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慘叫一聲,騎士撲倒在泥濘的菜地裏。
不過,這雖然是一個新手騎士,但顯然也是訓練有數、身手了得的,不然也不會被選為信使。像斥候,信使,傳令官等,在任何一個年代都是由非常優秀的士兵擔任的。據不完全統計,超過百分之八十的將級軍官都擔任過類似的職位。
“你們想幹什麽!”騎士一個鯉魚打挺從菜地中站起來,然後拔出武器怒喝道。
轟!
麵對手拿長劍的騎士,圍觀眾人根本沒有一點的害怕,他們看著騎士那沾滿泥土的臉,反而在集體大笑。
“死牛太可惡了,居然這樣玩新兵!”“就是,唉,還以為牛頭人老實呢。”“外表斯文,內裏開放啊。”……
卡雷苟斯跟著吉安娜從圖書館前往她的客廳。
吉安娜來到一個書架前,在三本書上分別碰了碰,這個動作中的精確順序引起了卡雷克的注意。書架朝兩邊滑開,現出一麵裝飾簡樸的圓形鏡子。看到書後藏著這個,卡雷克並不算太過驚訝。他眨眨眼睛,看到鏡子裏有吉安娜和他的倒影。
“你剛才說到鏡子。我還以為這不光是在隱晦地提醒我該刮胡子了呢?”他開玩笑地說道。
“差得遠了。”她說。“這裏使用的方法,或者說數學原理。”她微一躬身,“和傳送門一樣。隻不過它更為簡單也更為基礎。傳送門實際上能夠把某人實實在在地傳輸到某處。而這個鏡子隻能讓你看到另一個地方以及,如果時機恰當的話,看到另外的人。現在我將用它來聯係瓦裏安。希望他就在附近,否則我們隻能稍後再試了。”
卡雷克搖搖頭,再一次對年輕種族和他們的法術居然能如此簡單感到驚奇。“我知道這類法術。非常古老,也非常簡單。就像竊賊們用來隱藏聚焦之虹讓我無法感應的那個‘裝扮’法術一樣。”
“而你的龍群不用這種東西?”
“大多數藍龍認為以他們的身份不該使用這樣的街頭把戲,”他說完之後又迅速補充道。“但我覺得這很聰明。”
“我盡量不把這當做是冒犯。”吉安娜說道。盡管她的話音很輕,但眉頭卻再次皺了起來。
“我,”卡雷克邊說邊拉著她的手。“既笨拙又粗魯。但我真的認為這很聰明。我們龍族……”他努力地解釋著龍群,尤其是藍龍軍團的心態。“龍族似乎認為東西越是複雜——施展它需要更多的時間,更多的步驟和更多人來參與——那就越好。這包括了服飾、料理、魔法和藝術——所有的一切。他們寧願坐下來花好幾天去設計一個繁複的法術來把東西直接傳送到自己手上,而不是直接起身走過去拿調味瓶。”
這話讓她笑了起來,卡雷克對此很是高興。“那麽,你喜歡像我這樣簡單無華了?”吉安娜問道。
他的幽默感一下子全都離他而去。“我喜歡你,”他能說的隻有這個。“我看過了你的簡單,我也看過了你的複雜,這一切都和你很配。你是吉安娜。而我……我喜歡吉安娜。”
她沒有放開他的手,而是低頭看著它們。“從龍族口中說出這樣的話,那是很高的讚美。”她說道。
他伸出一隻手指將她的下巴輕輕挑起,好讓她注視著他的眼睛。“如果這是個讚美,那你當之無愧。”
她的臉頰紅了起來,她放開他的手,往後退了幾步假裝整理著她的長袍。“呃……謝謝。現在,請你站到那個角落離去。那裏應該是在瓦裏安的視線範圍之外。”
“遵命,我的女士。”他邊說邊鞠了個躬,退到了她所說的那個角落裏。
吉安娜轉身麵對著鏡子。她停下來理了理一縷散亂的頭發,然後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在念動咒語的同時揮動著雙手。卡雷克注意到,她的臉頰沐浴在一片柔和的藍色光暈中,而不是通常的油燈或者陽光的色彩。
“吉安娜!”瓦裏安說道。“很高興見到你。”
“很高興見到你,瓦裏安。盡管我希望聯係你的原因是為了問問安度因的學業怎麽樣了。”
“聽起來我也該希望如此。發生了什麽事?”
