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群廢物,就不能給我省點心?”
聽見人聲,未見其人,白君灼就渾身一激靈,因為這人似乎是捏著嗓子說話的,有點兒像古裝劇裏的太監。
接著說話的人走了進來,是一個差不多二十來歲的白麵公子,那臉白的滲人,不知道塗了多少層粉,雙唇抹得血紅,頭上帶著高高的帽子,捏著蘭花指捋著自己臉頰邊垂下來的短發。
眾壯漢見狀全都從地上爬起來跪在他麵前,為首的那個惡人先告狀。
“大當家,這兩人不識抬舉,先惹事,動手傷了我們兄弟,我們才跟他打起來的。”
白君灼一聽,把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掐著腰叫道:“臥槽你丫要不要臉?你們這麽多人好意思說我們先惹事?”
殷洵偏過頭掃了白君灼一眼,淡淡問了句:“吃完了?”
白君灼連忙坐下去接著吃,時不時拿眼瞟過去。
那個大當家聽見白君灼叫喚,就看向她,這一眼看去便微微有些愣神,然後轉身瞪了壯漢一眼,又用他陰陽怪氣的語調說道:“老子長眼睛了,自己會看,你放什麽屁!給我滾開!”
壯漢連連點頭稱道,諂媚地衝他笑,退到一邊。
大當家緩緩靠近,走到白君灼麵前打量她許久,拱手笑道:“在下許小仙,敢問姑娘芳名?”
白君灼沒忍住,“噗”的一聲把口中的雞蛋羹全部吐了出來。
哈哈哈哈許小仙,那她是不是要說自己叫白小貞啊?
許小仙靠近二人,身上塗的香粉味衝的殷洵眉頭緊蹙,連忙退開兩步。
他走到白君灼身邊坐下,咋舌讚歎道:“姑娘獨身一身來此嗎?是要去哪裏兒?要不要與在下結……”
他的話還沒說完,殷洵突然抬起手,隻見一道暗光閃過,一雙筷子“啪”的一聲甩在他臉上,掉了一層粉,也出現了一道紅紅的印子。
“啊!”許小仙捂著臉大叫,“我的臉!你竟然敢傷了我的臉!”
白君灼咬著筷子看他,這娘炮真好意思,殷洵分明隻拍掉了一層粉,哪裏傷到臉了?
“還愣著幹什麽?一起上,把這男人給我殺了!”他又驚又怒地衝身後的壯漢說道。
眾壯漢起身,不過剛才都嚐到了殷洵的厲害,此刻不敢輕易再近他的身。
“給我上啊!一群廢物!”
許小仙又說了一句,眾大漢咬咬牙,大叫一聲一起衝上去。
殷洵一閃身跳到隔壁的桌子邊,拿起一把筷子瞄準這群人的喉嚨。原先他不想鬧事,便手下留情放了他們一馬,沒想到他們繼續糾纏,那隻好滅口了。
筷子還未飛出,許小仙又叫了一句:“還有這個女人,把她也給我抓起來,送到靈業寺!”
聽見“靈業寺”三字,殷洵動作頓住,轉臉看向白君灼,白君灼也正好看向他。
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便有了計較。
眾壯漢見殷洵動作慢了下來,連忙一擁而上,一股腦把手中大刀全部架在他的脖子上,許小仙見狀,捋了一下自己側邊的長發,不削地道:“真不識抬舉,非要動手。這女的帶到我車中!”
眾大漢聽命,連忙將殷洵和白君灼捆了起來,帶到外麵。
客棧外麵聽著好幾輛大馬車,許小仙命人將殷洵帶到最後一輛馬車中,又將白君灼塞到第一一輛,便動身離開此處。
殷洵所在的馬車裏,這馬車非常大,馬車一邊坐著幾個年紀都不大,被綁起來的女孩子,長得都很端正,穿著打扮良莠不齊,害怕地縮在一起。另一邊躺著兩個傷痕累累的男人。
大漢把殷洵塞進來後,自己便出去了。殷洵聽著外麵的動靜,又掃了一眼馬車中的所有人,然後“啪”的一聲掙開身上的繩子,走到受傷男人身邊晃了晃他。
男人沒有反應,一個女孩大著膽子跟他說話:“公子,這兩個人為了救我們,被那群人打成了重傷,現在已經醒不過來了。”
殷洵看了她一眼,問道:“你們都是被抓來的?”
女孩原先以為他也是進來救她們的,才主動跟他說話,可他掃的這一眼裏帶著一股莫名的壓迫,好像比那群匪徒還可怕。
女孩一愣,“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她一哭,其他的女孩也嗚嗚的跟著哭。
殷洵眉頭緊蹙,冷聲命令道:“不許哭,誰再哭我就拔了她的舌頭!”
