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閣前,巫女使用銀絲將迎麵襲來的玄月穀弟子招招致命,她神色陰厲,手段毒辣,對於敵人絲毫沒有留情。
眼看著就要到達太虛閣,而守護的弟子也已經所剩無幾。巫女雙眼閃爍著嗜血的紅光,手中銀絲也已經被鮮血染紅,一身黑衣就像地獄的使者,奪人性命。
就在巫女將最後一個守衛弟子打到在地之時,她就已經準備踏進太虛閣,前腳邁入門口,緊接著卻又倒退了出來,兩眼陰狠的看著裏麵走出來的人。
而此刻,太虛閣內正並肩走出來兩個人,古宵與文青,古宵一臉得意,看巫女的神色自是不屑一顧。但文青卻是恨意居多,整個人就如同將要爆發的雄獅,緊握長劍的手青筋都已爆出。
“我就說五大長老怎麽少了兩個,原來這裏還藏了一個。”巫女輕笑嘲諷,絲毫沒有懼色。
文青冷哼,“妖女,竟然擅闖玄月穀,還殺害我這麽多師兄弟,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為我死去的那些師兄弟們報仇雪恨。”說罷,已經提起長劍快速向巫女刺來,每一招都是傾盡全力,快速狠絕。
巫女陰沉一笑,再次揮動銀絲迎上文青,古宵自然不敢怠慢,也是同樣施展功力加入戰中。
飛水澗,形勢並不比前殿和太虛閣好,風少璃被藍魅挾持在手讓瀾歌等人根本束手無策。這也並不是鬥戰便能解決問題的,何況神月鏡還在這裏,雲生與玄凝子更無法抽身離開。
墨袍男子鳳目輕睨著瀾歌等人,目光無意落在滄嵐身上之時,神色有那麽明顯的驚訝,但是很快,就被一抹陰冷代替。
而此時,迷霧中慌忙跑來一名弟子,那人渾身浴血,有多處傷口險些致命,玄凝子看著奔來的弟子神色瞬間一變,一臉驚異的看著來人。
來人還未接近玄凝子,身形已經倒落在地,似乎是因為全身力氣耗盡所致,他無力的看著玄凝子,艱難的說道:“穀…穀主,不好了,妖族…妖族帶人攻擊了靜虛殿,弟子死傷慘重,大家…大家快要支持不住了。”說罷,那人一口氣就這樣永遠的咽下去了。
玄凝子聽罷登時渾身一震,老臉也是難得的如此慘白,雲生與瀾歌同樣也是臉色一變,瀾歌的眼裏更是閃過一抹冷漠。遠處打鬥聲傳來,想來也是快要接近飛水澗的了。雲生請示了玄凝子,便去前方助戰。
一時間,飛水澗也隻剩下玄凝子瀾歌與葉傾舞三人,剩下一些其他弟子卻都是修為低下的普通弟子。至於滄嵐與九音,一個身體精力耗盡,一個又身受重傷,所以也是更需要保護。
“你究竟想要做什麽。”瀾歌冷冷開口,語氣那樣平靜。
墨袍男子眸光清冷,二人的臉色也是看在眼裏,“仙尊這是知道我來玄月穀的目的了?”
玄凝子怒道:“你派人來殺害我穀中弟子,不就是想要和妖族一起消滅我玄月穀麽,既然來了,又何必弄這麽多花樣。”
墨袍男子冷笑,“穀主好生聰明,若是早點知道這其中原有的話,可能離恨天的兩位尊上還能幫助你們度過此次難關,可惜呀可惜,一個落下懸崖死了,還有一個已經命在旦夕,你玄月穀這次,可真的是大難臨頭了。”
說到此,瀾歌與玄凝子似乎同時明白了什麽,他們將罪名嫁禍在星昴身上,這樣既能讓給自己把心思放在如何處理星昴和太虛閣一事之上,又能挑起玄月穀與離恨天兩位尊上的矛盾,如此一來,滄嵐和星昴勢必不會再幫助玄月穀,這樣也是為自己除去了兩個大敵。
此刻想明白,才發現玄月穀已經被敵人設計在了一個圈套裏。從一開始下戰書,到後來的太虛閣之事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圈套。如今,星昴在玄月穀出了事,離恨天的人要是追究起來,那玄月穀可真就大難臨頭了。
回頭看著滄嵐,玄凝子無奈歎息了聲,事已至此,誰也無法再去挽救了。
瀾歌雖然明白了敵人的設計,但是卻並沒有顯得驚訝或者擔憂,凝視著墨袍男子,“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接下來,應該就是你驗收成果的時候了,我很好奇,你如此大費周折的設計陷害玄月穀所想要的東西。”
墨袍男子一笑,微微抬步上前走到瀾歌麵前,兩者之間相距不過五步,一黑一白,世間最極端的兩種色彩對比,就像兩個人渾身散發的氣質一樣,一個淡漠冷清,一個陰冷恐怖。
“我想要的,瀾歌仙尊會猜不到麽?”墨袍男子聲音沉冷,沒有絲毫情緒,“仙尊如此聰明,怎會不知呢,當初你為了那件東西可以毀滅一個梨落穀,我今日也可以為了那個東西毀了你玄月穀。”
瀾歌神色一怔,下意識回頭看著滄嵐,卻見那女子的痛苦之色盡數凝聚眉間。
“一千年前,為了那件東西你做了回世間最無情之人,如今,你卻要守護那件東西,想來真的是很好笑。為了神月鏡你親手毀了梨落穀千百條性命,那麽,如今玄月穀的千百條性命,是否也該像當初梨落穀一樣?”墨袍男子雲淡風輕地說著,餘光不自覺的睨著滄嵐。
從被挾持到現在,似乎瀾歌從未認真看過自己,風少璃看著瀾歌擔憂滄嵐的神色,心,再次的痛苦著。
聽到梨落穀,九音也是驚訝了,那個地方不正是滄嵐日夜思念的地方嗎?玄月穀會與梨落穀有何關聯?眼前之人又是如何知道梨落穀的?九音疑惑,他開始猜想著什麽。
雙手緊攥,瀾歌強迫自己漠然收回目光,這裏有風少璃,有葉傾舞,還有玄月穀的弟子,他不能讓這些人知道那段過去的往事。凝視著墨袍男子,“方才你的屬下也已經試過了,神月鏡無人能夠接觸,你又覺得你能帶的走麽?大費周折的來到這裏做這些事,真的隻是為了一個神月鏡?”
