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有毒

她敢反悔,你們就送我們下地府作對死鴛鴦!

那些流言就能從湖邊山村,這是偏僻的西南,十裏八鄉看不到幾個人煙,又不是的皇榜公告,三天的功夫就鬧了個華夏大地人人皆知的結局。

夏半黎硬著腰梗著後腦梢,瞪圓了眼睛死撐著,擺出一付我是潑婦我怕誰的架式,說:“哼,這又不是老公出征二十年,兒女未滿十八歲。我即不是偷漢子,他也不是勾搭寡婦。人生三大不幸事就是幼年喪父,少年喪妻,老年喪子。簡太清還要感謝我,人生的三分之二,我替他圓滿了,我有什麽好怕的!”

“是嗎?”一聲重重的冷哼在夏半黎身後炸開,夏半黎立時僵在當場,求救的目光看著對麵的夏堯琪,順便給了他一個怨恨的眼神,簡太清什麽到她身後了,夏堯琪也不提醒她!

夏堯琪寬和的一笑,給了她一個:妹子,你自求多福的眼神。他伸手向她背後的人打招呼:“王爺,到這來一起坐吧,我們正在慶賀人生三大幸,你占了三分之二。”

“人生三大幸?”簡太清冷著臉,邁步坐到夏堯琪身邊,挑著眉,瞟了一眼冷著臉僵坐如石塊的夏半黎。

“人生三大幸呀——”如意向夏半黎眨了眨眼,麵不改色地落井下石:“幼年得誌,少年得妻,老年得子。恭喜你了,王爺,占了三分之二了。”

混蛋!夏半黎板著臉額頭冒著冷汗,太陽穴突突的跳著,這一刻她人生三分之二,己終結在這張餐桌上了!未來的三分之一,就看簡太清給不給她留這條命了。

“我怎麽覺著是我三大不幸呢?”簡太清隔著餐桌,笑吟吟地看著夏半黎,微眯著眼睛,目光如炬:“半黎丫頭,你覺著呢?”

夏半黎冷著眼後背寒毛直豎,她覺著她人生那三分之一也埋在這了!

早餐後,伍隊撥營,又開始了一輪新的征途。

車隊行進在向著西南的山路上,一路上走了又是一天一夜,有驚無險的繞過士兵集密的駐守區域,再往北走,不用多久就能進到赤目山的腹地深處,沿著山脈險路,一路拐向北,在赤目山的最深處,就是他們的最終目的地飛禽穀,那裏就是溫家精心經營的基地,駐紮著五萬的精銳精兵。

夏半黎冷著眼,聽著簡太清交待著情報,他一直知道簡太清有底牌,他絕不是一個沒有準備的人。這些日子,夏半黎看著他整日與楚屠蘇、夏堯琪幾人開會布署,她就知道,事情絕不會是像她看到的這麽簡單。

一個簡裝的隊伍,加上護衛全加起來不過是幾十號人,若隻是個常駐兵營幾千號人,簡太清不會親自犯險,帶著最頂尖的精英,沒日沒夜的忙碌!騙鬼鬼都不信!

進入赤目山腹地後,夏半黎現在才從簡太清那裏得到了精準的答案,除了佩服,還是警戒。簡太清的城府太深,這樣的人,若是哪一天想要算計你生不如死,你連著咬牙自盡的時間也不會有。

夏半黎捏緊了手中的金針,低斂著眉,真是好一計是明修戰道,暗渡陳倉!溫之初的五萬精兵,就要葬送在簡太清彈指間了。

夏半黎不知道,簡太清是怎麽安排布署的,她隻知道,自進入腹地之後,這隻隊伍再也沒有顧忌,一路上騎馬急弛,除了必要的休整,全天都在向著兵營基地全力前進。

連著如意都是去了玩鬧的心思,全心集中到了趕路上,簡太清統一指揮著所有人員建立了指揮係統,不時隨時發布各項指令。

夏半黎吐了口氣,轉頭看著馬車窗外,眉頭打了個結,遠處與天空的交界線上,一片桃紅色的雲霧以極快的速度滾滾襲來,一望無際,傾刻間吞並了天際線。

夏半黎臉色很不好,這種情狀她太熟悉了,她向著簡太清說:“這是瘴毒!殺人於無形,人若不事先吃了解毒丸,陷在瘴氣中不用一刻鍾死於非命,我們必須要盡快尋找安全地方躲避。”夏半黎冷下了眼,想不到赤目山中還有瘴毒作天然屏障,難怪溫之初膽大妄為,不懼怕敵人來犯。

“你沒有解毒的藥嗎?”簡太清目光淩厲,看著從遠處升起的紅色魔障。

“現在來不及配了!快進山!”夏半黎冷著眼,大喊一聲。

“入山。”簡太清也早己注意到了異樣,沉著的下達了又一個命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天邊的紅色上,馬車上一片壓抑沉悶。

青木飛快的甩著馬鞭,衝刺在山路中,直向草木茂盛的山穀前進,目標不遠處的的山穀。

“終於變天了。”夏堯琪麵帶懊怒,喘著粗氣。這一次,不知道又要遭遇怎麽樣的劫難,打仗這事,該是拚著真刀真槍,戰場上見真章,可這天然毒氣,還真是讓人束手無策。

“是啊,還是變天了。”青木握緊了拳,臉上異樣的激憤。同樣的話,卻是不同的感受,雖然在夏半黎的提醒中,一路早有準備,可親身經曆時,心情卻完全沒法用言語來表達。

人的爭戰,在大自然的變遷中,實在太過於渺小,哪怕,他們現在在普通人眼中,己是強權的存在,可麵對這樣的天災,仍隻能是無能為力!

