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夜紅著臉道:“你……就是我孩子的父親嗎?”她說這話時,聲音越來越輕。
既然她有了他的孩子,那麽兩個人之前一定有了很親密的關係吧。
可是,她都忘了這些。
“恩,這是我們的孩子。”
剛才,記憶如洪,她的腦中一陣痛,但是痛過了,她想起了一些,雖然模模糊糊的。但是她想起來了。
“我,可以不可以摸摸你的臉……”
“當然……”上官雪輕聲道,然後拉過嵐夜的手,放上他的麵頰
嵐夜大膽地把手摸上了上官雪的麵頰,一寸一寸地撫摸著。
男人的肌膚光滑又細致,線條柔和,好似溫潤的玉。
上官雪就安靜地看著嵐夜,任她撫摸著。他拉住了女子的另一隻手,這才道:“夜兒,隨我回月透吧。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我的皇後……”
不等他說完,嵐夜就慌忙道:“不行,這不行。”說著,她就要站起身。
上官雪不知道她反應為何這麽大,趕忙拉住了她:“怎麽了,夜兒。”
然後就見女子緊抿著唇,半晌才低聲道:“我雖然不知道失憶前我對你有著怎樣的愛,但是,月透是令狐的仇敵。我是令狐國的公主,我不能……我不能跟你走……”
上官雪眼孔一斂,立馬看向了嵐夜,站起了身,他白衣一甩就已經來到了嵐夜的身邊。
語氣帶著竭力克製的激動:“夜兒,你是我的妻子!你愛我,你要跟我回去。當時,你哥哥已經讓我死了一次,也算兩訖了。”
他說完,怕還說服不了嵐夜,深吸口氣,又道:“夜兒,你愛我。我知道你愛我。你不能為了恩仇放棄你的幸福……”
“有你,我才能有幸福嗎?”嵐夜突然蹙眉看向了上官雪,她突然笑了笑,神情有些哀傷,“雖然我忘記了以前的事。但是從第一次看見你,我的心就開始疼了。聽了你說的那些,我的心口就更疼了。令狐和月透本是敵對,我是令狐國的公主,又怎能嫁你為妻?”
還不等嵐夜說完,上官雪就接道:“不要先拒絕我,夜兒,好好想一想,我等你。好不好。”
他的話,嵐夜無法拒絕,隻能沉默不語……
在另一邊,西陵澈和令狐瀾已經分開了,西陵澈騎著馬,突然聽到後麵有人大聲道:“澈兒!”
聽到這個熟悉聲音、這個久違的稱呼,西陵澈驟然一驚,但是隨即卻恢複了平靜,轉過頭,眼梢掠到了後麵,就看見梁少如騎在馬上也跑了過來。
梁少如看上去行色匆匆,一臉的著急,頭發也是盤在發頂,用玉簪別著。他身穿一身白色繡著紫色花紋的短袍,向西陵澈奔過來。
西陵澈沒想到梁少如竟然會來。
剛才,他是有意和令狐瀾分開的,因為他猜測,西陵婉瞳不可能這麽輕易地放過他。她不隻是放出聖屍蟲,之後還肯定有別的。
不想把令狐瀾拖入危險之中,他就自己一人轉其他道而行,沒想到少如竟然追過來了。
真是,意料之外!
勒住韁繩,停在了路中央,抿著唇,看著梁少如從不遠處跑過來,站住了腳,西陵澈淡淡地掃過梁少如清秀又聖潔的臉旁,這才道:“太傅,有何事情?”
梁少如看西陵澈平安無事,隻是身上有些髒汙,這才鬆了口氣,打馬來到了他的身邊:“剛才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放心就跟你過來了。剛才碰到了瀾帝,他說你們受到了聖屍蟲的伏擊,你自己往另一條走了,我就跟了過來……”梁少如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天知道他剛才有多緊張,他天資這麽聰明,時時刻刻都在擔心著西陵澈的安危,今天的盛典上,平靜的要命,他不信西陵婉瞳會這麽老實,沒有異動。
之後,在幾國君主要去尋找海藍寶石時,他就把目光轉向了西陵婉瞳,果然看到她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當下他心裏就一“咯噔”,生怕西陵澈出事,在他們出發後他也悄悄退出了人群,跟了過來。隨後就看到了大片聖屍蟲的屍體,在之後,他就追趕上了令狐瀾,聞詢下才知道西陵澈往另一條路走了……
不過,現在看他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梁少如喘著氣,抬眸看著西陵澈,他麵色潮紅,看到男人也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眼神深邃望不到底,但是就是這樣的他卻把自己吸入情感的漩渦中,再也出不來。
聽到他叫自己太傅,梁少如才回過神。
他本是溫潤如玉的男子,但是說話卻沒有絲毫女態。他挺直了身子,這才道:“我擔心你的安全,就跟了過來。”
“我沒事……”西陵澈的聲音還是淡淡的,他掃了眼梁少如,這才道,“你實在是不應該跟我過來,你跟著我,就是多事。不但不能平事,還會生事。”
他心裏雖然擔心少如擔心的要命,但是還是不能讓自己說出任何一句關心他的話。
果然,他稍稍撇過眼,就看到梁少如有些蒼白的臉。
他竭力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起了波瀾:“我隻是擔心你。我雖然隻是你的太傅,卻也有一些武功在身,足能自保。”
“好,那就多謝太傅好意了。現在,我現在已經平安無事了,太傅就不用操心了。現在我要去找海藍寶石了。太傅,請回。”
西陵澈想的什麽,當然不可能讓梁少如知道,他隻是怕在遇到西陵婉瞳的埋伏,讓少如跟著一起遭殃。他可以死,他也不怕死,但是他不能讓他最愛的男人陪著他死!
