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曉時分,符箏箏與韓思齊睡得正香,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將他們驚醒。
韓思齊先爬起來開燈找手機,符箏箏則用胳膊肘支撐著身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韓思齊摸到手機一看,緊張起來:“是你爸!”
符箏箏瞬間變了臉色,胡亂套上衣服便跳下床,直奔門邊。
這麽早打電話過來,一定是爸媽那邊出什麽事了!
這時韓思齊也已接通電話:“爸?發生什麽事了?”
“思齊啊,下樓來跑步。”甄明誌慢條斯理的聲音。
“跑步?!”
符箏箏的手僵在門把手上,迅速扭轉身來看韓思齊。
“我在院子裏等你,五點半我們出發。”
“五點半?”韓思齊還沒說完,那頭已經掛斷了電話。
符箏箏問道:“我爸叫你起來跑步?”
韓思齊看看手機,已經五點二十七分了,一邊點著頭一邊飛快地拿起衣褲穿上。
“這麽早打電話來是叫你跑步?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誒誒……”
符箏箏看著韓思齊從身邊飛過,瞬間消失在門邊。
她跺跺腳,轉身從衣櫃裏挑了套休閑性質的衣服換上,也蹬蹬蹬地衝下了樓。
客廳靜悄悄的,隻有一盞淡桔色壁燈亮著,大門是緊閉著的,父母房間的門也是緊閉著的,看樣子母親和符星都還在睡夢中,符箏箏也不由得放輕了腳步。
打開大門,一陣寒氣襲來,讓她微微打了個冷戰,沒想到都春天了,清晨還這麽冷!
想到韓思齊也隻是穿了件薄外套,她折回房間,自己套了件厚實點的外套,再給韓思齊也拿了件厚實點的外套,又匆匆跑到院子裏。
院子裏空無一人,符箏箏跑出院外,左右看看,不見一個人影,順著大道跑了幾百米,也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
奇怪,爸爸腳不是還沒好嗎?怎麽也能跑得這麽快?
暗自納悶的符箏箏又跑了幾十米,仍不見人影,隻得放棄,折回家。
走到院門口,看到大門已開,知道母親已經起床,她連忙跑進去。
正在廚房忙碌早餐的陳玉英聽到動靜嚇一跳,回頭看到是符箏箏,笑道:“丫頭,這麽早就起來了?也不多睡一會兒?”
“媽,爸腳好了?”
“沒有啊,你昨天不是看到了?一個人走路都不穩呢。”
符箏箏更奇怪了:“那爸爸怎麽一大早還能帶著思齊去跑步呢?還跑得那麽快,我慢了六七分鍾出去就不見人影了!”
“跑步?”陳玉英也是滿臉狐疑,“你爸昨天隻說要給思齊擬定一個鍛煉身體的計劃,具體怎麽鍛煉倒是沒說,隻是他怎麽能跑步呢?”
“我也奇怪。”
陳玉英又笑道:“等他們回來問問不就清楚了?”
“我隻是擔心爸爸,他腳還沒好利索呢,萬一再有個磕磕碰碰那可就不好辦了。”韓思齊衣服也穿少了,很容易感冒的,當然這話她放在心裏講。
“放心,你爸爸做事一向有分寸。”陳玉英裝著沒看懂女兒心思的樣子,指指房間說道,“丫頭,你去房間看著星星,等他醒來幫他穿衣服。”
“哦。”符箏箏隨口應了句,便走出廚房,又看了眼依然寂靜的院子,才回父母房間。
房間裏擺放著兩張床,一大一小,符箏箏知道臨時鋪的小床是給父親睡的,母親和符星都睡在大床上。
符星睡得正香,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也在床上躺下來,卻再也睡不著。
她知道她爸這麽做是為了考驗韓思齊。
從韓思齊第一天出現在他們麵前,他們就在考驗著他,看他是不是真的愛她,適不適合做他們的女婿。
韓思齊努力了這麽幾天,因為昨天晚上的事功虧一簣。
也罷,誰叫他昨天那麽任性,給自己那麽大的委屈受,讓他吃點苦頭也好,長長記性,看他以後還敢任性不。
也不知爸腳能不能跑步,可不能因為考驗韓思齊讓自己的腳再次受傷啊。
在符箏箏胡思亂想時,客廳裏有了動靜。
見符星還沒醒,她悄悄下床,飛快地跑出門,就見韓思齊正畢恭畢敬地站在爸爸麵前。
而甄明誌則坐在沙發上,拿著個秒表說著話:“你的體力有待加強,看看五千米跑了這麽久,一看就是平常缺少鍛煉。”
符箏箏從韓思齊身邊走過,瞥見他滿臉汗水卻不敢哼一聲,心疼得很,順手況了杯溫開水遞給他,轉身在父親身邊坐下來,一邊給他捶腿一邊擔心地說道:“爸,你腿還沒好呢,怎麽能去跑步?醫生可是再三叮囑你要注意啊!”
甄明誌說道:“我現在是想跑都跑不了,所以隨便找了個兵帶著思齊跑的,我坐在車上給他計時。”
甄明誌說到這裏,眼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當然能看出韓思齊是練過的人,所以他連夜從部隊調了個特種兵過來,壓壓韓思齊的銳氣。
符箏箏聽到爸爸這麽一說,馬上向韓思齊投去同情的目光。
怪不得爸爸頭上一點汗水都沒有!
