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烈楓德祿,呂岩雖然不至於有多激動,但是心中還是騰起了滔滔怒火。烈楓德祿這老頭並不壞,是他將呂岩礦山中救了出來,出錢出力讓呂岩上來學院,不管怎麽說,是有恩於呂岩的。可是呂岩卻看到這位恩人被折磨的幾乎沒有了神智,全身骨骼幾乎盡碎,烈楓洪的手段有多毒辣可見一斑。
“烈楓德祿,如今你的義子來了,速速告知他,你是犯了何等罪行!”烈楓洪大聲喝斥道。
烈楓德祿趕緊哆哆嗦嗦的呢喃道:“大人,我認罪,我認罪啊,我偷竊烈楓家的聖物,我罪該萬死啊……別打我了,我認罪啊……別打啊……”
這還用說,肯定是屈打成招啊!
可是烈楓洪以及他背後的一堆長老們都笑眯眯的看著,就是屈打成招又怎麽樣,如今的烈楓石已經是龍入困龍,虎落平陽,他們想怎麽逗就怎麽逗,根本就不怕他知道真相。
呂岩在烈楓德祿的身邊蹲下,從懷裏取出一個黑色的小瓷瓶,拔掉軟玉瓶塞,將裏麵的液體輕輕倒在烈楓德祿的頭骨上:“德祿,我知道你受苦了,這是洗骨玉髓,隻要塗了它,你很快就會好的。”
“洗骨玉髓!!!”烈楓洪猛然看了過來,六品靈藥啊!
烈楓善雖然是見多識廣,也投來貪婪的目光,這洗骨玉髓是六品的療傷靈液,在存靈堂的積分超過5000積分一瓶,這些積分烈楓善不是沒有,但洗骨玉髓是一次性的消耗品,烈楓善還沒有奢侈到用這種昂貴消耗品的程度。
就像一個人如果有上萬金幣,那絕對稱得上是富豪了,可是他卻不可能吃的起數百金幣一頓的飯。呂岩以5000積分一瓶的洗骨玉髓液為烈楓德祿療傷,這絕對是用牛刀拍蒼蠅,用大炮打蚊子,無怪乎烈楓洪和烈楓善都要大吃一驚。
不光是他們,待看清楚了呂岩手中那藥液之後,廣場周圍的骷髏們也是發出一片驚歎之聲,這孫子也他娘的浪費了。
倒是呂岩背後的那個啞奴,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認識洗骨玉髓液的緣故,依舊是茫然四顧,一副傻乎乎的樣子。
藥液一沾染到烈楓德祿身上,立即隨著他的骨骼蔓延開來,可見彩色的靈力圍繞著烈楓德祿的身體翻騰,他的骨骼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而且洗骨玉髓不愧是六品靈藥,它不但修複了烈楓德祿的骨骼,而且連其骨魂也進行了快速修複。
隨著骨魂的快速強健,烈楓德祿的神智也漸漸清醒了過來,他看到了呂岩的臉骨之後,突然件距離的顫抖起來,發出類似人類哭泣時的嗚咽之聲。
呂岩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了,老祿,沒事了。”
烈楓德祿連連點頭:“嗚嗚,這次給你惹大簍子了。”
“哪裏的話,本來就是為了抓我而把你給弄來的,老祿你清楚的很,這次是我連累你了才對,不過你也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既然我來了,那麽就會給你一個公道。”呂岩聲音不大,但是廣場周邊的骷髏確實都聽到了。
嘩啦一陣響,幾十張破靈弩被抬了起來,對準呂岩,隻要烈楓洪一聲令下,這種可以射殺十級骷髏的破靈弩就會全部射在呂岩和烈楓德祿的身上。
烈楓洪擺了擺手,笑嗬嗬的看向呂岩:“烈楓石,你和義父的舊情敘完了吧,現在我命你跪在我的麵前,坐我們俗院的牛馬苦役,你可有怨言?”
烈楓洪開始逼宮了,所有骷髏都不出聲了,默默看著呂岩會如何應對。
呂岩挺起胸,正視烈楓洪道:“洪家主,我懷疑你對烈楓德祿的指控都是沒有證據的誣告,我要求你對他進行公開審理,如果一切都是如你所說的事實,我自然願意服役。”
呂岩竟然也是絲毫不讓,當場反逼宮。
烈楓洪身旁的一個侍郎大怒:“你一個小輩,竟然如此大言不慚的置疑家主,執法隊,立即殺了這個膽大妄為的孽畜!”
嘩啦啦,兵器一陣響動,執法隊看上去就要動手了。
“住手!”從廣場邊上突然衝出來一群全副武裝的骷髏,為首的一個骷髏苦著個臉,不是烈楓葵還能是誰,這小子信誓旦旦的說是不會來送死,但最後關頭他還是來了,呂岩心中一熱,沒想到在學院中還真碰上了值得交的朋友。
烈楓葵來到呂岩身邊,壓低了聲音道:“你小子真是膽大,俗院執法隊豈是你能對抗的?”
“那你還來?”
“廢話,你幫我賺了那麽多積分,若就這樣看著你死了,實在不是我葵爺的作風!”
烈楓葵和呂岩兩個低低私語,執法隊的隊長看不慣了:“喂,那個骷髏是從哪裏來的,若你再不閃開,我可是連你一起射了。”
“嘿嘿,各位執法隊的兄弟們,我是葵子。”烈楓葵厚皮厚臉的向周圍的骷髏們抱了抱拳:“烈楓葵的葵,傳承於烈楓奎一脈!”
