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此時已經嚇得要精神紊亂了,他一直以來都是一介教師,活了大半輩子了,見過的最嚴重的事情也就是學生間鬥毆,一方把另一方打得鼻血直流什麽的,現實中別說殺人,連有凶殺情節的電影都不怎麽看。
今天可好,幾乎是在零距離目睹了一場慘烈的槍戰,一死就是死三四個,更恐怖的是,因為他離得很近,這些守衛的死相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襲擊者的槍法十分淩厲,這些守衛身上的彈孔並不多,但全部都位於致命的位置,心髒,肺部,肝髒,咽喉,腦門,處處致命!
這些部位,一般人挨上一槍基本就沒命了,這些守衛也是倒黴,死的不能再死,鮮血,骨渣,以及一些內髒的碎片都混合在一起,從傷口中流了出來。
“嘔!”吳良隻感覺胃部翻江倒海,直接就吐翻在了地上,把整個胃都吐空了,到最後連酸水都吐不出來,就這麽漲紅著臉幹嘔。
就在這時,沉重又緩慢的腳步聲傳來,越來越近,吳良也感覺到了一股逐漸逼近的恐怖壓迫,仿佛要將他壓碎。
吳良膽戰心裂地抬起了頭,看向了來者,這一瞬間,他出現了幻覺,他仿佛看見一隻猙獰的惡魔正在向他逼近,惡魔的腳下燃燒著熊熊黑火,將周圍的一切都焚燒殆盡。
“好久不見,吳教授,每天吃吃喝喝,日子過得很滋潤嘛。”清脆的聲音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傳來,將吳良的意識從幻覺中拉了出來。
吳良驚恐的抬起了頭,映入眼眶的是一張絕美的小臉,白金色的長發,美麗的雙眸,左眼上的深深疤痕,這個人赫然是索菲娜。
“你…怎麽是你?!”吳良的血壓急速飆升,差點腦血管爆裂身亡,當看清索菲娜的一刻,他堅定地相信自己在做夢,於是開始對自己猛抽巴掌。
直到臉頰高高腫起,直到火辣辣的疼痛感鑽心而來,吳良才意識到,眼前的一切不是夢境,都是真的…
看到這個不算熟的“熟人”,吳良幾乎要崩潰了,他慘叫著向後爬去,語無倫次地說道:“對,對不起!我當時是鬼迷心竅了,才讓人去襲擊你,我該死!我該死!”
吳良說完,居然開始拚命地用頭撞地,似乎希望以此來減輕索菲娜的怒火。
但很快,吳良就會索菲娜提到了一旁,她冷笑著說道:“別急著自虐啊,你也有受虐人格嗎?隻可惜你長太醜,我根本沒有虐你的欲望。”
吳良呆呆的愣在了原地,不知道索菲娜為什麽要用“也”這個字,但眼看索菲娜似乎沒有殺他的意思,他趕緊磕了幾個頭,露出一口黃牙,像見了祖宗一樣強笑道:“是!我醜到家了!哪有咱們索老師漂亮!”
“嘖,什麽意思,居然拿你跟我比?你是說我們是同類人嗎?”索菲娜的眸中露出了濃重的凶意,抬腳就踢在吳良的嘴巴上,直接踹斷了他的門牙,把他疼得滿地打滾。
吳良哪裏知道索菲娜這麽暴戾,他一邊從口中吐出血牙,一邊磕頭痛哭道:“我錯了!我錯了!剛才我說錯話了,索老師您是天使下凡,我不過就是下水道的老鼠而已!”
索菲娜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一些,她四處看了看,本想在床上坐下,但一想這張床被吳良不知躺了多少天了,頓時又感覺一陣反胃,幹脆就這麽站著了。
“我問你幾個事,要是隱瞞或者亂說,一次斷一隻手,手斷完斷腳,腳斷完…”索菲娜說到這裏,冷冷的看了一眼吳良的褲襠,露出了些許冷笑。
吳良隻感覺下身一涼,那個陪伴了自己一輩子的小兄弟仿佛離體而去一般,他整個人打了個哆嗦,五體投地地顫聲說道:“索老師盡管問,我一定實話實說。”
索菲娜默默地點了一根雪茄,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吳良,冷聲問道:“你準備找人報複我的時候,是誰找上門接受了委托,並將這些委托層層轉手的?”
吳良在腦海中思索了一會,陪笑著說道:“是幾個男人,相貌我描述不出來,反正給人一種很神秘的感覺,他們在幫我定下委托後,就讓人把我帶到這裏軟禁了起來。”
這一次問答中,索菲娜並沒有得到什麽有意義的線索,而且她相信,憑借剛才的威懾,吳良應該沒膽子隱瞞或者說謊,那也就是說他知道的隻有這些。
索菲娜也沒指望吳良能夠像專業人員那樣描述出對方的外貌,她沒有糾結於此,直接跳到了下一個問題:“他們為什麽要把你帶到這裏?”
“我不知道…”吳良呆頭呆腦地說道。
索菲娜嘖了一聲,眸中燃起了些許黑暗火焰,陰冷地說道:“你玩我是吧?”
