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明誌才注意到孫冬澤,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問道:“丫頭,這是……”
陳玉英聽言也向孫冬澤投去審視的目光。
符箏箏知道父母誤會了,連忙解釋道:“這是秋波的哥哥。孫秋波,你們還記得嗎?”
“秋波的哥哥?”甄明誌眼裏仍是疑問。
孫冬澤笑著解釋道:“是這樣的,箏箏的哥哥白天找到我,說伯父您身體有恙,一直掛念著箏箏母子,正好他有緊急任務在身,便委托我去B市接他們過來。”
符箏箏趕忙補充道:“我前陣子手機換了號,哥哥聯係不上我,大概是哥哥記得秋波家的地址,所以找到秋波家去了,而秋波正好前幾天也去了B市。”
甄明誌擺擺手,表示理解:“你哥他工作忙,我們也常常聯係不上他。”
符星突然插話道:“媽咪的哥哥,我應該叫什麽?”
甄明誌一聽朗聲笑起來:“叫舅舅。”
“舅舅?舅舅有沒有功夫?”
甄明誌饒有興趣地回答道:“你舅舅可以一次打倒一群壞人。”
“真的嗎?那不是比我爹地還厲害?”
一提到這,符箏箏才想起自己帶符星出來都沒有和韓思齊打個招呼,慌忙去掏手機。
誰知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手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關機了!
她趕緊猛按開機鍵,卻發現手機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孫冬澤將他的手機遞過來:“大概是沒電了,拿我的手機打吧。”
符箏箏接過他的手機,連忙撥打韓思齊的電話。
“思齊?”
“箏箏,你帶星星去哪了?”
符箏箏聽出韓思齊聲音裏的急切,連忙解釋道:“我爸爸病了,我帶星星來C城看他,手機沒電。”
才說完,孫冬澤的手機也提示著電量不足,她趕忙快速說道,“思齊,這手機也快沒電了,明早和你聯係。”
“等等,C城哪家醫院?”
符箏箏將醫院名稱報給了他就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遞給孫冬澤,“冬澤哥,你手機也快沒電了。”
孫冬澤接過手機笑笑:“沒事,我去車裏拿充電器。”
看孫冬澤出去,陳玉英這才輕聲問符箏箏:“丫頭,你剛剛是給星星爹地打電話?”
年前甄超遇到孫秋波找她要符箏箏的電話時,孫秋波將符箏箏已經找到符星爹地的事告訴了他,他回來後便細細說給父母聽了,因而他們也都知道了這事,隻是不知道符星爹地具體來頭。
符箏箏聽母親這樣問,點點頭:“是啊,我帶星星出來得匆忙,也忘了和他打個招呼,正好手機又沒電,估計他都快急死了。”
甄明誌插話道:“他對你們娘倆兒好嗎?”
“好,很好。”符箏箏笑笑。
“我爹地對媽咪可好了。”坐在甄明誌身邊的符星作證道。
一句話說得甄明誌夫婦都很欣慰,隻是符星後麵補充的一句讓他們倆瞬間沉下了臉。
“可是爺爺奶奶不喜歡媽咪,還想讓爹地給我娶新媽咪,我才不要呢。”
符箏箏慌忙輕喝道:“星星,別胡說!”
符星看到符箏箏凶凶的樣子,生怕她罵他,吐了吐舌頭,轉身將臉埋進了甄明誌懷中。
甄明誌摟緊符星哼道:“他們家什麽身份?竟然敢這樣委屈我女兒?”
符箏箏連忙解釋道:“爸爸,你別聽星星亂說,他是小孩子,什麽都不知道。那是思齊和我相認以前的事。”
陳玉英突然又抹起眼淚來:“這麽多年,丫頭一個人帶著星星在外麵,還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呢。”
甄明誌看著妻子的眼淚,也愧疚起來,歎聲道:“丫頭啊,都怪爸爸以前太絕情了,就那樣把你趕出家門,才十八歲啊。”
符箏箏鼻子一酸,眼淚也不受控地落下來:“爸爸,不是你的錯,都怪我以前太任性了,也不懂得體諒你們,是我不好。”
陳玉英拉著符箏箏一起在病床前坐下來,哽咽著說道:“丫頭,給爸爸媽媽說說你這些年都受了多少苦。”
符箏箏吸吸鼻子,簡單將自己這六年的經曆概述了下。
末了她一邊流淚一邊說道:“爸,媽,你們讓哥哥幫我的事,其實我早就知道。”
甄明誌埋怨道:“既然都知道,你為什麽還不回來?”
符箏箏垂垂眼眸道:“我怕你們會讓我舍棄符星,我也不想讓你們丟臉,我知道未婚生子是一件多麽丟人的事。”
甄明誌歎聲道:“所以你就發誓,不找到符星他爹地,絕不回來見我們?”
符箏箏一點頭,幾顆淚珠便晃在了衣服上。
“你就沒想過你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符星他爹地?”
“想過。不過我覺得我一個人也可以把符星養大。”
陳玉英又擦了把眼淚:“唉,明誌啊,我說了吧,咱家就丫頭脾氣最倔,你還敢說不信嗎?”