女孩們一聽,更害怕了,哭聲更高。
殷洵心中越加煩躁,他才意識到並不是每一個女人都如白君灼一樣,沒有幾個會像她那樣膽識過人,冷靜聰慧。
擔心外麵的人發現亂了他的計劃,殷洵隻得耐著性子,出言安慰道:“別哭了,我是來救你們的。”
聽他這麽說,女孩們才停止了哭泣。
“我是沸縣亭長的女兒,秦婷婷。我不是被抓來的,是我的爹娘把我們送給這個人的。因為這個人說帶我們去拜觀音,拜了之後我生病的哥哥就會好起來。”一開始先說話的那個女孩邊抽泣邊說著。
另外一個女孩兒揉了揉眼睛接話道:“那個人說我去拜了觀音,我家就會很有錢。”
看來之前遇見的三個壯漢說的話是真的。
“可我們肯定是被騙了,”秦婷婷又道,“在家的時候那個人對我們可好的,可剛離開家一小會兒,就把我們綁起來,每天就給吃一點點的東西。”
殷洵點了點頭,又問:“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會被送到哪裏,會被怎麽處置?”
“暫時隻知道我們會被送往宛城的靈業寺,後來就不知道了。”秦婷婷道,“估計會把我們賣到妓院,因為他去我們村的時候,說是要長得漂亮的女孩,醜一點都不可以。”
她一說完,那些女孩忍不住又哭了起來,殷洵現在是真想割掉她們的舌頭了。
秦婷婷還算是其中稍微有點膽識的,雖然開始被殷洵嚇哭,現在看他不是壞人,也就不害怕了,幫著安慰那些女孩。
“大家快別哭了,萬一被外麵的人聽見,這位公子就沒辦法救我們出去了。”
幾個女孩聽罷,吸吸鼻子,哭泣聲漸漸小了。
有人小聲問道:“真的可以把我們都救出去嗎?”
“若是你們再哭,別說救你們,我第一個殺了你們!”殷洵忍不住,還是出聲惡語。
幾個女孩立馬捂住嘴巴,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殷洵掀開車窗簾看了看外麵,見一大漢騎著馬走在馬車旁。
解決這大漢當然不費吹灰之力,隻是白君灼現在還關在另外一輛車裏。那娘娘腔看起來也不太難對付,以白君灼的能力放倒他應該不成問題,他若是動作太急,而使他們傷了白君灼反而不好。
所以還要再等等。
另一邊,許小仙搓著手,色眯眯地盯著白君灼。
“姑娘這條件,一定是上上檔的。”許小仙半跪著身子,伸手挑起白君灼的下巴,“反正你遲早是要被賣到窯子裏去,不如先給我嚐嚐,是什麽味的。”
白君灼向後縮了縮,偷偷翻了個白眼。這種娘娘腔不都是Gay麽?他應該去調戲殷洵才對啊,調戲她幹嘛。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得先問清楚要緊的事情。
“你綁架了那麽多女孩兒都是為了賣到妓院?”
“估計是吧,”許小仙說了一句,立馬反應過來,奇怪地看著白君灼,“你怎麽知道我綁了那麽多女孩?你究竟是什麽人?”
“是你的手下說的。”白君灼想都沒想,隨口撒了個謊。
“這群廢物,總有一天我要把他們都處理掉!”許小仙咬牙切齒的說道。
白君灼又問道:“什麽叫估計是?你不確定?”
許小仙又笑了起來,指尖輕撫白君灼的臉頰。
“姑娘何必想這麽多呢?不如張開雙腿好好享受。”
他身上的氣味還有他說的話真讓白君灼想吐,她慢慢將自己的小包移到身後,拿出裏麵的短匕首握在手中,試探道:“聽你的口音,你是許昌人?”
許小仙咯咯一笑,點頭道:“沒錯,我可是京城來的。”
“你要帶我們去宛城的靈業寺?”
“是呀,把你們交給那群和尚。不過再這之前,咱們先快活快活,嘿嘿……”說罷,許小仙賊笑著湊過來。
白君灼側開身子躲著他,抽出短匕首割斷綁在手上的繩子,繼續問:“是不是你綁架的每一個女孩兒隻要長得稍微好看點都會被你先強迫啊?”
“不要這麽說我嘛,”許小仙嘟起嘴道,“我這麽貌美,許多女孩兒巴不得跟我在一起的,哪裏需要我強迫?”
白君灼一下子想到了那個許昌第一美男申無介,他倒是五官精致,膚白體勻,是真的美,可這娘炮看了就讓人惡心。
這個朝代好像崇尚柔美的男子,類似魏晉南北朝時期,對了,之前發現的寒食散,好像也是魏晉時期流行的毒品。
不過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那在靈業寺的堂哥白詡,究竟跟這事有什麽關係?
想著,白君灼問道:“為何要到宛城靈業寺?既然是寺廟,裏麵不都是一群和尚嗎?和尚要女孩兒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