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宣長老想了想,道,“鎮元珠鎮守著玄月穀,隻要將鎮元珠毀滅,玄月穀所有陣法和結界都會遭到破壞,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會不會是妖族的手斷?”
無憂長老接道,“若真是妖族,又何必如此鬼鬼祟祟的不敢暴露自己身份,他們連戰貼都下了,還有什麽是不敢的?況且昨夜那人並未登上太虛閣,這就說明他們的目的並不在太虛閣上。”
明宣長老看了無憂一眼,問道,“那依照無憂長老的看法,那個人的目的何在?”
“這……”無憂頓時語塞,“我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但我就是不相信他會對鎮元珠不利。說不定他們隻是想在穀中示威,故才殘害穀中弟子。我們若是將心事都放在太虛閣上,那還有什麽心思對付妖族。”
明宣無語相接,加上無憂長老的急性子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不再爭辯,至從莫雲受傷之後,無憂也甚是注中穀中弟子生命安危,看著他如此急躁,明宣也是能理解,遂將目光移向瀾歌二人。
玄凝子瀾歌二人也是靜靜聽著兩位看法,到各自都說的在理,就連顧天通也是頻頻點頭,卻唯獨一旁的雲生長老不作言語。
玄凝子將目光移向雲生長老,“雲生長老的看法又是?”
那雲生長老緩緩看向眾人,見眾人都將目光投在自己身上,也不得不說出自己看法,“依我看,這個人既然隻傷害守護太虛閣的弟子,那麽來此隻有兩種可能,其一,查探鎮元珠的所在,其二,便是為了將我們的目光吸引到鎮元珠上,至於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就看他們今晚還會不會再來。”
雲生長老所說,讓眾人不得不點頭認允,殺害守護太虛閣弟子,無非這兩個目的,至於究竟是其中哪一個,也許今晚答案便會揭曉。
這其中之一瀾歌倒不大擔心,鎮元珠乃白帝所設,裏麵自然也有一些防護之法,若是第二個,那就不得不讓人擔憂了,那人將玄月穀所有心思引至太虛閣又為的是什麽?妖族,還是其它?這一切,瀾歌也實在難以猜透。
忽然,隻聞無憂麵色凝重的說道,“還有一事,這個殘害弟子的,究竟是穀外之人,還是穀內之人。”
“這……”
“對啊,怎麽忽略了此事。”
無憂又道,“上次蠱蟲失蹤一事尚未查明,還有昨日飛水澗加上昨夜一事,這些事若是穀外來者,這樣來來去去不可能三次都不曾有人發覺。”
瀾歌與玄凝子似明白無憂要說什麽,玄凝子追問道,“無憂長老之意,是懷疑穀中有內賊?”
“什麽?”
眾長老無不驚訝,比方才探討太虛閣一事還要擔憂。若是外賊,齊心協力還好對付。若是內賊,那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了。古宵皺著眉頭說道,“這內賊我們倒未曾想過,若真有,又是誰會有這個本事能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做出這些事呢?”
玄凝子深邃的目光一直看著大殿門外,“此時尚且還不能斷定,不過,不管他是誰,若真有傷害玄月穀一分一毫,也是絕不放過。”
堅定決絕的語氣,是不容置疑的霸氣。眾長老亦是認真點頭讚同玄凝子所說。
卻唯獨瀾歌,聽了玄凝子所言,心中大概已經知道他們在懷疑何人。亦或從一開始,就已經懷疑。但真的會是他們所想的那般麽?瀾歌心中始終不信。
答案最終是什麽,興許,隻有事情發生之後才會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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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之事葉傾舞已經聽說,聽到玄月穀遇見麻煩,不禁高興的要將這事告訴九音。
這不,一大早就已經來到清風小築。葉傾舞輕輕推開門,卻見九音正趴在桌子上安穩睡著,而床榻上的星昴此時依舊安靜躺著,再看了這屋子,獨獨不見滄嵐蹤影。
葉傾舞邁進屋子走到桌旁,見九音睡得正熟所以動靜也愈發的小了。而九音身上還蓋了一件衣服,看樣子應當是滄嵐為他披上的。
再翹首望向床榻見星昴也在,於是又變得小心翼翼,輕聲走到九音身旁,漆黑的眼睛咕嚕的轉著,似又在想著什麽主意。
偏頭看著九音那睡顏,眼神尤其明亮,仿佛在欣賞一件稀世珍寶。九音睡相是極其可愛的,絕美的五官在此刻顯得更加好看,葉傾舞細細看著,竟是舍不得眨眼了,心中某處似被這男子撥動,想到初見那日,不禁暗暗一笑。
突然,九音皺了一下眉頭,嚇得葉傾舞突然站了起來,並且以為他要醒來,若是讓九音知道自己如此癡迷的盯著他看,絕對會笑話自己。想到此,葉傾舞心中一陣懊惱,自己何時會被一個才做幾年人的小子牽動心了。
葉傾舞不安的站在那裏,九音也是慢慢醒了來,坐起身子揉著惺忪的眼睛,見屋子已經大亮,才知道自己又睡了一整晚。大大打了個嗬欠,眼角餘光瞥見了那站在屋子裏的綠衣身影,心知這是葉傾舞,便也沒什麽好奇的,一邊打著嗬欠一邊道,“怎麽又是你?”