“自然不是。”墨袍男子幽幽說道,“仙尊覺得我除了神月鏡還有什麽是想要的呢?”這裏說完,藍魅手中的刀已經在風少璃那白皙的頸間,留下一道紅痕。
瀾歌看在眼裏,眉頭再次斂緊,玄凝子也是素手無策,對方有人質在手,自己又能如何。
墨袍男子忽而一笑,隻是那笑卻顯得愈加陰冷,他本身的冷酷氣質在這一刻盡顯其中,“看來仙尊還很是在意這位女子。”
“你究竟想要什麽?“
“想要什麽?”墨袍男子側身淡淡道:“玄月穀是我的大敵,你說我要什麽?”
瀾歌斂眉,“瀾歌實在不知道何時與閣下結下仇怨,若說玄月穀是你的大敵那麽還請閣下道上名來。大荒百族中對玄月穀有仇有怨的並不少,瀾歌實在不知道閣下又是哪族?”
墨袍男子幽幽睨了瀾歌一眼,瀾歌話中之意,隻怕是以為墨袍男子是當初哪個被玄月穀消滅的什麽奇異族類,今日特來報仇的。
“看來玄月穀得罪的人似乎不少,仙尊竟然連仇家都數不清了。”墨袍男子依舊冷若寒霜,“既然仙尊想不起,那麽就讓我來慢慢為仙尊回憶如何?”
墨袍男子並未繼續說什麽,他有的是耐心。回過身邁向風少璃,一步步,就像要奪人魂魄的幽靈,風少璃看著那雙猩紅的眼睛,明眸是無盡的恐懼。
“知道嗎?你最愛的仙尊,那麽癡迷的仙尊,你知道他是個怎樣殘忍的人嗎?大荒百族凡是妖魔之類,他都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可知在人界有諸多的族類不過是為了生存而來到人間,卻被仙尊趕盡殺絕,為了他所謂的仙道,連自己最愛的人也可以親手殺害的仙尊,你知道嗎?現在的玄月穀,你所站著的這片人間仙境是用多少人的鮮血換來的嗎?”墨袍男子看著風少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卻是帶著鬼魅之氣,“如今你生命受到威脅,他竟然絲毫也不在乎,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憐嗎?”
風少璃不斷搖著頭,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愛恨交織的眼眸,分不清究竟是怎樣的情緒。葉傾舞輕輕搖著瀾歌的衣袖,乞求他去救救風少璃,可是瀾歌卻是淡淡搖頭。
人,他又何嚐不想救,但是藍魅的劍與風少璃的咽喉幾乎是隻隔微毫,自己若是就這樣輕舉妄動,隻怕還未接近風少璃,藍魅已經下手了。心裏明明那麽想救,但是麵上依然要裝作毫不在乎,因為隻有這樣才會讓對方覺得那個人毫無價值。
滄嵐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這個,難道就是墨袍男子說的那場戲嗎?那麽下一個在戲裏的人,是不是就該輪到自己了?
墨袍男子回頭輕輕瞥了一眼瀾歌等人,目光最終落在滄嵐身上,試探,等待,如同看著自己的獵物一樣,那目光看的滄嵐心裏一陣畏懼。
“我似乎錯過了一場好戲,看來滄嵐宮主已經知道真相了,玄月穀就是你一直在找的梨落穀,瀾歌仙尊也沒有失去記憶,得知這一切,是不是得好好謝謝我呢?”墨袍男子輕輕開口問道,語氣裏竟然有那麽一絲關懷。可誰都知道,那是另一種深意。
他終究沒能忍住,或者這根本就是他的下一個目的。玄月穀和神月鏡的事瀾歌尚能淡然以對,那麽從風少璃到滄嵐,就來試試看能否將瀾歌的心徹底攪亂。
那句話,讓瀾歌與玄凝子同時看著滄嵐,不可置信。就連九音也是驚訝的看著懷中女子。滄嵐淡淡抬眸看了九音一眼,迎上那目光,她隻能歉然一笑,如果可以,她真的不希望在這樣的情況下讓九音知道一切。
勉強提起力氣兀自起了身來,九音想要扶起卻是被滄嵐拒絕了,迎上滄嵐那安靜而沉著的目光,九音的心下意識的繃緊,雙目緊緊的看著主人,生怕她會出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