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之神佑

584 你隻是一個懦夫

光明平原的性質決定了銀色十字軍不可能會做出爭霸大陸這種決定,而聖光的宗旨,混雜的各種族,在不斷讓銀色十字軍成長的同時,也讓這理念深入民心。

銀色十字軍這次西征,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壓製加爾魯什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避免部落和聯盟的全麵開戰,而另一個目的,就是練兵。

奧丁在想什麽,林天很清楚,就正如奧丁很清楚林天在想什麽一樣:工如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而軍隊就是器。如果久不利,必生鏽,如何工呢?

神佑大陸第一軍團的名號不是吹出來,而是打出來的!

部落封鎖了整個西部,大地的部落巡邏,大海上有軍艦巡遊,而天空上,也有飛艇在監視。可惜這天羅地網般的布置,林天來說,簡直不值一提。隻是,銀色十字軍一向沒有水軍,上次進攻諾森德時的艦隊,也都賣給了聯盟和部落,而且光明平原處於內陸,沒有港口,所以他們不可能從海路出發。而對於大部隊來說,空中運兵也是不合適的,除非擁有上古時代阿蘇拉那種宇宙飛船或者納魯人的飛船,但是這種可能其實都是不可能,短時間內都不可能實現。

所以,銀色十字軍的西征隻有一個可能:翻過火焰山,突然穿越十萬沙漠

不算太久之前,部落的前任大酋長舉行了一場歡慶典禮來迎接凱旋的將士,他們在諾森德與阿爾薩斯作戰,也參與了魔樞戰爭。加爾魯什清楚地記得在奧格瑞瑪舉行的盛大閱兵式——這出自他本人的建議。正是在這場慶典上,薩爾給予他莫大的榮譽,將他父親的武器交給了他。而這把武器此刻就穩穩地掛在加爾魯什寬厚的脊背上。

加爾魯什為他在那些戰爭的表現而驕傲。但更讓他驕傲的是在北方城堡和塞拉摩的戰功。在諾森德的時候,至少有一部分戰果為聯盟所有。一想到這裏,他的口中就充滿了苦澀的憎惡。現在事情終於回到正軌。現在戰爭的對象換成了聯盟。薩爾本有能力發動這場戰爭,但他太過於畏懼那個金發的女法師。結果,薩爾轉而要在獸人和他們以前的壓迫者之間爭取“和平”。加爾魯什決心要像格羅瑪什?地獄咆哮對付惡魔那樣來對付聯盟。父親通過殺死瑪諾洛斯推翻了惡魔的統治和奴役,兒子也將推翻聯盟以“和平”為借口施加的束縛。他相信就算是頑固的貝恩和沃金終會醒悟過來,而真正的和平——以部落的方式,鮮血鑄就,鮮血保證——將會實現。

因此他下達指示,這場慶典、這場前往部落首都的凱旋儀式要讓薩爾感到羞愧。不隻是閱兵式和一次宴會而已。不,加爾魯什下令要舉行整整六天的慶典。競技場裏的迅猛龍角鬥!搏擊比賽,部落最偉大的戰士們將得到重賞!一場又一場的盛宴,席間奏響戰爭頌歌與英雄史詩,所有的街道上都流淌著上好的獸人烈酒。

後來,當加爾魯什和他的隨員們走向奧格瑞瑪城門的時候,他滿意的看到成群的部落成員歡呼著不願讓他通過。他們呼喚著他的名字,聲如雷鳴。加爾魯什深深地陶醉其中,朝瑪科洛克高興地看了一眼。

“加爾魯什!加爾魯什!加爾魯什!加爾魯什!”

“他們太熱愛您了,不肯就這麽讓您過去,我的大酋長!”瑪科洛克說道,在這樣的嘈雜中他得高喊著才能聽見。“告訴他們您的勝利!他們希望聽您親口道來!”

加爾魯什再次看向人群高聲喊道。“你們想聽聽我的願景嗎?”

