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低頭觀察地上半晌,一道光閃現在森林中,過了幾息,震耳欲聾的雷聲在耳邊響起,讓他們下意識的蹲下抱頭。
胖子左看右看,暫時沒有發現有什麽危險的東西在他們周圍,這個森林是一定不能久待的了。
他提高嗓門喊道:“師兄,我們先離開吧,這不是下大雨估計是下冰雹子,天氣驟降動物都藏起來了。”
瘦子點了點頭,立刻朝著來時的方向跑去,他一隻手摸著懷裏,大概是怕在奔跑中把紫蓮花弄丟。
胖子擔任警惕斷後的角色,一邊緊跟著他師兄,一邊左右巡查。還未穿過那片草叢,大滴的水滴氣勢洶洶的從天而降。
昏暗的光線,凜冽的寒風透著低氣壓,瘦子和胖子靈活的穿梭在草叢中,速度竟不比來時慢。
饒是如此,怎麽躲得過密集的雨滴,胖子頭上被砸了好幾下,一向多話的他,喘著氣抱怨道:“這是下石頭雨吧!不是冰雹子也砸的那麽疼,再來幾下我的腦瓜子得開瓢了!”
瘦子依的披風一半被毀了,還有一半殘留著,他掀起這一半擋在頭上,運起下內功,無形的氣勁將那麽掉下來的雨滴隔離開來。
胖子一看立馬有樣學樣,腦袋沒有被砸,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樂嗬起來,等跑出草叢的時候才想明白過來,他們幹嘛不用輕功飛過來而是用跑的!又不需要找什麽草藥了。
他沒和前麵的瘦子打招呼,自己運起輕功接著森林中的樹幹極速的向前躥去,瘦子停下腳步看著胖子離去的方向,再抬頭看看周圍的環境,卯足了勁喊道:“死胖子你走錯方向還跑的賊快!”
遠處的胖子飄逸身形一抖,差點掉下來,趕緊一個輕點轉過彎去追同樣輕功往前躥的瘦子。
兩人在林中好不狼狽,時不時有高大的樹木在他們的不遠處被雷劈倒。
城中也是一片慌亂,大部分賣家瞧見天色不對都已經挑著貨物離開,也有一部分人不懼怕這風雨,依舊拖拖拉拉還在街上遊逛。
結果這閃電一現,雷聲一聲接著一聲的打,仿佛地麵都在顫抖。
街上百姓四處避雨找尋避雨的地方,劈裏啪啦的,雨滴落在鑽瓦上雨篷上的聲音充斥在所有人的耳膜裏。傾盆大雨白茫茫一片……
看著這從未見過的大雨,世間靜的仿佛隻剩下這種聲音。
將軍府裏,晨曦怕怕的靠著她娘親身上,聽著窗外的劈啪聲,很是不開心道:“娘,這個雨怎麽下的那麽大,還說下就下。”
董蓉對於女兒偶爾露出的小孩脾氣笑了笑,摸著她的頭發道:“大自然就是這樣變幻無常,反正已經許久沒有下雨了,天氣幹燥的很,正好來點雨水潤潤,隻盼著不要下太久才好。”
晨曦替她娘親緊了緊肩上的披肩,哪怕在屋裏,她都感覺得到寒冷,無處不在。
慕容懷德還在書房處理事情,外麵的風雨聲分不了他的心思。王將軍再不醒來出來露麵,他也不知道能用什麽方法來阻止眾多將士的猜疑。
劉太醫說不日便醒,希望明日王將軍便能醒來,這幾個人牽連的事情錯綜複雜,他派去調查的暗衛,至今也沒有消息。
劉太醫的徒弟的死因跟王將軍有關,這個可真是不太妙,對於蠱蟲他們毫無了解,若那暗地裏下手的人不收手繼續下蠱的話,會害了多少人數都數不清。
全然還是得靠劉太醫和那三個大師們化解,而今有了間隙不消除,長久的合作就會受影響。
那暗處的人不旦在京城動手,還延伸到邊關軍營王將軍這裏。想必也是有計劃的進行著這些,除了東方仇,還有誰值得可疑?
東方仇一個彌勒教的江湖人,怎麽會懂這些蠱術之類的東西?
