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外和院外由一麵高達七米、有磨磚雕飾的高牆隔開,隻是在高牆上開鑿了一個六角形的月亮門。
來到了東廂,楚浩先是在院外的月亮門口四下看了看,碰巧經過的幾個家仆正打算行禮稱叫,楚浩連忙是將手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接著揮手,讓他們離開了。
楚浩偷偷站在院門外,朝著裏麵望去,隻見林月兒正獨自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倒是沒有看到小蝶的影子。
悄悄打量著,此刻林月兒素手托著下巴,那雙白白的手,十指修長,指甲猶如透明的美玉。今日的林月兒梳著楚浩以前沒看到過的三鬟髻,布鞋素襪,披著粉紅紗帛,淡青色交領襦衣,小簇團花的翠色衣裙襯著靜雅的氣息,格外美好。
不過她雙眸之間沒有焦距,盯著桌麵,好像在發呆。美女凝神,自然是賞心悅目之極,楚浩頓時一掃剛才鬱悶的心情,心裏嘿嘿一笑,便是放低了腳步,悄悄地朝著林月兒靠近。
來到她的身後,林月兒還沒有發現自己的到來。楚浩心裏一奇,朝著石桌上看去,頓時心頭大樂,隻見那桌子上放著筆硯,還有幾張宣紙,朱砂筆斜擺在一旁。而那張宣紙上,寫著的正是楚浩當日做出的《北方有佳人》,不過不是原版,看樣子是林月兒臨摹的,正在提筆評述。隻是不知道怎麽會審著審著居然走神了。
見到此番境況,楚浩忍不住心猿意馬,胡思亂想起來。
莫非是那天老子彪悍和儒雅並存的氣息,狂放與細膩的詩意讓這林小姐心生愛慕了?恩,怪不得那日去陶然居,總感覺她看我的目光不一樣。看來我要以詩為媒,多作幾首詩,作到林月兒爬上我的床為止。
林月兒哪裏知道在她身後,還有個滿腦袋齷齪思想的無恥之徒。
楚浩在她背後站了半晌,正準備靠在她耳邊嚇她一下,卻不想林月兒幽幽歎了口氣,忽地感覺到了身後有熱氣,回身道:“小蝶,怎麽這麽早……”話剛剛說了半句,便是“呀”的一聲驚呼,發現不知什麽時候楚浩近靠得距離自己隻有一兩寸的距離。心慌之下,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桌麵。
楚浩也被這一聲驚呼嚇了一跳,但他眼疾手快,瞧見林月兒要跌倒,連忙是伸出手,攙住她的腰肢,將她一把抱在了懷裏。林月兒躺在楚浩懷中,美目瞪大著,雙臂虛空,不知該抓哪裏,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楚浩卻是鬆了一口氣,可當他低頭看向林月兒的時候,卻忍不住心中一蕩。隻見林月兒此刻身體極其曖昧地靠在自己身上,而飽滿的胸部被衣裙緊扯著,勾勒一個欲裂而出的弧度,晃得眼直。楚浩托著林月兒的腰部,手上滿是滑膩和溫暖,隻覺得林月兒整個嬌軀好似無骨一般,香氣陣陣間,下身竟自動有了反應。
楚浩色膽包天,竟不自覺地挺了挺下身,開始摩挲起來。
“你!”就這樣隔了幾秒鍾,直到林月兒感覺到了異樣,才徹底回過神來。接著大叫了一聲,慌慌張張地將楚浩推開,跑到桌子的另一邊,胸口起伏,緩了緩才結結巴巴地道:“你……你這個惡棍,你要幹什麽!”
天地良心,自己還什麽都沒有開始幹,就被你發現了。
楚浩暗道了一聲可惜。接著麵對林月兒的質問,他臉上沒有半點尷尬之色,盯著林月兒那飛霞掠紅的俏臉,一本正經地道:“月兒,你在胡思亂想什麽呢?剛才要不是小王攙扶你一把,你現在指不定都摔在地上了!我雖然不需要你感恩或者是以身相許,但也不要用這樣的口氣和恩人說話吧。”
林月兒被氣得不知該說什麽才好,喘了一會兒粗氣,竟隻是張嘴反複地說著:“惡賊,淫.棍,混蛋……”
楚浩則笑眯眯地任由她在那裏發泄,看著那高聳的胸部上下起伏,隻覺眼前風景大好。
罵了幾句,林月兒才消了氣,接著狠狠地瞪了楚浩一眼,開口道:“你一聲不吭的走過來,靠得那麽近,而且還……還……你這個沒安好心的惡賊色狼!”
楚浩鄭重其事地道:“月兒,你說錯了,我是關心你。你不知道,長期坐著,對腰骨不好,所以小王剛才準備替你揉揉肩膀,讓你放鬆一下,你看你,想到哪裏去了!”頓了頓,他正氣凜然地道:“還有,你見過我這麽純潔正經的色狼嗎?”
林月兒哼了一聲,接著伸手朝著石桌上一抓,便是將那幾張宣紙都藏在了身後,盯著楚浩冷冷道:“的確沒有見過!”
