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宴會廳裏的時候,氣氛正是熱鬧的時候,有人在中央跳舞,也有三五成群散落在旁邊,拿著酒杯談笑的。
葉錦言的手攬著顧行歌的腰,眼光四下一掃,就把來賓看了個大概,眉頭微皺。
“怎麽?”顧行歌以為出了什麽事,問道。
“沒什麽,隻不過是魚還沒有咬餌罷了。”他淡淡的道。
葉錦言地位很高,也很少出現在這種場合,再加上這次他還帶著身為葉夫人的顧行歌,一時間過來敬酒搭話的人絡繹不絕,即便是他麵對這些交情不深的人態度冷淡,也打消不了他們的熱情。
而與此同時,顧行歌也能感覺到紮在自己背上的幾道灼熱的目光,她不用回頭都知道,那些女人臉上會帶著怎樣的神情。
有時候,顧行歌總覺得自己之所以跟顏玉季涵涵這類人三句說不到一起去,多半是因為三觀不合的原因,在她們看來,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嫁個好男人,衣食無憂不說,還一定是要有地位權利的,讓她每天都能洋洋得意。
所以顧行歌就非常不理解她們那種可以把搶男人這件事當飯吃的行為,比起依靠別人,她更相信通過自己雙手得到的東西,那樣才會讓她有滿足感和成就感。
每每看到這樣的姑娘,顧行歌就非常想把季寬的前妻們介紹給她認識,好讓她直麵慘淡的真相。
顧行歌心裏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臉上淺淺地笑容卻沒有一絲改變,反正她今晚就是要盡職盡責地扮演一個花瓶,這種時候就隻要微笑就好。
就在這時,一個人飛快地走了過來,跟葉錦言輕聲地說了幾句話,葉錦言輕輕挑眉,和周圍的人周旋了兩句之後,便帶著顧行歌走出了人群。
段雲帆雖然一直在閑聊,但是也是時刻注意著他們兩個,這是也快步走了過來:“出事了?”
“有人看到了目標,”葉錦言臉色凝重,簡短的說道,隨後他轉向顧行歌,“你跟雲帆在一起,小心點。”
顧行歌點了點頭,看著葉錦言快步離開。
“也不知道他這次到底是什麽任務,”段雲帆遞了杯飲料到她手裏,臉上也是一片困惑,“我都多久沒見過他這麽凝重的表情了。”
“算了,說點其他的吧,韓思遠那件事解決了沒有?”看出顧行歌臉上隱隱露出擔憂的神色,段雲帆連忙轉移了話題。
事情鬧得那麽大,段雲帆知道也是情理之中,顧行歌抿了一口果汁,搖了搖頭:“拖著呢,安寧是真喜歡韓思遠這個人,而且這種事難道不是家長越不同意,越是覺得為愛情堅持很偉大嗎?”
段雲帆想了想:“我估計韓家鬧的應該也不輕,今天本來也是給那邊發了邀請,但是韓思遠並沒有出席,這麽想的話,他應該也是真心的。”
“真心不真心另說,我是擔心……”頓了頓,顧行歌還是把話給說了出來,“他這個人。”
“韓家我不是很熟,但是需要什麽你就招呼一聲,我肯定能給你弄到消息。”段雲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爽朗地笑了一聲。
顧行歌笑了笑,可是眉頭卻還是微皺著,至始至終,她都覺得有一道視線一直跟著她,跟其他女人炙熱而嫉妒的目光不一樣,這道視線讓她有種被蛇盯上了的錯覺。
剛剛葉錦言在身邊的時候這種感覺還明顯,現在因為他的離開,視線的主人便開始肆無忌憚了。
隨意地跟段雲帆聊著天,顧行歌不動聲色的尋找著視線的來源,沒過一會兒,段雲帆在不遠處看到了舊識,這麽近的距離不好不去打招呼,便跟顧行歌說了聲去去就來,就走了過去寒暄。
整個別墅現在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都是上流的名媛紳士,至少表麵上是。
顧行歌搖晃著手裏的玻璃杯,冷眼旁觀著這一切,突然有點想笑。
不知道葉錦言的那個目標,能不能反應過來這樣豪華的一場宴會,隻是個要引君入甕的陷阱?
一個穿著侍者服的男人忽然匆匆忙忙地走到了她的麵前:“嫂子,隊長說讓你過去,他有事找你。”
顧行歌看了他一會兒,放下了手裏的杯子,笑著應道:“好,能幫我帶路嗎?”
跟在那人的後麵離開了別墅,在花園裏走了一會兒之後,顧行歌慢條斯理地開口:“請問葉錦言到底在哪兒?”
