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萌妻要離婚
字體:16+-

第二百零四章 別打感情牌

她把玩著手上的那盞茶,動作裏有著從骨子裏帶出來的優雅和逼人的貴氣,目光也盡數投在了手上的茶盞上,仿佛那是一件精美絕倫的藝術品一樣:“可是啊……這天底下,我不敢的事情,少。”

麵前的這個女孩子普通話很標準,而且音調輕輕柔柔的,語速很慢,可咬字卻特別清晰,像電視廣播裏學出來的,可以算的上是一點氣勢都沒有,但是這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讓薑正突然覺得,或許在顧行歌看來,自己其實不過是一隻已經被貓抓住的老鼠,所有自以為是的計謀都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

顧行歌並不在意薑正到底會不會回應自己的這句話,她依舊注視著手上的茶盞,對一根手指按在了公共牌上,手掌懸空的承叔輕輕地說:“承叔,翻開吧。”

承叔點了點頭,慢慢地翻開了最後一張牌。

賭桌上下一時悄無聲息,顧行歌輕輕一笑:“薑先生,請吧?”

薑正眼角神經質地抽動了幾下,攤開了自己的牌。

顧行歌看了,卻意味不明地歎了口氣,不單如此,她還搖了搖頭,仿佛有多遺憾一樣。其他三個人六隻眼睛全都盯在她的一雙手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輕描淡寫地放下牌,用兩根手指輕輕一撚。

承叔一眼掃過,口氣平淡地說:“三條對兩對,薑先生你輸了。”

翻開的最後一張牌正好給顧行歌湊了一個三條,不然薑正兩對她一對,算起來還是薑正輸了……不過說實話,總而言之,這兩個人手裏的牌都不算多大。

薑正突然站了起來,因為過於慌張,甚至連自己那張椅子都帶倒在地發出了沉重的聲音:“這……這不可能!”

“薑先生別激動,”顧行歌還是那一副平靜到不可思議的樣子,她甚至還有閑心衝著薑正揮了兩下手示意他坐下來,“賭桌上,輸贏乃兵家常事不是嗎?”

“你……你!”薑正指著她,手指劇烈的顫抖著,“你使詐?!”

顧行歌挑了挑眉:“使詐?我的一舉一動薑先生你都看著,再說是承叔洗的牌發的牌,最開始可是薑先生您說的放心啊。”

薑正已經被氣得失去了理智,就在他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一道陌生的男聲讓他把還沒說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停下吧薑正,是你自己技不如人。”

而隨著這句話,房間左側的牆壁處打開了一扇不起眼的小門,一個中年男人慢慢地從門裏踱了出來,乍一看,他的氣質平常得近乎樸素,衣著也是中規中矩的一身黑色西裝,可是那雙眼睛裏銳利的光芒,卻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的。

就在剛剛那句話響起來的時候,承叔已經站到了顧行歌的身後,並且全身進入了戒備狀態,可是直到這個中年人走到燈光下,顧行歌才站起身來,帶著客氣的笑容開口:“薑先生言重了,不過是我一時走運。”

對於她一語道破了自己的身份,中年人並未感到驚訝,他的臉上帶著讓人感覺到十分親切的笑容:“犬子剛剛多有得罪,還望顧小姐見諒,想必顧小姐已經知道我是誰,在下姓薑,薑雙四。”

“哪裏哪裏,”顧行歌也還是笑,“剛剛薑先生陪我玩了幾局,算起來,還應該是我感謝薑先生才對。”

“還不快給顧小姐換一盞茶上來?”薑雙四對著薑正吩咐了一句,薑正唯唯諾諾地低著頭就去了,當薑雙四在轉向顧行歌的時候,那一張笑臉紋絲不動,“顧小姐請坐。”

等薑正親手捧了一杯新茶上來之後,在滿室氤氳的茶香之中,薑雙四慢慢地吸了一口煙,這才慢慢地開口說到了正題上麵:“隻是不知道……顧小姐剛剛關於生意的那句話,是一時玩笑呢,還是說了一句真心話給我這個在後麵偷聽了半晌的人聽呢?”

顧行歌笑了笑,剛剛麵對薑正的時候所帶著的高傲慢慢消退,變成了一種不卑不亢的笑容:“您說笑了,在您出來之前,我並不知道您在這裏。”

薑雙四打量了她一番,突然笑了起來:“看來,顧先生之所以選擇你作為他的接班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顧行歌也隻是笑:“過獎,不過現在我們是不是應該談一談正事了?”

當顧行歌從房間裏出來並且坐上了車之後,她終於卸下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了疲倦神態,看著她這個樣子,承叔開口問道:“您看起來很疲倦?”