“倔還不是自己吃虧?到處受人欺負。”甄明誌在這說話時,語氣裏除了愧疚,更多的是疼惜之意。
“我不是好好地嗎?”符箏箏強笑道。
符星推開甄明誌,將小熊放至一邊,站起馬步姿勢,小拳頭握成一團,展示著自己的“肌肉”道:“外公外婆,你們看,星星已經是男子漢了,可以保護媽咪哦。”
大家一聽,相視一看,都笑了起來,隻是笑完之後,眼睛卻再次澀澀的,控製不住眼淚。
拿著充電器進來的孫冬澤見狀笑著問道:“怎麽說得好好地又哭起來了?”
符箏箏慌忙撇去臉上的淚痕,吸吸鼻子,勉強展出個笑容來:“沒有,我們哪有哭,我們根本就是在笑嘛。”
“好不容易一家人團聚了,本來就應該笑。箏箏,把你的手機給我,我也給你買了個充電器。”
“謝謝冬澤哥。”符箏箏連忙掏出手機遞給孫冬澤,心裏為他的細心感動。
“謝什麽,舉手之勞。”孫冬澤笑笑,去一邊找插孔充電了。
甄明誌大概是一個姿勢坐久了,腿有些麻,微微動了動。
符箏箏見狀連忙上前扶他躺下,抬起他麻木的腿,一邊幫著輕輕拍打,一邊問道:“爸爸,腳怎麽樣?還痛嗎?”
“早不痛了,就是輕微骨折,醫生說這幾天就可以出院,隻是還不能自由走路,很麻煩。”
符星也坐在一邊,學著符箏箏的樣子,輕輕捶打著他後背,插話道:“外公,你想去哪,星星可以扶著你走。”
甄明誌伸手摸摸符星的手笑道:“還是我外孫好。”
陳玉英故意逗道:“星星這麽小,你外公那麽大,你扶得動嗎?”
符星歪著頭想了想,說道:“那就讓媽咪給外公買個輪椅,我推外公出去玩。上次我腿受傷的時候,爺爺奶奶也是這樣推我出去玩的。”
甄明誌聽言連忙問道:“你的腿怎麽會受傷呢?”
符星哼道:“還不是那個喬阿姨嗎?壞透了,還想開車撞我和媽咪呢。”
符箏箏見符星又說遠了,連忙笑著遮掩道:“那女人是個精神病,大腦有點問題。”
說罷她看看表,輕輕將父親的腿放開,蓋好,轉移話題道,“快十二點了,星星,外公外婆也得休息了,你也得睡覺了。”
符星站起來,摸摸肚子說道:“媽咪,我餓了,睡不著。”
陳玉英一聽馬上去拉開抽屜:“星星,這裏有餅幹麵包,還有牛奶,你想吃什麽?”
符星顯然對那些都不感興趣:“我想吃肉粥。”
符箏箏伸手拿過一瓶牛奶道:“這麽晚了,哪裏有肉粥,我去給你熱牛奶。”
“牛奶哪裏能當飯吃?”甄明誌馬上製住符箏箏去熱牛奶,“醫院大門右邊就有家粥鋪,二十四小時營業,你帶星星去吃吧。”
聽出父親語氣裏對符星的寵溺,符箏箏在心裏笑起來,聽著父親的話,放下牛奶,抱起符星。
甄明誌再次喊住她,“等等,這都半夜了,外麵寒氣重,可別凍著星星,還是你給他買來吧。”
陳玉英也連聲附和。
孫冬澤笑道:“箏箏,我陪你去,正好我也有點兒餓。”
符箏箏這才想起孫冬澤一路的馬不停蹄,連忙歉聲道:“冬澤哥,你連晚飯都還沒吃吧?走走走,我們去買點東西吃。”
說著拉著他就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回頭叮囑道,“符星,要聽外公外婆話,聽到沒?”
“知道了。”正在甄明誌懷中打滾的符星一邊咯咯笑,一邊應道。
符箏箏看著已然將符星當成了寶的父母,心裏滿是開懷,走路的步子也輕鬆起來。
孫冬澤側頭看著眉眼間滿含笑意的符箏箏,不禁有些出神。
符箏箏卻沒注意這些,邊說邊笑道:“冬澤哥,我好久沒這麽開心過了。”
孫冬澤笑笑:“希望你以後能一直這麽開心。”
“希望我們以後都能一直這麽開心。”
孫冬澤一滯,輕然一笑,沒再說什麽。
果然醫院大門一側就看到了一家粥鋪,兩人進去點了一些吃食,吃完又點了一份粥和幾樣點心打包帶回去。
走到病房門口,符箏箏突然頓住腳步看著孫冬澤笑道:“冬澤哥,還好你跟著一起去了,要不然我可就要吃霸王餐了——我現在可是身無分文!”
孫冬澤打趣道:“沒錢提著東西跑總會。”
符箏箏呲牙一笑:“這個我在行。”
她正要進去,孫冬澤突然發現她嘴角竟然沾著一粒粥,趕忙說道:“別動。”
“怎麽了?”符箏箏不解。
孫冬澤抬起手,還沒觸及到她的唇角,一旁突然橫揮過來一個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