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不過去煮了碗麵,回來便見自己的丈夫衣衫不整的和丫鬟在一起動作親密,她還懷著身孕。
為什麽世界上所有的不幸都被她遇到了?
她一言不發地轉身而去,殷洵連忙追出去道:“君灼,你別誤會。”
“我誤會你什麽?”白君灼怒極反笑,當著一院子的丫鬟下人道:“是我太過天真了,還以為你真的會像你所說的那樣與我一人白首到老。你沒錯,你堂堂王爺,有個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
殷洵見她完全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本是有些生氣的,但又看見一大滴眼淚從她眼角滑落,頓時心中又滿滿全是心疼,忙用手指替她拭去眼淚,柔聲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懷疑我對你的心意嗎?”
白君灼撥開他的手,笑得淒冷無奈:“我不懷疑的,隻有我自己的眼睛。”
殷洵聽見這一句話,心像是被什麽刺中一樣,看她的眼神複雜又冰冷,反問道:“是嗎?也不相信我嗎?”
白君灼麵無表情地道:“可我親眼看見了。”
“你看見了什麽?看見我在你的房間和丫鬟卿卿我我?”
白君灼點頭:“沒錯。”
“那好,那本王以後不在你麵前轉悠了,省得你看見心煩。”殷洵冷冷地吩咐道:“你好好待著安胎,從此以後不許踏出院子半步。”
白君灼不覺苦笑,靜靜點頭道:“王爺真是費心了,既然如此的話,把院中丫鬟侍衛都遣走吧,我隻需留杏子一人伺候便是。”
“好。”殷洵的目光滿是決絕,轉身便走了出去。
居安第一次見這二人鬧別扭,被嚇呆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忙跑到白君灼麵前跟她解釋道:“王妃,你真的誤會王爺了,王爺剛才是想替你試藥,而奴婢又一不小心打翻了藥所以才……”
“滾!”白君灼轉過臉,怒斥她道。
杏子忍不住翻了居安一個白眼,氣衝衝地推開她道:“你滿意了吧?早就知道你沒安好心,還不滾出去!我家小姐不想看見你!”
居安又委屈又無奈,怔怔看著白君灼走進房間,好想真的很生她的氣,便過去拉了拉思危的衣角道:“思危,你去替我跟王妃道個歉吧,而且你也知道我的,咱們倆伺候王爺這麽多年,從未對王爺有過非分之想啊。”
思危好像也不太相信她,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上前敲了敲白君灼的房門。敲了好一會兒杏子才過來替她開門,沒等她說話便嘰裏呱啦地說了一通道:“王爺不是讓你們全都離開這裏嗎?小姐隻需要我一個人伺候就可以了,你們愛上哪兒上哪兒吧!”
說完“啪”的一聲把門摔上。
居安和思危對視一眼,都很是無奈。尤其居安,又自責又難過。思危隻好安慰她道:“王妃正在氣頭上,咱們還是改日再來勸王妃吧。”
居安隻好點點頭,與思危出了院子。
思危腿腳不便,現在不用伺候白君灼,便又回房休息。居安怎麽也無法安心做事,便跑到殷洵麵前對他道:“王爺,您還是去跟王妃道個歉吧!”
殷洵翻著上個月煤運的賬本,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
“王爺,王妃懷著身孕,心緒不佳是正常的,所以才會跟王爺這麽說話的呀!”居安不死心,繼續規勸道:“王爺你應該讓著王妃一些才是啊!”
殷洵繼續無視她。
“王爺!”居安繞到他麵前道:“王爺你真是太沒良心了!王妃一個人傷心欲絕,你卻好似什麽事也沒有一樣,在這裏安心翻賬本,難道生意比王妃重要嗎?!”
殷洵終於注意到她的存在了,重重地將賬本往桌子上一拍,冷聲道:“要你多嘴?”
居安嚇了一跳,連忙結結巴巴地道:“王,王爺奴婢不是多嘴,就,就是擔心王妃。”
“出去。”殷洵麵無表情地說道。
居安大氣不敢出,忙退了出去,走到門口徘徊了一會兒,又把腦袋探進去道:“王爺,奴婢求求您去跟王妃道個歉吧,要不然奴婢會自責而死的!”
說完,不待殷洵回答她,便飛快地跑開了。
殷洵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你到底是想做什麽啊。”
*
杏子原以為白君灼被軟禁了之後會天天以淚洗麵,沒想到她卻能吃能睡,天天像沒事人一樣,而且好像身體和心情都比之前更好了。
居安怕她們主仆二人凍著餓著,帶過銀炭和點心過來看過她們好多次,可都被杏子連人帶東西轟走了。
日子過得沉悶,白君灼卻好似樂在其中,天天嚷嚷著讓杏子教她繡花。杏子見她絲毫沒有想不看的跡象,暗暗鬆了口氣。無論如何,現在的日子不愁吃不愁穿,平平淡淡的也不討厭。
時間一晃一個月便過去了,這日初八,是陸抗和紅音大婚的日子。白君灼拿著繡了一個月的枕套問杏子:“你看我繡的好不好看?”