他原以為這不大可能,但人群吼叫得更響亮了。加爾魯什笑容愈歡,他揮手讓他們安靜下來。

“我的人民們!你們作為獸人生於此時是一種幸福。當我,加爾魯什?地獄咆哮即將為部落奪取整個卡利姆多。人類就像傳染病一樣從塞拉摩蔓延開來,而今他們都被奧術魔法的精華滌蕩一清。不複存在!吉安娜·普勞德摩爾再不能用她那關於和平的甜言蜜語來削弱我們。這些話毫無作用,而現在她和她的王國都化為了塵土。但這還不夠。下一個輪到暗夜精靈。長久以來他們拒絕給予我們基本的生活需求。我們將剝奪他們的生命,剝奪他們的城市,而少數被我們所饒恕的人將成為東部王國的難民。我,加爾魯什·地獄咆哮將會輕鬆打敗他們,讓他們為一點點食物和容身之地卑躬屈膝,而部落將獲得他們的財富。他們的城市已經被強大的部落艦隊切斷了援助,當我們做好入侵準備的時候,他們將會像鐮刀前的麥穗一樣在我們麵前倒下!”

更多的歡呼,更多的笑聲和掌聲。接著另一陣呼喊聲響起,人們在他的話鼓舞下自發地高喊道:

“聯盟必亡!聯盟必亡!聯盟必亡!聯盟必亡!”

貝恩坐在剃刀嶺陰暗潮濕的旅店角落裏。從門縫裏透進的光線沒能照亮這個地方,隻是映射出大團舞動著的灰塵而已。這裏的啤酒低劣食物難吃。隻要往北走幾裏路,他原本就能享用從未品嚐過的豐盛宴席。但他很樂於待在這裏。

加爾魯什禁止他的軍隊解散。所有部落的戰士都必須留在杜隆塔爾,但大酋長並沒有命令貝恩參加奧格瑞瑪的盛宴。這樣的“疏忽”是一種侮辱,而聰明的貝恩自然能夠明白。他同樣明白自己很感激這一點。他害怕要是自己被迫再聽一次對加爾魯什的歡呼——為他帶給部落毫無必要的損失而歡呼,為他以最懦弱的方式進行了一場大屠殺而歡呼——他就要忍不住去挑戰那個綠皮的蠢貨了。而要是他真這麽做,不管誰能夠在決鬥中獲勝,部落都會成為輸家。

在黑暗中靜思的並非隻有他一個人。他喝著那杯劣質啤酒朝門口望去。更多的牛頭人走了進來,他們向貝恩點頭致意,然後找位置坐了下來。接著,令他吃驚的是,他看到了辛多雷鮮亮的金紅製服……還有被遺忘者的破衣爛衫。他心中為之一喜。還有其他人見他所見,想他所想。或許最終還有辦法來阻止加爾魯什的瘋狂。在部落以付出慘痛代價而告終之前。

鹹濕的海風中聲響連連。自從兩天前瓦裏安接到塞拉摩陷落的消息之後,這聲音就不曾停息,而在任務完成之前也不會停息。這是瘋狂工作的聲音——切割木板、錘打鋼釘、修補機械。在大生產的噪音中夾雜著矮人的叫嚷聲和侏儒歡快的說話聲。

沒有一名暴風城市民抱怨過這樣的噪音,因為它意味著希望。這是聯盟不屈的聲音,它不會被這樣一個致命而懦弱的行徑打到。

布羅爾·熊皮、瓦裏安和安度因站在一起,凝視著海港的方向。天剛破曉,地平線上露出的一線晨光將新造的巨艦上精心懸掛的風帆渲成粉色。

“我從沒見過這麽多的工人聚在一起——就連鐵爐堡也沒有。”安度因說道。出於他自己的要求,安度因會繼續留在暴風城直到艦隊起航,那時他再回去繼續與德萊尼人學習。瓦裏安低頭朝他的兒子笑了笑,很高興這位年輕人決定留下來。那天與吉安娜的會麵令兩人都震驚而煩惱。尤其是安度因,看到熱愛和平的“吉安娜阿姨”如此充滿仇恨令他眩暈不已。他們促膝長談直至深夜,談及悲哀和失落會對一個人造成什麽樣的影響,而戰爭和暴力又會如何。

