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突然出現,正卡在呂岩和杜曉中間,他開口就道出骨聖人三字,令呂岩小小吃了一驚,這位老頭是從自己來的嗎?
史東臉骨一冷,轉身看向老頭,若有老頭有絲毫動靜,他的骨盾立刻要上去進行衝撞。
正在這時,就聽主看台邊上的朱宇長老高聲唱到:“恭迎,月清塵!”
“咦?”白衣女子奇怪的咦了一聲看向朱宇:“老頭,你認識我嗎?”
朱宇微微一笑:“月影清塵,無數年來在星橫世界中鋤強扶弱,為人類強者凝聚元素之力,我早已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女中豪傑!”
這時,生蓮佛王和虛境花王兩位式王也有略帶驚訝的眼神看了看月清塵,然後紛紛拱手見禮,月清塵的排位還在他二人之上,可見這女子有多麽深不可測。至於三位洲主,更是沒想到一向號稱星橫世界獨行俠的月清塵會出現,紛紛見禮。
所有人都沒見過月清塵,所以對朱宇長老喊出她的名字也感覺到十分奇怪,金陽雪不禁多看了朱宇兩眼,他發現這位艾雪城的長老怎麽好像也是有點深藏不露的味道。
月清塵看起來就像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女,長的英姿颯爽,一身淡青色的緊身裝扮,秀發在頭頂盤成整齊的發式,兩道秀眉如刀般立起:“說起來,埃斯金都去惡魔式盤打小怪物了,你們為什麽不去?”
虛境花王臉色微微一變,看了眼不遠處的扶花公子後,對月清塵笑道:“清塵,我們……”
“初次相見,叫那麽親切幹嘛,聽著夠肉麻的。”月清塵冷冷打斷了虛境花王的話,後者臉色變得難堪起來,再沒有了剛才的淡定神閑。
底下的看台上,呂岩將目光收回,轉頭看向身邊的老頭:“老人家,請問您是?”
“了心解。”老頭淡淡道。
呂岩一愣,眼前這位貌不驚人,扔到鬧市區中都冒不了頭的老頭,竟然會是星橫世界中鼎鼎大名的先知聖人了心解?他輕輕擺手,讓史東退下,不要再做無禮舉動。
一旁的杜曉聽到老頭的話吃了一大驚,離開座位就拜,了心解微微一笑,任她隨意,口中淡淡道:“冠軍郎,不用行此大禮。”
杜曉更是吃驚:“先知大人,我隻是一個小小百盤盤者,怎麽可能奪得冠軍,您過獎了。”
了心解道:“天機不可琢磨,一切自有分曉。”
呂岩聽到了了心解的話,冷冷道:“小老頭話中故意賣弄玄機,你怎麽能證明自己就是了心解?”
杜曉見呂岩出言冷淡,大驚連連擺手,但了心解卻微微一笑:“骨聖人,雙口為天,山石為地,如此險境之中也敢闖,憑借無非有二,魔胎虛門是也。”
呂岩心中大驚,了心解幾句話,說中了他的諸多秘密,首先就是“雙口”“山石”正是“呂岩”二字,另外說他擅闖險境憑借的是“魔胎”和“虛門”,也是正好說中了關鍵所在。
呂岩肅然起敬,對了心解輕輕抱拳:“老人家,想你洞察古今,明察秋毫,應該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如果不是被逼到絕路,我也是不願作惡的。我心中所圖隻有一事,老人家您能猜中嗎?”
了心解歎了口氣:“自古紅顏禍水,骨聖人即將登聖,難道也看不破這個道理嗎?”
呂岩心頭大震,這下是完全相信了心解的身份了,能夠知道他呂岩為了葉茗薇而闖蕩天下者,絕無幾人。他看著了心解蒼老的麵容,緊張的問到:“我心中有無盡的疑惑,還有背棄於她的痛苦,所以我絕對是不肯放下的,請老人家給我指一條明路,隻要可以,我絕不再傷任何一人。”
了心解看著呂岩的臉骨,良久歎了口氣:“哎,明路沒有,血路、黑路倒是處處可見,以我的能力,也隻看到一片霧氣彌漫,若勉強穿越霧氣,也是一片懸崖死境,星橫世界走到了盡頭,即將毀於一旦啊。”
呂岩心中震驚:“都是因為我嗎?”
“至少與你有絕大關係。”了心解道:“據我說知,你手中就有毀滅星橫世界的東西!”
呂岩身體微微晃動:“那麽您是來阻止我的?”