見爸爸又要說教起來,她指著秒表搶先說道:“爸,這速度不是挺快的嗎?”
“這還叫快?”
“哎呀,思齊哪能和爸手下的兵相提並論嘛。誰不知道當年甄司令手下的兵個個了得?就是同一部隊的其他軍官都沒法媲美,何況思齊還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呢。”
符箏箏恭維的話並沒有奏效,甄明誌依然是滿臉嚴肅。
“所有的士兵一開始都沒有受過專業訓練。思齊,你覺得我今天的要求能接受嗎?”
“能。”韓思齊咬咬牙。
“底氣不足。”
“能!”韓思齊昂首挺胸,提高音量,不敢有半絲委屈語氣。
甄明誌上下打量了番韓思齊,目光裏再次流露出不滿來,轉頭衝廚房裏喊道:“玉英,去找幾套甄超的迷彩服來給思齊換上,雖然不是軍事訓練,但鍛煉也得有鍛煉的樣,穿這衣服真是不倫不類。”
韓思齊和甄超身高差不多。
陳玉英連忙放下手中的事,一邊應著,一邊快步走進房間,不一會兒就抱出了兩套迷彩服放到茶幾上。
甄明誌衝韓思齊指指茶幾上的迷彩服:“你去安排下時間,把手上的事放一放,這幾天好好跟著我練練身體。”
“是。”韓思齊老老實實地應道。
“去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
“好,那我先上去了。”韓思齊抱起迷彩服便上樓去。
“爸,我去整理下房間。”符箏箏遂也快步起身跟上樓去。
回到房間,韓思齊將衣服往床上一扔,也不去洗臉,整個人便像泄了氣的皮球似地,往床上一躺,一動不動。
符箏箏端來一盆熱水,擰幹毛巾給他擦臉。
“累壞了吧?”
“還好。”
符箏箏聽著他的回答又心疼又好笑:“人都趴下了還嘴硬。”
“隻是隔太久沒鍛煉,一時不適應。”
“喲,看來你底子還不錯嘛,我白擔心了。”
符箏箏將毛巾扔回臉盆裏,端起轉身要走,韓思齊一把拉住她,終於露出一副可憐相。
“老婆,給我按按摩,腿比灌了鉛還重。”
符箏箏放下盆,坐下來,給他慢慢地按捏著,滿目心疼。
“你能堅持嗎?”
“為了老婆,盡量。”韓思齊說話的底氣明顯不足。
他沒想到嶽父大人會找個兵來帶他,而且還是個那麽強悍的兵!
符箏箏幫韓思齊脫掉鞋襪,發現他腳上竟然起了一個水泡,嚇一大跳,再次心疼起來,想了想說道:“要麽你就和爸說公司有要緊事需要你去處理,先回去避幾天,也許過了幾天爸就把這事給忘了呢?”
“不行,這樣會讓他看扁我的。”韓思齊聲音又放弱了些,“要麽先試試,如果我實在堅持不了再想這法子。”
“也好。”
“老婆,我訓練回來你就幫我按摩好不好?”
“好。”不管怎麽說,他也是為了向父母證明他很愛她。
韓思齊彎彎小腿囔道:“老婆,那兒也酸。”
符箏箏笑了,手馬上下移。
韓思齊全身終於放鬆起來,不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符箏箏聞著他一身的汗味,搖搖頭,笑著給他蓋好被子,她也躺下來,閉著眼睛來了個回籠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窗外響起一陣歡快的兒歌,那是小天使幼兒園接送車上的音樂聲。
韓思齊被驚醒,忽地一下起身,看看時間,拍拍頭暗惱起來,慌忙去換迷彩服。
符箏箏也醒了,發現已經快八點了,也連忙起床整理床鋪,隨即和韓思齊一起下樓。
樓下,甄明誌和陳玉英剛剛送走符星,見他們倆下來也沒多說什麽,示意他們去吃早餐。
吃完早餐,幫符箏箏收拾完廚房,韓思齊也不敢上樓,坐在客廳等著甄明誌的命令。
“吃好了?”
“吃好了。”
“行,那我們去院子裏。”
甄明誌起身,韓思齊連忙上前扶住,符箏箏跟在後麵。
來到院子裏,甄明誌轉身衝符箏箏說道:“丫頭,去搬個椅子來。”
符箏箏連忙折回屋裏。
甄明誌對韓思齊說道:“這要鍛煉出一身強壯體魄,基本功是少不了的,你上午就先練練蹲馬步吧。”
蹲馬步?
韓思齊暗籲口氣,這個應該不成問題。
符箏箏搬來一把椅子放到甄明誌身邊,扶他坐下,又轉眼看著韓思齊,看他一臉輕鬆的樣子,暗暗鬆了口氣。
不一會兒,陳玉英也拿來一把小椅子給符箏箏,又遞過一壺茶遞給甄明誌,甄明誌悠閑地喝起了茶。
眼看著一小時過去了,韓思齊額頭也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坐在一邊的符箏箏開始為他捏汗。
就在這時,一輛軍用越野車駛進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