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一聲嘈雜,嵐夜和蕭瀾同時一驚,看向門外,而蕭瀾用眼光示意了嵐夜一眼,就越窗而出。嵐夜擦幹了眼睛,假裝剛起身,來到了門口,就見顏如卿和軒轅辰走了進來。
顏如卿和軒轅辰臉上帶著疲憊。
她進來後,和嵐夜點了下頭,示意了下,就直接來到了床邊。
上官雪安穩地睡著,看來毒已經解了。顏如卿鬆了口氣,她想看看上官雪的傷口,可是手剛撩起被子,卻被令狐嵐夜一把攥住了手。
女人臉上看不出喜怒,語氣也是一成不變的淡漠:“主上身上穿的薄,不便顏姑娘看。”
顏如卿沒想到令狐嵐夜會這麽說,有些驚訝道:“隻是上身而已,又不是沒穿底褲,有什麽關係。”說著,還要在掀,但是手腕卻被嵐夜狠狠攥住,動彈不得。
顏如卿也來了氣,使勁一翻手腕,卻發現紋絲不動。
她一驚,沒想到嵐夜竟比自己的武功高這麽多,扼住自己易如反掌。
軒轅辰臉上滿是不悅,直接對令狐嵐夜道:“你快放了卿兒,否則不管是不是雪王的人,本王對不會對你客氣。”可是沒想到嵐夜卻嗤笑了一下,目光看都沒看軒轅辰,“可能憑宸王和顏姑娘兩個人,也未必能打過嵐夜一個人。”
她這話看似狂妄,但是仔細想來,卻並無虛言。
她是從月透修羅場千裏選一的影衛,受過的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自己引以為傲的武功可能在她看來,就是不入流的三腳貓功夫吧。
軒轅辰眉頭一挑:“是又怎樣?你放開卿兒。”不等出手,嵐夜竟然主動鬆開了。
“今日多謝宸王和顏姑娘了,雪王會由我照顧,等他醒後我自會稟告他你們來探望過。顏姑娘和宸王請回吧!還有,大夫不用來了,我已經包紮好了。”然後就擺出了送客的手勢。
顏如卿見她竟然下了逐客令,但是也沒什麽表情,心裏不高興卻還是點了點頭:“那就勞煩嵐夜姑娘了。”隨後她望了眼床上安睡的上官雪,拉住軒轅辰的衣袖走了出去。
夜風很涼,顏如卿身上的狐裘不夠暖,軒轅辰便把自己的坎肩脫下來,罩在了顏如卿的身上,然後用手緊緊摟住她的肩膀。
顏如卿蹙著眉,靠在軒轅辰的懷中,把頭靠在軒轅辰的臉上:“你覺不覺得,這嵐夜姑娘怪怪的。”
“是怪,不近人情,就是塊木頭。”軒轅辰眉頭一挑,冷嗤了聲,有些心疼地摸了摸顏如卿的手腕,“竟然還要欺負我的卿兒。”
“不是這個意思。”顏如卿任軒轅辰拉住自己的手,若有所思,“是說不出的怪異。但是……”她搖搖頭,“可能和她是影衛的身份有關吧。她從修羅場出來的,從小被訓練成了殺人工具,情感自然和常人不一樣。”顏如卿歎口氣,“不過,有她照顧雪我也放心。幸虧雪沒事,不然我會擔心死。”
“還有……”顏如卿看了看軒轅辰,眼中蕩起了一絲溫柔,“幸好你沒出事,我寧願我自己出事,也不願意你或者上官雪出事。這樣,我會痛苦死。”
軒轅辰知道顏如卿放心不下上官雪,但是聽了她的情話,心裏有些微酸卻還是摸摸她的頭:“看過了,他沒事。明天,這事必然會傳遍朝野,到時候,免不了一陣混亂。月透皇子在軒轅被人刺殺,雖然未遂,但是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父王降罪是難免的……”
顏如卿當然知道軒轅辰的擔憂:“是。今天我們本以為軒轅成的目標是你,沒想到竟然是上官雪。”
想到這,顏如卿似乎想到了什麽:“辰,你不覺得怪嗎?第一個刺殺你的人就是舞獅中的一個,未帶麵罩。”
“是。”軒轅辰道。
“可是……”
“第二個刺客身著黑衣,戴著黑色麵罩,顯然是不希望被人看到真麵目。”軒轅辰補充道。他眸色幽深,看著顏如卿,“我也覺得奇怪,為何會這樣呢?”
“除非……”顏如卿似乎想到了什麽,目光直視著遠方,“除非,這根本是兩撥人……”
顏如卿腦中靈光一現,竟說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如果說。這其實是兩撥人,第一撥是軒轅成派來的,為殺你而來。而第二個隻是要趁亂殺死上官雪的呢,他刺中上官雪,根本就不是意外!”顏如卿眼中驟然一驚,停下了腳步,凝視著軒轅辰。
“不行,我要回去看看他!”