安度因抬起悲哀而堅決的目光看著父王。“我知道這是一個可怖的事情,”他說。“但是……我明白我們必須去攻打部落。他們已經向我們展示了他們願意做些什麽,而我們必須阻止他們傷及更多無辜的人民。但我不想成為吉安娜那樣。在這件事上不行。我們能夠保衛我們的人民——但我們用不著心懷仇恨地去這麽做。”

瓦裏安的心中充滿了驕傲。他沒想到能夠得到安度因的讚同,盡管還有些不大情願。老實說,他很驚訝自己沒有產生和吉安娜同樣的感受,進而意識到他和曾經的自己已經大為不同了。他的心中曾經充滿狂怒,心中時時天人交戰。他曾經分為二身,在戰鬥中才合為一體。經由遠古巨狼戈德林的祝福,他學會了將靈魂中的不同人格融合起來。確實,他取得了很大的進步。

或許有一天他甚至能像他的兒子一樣睿智。

布羅爾是通過魔法的方式離開泰達希爾的,這對他的大多數族人而言並不可行。他帶來了海上封鎖的消息,事態嚴峻但並非意料之外。

“看到這裏的建造工作我很高興。”三人站在一起,德魯伊開口說道。“別以為你要獨自起航,瓦裏安。盡管我們的許多戰艦都被部落的封鎖線困住了,但還有很多在別的地方。瑪法裏奧和泰蘭德非常願意盡力向你提供幫助。在不久的將來,你會看到數十艘造型優美的精靈戰艦和你的艦隊並肩作戰。”

安度因轉身看著德魯伊,昂起脖子仰望著父王的這位朋友。安度因知道,布洛爾也曾不得不麵對痛失、憤怒和仇恨。兩位昔日的角鬥士站在一起,帶著遺憾而非快意談論接下來不得不做的事。瓦裏安心想,安度因看到這一幕定會深受鼓舞。聖光啊,這令他深受鼓舞。

“你不去試著突破他們的封鎖嗎?”安度因問道。

“不,現在我們最好通力合作,謹慎地計算必須做出的犧牲。如果目標一致,我們獲勝的機會也將更大。”

安度因再次轉過頭看向港口裏的戰艦。“部落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們並不知道我們已經轉移了平民。他們隻是……”他的聲音漸漸減弱。瓦裏安輕輕地握住他的手。“最簡單的答案就是,部落是一群怪物,他們的作為當然也是醜陋邪惡的。對於加爾魯什和他的庫卡隆衛士,我對他們有些說法,但不想在你麵前講出來。”安度因朝他微微笑了笑。瓦裏安變得嚴肅起來,他繼續說道。“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兒子。我希望我能告訴你,為什麽會有人作出如此可怕的事情。但事實上,盡管我確定許多並非聯盟的人也會腹誹加爾魯什的行為,但我並不會因此住手。”

“但是……我們不會像加爾魯什那樣戰鬥?”

“不,”瓦裏安說。“我們不會。”

“但要是他願意去做我們所不願做的事……這不就意味著他會獲勝嗎?”

“隻要我還活著就不會。”布羅爾說道。

“我也是。”瓦裏安說。“世界已經變得……混亂不堪。我曾經曆過暴力、鮮血和瘋狂。但我從沒想過會看到吉安娜被迫見證的可怕事件發生。”

“你……你認為她會好起來嗎?從那一幕帶給她的心理傷害中恢複過來?”

