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藝沒想到舒然會跟自己說這樣的話,一時怔愣,越發木訥,“怎麽學?”
舒然雙手交疊搭在桌子上微微向前傾了身子有些神秘的說:“女人嘛,既然被這個社會冠以了比男人弱的屬性,就要在適當的時候把嬌羞的一麵展示出來,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懷裏抱著的是嬌妻啊。”
她眨眨眼睛,頗有經驗的笑道:“就算是被人包養的小白臉,都希望自己的女主人能溫柔一點。”
“你……包養過?”林筱藝有些吃驚得聽著舒然頭頭是道的論斷。
“我沒那麽多錢,不過,我見過。”舒然爽快的笑著,絲毫沒有因為林筱藝突兀的問題而現出半點不悅。
林筱藝緩了緩神,感覺自己當初這的是看走了眼,原來這個鋼筋水泥的大怪物裏,裝得不僅僅是一個個強大到好似可以光合作用一般的工作狂,還有一個個帶著N張麵具,能夠隨時隨地入戲的江湖高手。
她忽然覺得,不管她在談判長上的言辭是多麽的犀利,拿到的項目是多麽的賺錢,在段文軒、安培和舒然這類高手的麵前,都是小菜一個,永遠都不能看出十幾步開外的戰局。
“喂,想什麽那?”舒然見她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發呆,在她眼前打個響指,“你現在是段文軒的秘書,公司的整體走向除了安培之外隻有你最清楚,我呢,現在差不多是你的下屬了,有什麽事都盡管讓我去處理好了,不過,我結婚那天你別讓我加班就好了。”
舒然說完一大通話,朝她淡淡一笑,已經完全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林筱藝看著她豁然的樣子,心情好了不少,“什麽時候我能鍛煉出你這樣從容不迫的氣勢來,也算沒在段文軒身邊白待。”
“錯。”舒然晃晃手指否定了她的說法,“你永遠都不用連成我這樣,你是段文軒的女人,不會一輩子是他的太太,我也不會一直這樣給他打工。”
她說完最後那句,朝林筱藝比劃了一個噓聲的手指,好像自己的野心被別人聽了去十分不好一樣。
林筱藝笑笑,心中淡淡的鬱卒感也不知道怎麽說出來才好。
“總之,謝謝你支持我的工作,往後的一兩個月,我要有什麽不足之處,你這個前輩可是要及時幫我糾正啊。”林筱藝伸出手,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得看著她。
“好說好說。”舒然痛快起來,倒是比男人還要痛快。
林筱藝從舒然的辦公室出來之後快步去了自己的辦公室開始整理各種文件,做出各種安排。最近安排都要先緊著查那件綁架案後的主謀,沒有太多精力應付公司的事兒,所以說白了,現在的段式隻能靠她和舒然撐在前麵。
好在現在的段文軒身殘誌不殘,雖然人在醫院,但是遠程遙控一樣所向披靡,這麽一想,公司似乎並不會受到什麽影響,隻是她的心卻因為這個樂觀的事實更加空落了。
林筱藝忽然覺得自己沒那麽重要,盡管,她不知道這種泄氣的想法是從哪冒出來的。
晚上,她把所有的文件處理好,在電腦中備份,把有需要的那些發送給段文軒,關掉所有窗口準備下班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是十點多鍾。
她中午隻吃了一份簡單的三明治套餐,現在卻一點都不覺得餓。
天氣一天熱過一天,她覺得自己隻是季節性的食欲下降,就沒有多想,走出電梯的時候正對上匆匆忙忙從正門衝進來的段翼安。
“怎麽了?”林筱藝看著他慌裏慌張的樣子,不明所以。
“來接你唄。”段翼安說著慘笑一下。
林筱藝這才想到半個小時前自己接到了他的電話,跟他並排往外走,腔調裏卻又點懷疑,“接我幹嘛?”
“我哥的命令,讓你身邊跟著保鏢太奇怪了,所以我成了最不奇怪的保鏢。”段翼安解釋,“今天下午那個模特簡直不在狀態,什麽動作都擺得像僵屍一樣,一點美感都沒有,簡直氣爆了我了。”
段翼安說著一擼額前碎發,一張俊臉在發脾氣的時候更顯迷人。
林筱藝瞄他一眼,淡淡揶揄道:“你確定那模特不是為了看你發脾氣的樣子故意表現失常?”
段翼安瞧著她眼中的戲謔,就知道她是在拿自己開涮,索性就坡下驢,“嗯,有道理,誰讓本公子生氣的時候也能顛倒眾生呢,晚上吃什麽?都這個點了,到大排檔吃點算了。”
“喲,什麽時候高貴的段少爺也鍾情起大排檔了?”