“你去也無用。剛才,我們走之後,我已經安排暗衛守衛門外了,如果有什麽風吹草動,他們定會保護上官雪的。”
顏如卿聽了鬆了口氣:“幸好……”
“好了,天色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我陪你好不好?”顏如卿臉上一紅,聽完軒轅辰的話知道他想陪自己過夜。
“不方便……”她羞道。這個男人,心裏又在想那件事了。
“今日是你的及笄禮,說明已經成年了,既然成年了,自然要做些成年該做的事情。”軒轅辰狡黠一笑,眼睛裏又溫柔又曖昧,隨後輕輕吻上了顏如卿的唇。
顏如卿被他吻得五迷三道,隻能應允。
冬日清晨的陽光格外的祥和。上官雪還未睜開眼,就感覺到胸口的重量,他的手輕輕探過去,就摸到柔嫩的肌膚,溫度順著手心穿到了心裏,上官雪睜開了眼。
嵐夜溫熱的氣息吹拂到了手心上,有什麽似乎在觸動著他內心最深處的那根弦。嵐夜似乎很疲憊,睡在自己的旁邊,雙手就枕在她的頭下。少了平日的冷冰和戾氣,此時的她周身散發出柔和的光芒,臉細嫩的如同剛剝殼的雞蛋白,峨眉修長,一張臉無比的絕美。甚至,比顏如卿的還要美。
上官雪眸子裏幽深如墨,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什麽。他抬起手,但是略微一動就牽動了腹部的傷口,剛想叫出身卻咬住了唇,沒有發出聲響,似乎怕驚擾到熟睡的女子。
隨後,他慢慢半坐起身體,看著熟睡的嵐夜,忽然想到,這好像是第一次自己這麽近距離的看她睡覺。此時的她好似卸去了偽裝和一身僵硬的刺蝟,露出了柔軟的肚皮,安安靜靜地收起了防備,讓人可以接近,願意親近。
上官雪靜靜凝視著嵐夜,隨後似乎想到什麽,又看了看自己被被子裹住的身體。昨晚的血衣已經被換下,現在穿著一件幹幹淨淨的白色中衣,應該是嵐夜幫自己換上的。
上官雪的俊顏竟然也微微一紅。
試著動了下,傷口沒有裂開,隻是行動不便。他又把身體縮回了被子,閉上了眼。
就這樣半躺著,差不多半個時辰,嵐夜終於醒過來。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腰間的劍。
然後抬起頭。
上官雪也在她起身的同時睜開了眼。
“主人。”嵐夜叫了聲,眸間的倦意轉瞬即逝,隨後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
她看了看上官雪,見他麵色恢複了紅潤,又和往常一樣了,人也精神了很多。
看著他那那抿住的緋紅的唇,嵐夜不由想到昨晚自己的大膽,自己竟然趁他昏迷之際親吻他,撫摸他,撬開他的貝齒,然後把舌頭伸入到了他的口腔。
月透講究男女平等,男女都可主動提親,無論男女都對貞潔格外珍視。
嵐夜的臉越來越紅,她這樣,無疑是輕薄了上官雪,是不是還等於變向進入了他的身體。
正想著,就聽上官雪道:“夜兒,我渴了。”他這一聲無疑是天籟,終於讓尷尬的嵐夜不用幹杵在原地了。
“我去給你拿水。”隨後,她迅速轉身,匆匆逃離了上官雪的視線。
而上官雪則側躺著身體,避開了右側的傷口,精致的臉上籠上一層金色的光芒,就連發絲也閃著耀眼的色彩。
不一會兒,嵐夜回來了,手裏端著個白瓷茶杯,裏麵續上了茶水。
她來到床邊,坐下身,然後伸手把水杯遞給了上官雪,可是上官雪卻未接,而是抬起頭,看著她,淡淡道:“我手舉不起來。”
嵐夜詫異~地看著上官雪,見他臉上波平如鏡一如往常,不禁道:“真的這麽嚴重,這麽疼嗎?”
“手臂抬起來就會牽動傷口,那裏就會疼。”這是上官雪的解釋。
嵐夜蹙了蹙眉,顯然是信了:“那怎麽辦?”她伸出手,想摸摸上官雪的傷口,但是卻停在了半空,隨後放下來。“一會兒找個大夫看看吧。”
隨後,嵐夜又看了看水杯,道:“那你怎麽喝?”
“明知故問。”上官雪凝視著嵐夜,竟然說,“你來喂我好了。”
他這一說,嵐夜反倒愣住了。半晌,她才蹙眉,極不情願道:“好。”
以前,上官雪從未這樣,怎麽今天,怪怪的。
她把碗端起來,放到了上官雪的嘴邊。看男人的唇抿上白瓷邊緣,一白一紅形成了鮮明的視覺對比,然後光潤的水珠潤濕了紅潤的唇。嵐夜隻覺得心裏翻江倒海,別過了臉。
隨後,額頭就傳來一陣溫暖的觸感。
上官雪竟然摸上了自己的額頭。
心裏一驚,拿著水杯的手微微顫動,但是嵐夜還是鎮定下來,麵無表情地轉過頭:“主人,怎麽了。”
“沒事,看你出汗了。”上官雪依舊雲淡風輕。“一會兒幫我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