓我自己裁成衣裳,女孩子家最重容貌,製成霓裳的七彩布不但可以讓我容貌更勝往昔,而且還能強健身體,既便是天寒地凍的日子,也不必穿得臃腫,因為七彩霓裳緞子過於珍貴,其他幾位公主也沒有,這事就沒有宣揚出去。”
彩鳳公主越發得意起來,微眯起眼睛,臉帶笑容。
這事不假,霓裳緞子的確是南蠻皇後給的,但給的人並不是彩鳳公主,隻說這位來和親的不管是哪位公主,彩鳳公主都需給她做這料子做一身衣裳,以表達皇後的拳拳之情,這時候彩鳳公主拉過來放在自己身上,就是為了把功勞放在自己身上。
至於六公主以後到了南蠻,怎麽跟南蠻皇後說,也就不在她的考慮之內了,反正那時候她己經在秦國為妃,再怎麽都扯不到自己身上,況且這事不大,最多南蠻後有些不高興,卻也不至於應此對付自己的母族。
所以這謊彩鳳公主說的極其自然!
衣裳要送,但這功勞可不能落在別人身上,好在胡淺月今天也識趣,總是在適當的時候哄抬她一下,讓彩鳳公主極為滿意,看著胡淺月越發的和善了幾分,以前胡淺月也是個囂張的,現在沒了指牙,這以後還隻是一個側妃,還不得巴結巴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