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之後,便對丫鬟吩咐道:“你去一趟宋府,給宋子嵐帶個信,就說她爹如今把華兒扣在了宋府裏,讓她自己看著辦!還有,若我華兒在她宋府少了一條頭發,我就跟她沒完!”
這天一大早,子初就化妝成紫鵑的樣子,跟著納蘭皇後去了皇上的寢宮。來到門口時,正好見著太子君玉碸從裏麵出來,見到納蘭皇後一行人的到來,太子君玉碸頗有些陰陽怪氣的朝她行了個禮,道:“原來是母後來了,這麽早,父皇還沒有用早膳呢!”
“那就剛好,本宮服侍皇上用早膳,太子若忙於朝政的話,便隻管去忙吧!”
說完納蘭皇後便帶著身邊的人往裏麵走,太子卻在她身後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兒臣聽說母後昨日在鳳儀宮設宴,卻招來了一大批的馬蜂圍攻賓客。今日還好見到母後安然無恙,看來母後真是洪福齊天,不過相比之下,上官小姐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納蘭皇後憋著氣,心裏明白,這件事十有八九跟太子脫不了幹係。但她苦於沒有證據,隻得有些僵硬的回道:“多謝太子殿下關心,本宮行的正坐得端,自然不怕這些宵小之輩前來騷擾。便是上官小姐,昨晚也已經脫險了。一會兒上官老夫人就會進宮來接人,本宮自會親自向她解釋的。”
“哦?那這麽說來,上官小姐的運氣也是很好的了。不過兒臣聽說,上官小姐之所以能夠脫險,還多虧了宋大小姐的諫言。母後不是將宋大小姐留在自己宮中麽?怎麽今日不帶她一起過來,也好讓兒臣得見一下這位才貌雙全的宋家大小姐的風采?”
納蘭皇後聞言有些心虛的笑著回道:“宋大小姐一個女孩家的,本宮留她在宮中多住幾日,也是覺得她才貌雙全。不過聽說她已經定了親事了,這就不太方便帶過來給太子殿下見了。”
太子君玉碸似有深意的笑了笑,接言道:“哦?是這樣嗎?兒臣聽說母後此次設宴,隻是為了給兒臣挑選側妃的人選。如此說來,竟然是兒臣誤會了母後的用意是嗎?”
納蘭皇後回道:“也說不上誤會,本宮的確有意為你物色一位側妃。隻是這樣的事情自然不好明目張膽的來,否則就看不到這些千金小姐們的本色了。”
“那倒也是,母後深謀遠慮,兒臣委實佩服的緊。”
子初在旁邊聽著這名義上的母子二人在那裏唇槍舌戰,心裏暗暗為納蘭皇後捏把汗。看這太子的模樣,可不是隻有一副好皮囊,擁有這樣一算銳利眼神的人,心裏哪會沒有十足的謀算?
就在皇後與太子說完話繼續向前走去的時候,她也連忙垂頭快步跟上。但沒想到,太子君玉碸本已轉身走出去了兩步,雖然又折返過來,並且上前攔住子初的去路,眼神有些幽深的說道:“這位可是母後身邊的紫鵑姑娘?恕兒臣眼拙,從前竟然沒看出來,紫鵑姑娘生的是這麽美貌。而且......還體香動人。”
聽太子這麽一說,而且攔住了自己的去路,子初頓時心中暗暗大叫不妙。她這兩天時常侍弄花兒,身上自然免不了有些香味。再加上少女天生的體香,此時又是夏季,殿中風向流轉,他是很容易嗅到自己身上的香味的。
而且,若果這太子他天生嗅覺靈敏的話,那麽,可能他是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體香與紫鵑身上的香味不同。所以,他才會攔住自己的去路,顯然是已經生疑。
納蘭皇後也是有些訝然,走過來道:“殿下這是說笑了,紫鵑在本宮身邊已經服侍了多年,與殿下也是時常相見的。雖然她生得也是美貌,但若與殿下身邊的美人相比的話,那可是斷斷無法相提並論了。”
太子君玉碸聽皇後這麽一說,眼底的疑慮卻並未散去。但他在盯著子初細看了一番之後,忽然湊近過來,在子初的頸間嗅了嗅,然後讚道:“好香,紫鵑姑娘,早知道你這樣的幽香動人,本太子一定會對你青眼有加的。”
子初被他這個動作搞得渾身不自在,眼前的人畢竟是已經掌控這個國家實權的監國太子啊,可不是她以前演戲時那些套上龍袍的假皇帝,自己若萬一被他識破的話,那可不是被罵一頓就能了事的。
好在,這太子君雲碸在圍著子初看了半響之後,最後又道了一句:“兒臣失禮了,不過越看母後身邊的紫鵑姑娘越覺得美。紫鵑姑娘,日後若得了機會,本太子一定向母後討你過來,不知你意下如何?”
