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歌抽了抽鼻子,想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你喝了多少?一身的酒味。”
“啊,喝了不少。”能看出來葉錦言的心情不錯,顧行歌估計是他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要是再有人來敬酒的話,就得交給你來喝了。”
“放心,我會把你扔在這裏直接回去的。”顧行歌笑得很燦爛。
葉錦言雖然醉了,可是一身氣勢還在,似乎是處理完了事情,他也懶得跟其他人糾纏,沒過多久就直接離開了宴會廳,回了房間。
這裏離市區實在太遠,好在房間多,宴會開始前就已經向來賓告知,如果願意的話,晚上可以在此留宿。
把房門關上後,顧行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踢掉了自己的高跟鞋,然後長舒了一口氣:“活過來了。”
葉錦言坐在床上看著她:“說的像是被上刑了似的。”
“本來就是,要不你踩著高跟鞋站幾個小時試試?”顧行歌怨念地看著葉錦言,“哦,還要跳舞。”
“你不是踩回來了嗎?”葉錦言伸手把她攬到了自己懷裏抱著,“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男人的體溫向來是要比她高,而身上帶著的酒味在房間裏更加明顯,即便是滴酒未沾,顧行歌覺得自己似乎也有了點醉意。
“你中間,去花園幹什麽了?”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男人低垂著眼,看著她。
顧行歌啊了一聲:“大廳裏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
她從開始就猜到,這個人應該是時刻注意著自己的位置,要不然給她個帶定位器的手表幹嘛。
控製狂。
她在心裏默默地控訴。
“真的?”
“我沒事騙你幹嘛?”顧行歌覺得男人是真的有點喝醉了,“我又不是閑著沒事幹。”
“有人看到了韓思遠,我以為他是來找你的,他這兩天去了好幾次顧家,一次都沒進去。”葉錦言的聲音很低,聽的顧行歌耳朵有點發癢。
去了好幾次顧家?
“我原來還高估他了,以為他在警局門口玩那一手是有預謀的,現在看來,他是真的有點傻。”顧行歌點評道。
葉錦言一笑:“在感情問題上,誰不傻?”
“對,所以談戀愛的人智商全部都是負數,這絕對是個真理。”她點了點頭,極其認真。
“那你呢?”
顧行歌一愣:“我?我什麽?”
“你的智商,現在還正常嗎?”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危險,基本上是一動就要親上。
而葉錦言的眼睛認真地看著她,眼中一片清明,絲毫沒有喝醉的跡象。
房間裏沉默了一會兒,顧行歌往後撤了撤身子,嘴角含笑:“你覺得呢?”
隨後她脫出了男人的懷抱,站起身來往浴室走:“我看你真的有點喝多了,等會兒你洗澡的時候注意點,我可沒有力氣把你給弄出來。”
葉錦言看著她的身影,自嘲地笑了一下。
是啊,他在期待些什麽呢,他們兩個不過是因為各取所需才在一起的,這些問題不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有了答案嗎?
第二天顧行歌醒的時候,發現葉錦言少見的還沒有醒,因為這個任務跟總局也有關係,蔡明睿就給了她今天一天假,她也不想太早爬起來,就繼續賴在被子裏。
她仔細地看著身旁這男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習慣了這個人的懷抱,這個人的吻,甚至……更親密的行為。
葉錦言天生一張好看到妖孽地步的長相,再加上他平日裏總是帶著略顯輕佻的笑容,會讓人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多危險的人物。
人不可貌相這句話,還真是有道理。
顧行歌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觸摸葉錦言的鼻梁,葉錦言高挺的鼻梁總讓她覺得嫉妒不已。
手指剛順著滑了下來,就被人抓了個正著,顧行歌有些詫異,抬起眼就撞進了那雙明亮的眼睛。
那雙含笑的眼睛裏分明沒有半分睡意,這個惡劣的男人根本就是裝睡騙她的,調戲人還被抓了個現行,饒是顧行歌,臉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
還沒回過神來,整個身體就被擁住,隨後細碎而溫柔的吻便落了下來。
等顧行歌真正從房間裏晃蕩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快中午的時候了,宴會過後的別墅裏空空蕩蕩的,她站在二樓看了一會兒覺得,這別墅八成造來就是要開宴會的,不然這麽大,半夜睡覺實在是滲人。
從她的角度,正好能透過玻璃看到花園,顧行歌考慮著韓思遠昨晚的話,雖然男人的態度確實很誠懇,可她還是不太敢完全相信對方說的話。
韓思遠跟顧安寧在一起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而唐清遠既然已經回了帝城,為什麽還要大費周章布置這樣一個人物,來談聽她的消息?