烈楓奎!聽到這三個字,所有的骷髏都是一震,手上的弓弦不約而同的鬆了鬆,烈楓家的烈楓奎這個名字可是非常有名,他是個“義骨”,十五年前他做了一件大事,令全仿隴南城的骷髏們都記著他的恩情。
“葵子,你說的烈楓奎大人,指的是十五年前的白馬烈軍俠,烈楓奎大人嗎?”
烈楓葵一臉得意:“當然,十五年前仿隴南城大雪封城,城外的魂礦石運輸通道被截斷,為了救仿隴南城,我的先輩烈楓奎騎著白馬,領著十三名好漢,頂風雪、鬥山匪……”
烈楓葵這家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講了一大段什麽白馬烈軍俠的故事,把周圍那些骷髏們唬的一愣一愣的,就連執法隊的骷髏們也是聽的一陣激動,大有放下刀槍,相聚一笑泯恩仇的趨勢。
不過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烈楓葵,你少賣弄了,你那點貨色我還不知道嗎,你的義父不過是我俗院的一個長工,你爺爺輩也和白馬烈軍俠沒什麽太多交情,你這純粹是瞎編亂造啊!”
說話的人是烈楓善,在烈楓家俗院裏麵僅次於烈楓孟欒的長老,他的資格老,智謀深,所以他說的話有很大的可信度,他一開口,烈楓葵立即落了下風,許多骷髏看向他的目光都變得懷疑起來。
呂岩小聲道:“葵子,你的謊話被拆穿了。”
“嘿嘿,就怕他不拆穿我!”烈楓葵偷偷向呂岩做了個鬼臉,然後猛然跳上身旁的一個石墩,從懷裏掏出一大把各色各樣的羊皮文書來。
“孟欒長老,你可不能抹殺我們烈楓奎一脈的榮耀啊,老祖宗留下的骨脈不多了啊……我就是烈楓奎的後代,你看,這是咱們仿隴南城的城誌,上麵清楚說著烈楓葵,隸屬仿隴南城烈楓家,上溯四代為白馬烈楓奎。”
仿隴南城的城誌?
絕大部分骷髏都沒聽過這個東西,也沒想到一城的城誌會介紹他一個小小骷髏的家族脈絡,烈楓洪不信,立即叫手下查看,結果令他大吃一驚,還真是貨真價實的仿隴南城城誌,上麵和烈楓葵所言絲毫不爽。
接著烈楓葵又展示了自己的骨譜、當年白馬烈軍俠烈楓奎留下的手書,以及不知道什麽人寫的野史傳記,還真就是從多個角度證明他就是烈楓奎的後代。
呂岩看著對自己的審判會變成了烈楓葵骨脈來路的辯論會,不由得大感有趣,同時也明白了烈楓葵的好意,烈楓葵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引開俗院的視線,讓呂岩能過躲過一劫。
但老奸巨猾的烈楓善又怎麽會被烈楓葵的小小伎倆攔住,他很快反應過來,冷笑了幾聲後,對身邊的手下耳語幾句,那手下聽了連連點頭,立即去了。
大約半個時辰後,突然在骷髏群的外麵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
骷髏們閃開一看,密密麻麻大約有兩百名骷髏,列成整齊的方陣,每隻骷髏都穿盔戴甲,盔甲上刻著仿隴南城的標記,原來是守城軍來了。
為首的骷髏軍官騎著金甲獸,威風凜凜,殺氣騰騰,他用皮鞭一指烈楓葵:“聽說你是烈楓奎的後代?”
烈楓葵沒料到會有這麽一出,但事到臨頭他也不敢縮頭,挺了挺胸道:“不錯,就是我!”
那軍官獰笑起來:“烈楓奎當年雖然救仿隴南城有功,但是他卻是抗命出城,而且損壞了仿隴南城不少珍貴的靈器,功過相抵之後,當任城主決定不降罪與他,但是卻罰他賠償仿隴南城黃金三千兩,他早就不在了,我們找他的後代又找不到,幸好今天你冒出來了,這錢就由你來還吧。”
軍官兩旁的士兵們立即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
烈楓葵傻了,沒料到還有這種事情,他苦著臉看向呂岩,那意思是他也救不了呂岩了,請呂岩快跑吧。
呂岩卻是哈哈一笑,將烈楓葵拉到自己身邊,拔出骨槍指著那些靠近的士兵:“誰敢靠近,別怪我的骨槍無眼!”
金甲獸上的軍官勃然大怒:“膽大的毛賊,你想造反嗎!”
烈楓善和烈楓洪見到此幕,都心中暗暗高興,沒想到烈楓石竟敢惹事,如果能夠接著守城軍的手將烈楓石殺死,那麽他們就更不用擔任何責任了。
呂岩還真是如烈楓善和烈楓洪的願望,他將啞奴和烈楓葵帶來的那幾個幫手全部攏到自己身邊,然後用骨槍在自己身邊畫了一個直徑六米的大圈子,他站在圈中一指那軍官:“任何骷髏,若敢進入我畫的這個圈子,殺無赦!”
呂岩身後那啞奴也裝模作樣的指了指地上的圈子,臉上全是理所當然的怒氣。
大部分骷髏都覺得呂岩和他的啞奴一起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