那人頭也不回地答道:“一會兒就到了,嫂子你放心吧。”
可顧行歌卻停下了腳步,悄悄把耳夾取下來,捏在了手心裏,聲音裏仍舊是帶著笑意:“行了,你演得累不累,還是歇一會兒吧。”
身體一震,他轉過身來,強撐著笑道:“嫂子是什麽意思?”
“今天在宴會裏的人,我都打過照麵,可卻根本沒見過你。再說,你的演技實在是有些問題。”顧行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聲音平靜,“說吧,到底是誰想見我,還弄得這樣大費周章的?”
他剛想說話,不遠處就傳來了一聲輕笑:“算了,都被看出來了,還有什麽必要演下去?”
說話的男人從陰影裏走到了燈光下,顧行歌笑意越發濃厚:“我還以為是誰,韓先生怎麽不直接去宴會?”
站在那兒的男人正是韓思遠,即便是在這種不真切的燈光下,還是能看出他臉上的憔悴來:“我隻是想跟葉太太單獨說兩句話,大廳裏的人有些多。”
因為顧安寧的事情,顧行歌其實並不待見他,奇怪道:“咦?韓先生還會顧忌人多人少嗎,在警局門口那麽多人的圍觀下,下跪求婚時又怎麽說?”
知道她為何對自己冷嘲熱諷,韓思遠苦笑:“看來你對我的印象可真的不怎麽樣。”
顧行歌心想,你還真是高看自己了,因為我對你的印象可以說是壞透了。
“我鬥膽猜測,葉太太之所以對我沒有好印象,是因為唐清遠的原因嗎?”並沒有在意顧行歌的沉默,韓思遠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聽到唐清遠三個字的時候,顧行歌的臉色立馬就掛了一層霜:“那唐清遠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在我麵前提起他的名字?”
“葉太太稍安勿躁,”早就料到了她對唐清遠的反應會這麽大,韓思遠臉上並沒有驚訝的神情,“您和唐清遠先生的事我無意插手,這也不過就是我個人的猜測罷了。”
“所以呢?”顧行歌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太磨蹭,半天都沒說正題,“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些什麽。”
“我想讓您幫我勸勸安寧的家長同意我們兩個在一起。”韓思遠認真地說。
顧行歌忍了忍,還是笑了起來。
相對於宴會廳的熱鬧,花園裏的一片靜謐讓這聲笑顯得格外明顯:“我?先不說我的話能起多大作用,你為什麽會以為,我會幫你?”
韓思遠露出了一個誌在必得的笑容:“因為我手上有你想要知道的消息。”
聽到這句話,顧行歌的笑容徹底轉變成了冷笑:“不好意思啊,韓先生,就算你手上的消息我再想知道,我也不是那種拿別人一生幸福來做交易的人。”
看著韓思遠,她繼續說了下去:“奉勸韓先生一句,別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太理所當然,畢竟世界不是繞著你一個人轉的。”
話說完,顧行歌便幹淨利落地轉身,按著記憶向大廳走去。
“唐清遠確實是讓我接近安寧,好從她那裏得到關於你的消息,為了什麽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在她的身後,韓思遠說道,“但是我根本就沒想到,我會喜歡,不,是愛上安寧。”
顧行歌的腳步停了下來,但是卻沒有回頭:“口說無憑,愛這個字,說出來有多簡單?你有時間這樣跟我說話,不如想想自己哪裏做錯了比較好。”
因為她的話,韓思遠不由低頭沉思,而等他抬起頭來的時候,顧行歌早已不見蹤影。
回到宴會廳的時候,顧行歌正好看見段雲帆在四處尋找,便走過去拍了下她:“找什麽呢?”
“你嚇死我了!”轉過頭發現是她,段雲帆鬆了口氣,“我一回頭你就不在了,我找了你半天,還以為你出事了,那葉五不得撕了我。”
“我去上了個洗手間,順便整了整頭發。”顧行歌歉意地笑了笑,“看你正在聊天,就沒跟你說。”
“你要是有點什麽事,葉五真的能活撕了我,”段雲帆心有餘悸,“為了我的安全著想,下次一定要告訴我一聲。”
顧行歌扯開了話題:“有什麽新鮮事發生沒?”
段雲帆歎了口氣:“你想太多了,都是些官話,連個八卦都聽不到。”
“我覺得我就是來受折磨的,”高跟鞋穿得有些久,顧行歌不舒服的動了動腳,打心眼裏這麽覺得,“騙我跟他跳舞這事,我回頭再跟他算賬。”
“要跟誰算賬,嗯?”一雙手臂將她攬到了懷裏,葉錦言一雙桃花眼看著她,帶著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