子初雖然已經模仿過紫鵑的聲音,但此時仍有些免不了的緊張。遂低頭裝作羞澀的說道:“殿下真是會說笑,奴婢可不敢擔殿下您這樣的一句誇獎。”
“沒什麽,本太子也是實話實說。”
說完這句之後,太子殿下終於帶著他的人離去。眼見四下無人時,子初才拍著胸膛長吐了一口氣,道:“真是嚇死我了,皇後娘娘,您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信息沒有告訴我?”
納蘭皇後也有些尷尬之色,壓低聲音道:“是,本宮才剛忘記告訴你了,太子他天生嗅覺靈敏,對於任何氣味,他都十分的警覺。”
子初想起來,他之前走近自己身邊時,身上居然是沒有任何香味的。對於一個出身貴胄的權貴而言,不用熏香對於這時代的人來說是異類。於是她繼而大膽推測道:“那麽,他是有潔癖的?”
“對,本宮之前聽他身邊的人抱怨過,說凡是他用過的東西,都要擦拭的幹幹淨淨。所有的家具都不許別人再用,至於衣衫,一般都是隻穿三次。三次之後,便丟棄了。”
原來是個有王子病嚴重潔癖的人,而且,據自己分析來看,此人還十分的自戀,那種眼神,放在現代,絕對是做偶像派明星的料。好像天底下的女人看見他都要眩暈,不然就是瞎子似的,真是.,原來古人也有自戀狂.....子初心裏一陣無力的抽搐。
繼而想到更現實的問題,遂摸著頭撫額道:“這麽重要的事情您怎麽能不提前告訴我?我跟您說,這東西一旦灑在殿裏,以太子那等靈敏的嗅覺,他是一定會發現端倪的!”
“那怎麽辦?你快想想辦法!”
子初無奈的歎口氣,知道此時的紫宸殿中幾乎都是太子的耳目,遂道:“算了,咱們回去再做打算。”
一行人從紫宸殿回來之後,君玉宸早已伸長脖子在鳳儀宮中等著。見到子初和自己母後都是一臉凝重的回來,知道事情不太順利,連忙問道:“怎麽樣?事情是不是不太順利?”
“是啊,本宮忘了,太子他嗅覺過人,隻這一條,就不太適合用之前的法子了。”
“那怎麽辦?不能用的話,咱們......”。
子初打斷他的話,搖頭道:“既然如此,那就隻有從太子身上下手了。”
納蘭皇後被這句話嚇了一跳,問道:“你說從太子身上下手?這是什麽意思?”
子初來不及多做解釋,隻能匆忙將自己的計劃對著皇後等人解說了一遍,然後就開始叫人布置。
“這法子好倒是好,不過,你就能吃的定,隻要你約他,他就會來赴約?”
見納蘭皇後還是有些疑惑,子初便點頭道:“我能肯定,隻要他來赴約,我就有辦法讓他中計。”
“我不同意!你不能親自上陣,要不,還是讓紫鵑自己去吧?”
君玉宸一聽子初竟然想要單獨約太子見麵,立即搖頭高聲表示反對。但他的反對意見,很快就被兩個女人都采取了無視的態度。
“好吧,就照宋小姐所說的去布置。紫鶯,你派人去給太子送信。”
接到子初送來的密信,太子君玉碸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雖然身邊的近侍提醒道:“殿下,這紫鵑可是皇後身邊的心腹,她約您出去單獨會麵,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君玉碸一臉的不以為然:“一個宮女而已,如今皇後在宮中已經失勢,父皇又病了這麽久。隻要本太子登上皇位,試問天底下哪個女人不想在本太子胯下承歡?她倒是個聰明人,知道良禽擇木而棲。不過,說起來本太子也覺得有些奇怪,這個紫鵑,怎麽從前就沒留意過呢?”
近侍不敢多言,隻得在心裏吐槽道,您一向眼高於頂,若不是偶然機會,哪會留意到一個小小宮女?
但太子君玉碸想起子初身上的那陣幽幽的香味時,還是禁不住閉目深吸了一口氣。無人知道,他雖然最不喜歡女人用香料,也從來不用香料,但對於一些氣味清新,而且香味誘人自然的味道,卻有一種難以抗拒的喜歡。
子初在約好的九洲清宴池旁等了許久之後,才見到太子一身淺杏色的華服,緩慢的向自己走過來。
行禮之後,她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站在離太子約莫有一尺多遠的地方,對他說道:“殿下,奴婢有一些私己的話,想單獨跟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