“雖然知道事不可為,但為了星橫世界這無窮無盡的蒼生,老朽也要舍命一試。”了心解淡淡說著,口氣中有一種毅然決然的堅決。呂岩看著了心解,這老頭看起來貌不驚人,但是他能夠直接做到自己身邊,說明他也有欺騙“隨盤排位陣”的能力,說明他至少也有朱宇長老那種接近萬盤盤者的實力。
杜曉在一旁聽著越來越不對勁,他趕緊說到:“先知大人,這個骷髏不是骨聖人,他隻是我從石中林救起來的一個普通骷髏,您千萬別認錯了。”
了心解緩緩道:“緣分,是我認為最妙不可言的東西,這麽多年了,雖然我一直號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但其實我是這個世界中最無知的人,有無窮無盡的謎題在我的腦海中盤旋,比如我能算到冠軍郎的奪冠,卻無法想象冠軍郎是如何遇上骨聖人的。看到結果太容易,明白過程……太難了。”
杜曉無語,了心解的一番話令他無法理解。
呂岩卻是聽明白了,了心解的意思是他隻能算出一些未來的點點麵麵,卻無法知道其中演變的過程,甚至有可能也很難做出改變,所以他才會如此絕望的認為星橫世界會毀在呂岩手上。
感覺到老頭其實並無真正惡意,呂岩輕聲道:“老人家,一人之力,總有窮盡之時,你若是獨立去扛,自然難以成功,不如將其中關鍵說與我聽,我當全力完成老人家的心願。”
了心解眼睛一亮,呂岩說的話,倒是為他打開了一扇窗,但是僅僅片刻之後,他意識到這“窗戶”可能本來就會開著:“哎,骨聖人的才智我自然是毫無懷疑,但天機難測,也許我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有可能照成事情惡化,那時我反而成了這一切的推波助瀾者,老朽實在沒勇氣說出來。”
呂岩一愣,明白了了心解的意思,也就是說事情的結局已經固定,了心解他無論是否事先說給呂岩聽,都難以改變結局,那麽如果他先說了,反而有可能是他說的話導致了毀滅結局的發生,這老頭不願髒了羽毛,所以索性不說。
“哼。”呂岩冷哼一聲:“老人家你倒是潔身自好,但卻不敢嚐試積極解決問題,實在是有愧於星橫第一聖人的稱號啊。”
了心解麵露尷尬之色,卻無法反駁,隻能搖頭歎氣,默默不語。
就在這時,金瓊天宮內陰風大作,黑氣逼人,四麵八方傳來鬼哭狼嚎之聲,隨後在它的賽場中興出現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仿佛黑浪翻滾,最後從其中浮出數個骷髏。
這數個骷髏一出現,渾身立即金色光芒大放,轉眼從黑暗的骷髏變成了耀眼的王者,他們拔地而起,向著主看台飛去,最終有兩名骷髏進入主看台,另外還有三名骷髏在主看台外側就坐,和扶花公子左右相伴。
哪裏一下來這麽多厲害骷髏?
眾人皆是大驚,呂岩也是暗暗吃驚,不過更讓他吃驚無比的是,那兩道飛入主看台的骷髏身影中,有一個竟然是他非常熟悉的。
這時,朱宇長老在滿場的喧嘩中站了起來,高聲合唱:“迎,斑耀大陸式王,斑炙!”
原來來的是斑耀大陸的式王,這可是極其罕見的事情,式王斑炙和埃斯金不是死敵嗎,他怎麽敢來冰原大陸,難道他是來搗亂的嗎,可是主看台上有兩位式王在場,還有星橫第一俠女月清塵,他能討到好處嗎?
“迎……”朱宇臉上忽然展開一個微笑,看向斑炙:“大人,您身邊的這位是?”
朱宇也終於有認不出來的強者了。
斑炙微微一笑,拍了拍身邊骷髏的肩膀:“他是我的好兄弟,阿斯奎恩。”
“迎,斑耀大陸萬盤盤者,阿斯奎恩!”
“迎,斑耀大陸千盤巔峰盤者,夜骨,鋒樺,得露!”
朱宇將來客的名字唱完,主看台上已經微微有些亂象,幾個式王和萬盤盤者之間目光如同火花爆射,暗暗較勁。
看台中部,萊文和史東同時發出驚訝的聲音:“阿斯奎恩怎麽會成了斑炙的手下?”
“而且還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內成了萬盤盤者?”
呂岩也是滿心不解:“看起來,他也是有一番奇遇,不過這樣就得到斑炙的信任,得到如此罕見的培養,實在是難以想象啊。”
了心解在一旁插話道:“對於過去的事情,老夫略知一二,就說給骨聖人聽聽,也好讓骨聖人安心。”
呂岩知道了心解一心討好自己,還是希望能夠化解最後星橫世界的毀滅,他當然也不想毀滅星橫世界,於是輕輕點頭:“老人家請講。”
了心解道:“這位巨骨頭大人與18個月前到了斑耀大陸,與意外之中救了修煉入魔的斑炙,並且被斑炙看中其骨技,於是用18個月時間集合全部力量培養,準備將其作為自己新的刻魂者。”
呂岩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斑炙要將阿斯奎恩作為其刻魂者培養,所以才會如此重用。說起來斑炙的前一位刻魂者是斑釘,也是一名巨人骷髏,所以選擇阿斯奎恩倒也不稀奇,再加上阿斯奎恩的骨技確實有獨到之處,也許能夠和斑炙的戰鬥方式形成某種契合,所以才會被一眼看中吧。
呂岩對了心解點了點頭:“老人家知道天下一切事,果然是名不虛傳。”
了心解擺手搖頭:“距離星橫世界的末日隻剩三日,我既然不能破解,又何談知道天下一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