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後麵跟蹤我們,是一個德魯伊。”
王勝突然低飛下來,讓冰瑤和艾拉德裏婭停止進行。
“應該是暗夜精靈的吧。”冰瑤問道,她從王勝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擔心,因些推斷出來。況且,既然真是部落方麵的德魯伊,他們一般也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情。德魯伊之道決定了他們的行為。
“恩。不過我作為牛頭人德魯伊的弟子,能避免和他們接觸還是應該避免的,他們現在估計對我不會有什麽好感。”
“那你的意思是?”
“艾拉德裏婭找個顯眼的地方躺下,那個德魯伊自然就能發現他們。而我們,就隱藏在遠處,當他們走了,我們再出發。”
“這也是不錯的辦法。艾拉德裏婭,你怎麽認為?”冰瑤看向暗夜精靈。
“真的此意,你們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艾拉德裏婭點了點頭。
瑪法裏奧匆匆回到神殿,和瓦裏安的交涉令他倍感失敗,但同時他也想著峰會上和泰蘭德說話的那個哨兵——隨後高階女祭司便離開了會場——她無疑帶來了其它災難的消息。他猜想那或許與上層精靈有關,但此時此刻他也做好了一切準備。
令大德魯伊吃驚的是,迎接他的並不是神殿的女祭司之一,而是他自己的一名手下。當瑪法裏奧走近之時,那個焦急不已的德魯伊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帕爾西斯!”這個德魯伊訓練有素技能純熟,擅長變化風暴烏鴉形態。要是多加調教的話,或許有朝一日能夠成為一位聲名煊赫的大德魯伊。自然,瑪法裏奧不會把這些話當麵告訴這位年輕的德魯伊。“你不是被派遣到灰穀去了嗎!為什麽會在這裏?”
“這不應該由我來回答,導師,”帕爾西斯尊敬地回答。這位年輕的德魯伊顯然已經筋疲力盡了。“另一個人比我更有回答的資格。”
瑪法裏奧沒再繼續追問,帕爾西斯帶著他朝內室走去。加洛德將莎拉希爾帶回達納蘇斯之後,她的屍體便正是存在這個房間當中。
他聽到裏麵傳來女祭司們祈禱的聲音,大德魯伊瞥了帕爾西斯一眼,發現年輕的暗夜精靈麵帶憂慮。看來自打他離開這裏以後,事情發生了一些不如人意的變化。
他們走進房間時,原本正領著四名資深女祭司圍著石台一同祈禱的泰蘭德轉過身來。艾露恩之光不僅照耀在她和女祭司們的身上,也灑向躺在石台上的那個人影。
是一名哨兵,瑪法裏奧並不認識她。她紫羅蘭色的皮膚看上去毫無血色,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他沉默地來到妻子身邊。泰蘭德靠過身來對他耳語道,“她名叫艾拉德裏婭·雲翔,是個來自灰穀的信使。”
“一個受傷的信使?”瑪法裏奧可不喜歡這背後所代表的含義。
高階女祭司正要繼續說下去,但那哨兵突然呻吟了一聲。她睜開眼睛望向兩人,最後把目光匯聚在了瑪法裏奧身上。
“大—大德魯伊……那麽說,您知道了……”
她努力動了動身子以便更好地麵對著他,這樣一來卻露出了一道又長又深,幾乎橫貫她整個上身的傷痕。根據瑪法裏奧所見看來,她還活著就已經是個奇跡了。他能看到她身上還有其他較小的傷痕,但那道巨創是最為嚴重的。
“諷刺的是,那是她自己的月刃造成的,”帕爾西斯朝他的另一邊耳朵低聲說道。“她在和幾個獸人搏鬥的時候摔在了上麵。在此之前她至少還殺了兩個獸人。”
“她在獸人的領地上幹什麽?為什麽帶她來這裏?”
