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西陵澈點點頭,情不自禁地就拉住了梁少如的手。
他其實是想觸碰下男人的肌膚,在這種情形下,應該是可以的。
“我並沒有漠視你,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的哥哥,不過,隻是哥哥而已。”西陵澈咬著牙說出了最後的話,雖然他知道,這句話足以讓梁少如心碎。
梁少如聽完,蠕動了下嘴唇,點點頭:“我現在對澈兒你也隻是兄弟之情了。其實……”說著話,梁少如竟然抬起了頭,深吸一口氣,他的眼中像是在掩飾著什麽,思索再三後才道,“娜鷹族的小郡主想嫁於我為妻。先前我其實一直在猶豫……”
他是在猶豫,要他娶一個他根本不愛的女子,那比死還難受。
他可以騙別人,騙他的澈兒,但是卻騙不了他真實的心意。
他根本不想娶任何的女子為妻。
哪怕呆著西陵澈身邊,能遠遠地看著他都好。
“娜鷹族的郡主?”西陵澈的聲音透露出自己都感覺不到的冰寒,他直直地看著梁少如,眼神銳利的好似要穿透他的身體,直射他的靈魂,“想嫁於你為妻?你是什麽意思。”
“我還沒答應……”梁少如深吸一口氣,闔上了眼睛,吐露出比讓他死都還難受的話,“其實我是很喜歡她的,並且,為了讓你安心,我決定,答應她……”
西陵澈緊繃著臉,一雙星眸失去了光亮,變得暗沉:“你要娶她為妻,如果相愛我不會阻攔。但是這和我並沒有任何關係,不要說什麽讓我安心。不管你娶與不娶,我都已經有了卿如。”說完話,西陵澈就調轉馬頭,不再看梁少如。
西陵澈的最後一句話似乎要生生將梁少如的心撕碎,他隻覺得雙腿發軟,如果不是騎在馬上,可能現在就掉了下去。
“是。”他流露出一抹輕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嘲笑自己。“我知道這與你無關,但是我是真心喜歡娜鷹族的小郡主,我隻是想告訴你,澈兒,如果那晚你是認錯了人,那我那次也是意亂情迷。”
他這句話,果然讓西陵澈堪堪回過了頭。
意亂情迷?
他到底想說什麽?他說了這麽多無非是想說他已經不愛自己了,愛上別人了。
如果換做別的人,可能會信。
但是他是誰,他是西陵澈!
他不可能相信這樣的謊言!
“意亂情迷?你果真是我的好哥哥。”西陵澈嗤笑了聲,打量著梁少如,他的心裏也聚集了怒氣。
他不敢和他表白有他的理由,他根本什麽都不懂!
他和上官如卿隻是假戲假做,他沒有對他有任何的不忠。但是他這算什麽,要娶別人嗎?
一想到他的少如要擁抱其他的女子,他的心就抑製不住地絞痛。
“娜鷹族的郡主性格柔弱,比哥哥你的性子還要軟上幾分。你確定她會和你幸福?”
梁少如聽完,臉上泛起了一絲潮紅。
澈兒什麽意思,在嘲笑他性格柔弱嗎?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在某些事情上,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這麽軟弱。”言下之意,西陵澈根本不懂得他的內心。
咬著後牙,西陵澈不想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有一絲猙獰。
“那你好自為之吧。”他落下一句話,就轉過頭,一打馬,就向山上奔去。
其實他原計劃是按原路返回的,但是此時心裏堵的要命,聽到少如要娶別的女子為妻,他的心就亂的要命。
他隻想肆意地奔跑,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安安靜靜地呆一會兒……
梁少如見西陵澈一個人策馬離開,在後麵喊道:“我們先回去吧!西陵婉瞳放出了聖屍蟲,死了兩位君主,現在皇宮出了什麽亂子還不知道!”
他這一句,西陵澈就停下了馬。
他緊握著拳頭,他是不能因為心情而誤了大局。思索了片刻,他還是道:“先回去吧。”
說著話,他就調轉馬屁,和梁少如一起往山下走。
以防萬一,他跑在梁少如的前麵。
梁少如不知道他為何陰沉,以為隻是因為政局大亂,也是沉默不語。
等兩個人折返後來到半路時,懸崖上的木吊橋已經被人砍斷了,一下子成了死路,根本過不去。
西陵澈蹙著眉,梁少如在他身後道:“這是下山的必經之路,我們現在被困住了。”
西陵澈翻身下了馬,來到了橋邊,看著墜落下去的吊橋,冷聲道:“是被人從另一麵砍斷的。”
隨後,他頓了頓,又道:“東山國和狄赫國的君主已經被聖屍蟲吞噬成了白骨,現在我、你、令狐瀾、軒轅辰、上官雪、卿如……都困在了這裏。”
西陵澈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卿如?”梁少如聽了,疑惑道,“她也來了?找你嗎?”
