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驚醒,淋著雨趕回家的蘇倩,衣衫濕透,一進門就衝仆人道:“我媽在不在?”
回頭,卻跟鄭宇的視線相對,鄭宇僵在原地:“你幹什麽?!”
“既然你一點都沒傷心,那我回去了。”蘇倩擺了擺手,突然覺得冒雨衝過來解釋的自己像個笨蛋,可是不解釋又放不下心,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覺得他很壞,她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在自己所愛的人的心裏,她還想保留一點點尊嚴。
鄭宇笑道:“回去哪裏?你看你全身都淋得像落湯雞,去樓上自己的臥室,洗個澡早點睡吧。”
蘇倩說:“我還不困,看會兒新聞。”
“好,那也是要到樓上洗澡,不然要感冒了,聽話。”
“知道了。”蘇倩哼了一聲,往樓上走去。
蘇倩坐在沙發上看新聞,短短幾天時間,沈氏股票居然已經跌到極限,都到了破產的程度,真是旦夕間風雲變幻。
正在這時候,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喂……”蘇倩一看是鍾明陽,便接了起來。
“大小姐,你看今天的新聞了嗎?因為沈天一的賄賂行為,導致天翼集團的股票直逼零點啊……”鍾明陽在電話那頭似乎有些迷茫。
“嗯,已經知道了,剛剛看完,你有什麽想法?”
鍾明陽直言不諱:“沈氏的股票已經跌到底線,如不再想辦法,定會在近期之內破產,或者被其他商家收購。我的想法是,既然現狀已經無法挽救,不如,就由蘇氏來出麵,和天翼進行融資。這樣,天翼就可以改姓蘇了,最後是我們說了算。”
“怎麽會有這種好事。”蘇倩沉默片刻,“這招可行性有幾成?”
“天翼的軟件開發優勢非常明顯,而天宇就是做軟件出身的,我想,不如我們兩家強強聯合,在軟件市場上獨霸天下。此外再分出一部分優秀人才,投入資金,建立新的分公司,進行遊戲開發。畢竟在軟件市場多年,能賺的利潤有限,或許在那片新的天地中更能施展拳腳。”
蘇倩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說,天翼分銷代.理的業務繼續由我們自己做主,但是軟件方麵,交給天宇來統一調動人才,甚至建立分公司開拓遊戲市場?”
“是的。”
“你認為那些集團的老人會舍得?”蘇倩冷冷道。
鍾明陽微笑著看說道:“大小姐,如今已不是舍與不舍的問題,而是舍一隻手還是兩隻手的問題。我想您應該很清楚天翼的現狀,不是嗎?”
蘇倩沉默良久:“好,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站起身來,淡淡道,“我先去休息了,這件事情明天我們再說。”
蘇倩突然問鍾明陽道:“龍華集團前段時間跟我們爭那塊地皮,競標失敗是什麽緣故,你知道吧?”
鍾明陽輕輕皺了皺眉頭:“這件事已經查清了,有人把我們競標的計劃盜走。”
蘇倩笑道:“我想,與其跟他們爭,不如另辟蹊徑。”
“此話怎講?”鍾明陽很疑惑。
“我去旅行的時候發現了一個風景秀麗的小漁村,那裏依山傍海,環境優美,早起的時候還能看到海上日出,是建海景別墅的絕佳選擇,交通問題也不難解決,修一條公路正好可以跟附近的高速連起來。改天我把地圖畫給你,看看你有沒有興趣到那裏投資。”
鍾明陽若有所思:“這倒是一個不錯的建議,真是你留心了。”
“那就先這樣,有什麽事情再說吧。”
“好的,大小姐,晚安。”
蘇倩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指針已經指向了十二點。
“該休息了。”
蘇倩掀開被子爬上床來,把這樣從背後輕輕抱進懷裏,右手手臂橫過他胸前,握住他左邊的肩膀,這樣從後麵擁抱的姿勢,顯得非常曖昧而親密。
見鄭宇沒有反應,蘇倩心中一陣冰冷,便翻身背向了鄭宇。
不一會兒,鄭宇翻身緊緊抱住蘇,輕輕吻著她的背,“睡吧。”
蘇倩突然冷冷道:“你在哄小孩兒嗎?”
“嗬。”鄭宇笑了起來,“怎麽突然詐屍,說話了?”
“假裝而已。”
鄭宇笑了笑,沒再說話,隻是把懷抱收得更緊了些。
這才發現,短短幾天,蘇倩似乎瘦了不少,抱在懷裏的時候,都能摸到肋骨。
鄭宇把唇貼在他的後背上,輕聲道:“蘇倩。”
“嗯?”
“我愛你。”
蘇倩後背一僵,隨即冷笑道:“這麽快就要進入角色,需要我也說一句來配合你嗎?”
沒有理會她的諷刺,鄭宇又輕聲重複道:“我愛你。”
蘇倩沒再說話。
鄭宇笑了笑,吻了吻她的後背,低聲道:“睡吧,你累了。”
沈家書房內。
沈天一坐在沙發上喝茶,鄭宇在旁邊站著。
良久之後,沈天一才放下茶杯,道:“這套木魚石的茶具挺好用的。難得你有心,去旅行還給我帶禮物。”
“在煙台的時候順手買的。”鄭宇頓了頓:“你喜歡就好。”
沈天一放下茶杯,微微笑了起來:“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今早叫你過來,是想問你,這件事情我知道是蘇倩背地裏搞的鬼,現在的局麵是不是有機會挽回?”
“有。”司明抬起頭來,“不過,我有個條件。”
“說。”
“天翼的命運,由我來決定。”
沈天一笑了笑,又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你們精心策劃這麽久,目的就是吞並天翼,眼看獵物就要到手,你為什麽要放棄?”
鄭宇沉聲道:“沈伯父,我想這件事情,你應該親自問蘇倩才是。”頓了頓,“是您作孽在先。”
沈天一皺了皺眉:“我?……”
“是的,那一直是蘇倩的心結。”
沈天一笑了笑:“我似乎明白了,謝謝你告訴去這些,不過沈氏的氣數將盡,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主動見你的。”
鄭宇歎息道:“我是因為蘇倩,所以才決定來見你的,她現在做著違背自己內心的事情,表麵上看著很開心,但是心裏一直在掙紮,我能感覺到。”
“就算如此,今天開始我不會再對她留任何情麵,為了沈氏那麽多的員工,我不能因為個人原因不顧他們的死活。”
鄭宇點頭道:“我明白……。”
似乎為了應景的緣故,天居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鄭宇開著車到了花店,大清早的,那些鮮花上還沾染著晶瑩的露水,鄭宇似乎是花店裏的第一個客人,賣花的小姑娘興奮的迎了上來:“先生要點什麽花?是送女朋友的嗎?我們這裏有新到的玫瑰,很漂亮的!”
“白菊。”
“呃……”小姑娘僵住笑臉,正不知所措間,卻聽他平靜的道:“祭奠母親用的,給我包一束吧。”
“……哦。”
直到那個男人拿著白菊離開店裏的時候,小姑娘還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