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血狼親王能夠安排聖騎士進入那個德萊尼人的隊伍,那我應該也可以從暴風城的大教堂裏麵找幾個聖騎士。”
瓦裏安看了一下那本小冊子,發現裏麵的內容挺深奧的,不是一會半兒就能夠搞明白。於是把冊子放進懷裏後,又開始了對兒子。
“但是,安度因卻不喜歡大主教,他會不會因此而不喜歡暴風大教堂的人呢?”
“而且,那個德萊尼也不會那麽容易就讓我安排人手進去吧。”
安度因就是瓦裏安的全部,每當想到這個兒子,一向勇猛果斷的國王就會猶豫不決。
“算了,還是讓親王的人去負責吧。光明平原出來的聖騎士肯定不會比暴風城的聖騎士差的。”
直到第二天來臨,哨站仍然沒有受到攻擊。
哈德裏莎卻並沒有高興起來,此刻她更清楚地意識到了真相,部落隻不過在執行他們計劃的下一階段而已。不管他們的灰穀指揮官究竟有什麽打算,她知道這人一定身居高位,肯定是由新任大酋長加爾魯什親自指派的。
拂曉後一個小時,哨站大門洞開,一隊騎豹的哨兵在弓箭手和徒步戰士的掩護下衝了出來,準備迎戰可能遇到的任何敵人。哈德裏莎親自帶隊衝鋒,她座下的夜刃豹聞到了獸人的氣味,於是發出渴望的吼聲。
然而盡管他們發現到了弓箭手留下的痕跡,卻沒有看到任何部落在場。好像他們一旦完成自己的邪惡使命過後,就立刻融入了陰影消失不見似的。
戴妮脫口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們該在夜間殺出來的,我就知道我們該那麽做。”
哈德裏莎並沒去理會她對自己所做決定的輕蔑。指揮官再次考慮了一下自己可行的選擇,所有哨站當中,以哈德裏莎的駐地最為重要。這很大程度上是由其位置決定的。在勾畫出聯盟控製範圍的一係列哨站中,它大致處於中間位置。
再一個就是銀翼哨站。銀翼哨站的獨特之處在於它是敵對領地上的一座防禦要塞,東北方不遠就是部落的碎木崗哨。即便獸人已經在別的地區全麵推進,銀翼哨站卻依舊屹立不倒。它的鞏固靠的是守軍將士們的勇敢,以及將哨站與其他聯盟領地連接起來的一條狹窄通道。
她們和銀翼哨站已經失去了聯係,但這並不意味著它已經失陷。她們之前所看到的煙柱位置更為偏北。而銀翼哨站位於弗倫河對麵更加偏南的地域。哈德裏莎猜想那煙可能來自於一座較為次要的哨站,比如林歌神殿。她希望那裏的防衛者們能夠守住陣地,特別是眼下她無力前去幫助他們。
沒有跡象表明銀翼哨站已經陷落,這讓指揮官大受鼓舞。但她也知道自己必須迅速行動起來。要是他們能和銀翼哨站聯係起來的話,就能夠在部落麵前構成一道更為堅實的前線。
用不著再等待達納蘇斯的回信了。盡管補給車隊並未發現艾拉德裏婭的屍體,但她顯然已經犧牲了。恢複通訊需要一段時間,而在此之前都無濟於事。哈德裏莎已經往西邊派出三名夜刃豹騎手,但想來不管部落指揮官有何打算,他都一定會在首都派出援軍之前付諸實踐。
“銀翼哨站……戴妮,我需要把軍隊一分為二,一支在這裏防衛,另一支則隨我們前去銀翼哨站。立刻行動。”
“我們今天就去?”
“這取決於你。”哈德裏莎並不在意她的話或是語氣是否傷到了戴妮。指揮官已經失去了耐心,她的副官必須明白到底誰說了算。
像是為了證明哈德裏莎低估了自己一般,戴妮在一個小時之內就將哨所駐軍分配完畢。盡管如此,這段時間感覺上還是太長了。指揮官一直防備著部落再次突發襲擊。他們並未出現,但她也說不清這是否是個好的征兆。
她考慮過讓戴妮留下來負責哨站,但最後卻選擇了另一名軍官。
此時哈德裏莎需要她最精幹的軍官們在前線效力。而拋開她的野心不提,戴妮無疑是個中翹楚。
哨兵們排成縱隊謹慎地踏上征途。騎豹的斥侯們在前方打探並按時回報,他們尋找著部落留下的痕跡,卻隻看到不同方向的腳印混雜在一起,根本無從追蹤。
哈德裏莎並不喜歡部落近來這些難以預測的戰略,這並不是她所習以為常的戰爭。不管是誰在協調敵人的行動,他總是出乎哈德裏莎的意料之外,她隻能希望自己的決策能夠對他們的計劃反戈一擊。
盡管世界發生劇變,至少令人舒心的是戰爭仍在繼續,哈德裏莎陰暗地冥思道。她希望此刻他們已經到達銀翼哨站,這樣不管部落接下來還有什麽陰謀,他們都能做出適當的抵抗。想到這一點使她大為寬慰起來,最好是給她一場往常那種幹淨利落的戰爭,而不是現在部落突然使用的令人迷惑的詭計。
給她一場真正的戰爭。
戰爭爆發……而瓦裏安毫不在意。
他的兒子離開了他。安度因離開了他。
昔日他競技場上的對頭們一定會嘲笑這位前角鬥士此刻的哀傷之態……要是他們還活著的話。
了不起的拉喀什此刻為了兒子淚眼朦朧。
一名信使把戰爭的消息帶給了瓦裏安和他的人民,與此同時聯盟的其他成員也都得到了通知。高階女祭司想要組織一支軍隊趕赴灰穀,並且要求其他國家盡可能提供能夠立刻籌措的一切援助。暴風城自然會伸出援手,但這對瓦裏安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對他來說,整個神佑大陸都失去了意義。安度因離開了他……而他知道這全都是因為他的過錯。
這是他遭受的再一次失敗,再一次證明了他最好是回到那些失去記憶的時光,日複一日與世界上的其他人渣拚死戰鬥。要是父王駕崩時他也一同死去那就更好不過了,這樣蒂芙妮就不會嫁給他,不會淪為他那受詛一生中的又一個犧牲品。這樣安度因也就安全了,因為他——
他根本不曾存在過。
瓦裏安咒罵著自己,一邊將剩下的果酒一飲而盡。他渴望能喝點暴風城威士忌之類的烈酒,而不是暗夜精靈的甜果酒。然而,就算這東西喝得夠多也能暫時麻醉他的大腦。為了達成這個重要的任務,瓦裏安命令他沮喪的衛兵們去給他多找些果酒或是矮人麥酒。而他則坐在椅子裏,朝著安度因不久前睡過的房間無休止地責罵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