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棲月怔了怔,回過神來。
玄機則大步地走了回來,將那裝著十瓶神液的袋子遞給花棲月,“棲月,你不是要這靈液嗎?拿去吧。”
花棲月恍惚地接了過來,依稀記得雲時墨將煉好的神液偷偷地塞到了她的手中。
因為那是雲時墨特意煉製的神液,必定比玄機買來的要好很多,但是玄機的心思,也算對她不錯了。
隻是,一個對自己關愛溫柔的人,瞬間變成了另一個模樣,花棲月怎麽也不能接受。
“棲月……”看到棲月呆滯,皇甫軒低聲地喚了一下,拉過了花棲月冷冷地看向了玄機。
“玄機,你這是什麽意思?明明知道她一看到這種東西都會想起雲時墨!”皇甫軒火大地道。
紀楓聽罷,神色黯然了下來。
玄機麵目冰冷,高傲地看著皇甫軒,“一個人若永遠都不能麵對自己的弱點,不能麵對自己的過去,活著又何意義?”
“你……你就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皇甫軒氣憤地道。
他俊美的臉漲得通紅,眼中亦有對玄機的鄙視,“你一個道士,留在她身邊到底有什麽目的?”
皇甫軒自然是不滿的。
花棲月就算不喜歡他,但是身邊又多了一個光頭道士,他的心裏極是不平衡。
“貧道有什麽目的,你沒有資格知道。”玄機說罷,冷漠地轉過身,筆直地朝城的後門走去。
“行了,不要說得那麽嚴重……其實你們都應該知道,我最掛念的是天賜……”花棲月輕歎一聲,連忙跟上玄機的腳步。
不管信不信玄機,她也得先好好修行。
能力不夠,就算找到天賜,以後麵臨危機的時候不也一樣要將他交給雲時墨保護?
“走吧,皇甫兄,不要太執著!”紀楓別有深意地道,和紀靜一道追隨花棲月而去了。
皇甫軒立在那裏,臉上充滿了深深的傷害。
他好意為花棲月,可是……她竟然一點也不領他的情,雖然他以前年少輕狂,退了她的婚約,可是現在他的心,竟然為她沉淪了!
該死!
皇甫軒暗罵了一句,不得不加快腳步追趕花棲月。
半個時辰之後,眾人來到了天靈山的萬靈洞天。
這的確是一個完美的山穀,滿目是靈藥異花,還有一些類似瑞獸的小動物穿梭於天地之間。
“哇,那個泉池,好漂亮!”紀靜看到了不遠處的那一口泉,泉麵正飄浮著一層層的霧氣,周圍點綴著一些奇花異草,四處有著淡淡的霧氣,氣氛安詳,讓人心情異常的舒暢。
此處,美如仙境,花棲月等人立在穀前麵,不由得不住驚歎。
“好美的地方!”
“靈氣好濃鬱,在這裏修行,就當在外麵的幾十倍了!”
花棲月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而於泉池之前,可是有一座小木屋,木屋有三層,雖然是用最簡陋的木搭建而成,但卻散發著古樸又悠遠的氣息。
玄機淡漠地走了過去,很熟悉地推開了木屋,裏麵幹淨得無一塵埃。
花棲月跟於後麵,不由得問道,“玄機大師,你以前住過?”
“嗯。”玄機淡淡地答。
他突然之間對花棲月好象冷淡了。
花棲月看了看他,又回頭看了看皇甫軒等人,感覺到太奇怪了,難道皇甫軒得罪了他,他就要記恨自己?
玄機大師,怎麽可能那麽小氣?
玄機無視花棲月那迷惑的目光,淡淡地道:“我們男子住一層,你和紀施主住二層或者三層。”
花棲月頷首表示同意,紀楓和皇甫軒將買好的幹糧放到了小小有膳廳內。
處處洋溢著花香,淡淡的,但卻令人深深地喜歡這些氣息。
花棲月和紀靜走上了二層,發現這裏有三間小房間,還有一個台榭,處處裝飾得極為簡樸。
“這裏的環境,真的很合適修行。”紀靜不由得歎息道,“那玄機大師,怎麽會對我們那麽好?哦,錯了,是怎麽對你那麽好?”
花棲月被問住了,想了想,好象又想不出自己到底和玄機有過什麽交往。
不過……那綠玉葫蘆是玄機給自己的,他一定知道綠玉的玄機吧?