她把情況簡要地告訴了他。他還不知道北方城堡淪陷的消息。在吉安娜說話的時候,瓦裏安保持著沉默,隻在需要確證的時候偶爾打斷她。她告訴他自己已經得到警告,部落的目標遠遠不止攻占北方城堡而已。
“加爾魯什想要完全控製整個西部。”吉安娜輕聲說道。“他會攻陷塞拉摩,然後讓他的軍隊一路向泰達希爾進軍。”
“要是塞拉摩淪陷了,他也確實能做到這一點。”瓦裏安咆哮道。“該死的,吉安娜,我一直都在警告你。你所鍾愛的這個部落就像是一頭受製的野獸,遲早會向你反撲過來的。”
卡雷克不由眉頭一挑,但吉安娜保持著平靜。“在我看來,顯然加爾魯什才是這一切的幕後推手。在薩爾領導下的部落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薩爾不再領導部落,而現在塞拉摩——實際上,整個西部——可能都會付出代價!”
她不氣不惱。“那麽,顯然你已經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對方歎了口氣。“沒錯。”他說。“至於你沒有開口的問題,是的,暴風城會與塞拉摩並肩戰鬥。我會立刻派遣第七軍團的艦隊前往塞拉摩。”他頓了頓。“而且,既然在這世界上至少有幾處地方暫時平靜了下來,我也會命令幾名最傑出的將領向你報道。他們不光會在城防上助你一臂之力,你們也能攜手製定出一個能讓那些部落狗夾著尾巴滾回老家的戰略。”
她感激地笑了起來。“瓦裏安——謝謝。”
“先別謝我。”暴風城國王說道。“這得花上幾天時間。你需要一支可觀的軍隊來迎擊部落。而我打算派給你的一些將軍駐紮在很遠的地方。”
卡雷克心中一沉。部落離這裏隻有一兩天的路程,而他們的軍隊已經在北方城堡集結完畢。瓦裏安的戰略很不錯,如果能夠實現的話。但哪怕來遲一個小時,國王派來的所有將軍和戰艦都無法挽救塞拉摩。他希望自己能說些什麽,卻隻能沮喪地緊攥著拳頭。看到吉安娜震驚而憂慮的表情,讓他比自己的沮喪更為難過。
“你確定嗎?瓦裏安,卡——我的一名斥侯說他看到部落全軍仍然集結在北方城堡。”
“如果他們還在集結而不是進軍,”瓦裏安說道。“他們顯然就不打算速戰速決。他們也有自己的打算。我會盡快行動的,吉安娜。但集結一支足以改變戰局的艦隊需要花費時間,這一點任憑什麽也無法改變。我很抱歉,但我隻能做到如此。”
吉安娜點點頭。“我當然明白,瓦裏安。而你幹的很不錯。我也會聯絡聯盟的其他領袖。卡多雷也許能夠派出戰艦和士兵;矮人也會出兵,或許還有獅鷲。我想就連德萊尼人也會願意提供幫助的。”
“我會和格雷邁恩談談。”瓦裏安說道。“我非常清楚,在戰場上隻要有幾個狼人就能把恐懼帶入部落最野蠻的成員心中。”
“謝謝。”吉安娜說道,“在這個孤島上,有時很容易產生被遺棄的感覺。”
“噢,別這麽想。”瓦裏安溫和地說。“過幾個小時再和我聯係,互相了解下進展。保重,吉安娜。我們早晚會贏的。”