楚浩順著林月兒的看去,隻見自己的小兄弟依然昂首挺胸,頓時訕訕一笑:“意外意外。”
林月兒卻是不再理他,蹙了蹙秀眉,便是轉身朝著屋裏走去。
楚浩警告了小兄弟幾句,便是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麵,裝作無意地道:“月兒,想不到你對我的詩詞這麽感興趣,幹脆哪天我再作幾首,在你睡前吟上幾句,伴你入眠!”
林月兒聞言俏臉一紅,將手中的宣紙藏在了袖口中,罵道:“無恥!”但對於楚浩又實在是沒轍,隻能看著他跟著自己進了房間中。
這個雅室看起來被林月兒命人重新裝整過,明窗淨幾,布置清雅,西牆一側的木櫃上陳列精致壺、甌、碗、盞,顏色不一,晶瑩剔透,兩張黑紫檀木的長方形小幾,左右各一。而在內堂和外堂中央,隔著一個畫滿了錦簇花團的黃色屏風。楚浩眼睛一亮,朝著那屏風後看去,影影錯錯能看到裏麵香閨的模樣。站在屋子裏咳嗽了一下,楚浩盯著那些茶具道:“月兒,想不到你還精通茶藝,一會兒煮給小王嚐嚐。”
林月兒是徹底對楚浩的臉皮佩服得五體投地了,見他信步在自己房間裏,好像主人一般,林月兒撫了撫秀發,美眸盯著楚浩道:“世子殿下,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楚浩左顧右言:“小蝶呢?怎麽沒有看到她?”
林月兒在原地猶豫了半晌,接著蹲在茶幾邊,點了爐子,撚起一把茶葉,用碾木碾碎,淡淡道:“小蝶出去采辦衣裳了,小王爺要是想見她,過一個時辰後再來吧。”
聽到那個愚忠的小蘿莉不在,楚浩心中一喜,正暗道自己是不是該趁此良機盡一下推到美女的義務,卻是瞧見了林月兒的動作,小幾上的壺嘴裏升起了嫋嫋熱氣。
“小王自然是來找月兒你的,都說秀色可餐,我剛才隻是隨口一提,月兒你也不用這麽客氣,還真的給我煮茶,多見外似的。”楚浩眉開眼笑,說著,卻是從旁拿起一個黑甌盞,放到了林月兒的身邊。林月兒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短短時間,林月兒便是注茶入盞,新綠的茶葉在白水中緩緩展開,淡淡清香漂浮在整個房間之中。
“好茶藝!”楚浩讚了一句,這個時候才真的是看出林月兒這個珠寶行三小姐的不凡來,能夠有耐心學茶的女子不多,能夠達到如此造詣的更是少之又少,看林月兒的火候,已是深諳濾水煮茶之道了。
林月兒將盞放到一邊,接著詫異地看了楚浩一眼,道:“小王爺也懂茶藝?”
楚浩謙虛道:“略懂一二。”事實上,他當初在鑄器門,可是在他師傅座下充當了三年的茶童和打造器胚的苦力。
當然,這件事對他英明神武的性格不相配,自不會說出口的。
林月兒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接著捧著茶,道:“如果小王爺不怕我在茶裏下了毒,盡可以喝了試一下。”
楚浩大度道:“我還是很相信月兒你的,更何況,我早就中了你的毒了。”
林月兒一怔,道:“什麽毒?”
“情毒。”楚浩衝著她眨了眨眼睛,便是端過茶杯,右手不留痕跡地在那雙宛如無骨的指頭上劃過。林月兒臉上一紅,接著慌忙將手收了回來,啐了一口:“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啜了一口,但覺清香滿口,回味無窮,楚浩眼睛一亮,不禁發出一聲飄飄然的歎息。一抬頭,看到林月兒一雙明眸泛著似笑非笑的色澤,朱唇輕啟,對楚浩道:“小王爺不是對茶道略懂一二嗎?小王爺還請評價一下,小女子煮的茶如何?”
楚浩隻是做過茶童,而且還品行不端的茶童,又哪裏有閑工夫像這些深閨小姐一般將茶藝茶道鑽研得如此透徹。他剛才說的略知一二,並非是真的謙虛,而是事實,否則以他的性格,哪裏會放棄如此一個博得好感的機會。
但如果要他真的說,除了好喝、不錯、好茶以外,還真想不出其他的詞來。
可要是這樣說了,豈不是在林月兒麵前顯得自己很沒有品位。剛剛用詩詞征服了對方的芳心,此刻恐怕又要大打折扣。
靈機一動,楚浩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一個典故,頓時道:“月兒,你的茶藝非凡,不禁讓小王想到了一個故事。”
林月兒眼波流轉,戚戚然看著楚浩,道:“哦?不知道殿下想說的是什麽故事?”她也想聽聽,這個世子,到底是真的紈絝,還是假的紈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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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啊票啊,怎麽隻聽見你的聲音看不到你的人,前麵一片菊花地,你在哪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