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點頭應下來,並對曹將軍說道:“不過曹將軍,我有言在先,我這邊的任務,是隻要救出了上官元吉就算完事。其餘的,再有什麽,我可一概不管。”
曹將軍心知她就是不願意參加營救曾麗珠,不過是為了跟江堅濤鬥氣,以及出於女人吃醋的好勝心。遂在心裏搖搖頭,麵上還是笑著應道:“這個自然,教主請放心,我曹某保證,隻要將上官大將軍安全救出,教主的使命也就算大功告成。此次多賴黑風聖教以及教主的威名,待來日,皇上必定會有重賞下來的。”
葉赫明露此時聽見皇帝君玉碸的名字,隻覺得滿心的不自在。她微微別過臉,應道:“那就這麽說定了,好了,來人,準備起行。”
鄴城本來就是一座邊境小城,城中各方勢力都很複雜,卻是黑風聖教早已經營了多年的地盤。關於這一點,伊不群倒是也早就知道。不過他這次,見到的關於子初的證物實在是太逼真了,因此,也隻有將化妝成子初的曾麗珠當成她,隻想著待人交換到手之後,若發現是假的,再跟黑風聖教和君玉碸的人計較也不遲。
隻是,沒想到,到了約定的交換的地點時,雙方進行完最後的驗證,將彼此手上的人質送到了對方的手上,忽然天色就此暗了下來,一陣悶聲過後,接著是大團的烏雲遮蓋住了原本明媚的天色。
伊不群坐在馬背上,看著天色就覺得不好。賴熊頌等人見狀,更是大叫道:“不好!有急雷雨,來人,命令大軍迅速後撤,撤回之前的城中。點烽火,速速請援兵過來支援!”
說時遲那時快,江堅濤帶著早已埋伏好的十幾個人,趁著起風的空檔,迅速殺入大軍的陣營當中。此時黃沙滾滾,大風吹的城郊附近的黃山砂石都席卷而起。莫說是幾米開外的人和物看不清楚,就連身側的人此時是什麽長相,也沒人能睜開眼去看。
賴熊頌當下就叫了一聲不好,他連忙護著伊不群進入到馬車當中,又吩咐身邊的數十個精幹的侍衛保護好皇帝的安全,接著自己則是縱馬加入到廝殺的陣營當中。
曾麗珠被江堅濤一把拉住,縱身躍上馬背的時候,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心裏又驚又喜,心道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這樣的英雄二郎,自己若白白錯過的話,真要嫁給那等庸俗無用軟弱的夫子為妻,這輩子又有何樂趣可言?
江堅濤一麵護著懷裏的人,一麵調轉馬頭欲要先行離去。隻是賴熊頌早已將目標凝聚在了他身上,見他縱馬要逃,連忙也跟著追上去。
這兩人一追一逃,幾乎是殺出了兩裏之外,這才總算避過了那個黃沙陣,找到一處背風的山穀當中,跳下馬來準備決一死戰。
賴熊頌恨的咬牙切齒,對江堅濤說道:“你們出爾反爾,言而無信,可見都是些卑鄙無恥的小人!”
江堅濤也不否認,隻是將曾麗珠推入到一處安全的山石後麵,對她說道:“好好在裏麵躲著,沒我的吩咐,絕對不能出來半步!”
曾麗珠慌亂之間也來不及答話,隻是點點頭。而後便見兩個男人互持刀劍廝殺了起來,江堅濤武功底子好,但賴熊頌也是一等一的好手,這兩人都想著速戰速決,因此招招都是下的殺手,這不知不覺間,就互相來往了一百來招,彼此都是累的氣喘如牛,但又都不肯認輸。正在僵持間,忽然聽見賴熊頌一聲竊喜的呼喊,道:“你們來的正好,快點幫我把那女人拿住送回到皇上身邊去!”
江堅濤起初還不信,以為隻是對方的聲東擊西之計。但待他一回頭時,卻是嚇的魂飛魄散。
隻見之前曾麗珠藏身的山石後,此時哪裏還有人影。不過途剩兩隻腳印踩在地上,還能看得出來之前的確是有女子藏身在此。
人去哪了?莫非,真是有高手趁著自己才剛奮戰的當口,將曾麗珠給救走了?
江堅濤心下發急,自然分心不少。賴熊頌遂咬咬牙,心想這回就算是載了,也要殺了這個人,回去才好跟皇帝交代。
“小心!”
就在賴熊頌手中的長劍堪堪刺入江堅濤的後背時,忽然一聲嬌呼,接著是一道黑色的紗影,長劍架開了賴熊頌的攻擊,而後更一隻手將江堅濤整個人帶起來,躍上了停在一旁的汗血寶馬的馬背上。
江堅濤堪堪避過才剛那凶險無比的一記偷襲,心下也是正在僥幸不已。隻是,待他看清楚這個救他的女英雄之後,臉上的笑容就此僵在了那裏。
救他的人,分明就是葉赫明露!她怎麽來了?還有,是不是她挾持了曾麗珠?