“我知道我們會贏的。”吉安娜說。
魔鏡發出的柔和藍光黯淡下來,吉安娜的臉上又恢複了正常的顏色。而此時,卡雷苟斯已經暗自決定不管發生了什麽,他都會盡一切努力確保吉安娜的信念得以實現。
四天了,部落的大軍等候著向塞拉摩進軍的命令已經整整四天。加爾魯什一直呆在大酋長的行軍帳篷裏,拒絕同意任何覲見的請求。
部落或許對它的大酋長忠心不二,但它的成員並沒有多少耐心。人們開始低聲咕噥著抱怨和疑問。貝恩心中也有一大堆的抱怨和疑問,而他豎耳朵聆聽著那些低語,謹慎地與那些和自己一樣對這莫名其妙的耽擱表示擔憂的人們交談。
他和哈繆爾召開了一次會議,地點就在大裂穀右邊的一顆巨樹旁,離北方城堡的廢墟有一段距離。那裏起伏不平的地勢是在大災變期間形成的。貝恩他們首先來到了會場,而其他人也都接踵而至:弗蘭迪斯·法雷船長和幾名被遺忘者隨從;克蘭蒂爾·血刃;指揮一艘飛艇的齊克斯·磨輪和他的大副布拉·克西齊克;伊崔格的代表瑪戈拉格;還有他手下的幾名牛頭人。姍姍來遲的是沃金和他的兩位族人。貝恩既高興又擔憂地看到他的朋友出席了這次會議。
一時間,他們都隻是站在那裏目視著貝恩,而他挨個看著他們。“在場的人誰也沒有背叛部落。”他用低沉渾厚的嗓音說道。“忠誠,與質疑某個行為是否明智並不矛盾。但是,我們今晚在此的聚會在目擊者眼中可能意味著謀逆,而瑪科洛克看我們的眼光也確實很不友好,對此我想大家都很清楚。”
一片寂靜,隻有人們將重心從一隻腳移到另一隻腳的輕響。貝恩繼續說道。
“我請諸君參會,是出於對部落的熱愛。現在,趁著還沒被指控為謀逆行為,我要求那些不願留下的人就此離開。誰也不會譴責你們的退出。但如果你們選擇了這麽做,我請求你們忘記此刻的事情,而我們一旦被人抓捕和訊問,也會忘記你們曾經到過這裏。自由地離開吧,安心走吧。”
一個牛頭人轉身離去,此前他站得離那堆小小的營火實在太遠,因此在貝恩眼中隻有一個巨大的輪廓而已。還有一兩個亡靈也離開了。其他人留在原處。
“你們都很勇敢。”貝恩對他們說道,示意大家坐了下來。
“實際的情況是,我們都被嚇傻了。”齊克斯的大副說道。“誰帶了點酒嗎?”一個巨魔無言地帶給他一袋葡萄酒,於是那地精猛地灌了一大口。
“布拉道出了事情,雖說這話有點糙。”克蘭蒂爾說道。“我們都聽說了,那些發言反對加爾魯什的人的遭遇。薩爾至少還會傾聽!而他絕不會帶領我們走上這樣的道路!聯盟會——”
貝恩舉起一隻手來。“安靜,我的朋友。你這些話都說的很對,但是薩爾已經不是我們的大酋長。加爾魯什·地獄咆哮才是。而我們今晚在此的目的並不是要發動起義,而是要討論他迄今為止所做的事情,他的選擇中所蘊含的睿智——或是無腦。”他朝哈繆爾點點頭,後者遞給他一根周圍係著羽毛、串珠和細骨的樹枝。“這是發言棒。隻有拿著它的人才可以說話。”他將它舉在麵前。“誰想先說?”