“是,不過應該已經回去了。”他沒多言,而是向東邊望了望,“這吊橋是最近的路,現在吊橋已經被砍斷了,那我們就要通過東邊的濕地了。”西陵澈說著話,回望了下梁少如,“你在這等我吧,西陵婉瞳如果砍斷了吊橋,濕地那邊定然會有陰謀。”
他不放心他的安全,也不能讓他一同入虎口。
可是,他話音剛落,梁少如就斷然拒絕了。
“不行,如果去,那就一起去……如果死……那就一起死……”
說最後一句話時,梁少如的臉上微微地發紅,不能同生卻同死嗎?
“不行!”西陵澈再一次冷聲拒絕了,“你不跟著我,我也許還不會死。有你在身邊,我既要保護自己,還要照顧你,你覺得我有這種能力嗎?”
“……”梁少如被西陵澈的話說的滿臉通紅。
他是武功不好,但是他也不希望因為這個受西陵澈的奚落。
“我雖然不能保護你,但是也絕不會做你的包袱,拖累你。如果我遇險,你用不著管我。”梁少如說著話,也一打馬,往前走,看都不看西陵澈。
他坐在馬上,挺直了脊背,因為奔跑頭發有些散亂,臉也是微微發紅。
而西陵澈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用熾熱的眼神望著他,貪婪地想得到他的一切。
靈魂、肉體……
兩個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馬匹也放慢了速度。
林中的鳥鳴叫聲小了,時不時會傳來不知名的蟲鳴聲。溫度驟然降了下來,梁少如的身體有些微微顫抖。
他為了找西陵澈,出來的急,連罩衫都沒有披,晚上溫度驟降,他身體又單薄,根本抵抗不住寒冷。
正在瑟瑟發抖時,就感覺後背一重,他回頭一看,西陵澈的外套竟然披在了他的身上。
“你……我不能穿……”
西陵澈身上穿的一樣很單薄,一樣抵禦不了夜晚的寒冷。
說著,梁少如就要拿下身上的外套,還給西陵澈。
可是男人連看都沒看他:“你身體太弱了。我不想你還沒到濕地,就被凍死。”這時,西陵澈才看向梁少如,“我身體比你要好,也比你要年輕,武功也比你好。所以,讓你穿就穿上。”
梁少如怔怔地看著西陵澈,心裏忽然一陣甜蜜。
有多久,他沒有獨自和男人在一起了。
雖然,他說的話冷冷的,有些生硬,但是還是關心自己的吧。
想到這,梁少如沒有拒絕。
月亮已經升到了天空,兩個人在森林中深一腳、淺一腳,已經不知走了多久。
突然,西陵澈道:“我們先休息一下吧。”
然後就翻身下了馬,往另一邊走。
梁少如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也隨他下了馬。
“澈兒,你要做什麽?”
“拾木柴。”
“那我幫你。”
“不用。”
西陵澈說完,梁少如就停下了腳步。歎了口氣。過了一會兒,西陵澈就回來了,手上抱著一捆木頭。
梁少如正在喂馬吃草料,轉過頭,就見不遠處模模糊糊出來個人。
“澈兒。”
他這麽叫西陵澈並沒有覺得什麽不妥,因為他之前一直都是這麽叫。隻不過在兩人冷淡了後,他才改口叫他殿下,陌生又疏離。
不過,現在他告訴他他還是他的哥哥,那叫他澈兒他就不會拒絕了吧。
西陵澈聽梁少如一直叫他澈兒,也沒有反對。
在兩年的冷淡後,他不想在繼續冷淡下去了。他太渴求這麽男人了。
況且,他剛才的話應該讓男人死心了吧。
他叫自己澈兒,那就叫吧。
木柴用火折子燒了起來,周圍一下子就暖和了。
火光下,梁少如靠著西陵澈坐著。
剛才去拾木柴時,西陵澈順路哪些了水果,兩個人吃了一些後,西陵澈才道:“時候不早,先睡吧。”
月亮已經高懸至半空,四下裏寂靜無聲。梁少如睡得不深,他睜開眼,側頭看了看睡在他身邊的男人。火光下,西陵澈眉目似畫,氣息均勻,闔著眼睛,想必應該是睡熟了。
梁少如癡癡地看著西陵澈,半晌,才歎口氣,收回了目光。
火勢越來越小,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冷。
梁少如看柴火已經快燒沒了,就輕輕站起了身。然後把衣服蓋在了西陵澈的身上,站起了身。
他不知道,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間,男人也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