江堅濤心下憋著一肚子的疑問,隻是礙於馬行駛的速度太快,未能發問。待葉赫明露終於將馬勒停下來的時候,他不顧自己有傷在身,先問道:“曾麗珠呢?是不是你把她挾持走了?她現在在哪裏?”
葉赫明露再也想不到,自己將他從別人的刀口下救了下來,卻還要被他這般質問。當下就拉下了一張臉,問道:“姓江的,你這混蛋!你有什麽證據說是我挾持走了曾麗珠?還有,我葉赫明露好歹對你也有救命之恩,難道你就不知道感恩圖報嗎?”
“你........”.江堅濤被她訓斥的甚是沒有麵子,待要回嘴的時候,又覺得好男不跟女鬥。遂隻有忍氣問道:“這麽說來,你沒見到曾麗珠?”
葉赫明露這時候倒不生氣了,她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涼颼颼的說道:“見到了啊,人是伊不群身邊的兩個侍衛帶走的,我趕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帶著人上了馬背。你放心,她若真被伊不群看上的話,指不定也是她三生有幸了呢!”
“你怎麽能這麽說話?人家一個姑娘家的,這.......不行,我要去救人!”
江堅濤說著,便要回轉身去救人。卻不想,自己後背的刀傷此時已經流血不止,葉赫明露看著那血水染紅了整個後背,若再讓他執意孤行的話,隻怕性命都難保。
無奈之下,她隻有出手點住了他身上的幾處大穴。看著人軟軟的倒在自己麵前時,葉赫明露原本冷硬的眼眸之中,這才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暖色。
子初和君玉宸這邊,因為要趕著回宮拜祭太皇太後,因此兩人日夜兼程,總算是在太皇太後大行出殯之前,趕回了京城。
此時子初的身孕已經有些顯形,便是冬日裏穿著厚厚的皮毛衣衫,也能看得出來明顯變粗的腰圍。
回京之後,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去拜見身為新君的君玉碸。
在紫宸殿等了一會,待聽到劉產來通告說皇帝馬上就到的時候,子初終於有些驚慌的顫抖了一下。君玉宸似乎料想到她心中所想,隻是默不作聲的按了按她的手心,低聲道:“不怕,大哥不會為難我們的,隻管放心好了。”
話語剛剛落音,就聽裏頭腳步姍姍傳來。子初聽著那腳步聲有些明顯的疲倦和沉重,並不像從前君玉碸的做派,不由訝然轉頭看去。
隻見明黃色水晶珠簾搖曳間,一行宮人正簇擁著麵容熟悉的君玉碸走出來,見到兩人,君玉碸的眼底閃過一抹柔色,他的眼睛在君玉宸和子初緊緊扣著的十指上掠過,最後停在子初已經隆起的腹部上。
君玉宸拉了拉子初的手,低聲道:“咱們這是第一次在大哥登基之後拜見,該行大禮。”
子初有些茫然的點點頭,因為眼前的君玉碸並不像她所想象的那般春風得意,反而是一臉暗淡沉重之色,眼底的青淤連華貴的明黃色都帶不起來,看上去,他已經許久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般的。
被君玉宸這麽一拉,她也就勢就要跪下去。君玉碸自然不會真的接受這麽一禮的,他早已吩咐了劉產,此時劉產連忙扶住子初,笑道:“王妃娘娘,皇上早有口諭,王妃娘娘以後可以見君而不跪。這可是頭一份的榮寵呢,旁人都不曾有過的。”
子初見到劉產,也有些親切的朝他笑一笑。不過,奇怪的是,盡管眼前的人都是熟悉的人,皇宮對於她來說,也不第一次來了。但是,當彼此的身份改變,時間定格在這一刻的時候,她卻發覺,不但君玉碸不再是記憶裏的君玉碸,就連劉產,也不再是記憶裏那個貧嘴滑舌的小太監。
或者,許多事情,終究隨著歲月的流逝,變得隻能追憶而不能重現了吧?
所以,雖然劉產告訴她,她可以不用對君玉碸行禮,但是,她還是恭敬的俯身下來,對君玉碸說道:“子初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君玉碸笑著點點頭,再次打量了一番子初,頷首道:“嗯,果然是即將為人母,子初,你比以前成熟懂事多了。看見你這樣,朕也就放心了。”
子初與君玉宸相視一笑,君玉宸代她答道:“皇兄,我與子初走到如今實為不易。子初她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這次回京,便是想請皇兄為她賜個正式的名分。以免將來孩子生下來,要被世人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