“我有話要說,血蹄大族長。”弗蘭迪斯·法雷說道。貝恩低下頭將發言棒交給了加爾魯什麾下被遺忘者部隊的首領。“我為部落出力。但部落好像不打算為我,或是為我的女王出力。我們曾是人類;我自己也曾生活在暴風城,而它無疑隨時都能向我們猛攻過來。此刻聯盟肯定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而我認為像吉安娜這麽聰明的一位領袖不可能會不知道塞拉摩就是下一個將要陷落的目標。”
他並不知情,但卻猜到了事實。貝恩的表情波瀾不興,隻是靜靜地聽著。
“盡管知道這一切,希爾瓦娜斯女王還是同意向這次嚐試派出援助。但結果會是怎樣呢?我們已經集結就緒!部落有充足的食物和補給,而你們這些血管裏還流淌著鮮血的人,我知道你們一定熱血賁張渴望著戰鬥。他還在等什麽呢?每多過去一天,他的軍隊就越發猶豫。這不是睿智。這隻不過是……”他斟酌著用詞。“不負責任。”
血刃伸手接過發言棒。“我同意法雷船長的觀點。如果人類決定發起報複而非派出船隻援助塞拉摩的話,他和我們的國家都將岌岌可危。越早發起進攻,就能越早得到回報。我無法理解為何加爾魯什還在耽擱。這樣拖下去隻會有利於我們的敵人,而有害於我們自己。”
“我不知道他為何——”地精大副開口說道。
“先拿發言棒,朋友。”貝恩隆隆地說道。布拉看起來有些尷尬,他雙手接過發言棒,清了清嗓子再次開口說道。
“我所要說的是,我壓根兒就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貿易親王加裏維克斯也許會看到大筆黃金入賬,但我隻看到了地精們為了虛妄的利潤充當炮灰。”
沃金示意他遞過發言棒。“謝謝你,我地綠皮小朋友。”他說。“你們都知道巨魔係一個驕傲而古老地種族。我們參加部落係因為森金在一個幻象中看到薩爾會幫助我們。帶領我們走向安全。而他也確實做到了。他是一個好領袖。可現在薩爾走了,而加爾魯什取代了他地位置。薩爾能夠理解元素和靈魂,他係長久以來在他地族人中誕生地第一位新地薩滿。我們也能理解元素和靈魂,而我現在要告訴你們真相,加爾魯什和他地黑暗薩滿地所為——激怒了靈魂。我不知道他還能把娜些熔岩巨人控製多久,要是他失敗了……”他刺耳地笑了起來。“哈,我們都看到過大災變。那是因為世界感受到來自死亡之翼地痛苦。那要是元素感受到來自部落地痛苦又會怎樣呢?你們認為祂們會去攻擊誰?係我們,夥計。”
“是的,受苦的會係你,夥計,但不是來自於元素!”
這個低沉粗暴的聲音不知從何而來。貝恩立刻跳起身來。與會的其他人也是如此,許多人還拔出了武器。但貝恩認出了那個聲音,於是叫喊起來。“放下你們的武器!都放下!”
“這頭牛的話很聰明。”瑪科洛克說道。他往前走了幾步,好讓營火照亮他的身影。“我數三下,要是還有人亮出武器的話,我就會殺了他。”
這句威脅並不是咆哮著說出來的,但不必如此也能讓聽者血液發寒。那些部落成員們本已拔出匕首或者刀劍,又或張弓搭箭,現在全都慢慢地服從了他的話。
“我真不敢相信。”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聲音中帶著氣惱而非平靜。而且,貝恩意識到,還有受傷的感覺。
加爾魯什·地獄咆哮大步走上前來,嫌惡地看著這場聚會。貝恩現在能看到他們兩人並非獨自成行;陰影在附近的黑暗中移動。庫卡隆衛士。
“我聽說了你們這場小小的集會。”加爾魯什說道。他的目光落在了齊克斯船長身上,然後招了招手。那個地精立刻跑向加爾魯什,他極力想表現出鎮定,看起來卻像是躲在獸人魁梧的身軀後麵。“我到這來是為了親眼看看親耳聽聽,是否和瑪科洛克說的一樣。”
貝恩轉身麵對著他。“如果你全都看到了也聽到了。”他說,“那你就該知道這不是背叛。誰也不想推翻你。誰也沒有喊過‘打倒加爾魯什’。我們在這裏所說的,都是直陳對部落的擔憂,因為我們全都忠誠於它。”
“對部落的大酋長質疑,就是對部落質疑。”瑪科洛克吼道。
“要真是這樣,那在你腦子裏二加二一定等於五。”貝恩反駁道。“我們的擔憂是正當的,大酋長。我們中的許多人都請求過覲見,以便向你當麵陳情,這樣我們也許就能得到答案或是解釋。我們今晚聚在這裏的唯一原因就是你不願接見我們!”