“她當時並沒在獸人的土地上。她正要將一封來自指揮官哈德裏莎的特急信件送到此處。”
大德魯伊望向泰蘭德以求證這個可怕的消息,而她悲傷地點了點頭。
“他們——他們潛入防線後方……”艾拉德裏婭嘶啞地說道。顯然她雖說情況不妙,卻仍能聽清他們的話。
“你必須好好休息,”高階女祭司向她建議道。“在月之聖母的祝福下,你的意誌和力量將有助於你的康複。”
艾拉德裏婭劇烈地咳起嗽來。鮮血濺上了泰蘭德的長袍,但她既沒有移步躲開也沒有伸手擦去。此刻她所關心的隻有信使本人。
“當我躺在那裏,逐漸死去的時候……我向她祈-祈禱,”哨兵繼續說道。“我祈禱要-要是她能讓我堅持到完成自己的職-職責,那我-我就死而瞑-瞑目了。她恩準了這-這個祈-祈禱。”
“當我在哨站西邊極遠處與森林交流的時候,我發現了她,”帕爾西斯解釋道。“樹木為附近發生的一切事件感到不安。於是我便前去查探……然後就找到了她。”
德魯伊迅速地描述了他發現屍體的情景,帕爾西斯至少看到了四個死去的獸人,其中兩個從傷口被撕裂的方式來看隻可能是被角鷹獸殺死的。
“可-可憐的暴風,”艾拉德裏婭低聲說道。“他是個非常忠誠的朋友。”她又咳了起來。泰蘭德拿起一張毛巾擦幹淨哨兵的嘴唇。
泰蘭德搖了搖頭。“誰也沒法做得更好,帕爾西斯,哪怕是一位姐妹會的祭司。”
“他-他還把我帶到這來……”哨兵說道。
“我盡可能地為她治療,然後變成風暴烏鴉形態,”帕爾西斯解釋道。“這是一段艱難的飛行,但我知道不能停下來休息。”
“他們拿-拿走了信件,”艾拉德裏婭大口吸著空氣繼續說道。“但我知道—知道指揮官想要說-說些什麽……”
“你省些力氣吧,”泰蘭德堅持說道。“我會把你說過的話轉述給他們。”
艾拉德裏婭點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高階女祭司迅速講述了指揮官哈德裏莎的觀察和擔憂,部落侵入灰穀西部的程度令瑪法裏奧吃驚,甚至早已聽過類似情況的帕爾西斯也感到驚訝。與此同時,女祭司們一直默默地為信使祈禱著。為了消息及時送到,她經曆了如此巨大的危險。
“我傾向於認真看待指揮官所說的事——而艾拉德裏婭發誓那都是真的——至少這是一個非常專業的猜測,可能與實情相差無幾,”高階女祭司總結道。
“珊蒂斯知道艾拉德裏婭在這嗎?”
“我已經派人去告訴她了。”泰蘭德把注意力轉回受傷的哨兵。“對於你所做的一切我們感激不盡——”
信使的胸口已經不再起伏。
泰蘭德彎下身去,用手拂過艾拉德裏婭的身軀。“她……走了。她可能已經死去一兩分鍾了。”
“她看上去就像在微笑一般,”帕爾西斯有些哽咽地說道。“我想讓她多休息一會,但她堅持……”
高階女祭司直起身來。“她向艾露恩祈求,而月之聖母認為她值得幫助。老實說,我很驚訝她居然能撐到這來,更不用說告訴我們所發生的一切。”
“現在該由我們來確保她的犧牲不會白費,”珊蒂斯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艾拉德裏婭的死令她語氣嚴酷。珊蒂斯向來把麾下哨兵視如己出。
“我盡力了,將軍。”帕爾西斯脫口說道,不知為何他有些畏懼這位著名的戰士。
“我也認得你,德魯伊。我個人對你在灰穀的工作表示歡迎。”她大步走向艾拉德裏婭的屍體。“我記得她。一名老練的騎手……幾乎和我一樣出色。哈德裏莎選對了人。”珊蒂斯又對著泰蘭德和瑪法裏奧補充道。“顯然我們必須馬上派兵增援。”
“峰會怎麽辦?”泰蘭德向丈夫問道。
“我們把它引入另一個方向。我們號召大家一起來加強聯盟的力量;而這就是最好的理由。”
珊蒂斯尊敬地撫摸著艾拉德裏婭的肩頭。“我有四名最優秀的戰士等在外麵,如您允許,她們會把她的屍體帶走。我們將為她舉行一場恰當的告別儀式。”
高階女祭司點點頭。“請便吧。我們會在神殿中傳頌她的名字。”
“我對此深表感激。”珊蒂斯吹了兩聲短哨,於是其他哨兵們走了進來。高階女祭司和瑪法裏奧退到一邊。女祭司們一同望向她們的領袖,而泰蘭德允許她們退去。
帕爾西斯向大德魯伊夫婦鞠了一躬。“如果允許的話,我想和珊蒂斯將軍一起離去。我對灰穀的近況頗有了解,我想她會希望聽一聽的。”
“正合我意,”將軍說道。“跟我來。”
在他們離去之前,瑪法裏奧問道,“帕爾西斯,和你一起派過去的還有另一個德魯伊——”
“卡拉丁,大德魯伊。”
“你和他有過任何聯係嗎?”
年輕的德魯伊看上去愈發緊張起來。“我很抱歉,沒馬上和他聯係。我——我一心想著信使的事情。在飛行過程中我倒是嚐試過,但不知道為什麽感應不到他的思維!請原諒!我本想要告訴您的,但是——”
瑪法裏奧當然不能責怪帕爾西斯,盡管他堅持要和珊蒂斯一起走,但德魯伊看上去就像馬上要崩潰了。“別難過。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將軍,然後好好歇會。明白了?”
“是……是的,大德魯伊。”
“我不會對他多加耽擱,”珊蒂斯保證道。
哨兵們恭敬地抬起艾拉德裏婭的屍體放到一張木製擔架上,小心地將她抬了出去。珊蒂斯和德魯伊跟在她們的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