看來今晚一定要問問了,花棲月暗中下了決定。
“沒什麽交往,君子之交淡如水吧……他對我那麽好,大概是看在雲時墨的份上。”花棲月隨便地扯了個謊。
“什麽,他居然是雲時墨的朋友?棲月姐姐,那你還要相信他?”紀靜一聽,頓時氣得肺都要炸了。
花棲月這幾個月所受的苦,她是親眼所見的。
花棲月搖首,口氣淡然無比,“過去的就算了吧,先修行。”
說罷,她帶著自己的包裹朝左邊的一間房間走去,紀靜則住對麵的客房。
花棲月將包裹放了下來,立在肩膀上的兔子又睡了一大覺醒來,發現這裏的靈氣非常濃鬱,不由得咦了一聲。
“丫頭,你居然到了這個地方?咦……本尊感應到有一個上古陣法牽製在這裏,怪不得周圍的靈氣都往這裏來了。”
小兔子一醒來就發現了這裏的玄奧。
花棲月淡淡地坐下,極少理會小兔子。
小兔子像在自言自語,非常不爽,花棲月則無視他,將自己的包裹裏的東西取了出來。
“要是有個空間戒指就好了。”花棲月有些犯愁。
因為東西太多了,放著這裏不放便,再說……這小兔子可是小賊呢。
“喂喂,你那是什麽眼神?本尊可是不會偷你的東西!”小兔子見到花棲月的眼光充滿了輕蔑,感覺被人侮辱了一般。
花棲月撇撇嘴,懶得和他費話。
這時有人走上來了,敲門之後,一個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迎著窗外吹來的微風,他墨發起舞,紅衣如血。
是皇甫軒。
“棲月……這裏有個空間戒指……送給你。”
皇甫軒羞紅了臉,從口袋裏摸出一枚古樸的銀色戒指,上麵乃刻有龍鳳呈祥,泛著的白光亦很柔和,一看就是上等貨。
在天元大陸,空間戒指還是極少的,就連拍賣會上都極為難找。因為需要七階的煉器師方才能煉就一枚空間戒指。
而且,七階的煉器師偏偏又少得可憐。
“那麽珍貴聽禮物……”花棲月看了看那枚戒指,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收下來。
皇甫軒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突然拉過了花棲月的手,將它重重地放到了她的手上,“給你!”
皇甫軒說罷轉身就離開了,花棲月立在那裏,連忙向他道謝。
花棲月用神識打開了空間戒指,裏麵竟然還有一些銀票,幹糧等等,都是她極喜歡吃的東西。
花棲月默默地將晶核等等雜物都放了進去,連同玄機送她的十瓶補靈神液。
這隻戒指,連皇甫軒都不舍得用,卻留給她了,傻子都能看出他是什麽心思。
紀靜進來,見到這一枚空間,又在一邊叭啦叭啦地說開來了。
不過見花棲月沉默恍惚,不由得深深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棲月姐姐,我們相信雲時墨是有苦衷的,一定不用多久,他就會主動出現了!”
花棲月抿抿唇,“我對他,已不抱希望了。”
花棲月的心湖,盡是怨恨與痛苦的水,畢竟外人不是她,極難體會到她的感受。
雲時墨要離開,那好,離開就離開吧,跟千陽公主私奔就私奔吧。
但也用不著將天賜也帶上吧?
這一招,夠狠,花棲月最害怕的是失去了天賜,這三個月以來她的睡眠一直不好,若非有酒,她早就會將自己逼瘋了。
紀靜見花棲月臉色陰沉,也不好再說什麽,悄悄地退下去讓她安靜一會。
花棲月將東西收拾好之後,便開始靜修自己的攝魂術,此地靈氣濃鬱,花棲月有一種想突破了的感覺,估計不用幾天,她就可以將攝魂術修到五級了。
花棲月一直沒有出過房門,修行到酉時這才想起自己一天沒有吃東西。
不過在靈氣濃鬱的地方,人的餓感不會那麽強烈。
“棲月姐姐,可以吃飯了。”
吃飯?
花棲月有些奇怪,下了樓,隻見膳廳之中,玄機等人早就坐了下來,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白米飯,還有一些冒著熱氣的菜。
“這飯是哪來的?”花棲月驚訝地問道。
“這是一名童子送來的,說是因為有至尊令牌,所以萬靈洞天的人都能享受到送飯菜的福利。”
紀靜笑著道,雖然不太喜歡玄機,但是還是得感謝他。
花棲月不由得大為意外,沒想到玄機的來頭真不簡單。紀楓和皇甫軒對望了一眼,這一下,他們……好象輸了。
買幹糧怎麽會有新鮮飯菜的好呢?
飯桌上的氣氛不怎麽好,好在紀靜是個活潑女兒人家,花棲月胃口也不太好,就匆匆地扒了半碗飯,想到了紀楓的話,最好還是喝了一碗湯,吃下了一隻羊腿這才放下筷子。
玄機早就吃好了,他的食量好象很小,比花棲月等人吃少了一大半。
花棲月走出木屋,發現玄機正在不遠處的泉池坐著,閉著雙目,像在感悟著什麽。
趁著紀楓他們還在裏麵之際,花棲月朝玄機走過去。
池邊的亭子,涼風習習,氣溫比外麵好了一倍多。
風掀起玄機的青袍,那雙微閉的目,倏地睜開,如同星辰般凝視著花棲月。
花棲月嚇了一跳,低聲地道:“玄機大師,可否能為……我占一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