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已然遵照二小姐的吩咐,將此藥放進了二夫人平時沐浴的桶裏,二小姐靜候佳音即可。”淩雪答道。
“人生五味酸甜苦辣鹹,我要讓蕭月君統統嚐個遍!”雲晨曦冷笑著說道。
說完瞥了淩雪一眼,接著說道:“咱們主仆二人今晚就給二娘去加點兒作料,讓她嚐嚐這人間美味。”
“奴婢謹遵二小姐吩咐。”淩雪躬身說道。
入夜時分,氤氳繚繞之間,二夫人將身子置於木桶之中,烏黑的秀發絲絲分明,飄入水中蕩起一片淡淡的漣漪。溫熱的水漸漸浸透她的每一寸肌膚,水麵上漂浮著如血一般豔麗的玫瑰花瓣兒。
“秀兒,過來給我按按肩膀。”二夫人緩緩的闔上雙眸,說道。
隨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二夫人隻覺得一雙有些冰冷的手旋即按在自個的肩膀上輕輕捏著。
“這丫頭,手怎麽這般涼?”二夫人擰著眉心說道。
可站在她身後的秀兒卻不答話,隻是有一下每一下的捏著,力道不輕不重。
“去暖暖手再來!”二夫人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二夫人,你也嫌棄奴婢了嗎?”幽幽一歎,一個女子緩緩的說道。
猛的睜開眸子,二夫人飛快的轉過身子抬眸看去,此時站在她麵前的哪兒是什麽秀兒,明明就是一臉水漬的白芷!
那青色的臉似乎被水泡得有些浮腫,而那雙舉起來的手掌上也淌著渾濁的膿水,那雙死灰色的眸子,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白、白芷!”二夫人哆嗦嘴唇,將雙手抱在胸前說道。
“二夫人,你不是最喜歡讓奴婢給您按摩了嗎?”白芷揮舞著腐爛的雙手,青紫色的嘴唇一張一合的說道。
“你、你別過來!嘔……”二夫人看著她腐爛的手掌,想到剛剛她還在用這樣一雙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就忍不住的一陣惡心。
白芷抽動著嘴角兒,說道:“二夫人,你不是最心疼奴婢嗎?為什麽要害死我?”
說到這兒,隻見白芷雙眸圓睜一條條白色的屍蟲從她的眼眶裏爭先恐後的爬了出來……
“啊!來人,來人啊!“二夫人再也受不了大聲尖叫著。
“哈哈哈哈!二夫人,你覺得會有人來救你嗎?”白芷說著,輕輕舉起雙手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二夫人嚇得顧不上此時身無寸縷,猛的從木桶中站了起來,伸手拉過衣架上的外袍裹在身上,狂叫著跑出了門口兒。
白芷也不追趕,放下雙手目送著二夫人狂奔出門,嘴角才淡淡的浮起一抹得意的笑。
二夫人跑出房門,幾乎是慌不擇路般向著花園裏奔去!腦袋卻冷不丁的“砰”的一聲,似乎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幾乎被來人撞到在地,二夫人卻掙紮著扶住那人的手臂說道:“有鬼!有鬼!”
來人似乎怔了一下,沉聲問道:“月君,你怎麽了?”
二夫人抬眸一看,來人竟然是雲景天,這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說道:“老爺救我,有鬼,有鬼!”
雲景天眉心倒豎問道:“月君說笑了,朗朗乾坤哪兒來的鬼?”
“有鬼,是白芷!白芷她來找我報仇了!”二夫人慌張的望著身後那無邊的黑暗,不住的哆嗦的說道。
“真的嗎?”雲景天的腔調忽然變了,變得有些虛無縹緲。
二夫人卻恍然未覺仍然依偎在他的懷裏不斷的說道:“真的是白芷,我不會認錯的!她真的來了!”
說完,二夫人抬眸……當她的視線轉到雲景天臉上的時候卻忽然怔住了,他哪兒裏是雲景天?他、他是李大!
“不!”猛的推開眼前的人,二夫人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二夫人,你害得我好苦啊!”李大獰笑著說。他的臉上身上不斷冒出一股股的汙血,惡臭熏天。
二夫人“噔噔噔”退後幾步,一邊揮著手一邊說道:“你別過來,別過來!”
後退中腳下卻不知被什麽東西絆到,一個不備跌倒在地。二夫人慌忙中一看,卻是一青衣男子七竅流血躺在地上。
月光中那張臉正是她的兒子雲墨宇!
“墨宇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啊!”二夫人爬過去狠命的搖著雲墨宇的身子吼道。
黑暗中,一個人的身影越來越近,隻見她緩緩蹲下身子說道:“二娘,五弟中的是砒霜之毒,救不活了!”