葉傾舞嘟著嘴,“是我怎麽了?你就那麽不想看到我?”
九音理理自己銀白的發絲,“也不是,隻不過這是星昴尊上的房間,我怕他醒來看到你,你就慘了。”
誰知葉傾舞一聲冷哼,“怕什麽,他不是正睡著嗎?”
九音故作歎息的瞥了葉傾舞一眼,又見自己身上披著的衣服,下意識往床上看去,“主人去哪裏了?”
起身行到床邊,星昴此時依舊睡著,但並無昨日那般痛苦,九音向屋裏四周看著,又問葉傾舞,“我家主人去哪裏了,你見到她了麽?”
“主人主人,你心裏就隻有你家主人。”葉傾舞在心裏嘀咕著,不知為何,心中莫名泛起一陣失意,看著九音道,“我方才進來就沒有見到她,興許是醒來離開了罷。”
九音皺眉,又看了星昴一眼。同時門外忽然行來一道身影,二人回首望去,正是滄嵐。
“主人。”九音見到滄嵐心情頓時開朗,撓著頭不好意思的說道,“醒來不見主人,還以為主人不見了。”
滄嵐淺淺一笑,“見你睡得熟,也就沒打擾,既然醒來了,就快去梳洗罷。”
“嗯。”九音歡快點頭,但目光又落在星昴身上,不由得有些傷感,“主人,星昴尊上要何時才能醒來?”
這問題似乎滄嵐也不能確定,移步邁向床邊,看著那雙目緊閉的男子,心中也是極其擔憂,沉思片刻,明眸輕輕眨動,“究竟什麽時候醒來我也不知道,但我想,若是今天還不醒來的話,我就帶他回離恨天。”
“主人。”九音驚訝喚道。滄嵐輕輕搖頭,深知九音想要說什麽,自己率先打斷了他的話,,“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天尊任務固然重要,但不可能讓昏迷的星昴這樣一直留在凡間,這對他的身體有害而無益。”
九音仍舊有些不願,“可是……我……”
“我說過,九音可以永遠留在凡間。”滄嵐看著九音柔聲說道,從桃花村初見開時,滄嵐就已經決定讓九音留在凡間,“九音現在是人,注定要留在凡間的,而我也會向天尊請求,免去你在離恨天的神籍。”
怎知滄嵐話音還未落盡,九音那雙明亮的眼眸已開始漸漸濕潤,“主人又要像在桃花村一樣將九音拋棄不顧麽?”
這語氣,有多哀怨。那眼神,如同一個可憐的孩子。
滄嵐看得也不由得泛起一陣心疼,要回離恨天她也是猶豫了許久,天尊任務尚未完成,就這樣回去勢必也是要遭受處罰。況且那個地方,她又何嚐想要回去?在凡間這些日子,雖然經曆些難以預料之事,但其中也有些許自在和快樂。
何況眼前玄月穀的事她尚未弄清,又怎麽願意回去?
回眸,看著榻上昏迷不醒的男子,他若是這樣一直不醒留在凡間,對他的身體斷不會有好處,雖然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在意,但終究還是不忍心,哪怕隻是因為相識幾百年的情意所致,她也不會就這樣丟下他在此一直沉睡著。
葉傾舞在一側靜靜得看著二人,雖然方才以為九音要走有些不舍,但看著九音對滄嵐的忠心與真誠倒是誰也無法取代的。他若真要走,誰又能留下?想到此,葉傾舞心中不免一陣失落。
滄嵐不知如何安慰九音,其實她時常也悔過,若是自己不曾帶九音離開神殿,給他訴說一些自己的心事,或許九音不會因自己而在凡間流浪。做一支沒有情感沒有牽絆的簫,又何嚐不好?
但這一切終究已經成真,也不再有如果。所以,她隻能為他選擇最好的路,讓他能快樂無憂。
“不是想要拋下,隻是不想你跟著我受苦,離恨天的每個人,你難道不知道麽?你這性子,那般冷清的地方,你又會覺得快樂嗎?”滄嵐蹙眉輕聲問著,“況且我們以後又不是不會再見,等我將星昴帶回離恨天之後,必然還是要來到凡間完成天尊交代下來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