“好看,”杏子連連點頭道:“小姐繡的蝴蝶真漂亮,活靈活現的,好似真的一般。”
白君灼臉一黑:“我繡的是龍鳳!”
杏子嗬嗬直笑,連忙改口道:“對對對,龍鳳,瞧奴婢這眼神,看錯了,看錯了。”
白君灼心滿意足地點點頭,道:“今日陸抗大婚,你找人把這個送出去吧,就當是我送他的賀禮。”
杏子摸了一把汗,道:“小姐,王爺沒克扣咱們銀子,還是有錢買件像樣的東西送給陸大人的。”
“買的怎麽比得上我親手繡的?而且這可是我第一次繡的東西,你拿這個送給他吧。”
杏子見她心意已決,隻好歎了口氣,拿著這個站在門口,看看有誰能經過這裏。
站了好一會兒,沒等到旁人,倒等到了殷洵。殷洵見杏子站在門口,本來打算轉身就走的,杏子連忙追上道:“王爺,你又來偷偷看小姐啊?”
殷洵冷著臉道:“沒有。”
“那王爺為何每日都要經過這裏幾百次?”
殷洵掃了她一眼,冷聲道:“關你何事?”
杏子無奈,歎了口氣,然後舉起白君灼繡的枕套道:“王爺,這是小姐給陸大人和紅音將軍繡的枕套,是很難看,但畢竟是小姐第一次繡出來的東西,能不能麻煩王爺捎給陸大人,這也是小姐的一番心意。”
殷洵接過枕頭,疊起來收好。才不要給陸抗。
“王爺,小姐沒什麽事,吃得好睡得好,身體也漸漸好了起來,所以王爺不必擔心。”
殷洵點點頭,又問道:“她孕吐的還厲害嗎?還是吃不下葷腥嗎?她一直怕冷,晚上睡覺的時候別叫她踢了被子……”
杏子含笑道:“王爺,雖然奴婢不知道你跟小姐到底在搞什麽,但奴婢知道你們不是真的吵架,你們一定又在密謀策劃著什麽吧?”
殷洵暗暗歎息一聲,對她道:“少多話,回去吧。”
杏子開開心心地跑回去,進了院子,白君灼見她滿臉堆笑,便問道:“什麽事這麽開心,笑成這樣?”
杏子湊過來道:“奴婢就知道小姐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白君灼不解她為何這麽說,剛要問,便看見居安抱著什麽東西出現在門口,白君灼立即冷下臉,起身往房間裏走。
杏子回頭見了她,氣衝衝地走到院門口道:“你怎麽又來了?看笑話嗎!”
“不不,不是的,”居安連連搖頭道:“這天快下雪了,我怕地上滑,便拿了些舊衣服過來,等下雪的時候你把這些舊衣服鋪在地麵上,王妃走路穩當些,也不會弄髒鞋。”
杏子看了眼衣服上的花紋,冷聲道:“這不都是伏王妃身前的衣服嗎?她的東西我們不要,你拿來的東西我們也不要!你走吧。”
“杏子……”居安滿臉委屈地看著她,正要說話,便聽白君灼道:“拿過來吧。”
居安眼睛一亮,連忙繞開杏子跑了進去,把衣服一股腦放到地上,將它們鋪開,邊忙邊道:“這衣服都是好料子,以後啊王妃就是不想穿鞋,踩在衣服上也不會覺得凍腳。”
白君灼一言不發,看著她擺弄手中的衣服,直到看見那件紫底繡花的裙子,就是伏雲月偷襲她的那天穿的,才開口對居安道:“行了,你走吧。我現在被王爺軟禁著,若是叫別人看見你來了,你也要受王爺的責罰。”
杏子也過來拉起居安,冷冰冰地道:“聽見沒?快出去。”
居安很是難過,轉身出門,走了兩步又突然跪下對白君灼叩了一個頭,道:“王妃,奴婢真的從未對王爺有過非分之想,你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白君灼沒說話,將臉轉到一邊去。居安也知道白君灼不會理她,說完之後便自己起身走了出去。
待她離開,白君灼俯下身撿起那件繡著鴟尾的衣服翻來覆去看了看,見裙子裏麵有個地方還有一大塊的血跡,不由輕輕挑起嘴角,自語道:“果然是這樣。”
杏子眨眨眼問道:“小姐,你說什麽啊?”
“也許還不僅如此,”白君灼對杏子道:“杏子,你去藥房將之前給我煎藥的藥壺拿過來。”
杏子不解道:“小姐要那個幹嗎?我們有藥壺啊。”
白君灼笑道:“去吧,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哦哦。”
杏子剛走沒多會兒,便有另一人出現,靠在門框上對白君灼道:“我帶你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