一看索菲娜露出了猙獰的殺氣,吳良差點嚇得失禁,他拚命磕頭叫冤:“沒有沒有!索老師,我對天發誓,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直接就把我帶到了這裏,而且過程很隱蔽,我在之前被各種易裝易容,途中好像還經過直升機的轉載!”
“來到這裏後,他們說我有什麽要求都可以滿足,但就是不能走出地下室一步,我就這樣被關了快一星期!”
索菲娜聽後秀眉緊皺,這些人究竟在搞什麽,為什麽要大動幹戈地轉移吳教授?而且居然還出動了直升機!難怪阿羅特沒辦法從監控以及常規的交通工具中查到端倪。
而且隱約間,索菲娜感覺有點不對勁,她昨天在酒吧被那麽多人襲擊,那些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特務,而現在在這裏的守衛也是精英戰士,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關係?吳良的軟禁和她所遭受的襲擊,是不是有什麽關係?
零碎的線索在索菲娜的腦海中忽隱忽現,不停拚湊著,但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被連成一條線。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小雪這一點,從小雪受命專門對她發起特殊襲擊來看,這個小雪一定是高級特務,手中掌握的情報肯定比人多。
但如果不是她臨時起意抓走了小雪,通過施虐的手段套出情報,她或許沒有辦法得到吳良的情報。
也就是說,是因為她的一個臨時起意,而得到了情報,找到了吳良,否則一切都不會發生。
那麽,結論就是,這兩件事看似有某種聯係,但實際上或許是個巧合!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些事件實際上都是很大的一盤棋,有一個目看千裏,運籌帷幄的“棋手”在操控著這盤棋,而且這個人把她“臨時起意”這點都計算了進去,算到了她會臨時起意地抓走小雪,很巧合地逼問出了小雪口中的情報,然後順著線索一路摸過來,摸到了一星期前被軟禁的吳教授這裏!
這種可能性,索菲娜也隻是隨便想了想,沒有太放在心上,她不相信世界上有人有如此可怕的計算力,如果真能這樣,那這個人和全知全能的神有什麽區別?
當然,索菲娜也隻是這麽想,實際情況究竟如何,沒有人知道…
思索完畢後,索菲娜繼續冷聲問道:“你知不知道這些是什麽人?他們把你押送過來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什麽人身上有什麽特殊製服?”
“如果你不知道,也要把情況描述得詳細點,別用不知道三字來打發我。”索菲娜補充了一句。
吳良很直接地搖了搖頭,說道:“我被送到這裏的路上,一直蒙著眼,什麽都看不到,他們在路途中也沒有說任何話,好像事先都排演好了…我唯一見過的幾個人就是守衛,守衛總共有四批,每兩小時換一批…他們的穿著都和那邊幾人是一樣的。”
吳良說完,膽戰心驚地瞥了一眼那邊的幾具屍體,很快,他又開始趴在地上幹嘔起來。
索菲娜冷冷地掃了一眼那些守衛,雖然他們身上穿的都是統一的製服,但沒有任何徽章與標誌,應該是被摘掉了,而光從製服的樣式又看不出什麽東西,隻好作罷。
索菲娜不甘地嘖了一聲,現在的一切都太不明朗了,她到現在都沒搞清楚對手是誰,也沒搞清楚他們的目的,吳良這裏也問不出什麽情報,看起來似乎要等待對方的進一步行動了。
想到這裏,索菲娜便準備離開,但她剛跨出一步,就又停在了原地,隨後回過頭冷冷地掃了吳良一眼。
一看到索菲娜眼中的殺機,吳良便開始暗叫不好,他有預感,索菲娜可能要殺人滅口了!
眼看索菲娜不懷好意地向他走來,吳良整個人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褲子也被一種腥臭的液體打濕,整個人就這麽哭喪著看著索菲娜。
就在索菲娜準備像捏死螞蟻一般捏死吳良時,整棟別墅突然傳來了尖銳的警報聲。
下一秒,隨著一陣沉重的巨響,地下室微微一震,天花板掉落下些許灰塵。
地下室的大門被特殊裝置鎖住了!
有陷阱?!索菲娜有些驚訝,這陷阱是別墅自帶的,還是專門造起來針對她的?
不管怎樣,整棟別墅不可能隻有這麽一個陷阱,恐怕是之前都沒啟動罷了。
現在想要逃出別墅,有可能是步步危機!
索菲娜不甘的捏著拳頭,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某種算計?如果是算計,對方這麽做的意義又是什麽?
想要用陷阱殺死她是不現實的,她是世界上最頂尖的雇傭兵,有無數種方法破解陷阱。
難道是想拖延時間?索菲娜腦海中冒出了這個念頭,但為什麽要拖延時間?她現在又沒有什麽急著要去完成的事!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索菲娜也隻能作罷,偶然間,她掃了吳良一眼,在頓了一會後,她詭笑道:“吳教授,再幫我個忙吧,我知道你想活命,我也想,我們一起走出別墅,你走在前麵,幫我探陷阱,陷阱觸發後我會想辦法救你,我們就這麽互幫互助一下,怎麽樣?很公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