“這是顯而易見的,承叔。”顧行歌一邊用手揉按著自己的眉心一邊笑了一聲,“說真的,我搞不明白為什麽一到這種時候,他們說話似乎不拐彎抹角就說不出來一樣?這是欺負我常年不和正常的活人交流嗎?”

承叔低低的笑了起來:“大概……是默認的一種習慣?”

“那麽這個習慣也真夠累人的,有話直說多好,爽快一點大家都很開心不是嗎?”顧行歌整個人都癱在了車後座上,“我想回家,我覺得我和這個地方天生合不來。”

對於她這種像極了撒嬌的手法,承叔自問免疫力已經很不錯了:“您剛剛都談了些什麽?”

“雖然用了一個小時,但是很明顯,”顧行歌努力擺出一副嚴肅的麵孔出來,“就隻有一句話……別跟我作對,也別太妄自菲薄覺得有我外公的偏愛就插手他家的事情,這樣的話給我的好處大大的有。”

顧行歌衝著承叔不太相信的目光攤了攤手:“沒錯,就這些。所以我才會感覺我寧願去加班出外勤,也不想再和他們進行過多的交談了……當然,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您就隻是抱怨一下?”承叔問道,“抱怨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但是如果我連抱怨的權利都沒有,那人生未免也就真的沒有盼頭了不是?”顧行歌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讓自己打起精神不至於現在直接就睡著。

因為不想讓葉錦言起疑——對她到底是幹什麽去——顧行歌是找秦思銳來接的她,事先要跟葉錦言說,是去處理些過去的瑣事。

秦思銳今天喝了點酒,就帶了司機,他看著坐在車後座的顧行歌,女孩子看著流水一樣往後退去的街景還有行人,心裏一直在想著些有的沒的的事情,直到秦思銳碰了碰她,她才像是被嚇了一大跳那樣的回過神來:“怎麽了?”

“這句話我覺得衝你這樣的狀態應該是我問你才對,”秦思銳打量了一下她,還是把自己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從你上車開始,你的狀態就一直不對,你究竟是怎麽了?”

還沒等顧行歌說話,秦思銳就繼續說了下去:“別再跟我用沒什麽的那個固定搭配了,我覺得你現在對我說的真話還不如當時我剛回帝城,去你辦公室找你的時候你說的真話多。”

顧行歌先是愣了愣,隨即露出了一個秦思銳說不好究竟是什麽意味的笑容:“終於說出來覺得我瞞你的東西多了?”

鑒於自己剛剛說了那句話,秦思銳隻好點頭,顧行歌嘴角的弧度越發上揚:“銳哥,不是我不對你說真話,而是你壓根就不相信我對你說的是真話。既然你心裏是這麽想的,自然你會認為我對你隱瞞了很多的事情。”

“退一步說,”顧行歌倚在椅子上看著秦思銳,甚至連眼睛裏都飽含著笑意,“就算我對你有所隱瞞那又怎麽樣,你是不是有點把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想得太近了?”

秦思銳意識到,自己估計是犯了個很大的錯誤。

和顧行歌這個人相處,如果你是真的想要走進她的心裏去的話,其實原理是和捕獵差不多的。

你要保持一定的距離,等她慢慢地開始靠近你的時候才能前進,而且是要進三步,退兩步的那種,一旦急功近利,那麽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部付之東流。

在這一點上,她不像是一頭蟄伏在雪地之中的狼,而更像是一頭從密林深處跑出來的充滿了警覺心的小鹿。

秦思銳歎了一口氣:“顧行歌,你知道,我是想追你……”

“別,”顧行歌打斷了他,語氣清冷恍如他那天在醫院裏對葉錦言衝動的話被她聽到時一樣,“別跟我打感情牌,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有話說話,沒話就算了。”

顧行歌看過的人比他多了不知道多少,然而秦思銳在這個時候才認識到,他在顧行歌麵前的所有打算,其實這個女孩子都是看的一清二楚的,顧行歌並不是顧忌著什麽情麵才不去拆穿他,她隻不過是懶得做這件事情罷了。

因為在她心裏,自己沒有那個資格讓她可以當成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來看。

顧行歌也知道自己的話重了,但是她現在完全控製不住自己,她剛剛從手機上看了一眼晏盛平給她發的東西,心裏煩的幾乎像是點了炸藥一樣。

晏盛平以為她能幫忙,可是卻不知道顧行歌是真的打算完成自己的目標後就定下來了,而且無論在過多久,晏盛平手上的那些明顯是違法亂紀的活兒她都不會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