西陵澈話音剛落,一股溫暖就襲上了他的手臂,梁少如竟然從身後抓住了西陵澈。
瞬間,西陵澈頭皮一麻,身體就僵直住了。
然後就聽到男人在他身後歎了口氣,道:“你是不是還在忌諱那件事情。”
梁少如的聲音平時是清越如鸝,此時也帶著淡淡的哀傷,眼中也是淒涼。
“太傅多想了。”
西陵澈沒有抽回手臂,有多久沒有觸碰心愛的男人了。心裏及時在渴求他,但是行動上、口中也不能透露半分。
對於他來說,這就是保護他的少如的方式。
“澈兒,我還是這樣叫你吧。”梁少如凝視著西陵澈,“你轉過頭,我有話和你說。我想好好和你談談。”
梁少如這話中帶著少有的強勢,西陵澈聞言,也轉過了頭。
兩個人都是出類拔萃的美男子,一個溫潤如玉姿態風雅,一個風姿卓越帶著王者之風。
西陵澈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日一樣正常:“太傅請講。”
半晌,才聽到男子道:“其實,你不用故意躲避我。那一次,完全是意外。我沒想到你會醉後和我告白,而我也……一時間情難自製……”梁少如的喉嚨上下吞咽了幾下,聲音有些苦澀,“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是一個男人,卻還愛上了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恰恰還是你。”他說這話時,還是抬起了頭,如明星般的眼中帶著水光,“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哥哥,對我隻有親情,沒有別的成分。但是我愛的隻是你,隻是你西陵澈,我知道你無法接受我的感情,或許覺得我肮髒,但是這就是最真真實實的我。”
西陵澈一直緊繃著臉,好看的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
這是少如的地二次告白,他的心髒都快跳出胸口,他好想摟住他,觸摸他細膩的肌膚,回應他他也一樣愛他。
梁少如的麵色越來越蒼白,胸口隨著他的思緒和話語劇烈起伏著,但是他還是繼續道:“我知道你愛女子,卿如姑娘也有了你的骨肉,我不會打擾到你的生活。隻是,別總是這麽冷漠,好不好?”
他受不了他的冷漠,受不了他像陌生人一樣連看都不看他。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
如果不是那晚,澈兒吻了他,喚了他的名字,他也不會像他告白,他會把這份感情深埋心裏,今生今世都不讓任何人知道。
感情的種子在他的心裏發了芽,長成了參天大樹,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無法自拔了……
可是,就因為他愛上了他,告訴了他,他卻連乞求他一眼的權利都失去了。
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話,但是,西陵澈的一句惡心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切開了他的心口,流出了汩汩的鮮血。
他在被他拒絕的那個早上,隻恨自己為什麽不在當時死了罷。
眼角不知不覺就流下了溫熱的淚水,驚覺時,眼角已經發燙了。梁少如拚命眨了眨眼,不想讓西陵澈看到自己這麽脆弱的模樣。
但是沒想到的是,下一刻,一股酥麻竟然上了麵頰,來到了眼角,輕輕拭去了他眼角的淚。
“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惡心,那時候我那麽說,隻是年少無知。”
西陵澈心潮澎湃,他愛這個男人,他不想看他哭泣,但是,他又不能告訴他,他真正的心意……
經過多年的曆練,西陵澈已經能很自然的隱藏自己真實的想法了。
“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的哥哥。一直都是。你是我最親的人,我一直都很信任你。但是我從來不知道你對我的心思。不過,我愛的是女人,現在我已經找到了值得我一生相守的卿如。少如,哥哥,如果願意的話你依舊是我的哥哥。”
西陵澈說完果然看到梁少如麵上掛出了喜色。天色暗了下來,梁少如的黑發卻顯示出瑰麗的色彩,他不由自主地攥住了西陵澈的手臂,顫抖著聲音道:“你願意讓我做你的哥哥嗎?還會像以前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