“我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牛頭人。”加爾魯什斥道。“或者是你,巨魔。”他對沃金說道。“你們不是我的監護人,也不是操縱我隨著節拍跳舞的傀儡師。你們是部落之劍,而我是這把劍的主人。我知道的事情你們並不清楚,而我告訴你們,你們得等著。你們得一直等到我認為時機合適為止。”
“薩爾會接見我們。”哈繆爾生氣地說道。“薩爾會聽從正確的建議。而他不會把他的思路和計劃過度保密。他知道,雖然他是部落的首領,但真正重要的是部落的整體。”
加爾魯什大步走到這個年長的牛頭人麵前,用手指著自己紋有黑色刺青的棕色臉龐。“這看起來像是薩爾的綠臉皮嗎?”
“不,大酋長。”哈繆爾說道。“誰也絕不會把你和薩爾弄混的。”
他說得還算恭敬,但貝恩看到瑪科洛克因為這句話眯起了眼睛。不過,加爾魯什似乎平靜了下來。
“我很驚訝,你們當中有些人對那個渴望和平的薩滿還帶著某種莫名其妙的愛戴。”他邊走邊說,挨個審視著他們的麵孔。“你們應該都記得很清楚,正是因為薩爾我們才會有這麽低的起點!是薩爾而非加爾魯什,放任聯盟的侵略。薩爾還和那個人類法師吉安娜·普勞德摩爾私下會麵,像條狗一樣蹲在她的腳下。薩爾犯下的錯誤,現在必須由我加爾魯什來糾正!”
血刃開口說道。“但是,大酋長——”
加爾魯什朝血精靈轉過身來,狠狠地打了她一個耳光。人群裏響起憤怒的低語,略為有些蠢蠢欲動。加爾魯什立刻將血吼拿在手中,庫卡隆衛士也拔出了刀劍和戰錘。
“你的大酋長很仁慈。”加爾魯什吼道。“我饒你活命,所以你最好聽命於我,血精靈!”
血刃緩緩地點了點頭;動作中顯出了她的痛苦。
“是的,”加爾魯什盯著貝恩和沃金說道。“你們的大酋長確實很仁慈。按照你們牛頭人的做法,貝恩,你沒有錯。你是在為部落擔心。身為你的領導我不能不看重這一點,盡管你表達擔心的方式會被中層領導視為忤逆。我需要你——你們所有人。我們將為部落的榮耀同心協力。當時機合適的時候,相信我——少不了聯盟的渣滓給你殺的。現在該返回你們的營地了……聽候你們大酋長的命令。”
貝恩、沃金和其他人都彎腰恭送加爾魯什離去,庫卡隆像影子一樣跟在他的後麵。
貝恩略帶寬慰地鬆了口氣。加爾魯什還沒有聽說——或者說,更重要的是,瑪科洛克還沒有聽說——佩裏斯·雷蹄的任務。否則的話貝恩不可能活到現在。貝恩以自己的方式意識到,加爾魯什需要貝恩的友善,正如貝恩也需要加爾魯什的友善一樣。加爾魯什一定知道很多人並不情願追隨於他,而貝恩是個出了名的穩健派。要是貝恩走了,部落的很多人也會離去。一時間,貝恩默默地站在那裏,思考著這個發現,然後他回到自己的帳篷休息。在經曆過今晚的事情過後,他非常需要洋蘇草煙的清香來淨化自己。
每當他默默地接受了加爾魯什·地獄咆哮之後,總會有一種被玷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