二夫人猛的抬頭,對上的正是雲晨曦燦若星辰的眸子,還有隱藏在嘴角的笑意。
“不會的!墨宇不會中毒的!”二夫人狠狠的搖著頭,眸光渙散的說道。
“嘿嘿,二娘不記得了?這砒霜還是您吩咐用的!”雲晨曦冷笑過後,淡淡的說。
二夫人呆愣了一下,咬牙說道:“不!不可能!我要毒死的是雲晨曦那個小賤人,不是墨宇,不是墨宇啊!”
“嘖嘖,二娘原來你真的那麽想我死?”雲晨曦站起身來,說道。
二夫人聞言扶著雲墨宇的身子一陣狂笑道:“哈哈哈哈,沒錯!我就是要你死!要你死!”
言罷,隻見她忽然放開雲墨宇的身子,一個健步衝上去雙手猛的用力掐住了雲晨曦的脖子!
“你害我墨宇,我掐死你!掐死你!”二夫人雙眼血紅,口中念念有詞。太陽穴上青筋暴起,似乎已經用盡了全力!
她一定要掐死雲晨曦!
“放開我!你這毒婦!”冥冥之中似乎有人一陣暴喝。二夫人的身子也成了斷線的風箏一般飛出三丈開外。
“砰”的一聲落在地上,二夫人的腦袋狠狠的摔在了青石鋪就的地板之上。
“你的賤婦!”一聲斷喝之下,二夫人才費力的抬起眸子,隻覺得周圍再也不是一片漆黑如墨,而是燈火通明。
站在她麵前的雲景天滿臉陰沉,他身邊兒站著的是大夫人,而雲晨曦則遠遠的站在回廊裏,似乎正在笑著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再看過去地上哪兒有雲墨宇的屍體,李大和白芷的鬼魂也統統不見了!
鮮血順著額頭緩緩淌下,劇烈的疼痛讓二夫人清醒了過來,她慌亂的看著周圍目光異樣的奴仆們,她都做了什麽?她都說來些什麽啊?
“老爺,你沒事兒吧?”大夫人關切的望著雲景天的脖子,問道。
雲景天抬起手掌摸了摸自個的脖頸,怒道:“蕭月君你這賤婦意圖毒害晨曦還不夠,還想要謀殺親夫不成?”
“老爺,我冤枉啊冤枉!”二夫人努力挪動著身子,哭泣著說道。
大夫人有些悲憫的看了她一眼,緩緩說道:“二妹,你親口承認了用砒霜毒害晨曦,還要掐死老爺,所有人都是親眼所見,你……哎!”話未說完,卻是長歎一聲。
“大姐,老爺!我是被冤枉的!是雲晨曦這個賤人害我啊!”二夫人淒厲的叫著。
“賤婦!事到如今還敢冤枉好人!明明是你自己發瘋跑到前廳鬧事兒,關晨曦何事?”雲景天怒道。
“老爺,我是被人下了藥以至於神誌不清!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叫大夫來把脈!”二夫人朗聲說道。
她一時不查著了雲晨曦這賤人的道兒,如今唯有證明自己是被人下藥所迷才有一線生機!
“老爺,二妹許是真的被人所害,您可要查清楚才好啊!”大夫人不失時機的說道。
雲景天沉吟片刻,開口說道:“來人,去請範大夫!”
二夫人聽雲景天如此吩咐,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範大夫乃是府中專門聘用的大夫,醫術精湛尚且再其次,主要是這人對老爺極為忠心,萬萬不會受人收買而陷害於她。
想到這兒,二夫人得意的瞥了雲晨曦一眼,她就不信這個小賤人還能一手遮天不成!
雲晨曦依舊是沉默不語,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二夫人,仿佛她此時的所作所為均和自己沒有半分關聯。
不多時,範大夫果然帶著藥箱匆匆趕來。雲景天說道:“有勞範大夫給二夫人診脈。”
範大夫默默應了,走到二夫人跟前目不斜視的將手指搭上她的手腕,片刻之後才站起身來說道:“回大人的話,二夫人脈象如常。”
“好的很!蕭月君你這賤婦還有何話說!”雲景天狠狠的問道。
二夫人一下子攤倒在地,猶自搖頭說道:“不可能,我明明是中了迷藥,不可能查不出來的!”
“範大夫,二夫人她的脈象可否有中毒的跡象?”大夫人問道。
範大夫眸光一閃說道:“二夫人的脈象確實如常沒有絲毫中毒的跡象!若是大夫人覺得範某人醫術不精大可讓他人前來診治!”
“誰不知範大夫乃是杏林中的翹楚,我這也是怕冤枉了二妹!”大夫人見範大夫似乎心有不悅,連忙說道。
這範大夫雖不是太醫院中人,可卻極為受到太子的器重,這醫術之精也是有目共睹,若非他不願為官恐怕早已成了太醫院首了!
“勞煩範大夫了!”雲景天客氣的說道。
範大夫瞥了大夫人一眼,說道:“雲大人客氣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廳堂。
待範大夫走遠,雲景天才開口說道:“來人啊,二夫人已然神誌不清,將她給我鎖在房間裏,沒有我的吩咐不可以出房間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