“我希望如此。”瓦裏安隻能這麽說道。“我希望如此。”

吉安娜慢慢走上石階步入門廳,此時的紫羅蘭城堡顯得陰沉而寂靜。這地方為痛苦所籠罩。在她眼中,達拉然曾是個輕鬆的地方。那些圖案和建築都美麗而優雅,但不僅如此,魔法構成了這地方的一部分。可現在這裏感到……有種前所未有的沉重。吉安娜帶著自己的苦惱去感受它,覺得自己與那些痛失良多的人有所共鳴。

幾名非常強大的法師,包括肯瑞托的領袖。還有一名叛徒,他至少要對這些苦澀的損失付上部分責任。四周空氣無疑也變得凝重而悲哀。

“普勞德摩爾女士。”一個飽含痛苦的聲音說道。吉安娜轉過身來,心中感到一陣同情。溫蕾薩孤獨地站在巨大的門廳中。她身著一件幹淨的銀藍相間的板甲,戰鬥中所受的傷都已治愈或是得到處理。除了一處,吉安娜知道永遠不會痊愈的傷口。

羅寧的遺孀看上去麵無表情,好像她隻不過是一尊會動的雕像,唯有藍色的眼眸中燃燒著怒火。吉安娜不由想知道,這怒火是衝著殺死她丈夫的部落,還是衝著吉安娜甚至是她自己的幸免於難。

“遊俠將軍溫蕾薩,”吉安娜說道。“我……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溫蕾薩搖搖頭。“毋需言語,”她幹脆地說道。“隻要行動。自打我知道你生還之後,我就一直在等著你,我知道你會來的。我來是要懇求你幫助我付諸行動。你得以生還,而我的摯愛沒能幸免。你、我,還有一些暗夜精靈哨兵是僅存的能為塞拉摩死難者說話的人。你此番顯然是來向肯瑞托陳情的。我能問問你打算對他們說什麽嗎?”

吉安娜知道溫蕾薩是銀色盟約的領袖,這位高等精靈建立這個組織正是為了防備奪日者,那些獲準加入肯瑞托的血精靈們可能的背叛行為。溫蕾薩出言率直而激烈——但她在肯瑞托沒有發言權。嚴格來說,吉安娜也沒有發言權,但她是唯一能活著回來報告這場災禍的法師——何況羅寧在引導炸彈落到自己頭上的關鍵時刻,選擇讓她通過傳送門逃生——她知道自己能夠獲得發言的機會。現在羅寧已經死了,吉安娜想起了兩人之前的一段對話。他告訴她說,許多肯瑞托成員希望她選擇一條和現在不同的道路,他們希望她成為同道之人。

吉安娜或許還不是肯瑞托的成員,但她確定將會和他們談談。

溫蕾薩仍然目視著她,她臉上憤憤不平的表情無疑掩蓋著痛苦和狂怒的風暴。吉安娜突然大步走向對方脫口說道。“羅寧臨死之前擔心兩件事情。他希望能讓你幸免於難——而他努力想要讓我脫險。他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保住了我們的生命。”

“……什麽?”

“炸彈落在那裏是因為羅寧使它落向自己。羅寧用他的法力引導炸彈落向塔樓,那裏被魔法結界嚴密地防護著,因而盡可能地減小了爆炸造成的損害。”

她掩飾的表情開始破裂。溫蕾薩舉起一隻顫抖的手捂著嘴唇,繼續聽她說下去。

“他——他告訴我說,我得活下去。因為我是肯瑞托的未來,要是我不進入他努力維持開啟的傳送門,我倆都會送命——而他的努力也就白費了。我拒絕離開,而——他把我推了進去。溫蕾薩——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選擇了我。塞拉摩是我的城市;我應當為它而死。但最終死的卻是他。我不會忘記,隻要我還有口氣就不會忘記,而我要盡一切努力好對得起他的犧牲。我就在那裏,溫蕾薩。我知道他們做了什麽。而我會促使議會作出決定,以確保部落永遠,永遠不會再變得如此強大。不能再讓任何人承受我們的痛苦了。”

溫蕾薩的嘴唇露出一道顫抖的微笑。法師所能意識到的下一件事情,就是兩個女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吉安娜感覺到溫熱的眼淚流進了她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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