而且唐清遠也親口說過,韓思遠是個上不了台麵的人。
那麽,他給的理由,可信度又是多少?
顧行歌的手指下意識地敲著欄杆,顧安寧在感情方麵可以說是個十足的笨蛋,而韓思遠這個人她更是看不透,這兩個人在一起……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蔡明睿從走廊另一頭過來,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問道。
“幸虧我不是在天台上,否則你就是要背殺人罪了。”被嚇了一跳的顧行歌不滿地說道,“我就是想韓思遠的事情。”
身為幫她查了消息的人,蔡明睿微皺眉頭:“你不會真的想去查當年那個案子吧?”
顧行歌搖了搖頭:“我是個法醫,我知道自己的職責應該是什麽。再說就算當年的案子查出了真相,我估計也跟他沒什麽關係。”
“也是,能做出在警局門口下跪求婚的事情,他估計也沒有那個智商不留任何蛛絲馬跡。”蔡明睿讚同的點了點頭。
“但關鍵是韓家,他家到底是什麽背、景我也略有耳聞,有那樣一個家族,韓思遠這個人到底是怎麽樣誰也不能下個定論。”顧行歌覺得這幾天自己簡直心力交瘁,“為什麽顧安寧談個戀愛要這麽麻煩啊。”
蔡明睿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可是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問道:“對了,問你件事,昨天你那個妹妹,是你邀請的?”
顧行歌一愣:“沒啊,我跟她都不聯係的。”
“昨天宴會上我看見她了,不過一晃眼就過去了,”蔡明睿有些奇怪,“我當時還沒想明白,你怎麽會邀請她,既然不是你,那更不可能是隊長,那她是怎麽進來的?”
“直接說跟我是血緣關係,然後混進來的?”顧行歌提出了一個最具可能性的想法。
可蔡明睿搖頭否定了:“不可能,昨天因為是為了任務,來賓都是憑邀請函才能入內,沒有邀請函的就算是熟人,也進不來。”
莫無憂……
顧行歌的眼神冷了下來,她突然歸家之後,身上的謎團是一個連著一個。
蔡明睿的眼睛是不會看錯人的,那就隻能說明,莫無憂昨晚是真的出現在了宴會上。
她想起了那道如影隨形的視線。
直到下午離開別墅的時候,顧行歌還在考慮這件事,想了想,她開口問道:“昨天你在宴會上看到了莫無憂沒?”
“沒有,我根本就沒把她放在邀請人的名單裏。”知道顧行歌不會沒頭沒尾地就問話,“出什麽事了?”
顧行歌把蔡明睿跟她說的話,以及自己在宴會上感覺到的視線的事情簡短的說了一下,葉錦言略一思索:“昨天為了以防萬一,宴會廳裏布置了監視器,回去我讓他們把帶子送過來。”
查監控確實是證明她到底有沒有來過的最好方法,顧行歌頜首,但是眉間的疑慮還是沒有消退:“如果真的是她的話,她來這裏幹什麽,難道隻是為了一直盯著我讓我感覺不舒服嗎?”
“我更想知道,她是怎麽進來的。”葉錦言的關注點並不在這個上麵,“就算是男賓攜帶女伴,女伴是誰事先也都確認過,隨後才發的邀請函,她沒有邀請函是怎麽都不可能進來的。”
提到可以攜帶女伴,顧行歌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那就是昨天本應出席,卻隻是把自己找到了花園裏談話的韓思遠。
女伴雖然也是有邀請函,可是畢竟上麵隻是名字,就算是檢查邀請函的人事先看過照片,可是一個女人化妝手法不同的話,都會有很大差別,莫無憂會不會就是鑽了這個空子?
現在事情的關鍵就是,韓思遠和莫無憂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麽不為人知的聯係。
“想到了什麽?”發現她半天沒有說話後,葉錦言問道。
顧行歌把自己的猜想說了一下,但是隱去了韓思遠找自己談話的一節,畢竟現在沒有證據證明兩人確實有聯係,她還不想暴露自己跟韓思遠談過話的事情。
“我會去查查是不是有人的邀請函拿了過來,但是本人沒有出席。”葉錦言考慮了一下這種可能性,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