簡太清握緊的僵,一言不地,手一伸,把夏半黎從馬車中拉了出來,環在自己胸前,醇厚的嗓間在她耳際邊沉穩的回響:“我的命由我絕不由天!地要阻著我,我就踩平了路,天欲滅我,我就先滅了天!”夏半黎心頭一跳,側著頭,看著他刀刻一樣的堅毅麵龐,複雜的目光。

每一個人緊緊的鎖定卷席而來覆蓋了半邊天的黑色風暴,耳畔邊回響起他這一句話,心裏一點點的鎮靜下來,勇氣倍增。

簡太清淩厲著目光,一身淩雲的氣勢,車伍中一片沉寂,飛快的疾糾向了山穀,所有人整齊劃一,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那個山穀能避開瘴氣嗎?”簡太清邊揚著韁繩連低下頭問夏半黎。

“不知道,賭一把吧。”夏半黎冷著聲說,緊緊的看著前方,人活著就是在跟老天爺擲篩子,非死即活罷了。

簡太清低笑一聲,黑眸波光收斂,側頭看了看夏半黎,“那就賭一把好了。放心吧,你死不了,禍害活千年。”

“你就保證我死不了?”夏半黎氣急敗壞,捶了他一拳,這個時侯,還在拿她開心!

“情場失意,賭場得意。我在說你和我都死不了的。”簡太清伸臂摟住了她的腰,低歎一聲,輕笑著說:“你後悔了嗎?如果你肯嫁給我,至少是用王妃之禮下葬吧,金銀珠寶少不了。”

夏半黎氣惱了,這個時侯,他還談這個,冥婚嗎!她要是死了,就是陪葬個秦始皇陵都沒用了!

“不願意嗎?”簡太清側頭看著她,臉上的神色就是,她要敢說不,立刻就拉住繩,真的準備跟她辦一場冥婚。

“瘋子!瘋子!瘋子!”夏半黎快氣爆了,對前路的擔心緊張,全都丟到了九宵雲外去,跟趕在身後的那麵死亡紅雲,此刻還不如眼前這一張囂張得意的臉,更著她的怨恨。

“想好了嗎?你的決定是什麽?”簡太清緊迫的又問了一句,手一拉僵繩。馬立時就緩下了腳程,身後的那一團紅雲卻是片刻不停,立時就向著他們身後緊緊的咬了上來。

“我就跟著你下地府作對死鴛鴦!你滿意了吧!”夏半黎挫敗的喊出聲,他到底在想什麽!一代帝王就拿著自己的命,跟她賭嗎!到底是他瘋了,還這個世間瘋了?

夏半黎牢牢抱住他的腰,晶亮的眼睛火光四溢,流轉異彩,不就是成婚嘛!切,大不了她就辦成冥婚!她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

“簡太清,白骨精遇上唐僧是命運,織女遇上牛郎是命運,白素貞遇上許仙是命運,所以,撞上你也是我的命運!我認命了,你敢用你的命賭上我一生,那就要拚盡全力不讓我輸!”

簡太清眼眸清亮無比,麵如冠玉,俊逸出塵,他看著夏半黎,突然間揚著眉一笑,顛倒眾生的魔力:“放心吧,毒丫頭,我不會讓你輸的!”

“唉,王爺小姐,你們要不要這麽絕情。”如意趕路直得上氣不接下去,無奈的看著他們:“現在我們是在逃命呢!老天還沒下手亡我,你們就要提前送我去見老天嗎?”

身後一隊伍的人都是一臉想笑笑不出來的凝重相,額角邊流著冷汗,著急的看著就在他們咫尺間的紅雲,心跳如擂鼓一般。

“你們都聽到了吧。”簡太清隨意的掃了一眼青木幾人,勾著笑意,兩手抱著肩膀說出一句話:“她日後要是反悔,你們就下手,送我們下地府作對死鴛鴦!”

他一句話之下,原本的輕鬆結成了冰霜,沒有人再能說得出話來。

“王爺——”青木幾人在簡太清的目光下打了個顫寒,向著身邊的如意靠了靠,青木後背上全是冷汗,轉而看向夏半黎,硬著頭皮帶著懇切的說:“半黎小姐——”

夏半黎咬了咬牙,她現在就是想弄死簡太清,也不忍心帶著這麽多人一起陪葬,夏半黎冷著聲說:“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