慕容懷德放下紙筆,揉了揉眉,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果說當初是彌勒教主和薄太妃破壞他的安寧,姑且可以找出很多個理由,比如貪婪他和蓉兒手中的財產,害怕他會回去爭奪皇上一位。畢竟比起那個少年的慕容昊,朝中眾多大臣還是心儀他來當這個皇上。
然,事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越來越多的人被牽扯到這個巨大的漩渦當中。
想來想去他一個人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正巧屋外又響起了一聲巨雷,慕容懷德起身整理了袍子準備回北苑和家人一同呆著。
他推開門,門口把守的兩個侍衛立刻行禮。
慕容懷德瞧著這雨勢,發現想回去還很不容易,蜿蜒的走廊洗漱被雨水打濕,想來靠走廊也沒法回去。
他歎了口氣,抬頭看著天,烏雲壓城,這場雨不容易停。
將軍府四處靜悄悄的,南苑裏,劉太醫呆在自己的廂房中站在門口看著院子裏一波又一波的水流擰眉出神。
那兩個家夥也不知道去哪裏混了,眼瞧著這麽大雨也不滾回來,這雨勢太大了,好幾年沒有看過這麽大的雨勢。應該不會造成什麽災害?看著天際頻繁閃現的紫色閃電,還有不停歇的雷聲,難說,很難說。
收起這些心思,他出門沿著內裏走去苗大師的住處,盡量避免下隻濕了褲腳。
苗大師受天氣的影響,整個人正處在一種極度的痛苦中,他的左手從手臂延續到的手掌上有一條暴起的黑色經脈。
此時突出來顯得格外的猙獰,他不隻是舊疾而已,而是那個王將軍體內潛伏著的不隻是一種蠱蟲,他也被寄體了。
花了好大的功夫在自己身上下了好幾個蠱才瞞過了他的師父師兄們,連皇蠱都被折騰的蔫巴巴,想來也撐不了多少時日。
門外,劉太醫敲了敲他的房門,在劈裏啪啦的大雨中提高聲音道:“老三,為師來看看你。”
這種天氣除了下藥,不然如何能睡著。
苗大師痛的扭曲的臉龐上出現罕見的驚慌,他捂著胸口咽下喉嚨裏的血液。這個時候,他的師父怎麽會來。
劉太醫頓了頓沒有聽見回答,重新又敲了敲門。
苗大師咬緊牙關,顫抖著手倒出好多瓶瓶罐罐,可一個派的上用場的都沒有。
眼看他的師父就要進來了,如何能讓他瞧見自己這幅樣子,苗蘿的事情已經夠他煩心的了。
風吹的窗戶發出響聲,輕輕的碰撞,苗大師什麽都不想,掙紮著起來,拿過一旁的披風披上,一個猛躥從窗戶離開。
茫茫大雨沒有人注意到苗大師的身影。
劉太醫還是沒有等到回應,推了推們發現插起來了,苗大師最近的身子不好,他怕出事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別看劉太醫不年輕,勁兒也是不小的。
他踹開了門,直奔裏間,隻看到一床的瓶瓶罐罐,那裏有苗大師的影子,披風不見了應該是出去了。
劉太醫上前摸了摸床榻的溫度,顯然前不久還有人坐在上麵。
風從窗戶湧進來,劉太醫側頭看去,若有所思,來到桌子旁摸了摸茶壺早已沒有溫度。走到窗邊沾站了一會,感受著外麵打臉上的雨雨絲。
老三冒著大雨離開,會是因為什麽事?這三師兄弟到底在搞什麽東西……
他一個人在苗大師到房間裏久久沉思。
逃出去的苗大師也是硬拚著一股不能被師父發現的信念,才強撐著從房間裏離開,出來房間後,他唯一能想起藏身的地方就是他的徒弟明兒哥所在。
在這個陌生的中原地區,他連離開將軍府的力氣都沒有,隻好徑直的闖進明兒哥的廂房裏。
也幸好慕容懷德不在,不然恐怕會被察覺得到,他闖進去後,屋子裏一片昏暗,顯然是沒有人,連小廝都沒有把守。
因為強自運功而導致的經脈破損的更加嚴重,他一落地就控製不住哇哇吐出兩大口血。
若是沒有師父的那封信,這個時候他應該在他呆了數十年無的屋子裏的打調養。然而,他收到了師父的急件,接到了徒弟的請求,弄成如今這個模樣,他倒是沒有後悔和抱怨,隻是想人啊,果然要出來走一遭,不然在苗疆天天被人奉著,時間久了再謙虛也生出自負的想法。
他可沒有想到會折在這裏,他的使命還沒有完成,起碼得抓到背後的人,用苗疆蠱術挑起戰爭的人。
那個人不管抱著何種目的,無故培育蠱蟲,在中原大齊這個地方作亂,遲早會把戰火引燃到苗疆的身上。
他,決計不能讓好不容易安頓下來的苗疆子民又陷入危機中。
牙關緊咬的苗大師,最終還是昏迷了過去,意誌力固然強悍,身體確是根本,就好似沒有的燈再怎麽點火也無法點燃。
明兒哥此刻正呆在啟兒哥的屋子裏,他們兩兄弟沒什麽事倒是會湊在一起談論一些東西。
如今外麵的閃電雷雨不停,啟兒哥的屋裏早就點起了燭光。
啟兒哥趁著這個時間,捧著那本從苗大師那處借來的藥籍漫漫看。
明兒哥則趴在他對麵百無聊賴的看著皇蠱在桌子上慢慢爬,他也不擔心皇蠱會爬著爬著從桌子上掉下去。
明兒哥撐起下巴,看皇蠱一下一下的爬向啟兒哥的書籍。頓時起了看熱鬧的心思,他知道皇蠱不會隨便咬人,但好歹能嚇人不是。
外麵的雷雨聲那麽大,怎麽看的下書?
啟兒哥在皇蠱接近的時候已經抬起頭問道:“你的蟲子不會咬書吧?”
明兒哥:“……”作為蠱蟲喝的是血吃的是肉好吧,能對這些散發筆墨味的紙張有什麽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