“自打知道你這個偽灰姑娘喜歡之後。”段翼安接的痛快。
“算了,回家吧,不是還有昨天沒吃完的粥啊,我再弄個雞蛋餅,搞定。”林筱藝輕鬆的說。
實際上,她一點都不餓,與其到路邊坐著喝涼風,她寧願麻煩些給這位少爺弄點晚餐,然後吃個蘋果看看腦殘的綜藝節目。
段翼安瞧著她強裝歡笑的樣子,一時擔心,“你還在不高興?”
“嗯,什麽事都能想明白,可是想明白並不代表能打心眼裏接受。”林筱藝攤手一笑,滿臉悵然,“接受不了,可不就不高興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勸你。”
“你勸我也沒用。”
“好吧好吧。”段翼安說完之後頓了兩秒又說:“但是未免你做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兒來,我還是決定打包行李來住你家的沙發。”
“為什麽?”林筱藝一驚,瞪大了眼,“你別說這也是你哥的命令啊。”
“嘿,反正現在天氣也好了,你要是不願意我住客廳,我就弄個帳篷到你家屋頂露營。”段翼安優哉遊哉的說,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
林筱藝歪頭看他一眼,知道他不是在說笑,有些無奈的問:“不用這麽興師動眾吧?”
段翼安沉默良久才說:“我哥擔心你,我也擔心你,柳飄飄癱在床上一動不動,半句話都不說,我……害怕。”
“人各有命。”林筱藝想到柳飄飄心裏禁不住悵然,這個倒黴的姑娘最終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卻似乎都沒能引起足夠多的同情。
“該小心點的時候也得小心點。”段翼安見縫插針,就是不想給她消極的機會。
林筱藝抿唇不語,反正這件事她不能同意。
就算段翼安的人品她完全能信得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到底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小區的治安這麽好,而且綁架的事兒正在風口浪尖上,那些人總不會來她家裏入室擼人吧?
兩人忙碌了一天,此時都有些疲憊,一旦沉默下去,就再無心思去找話題,好在相對無言也沒覺出什麽尷尬。
下車的時候,林筱藝見段翼安從後備箱裏拎著行李俠女出來,才又爆發出來,“不行,你不能住下。”
林筱藝幹脆地坐到他的行李箱上,語意堅決。
段翼安望天,“那我就在你家門口睡。”
“Demon,你明明知道沒必要這麽大驚小怪。”林筱藝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還是你其實另有企圖?”
段翼安無語,“是我哥的意思。”
“我不信。”
“你可以給他打電話,他真的很擔心你。”段翼安苦口婆心地勸。
“不行就是不行,我一個人生活得好好的,你個大男人來湊什麽熱鬧啊?”林筱藝真心翻臉了,“你走吧,我累了,要去睡覺。”
她說完麻利快的起身,聽著段翼安在後麵吵吵也沒理會。
段翼安看著她進了電梯,好半晌才歎口氣,撥了電話給段文軒,“我就說了她不會答應吧?”
“……”段文軒皺起眉頭不知道能說什麽,他也不想讓段翼安那個家夥去攪局,但是他能信任的人又不多。
“真的那麽嚴重?”
“我也不知道。”
段文軒很迷茫,對這次的幕後黑手竟然一點頭緒都沒有,現在他最大的敵人就是葉澤,之前幾次生意上的衝突都是跟這個男人,至於別的……難不成真的是個簡單的綁架案?
“算了,她既然不願意,你就回去吧,這陣子多幫我照顧她。”段文軒囑咐。
“這種事兒,我可幫不了,你還是快點好起來吧。”段翼安猶豫一下又問:“她今天有沒有跟你說她的事兒?”
“她的事兒?她出了什麽事兒?”段文軒奇怪。
“也沒什麽事兒,可能昨晚你忽然失蹤她想多了吧。”段翼安說完皺了皺眉,仰頭看了眼林筱藝的家,轉身將行李箱塞回後備箱。
林筱藝真心覺得極累,晚上跟安培在電話裏說了些公司中的事兒後,其他什麽都懶得問就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被鬧鍾叫醒的時候,她才恍然意識到今天段文軒不會過來接她上班,急匆匆收拾妥當,揣了個蘋果就出門了。
安培依舊沒有露麵,,她一整天忙得像個陀螺,除了在Q上跟段文軒溝通了幾句之外,不少事情都是跟舒然商量著來的,想到段文軒每天都是這般工作,她忍不住佩服起這個男人。
臨近下班的時候接到藍天的電話,她整理了一下資料,說九點以後可以一起坐下來喝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