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萌妻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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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你還想出淤泥不染?

德、州、撲、克、也算是膾炙人口,可惜夏箐攸完全沒聽說過——她連本國國粹麻將也搓不利索,哪裏還有餘力去懂洋鬼子的東西?

唐清遠提議一千一局,實際上隻是第一個下注的人最低可以從一千開始,夏箐攸看了兩圈,明白了他們的下注規則——前一個人下了,後一個人如果不放棄,要跟注的話,必須至少是前麵人的兩倍,最高無上限,直到所有的公共牌都揭出來,大家誰也不認輸的話,就翻牌比大小。

她站在顧行歌身邊,在旁邊看了兩輪,實在看不出這東西有什麽趣味來,於是沒意思地往旁邊一坐,踏踏實實地吃起酒店送上來的那份宵夜來,並得出一個結論——這兩個家夥簡直就是吃飽了撐的。

幾圈下來,兩個人之間來往的籌碼很快累計到了十萬以上,唐清遠稍微輸了晏盛平一頭,不過贏的不見高興,輸的也不見不高興,一上了牌桌,就好像進了商場一樣,喜怒不形於色,是基本功之一,被拉來當荷官的顧行歌已經無聊得打哈欠了。

夏箐攸記得在顧行歌那裏看過一本書,名字就叫《說謊者遊戲》,講的是華爾街的爾虞我詐,這兩個人簡直就像上演了真人版的一樣。

她接觸過不少經濟相關的東西,也在無聊的時候聽過別人一晚上輸掉多少或者贏了多少的故事,但是夏箐攸一直隻是把那些當成故事來聽,畢竟……離她還是太遠太遠了。、

直到她今天晚上親眼見證了這樣一個賭局,她切身體驗後總算得出了一個結論——

都是他媽燒得。

就在時鍾已經指到午夜,夏箐攸已經快睡著了的時候,顧行歌開始發新一輪的牌,晏盛平卻突然坐正了,然後他看了自己的牌一眼,把自己的籌碼往前一推:“All。”

顧行歌抬頭看了他一眼——公共牌還沒動,這是盲注。

德、州、撲、克、這東西,雖說本質上和石頭剪子布沒什麽區別——都是比大小,但是大小比較複雜,一般來說,真玩起來幺蛾子還是很多的,有些數學好的人會算概率,有些數學不好的會裝作很厲害的樣子,下大注忽悠別人認輸,種種技巧不一而足。

像晏盛平這樣的,顯然不是好學生派的——鑒於他連公共牌是圓是扁都沒看見,幹出這樣的事,有的時候是瞎玩,有的時候……是想玩把大的。

唐清遠眯起眼睛看著他,他這個時候可以認輸,晏盛平踢館,他可以不接招,那就什麽也不損失,繼續打和平牌。

不過……通常這麽做的,是顧行歌,肯定不是唐清遠。

這個男人是被成功捧起來的,聲名、麵子、錢、權利,這些是鑄成他血肉的東西,他走到了這一步,不需要模仿,就和當年的顏清和出了奇的像。

他們曾經都不是輸不起、付出不起的人,可是越走越高,於是摔一跤對於他們來說,不再是一句輕描淡寫的“爬起來”的問題,而是一摔到底,萬劫不複。

“跟。”他愉快地笑起來,稍微坐直了些,看起來就像個縱容小輩胡鬧的長者,早玩膩了一加一的遊戲,終於能進行一點符合他智商的活動一樣。

這一局終於吸引了吃飽喝足的夏箐攸的注意力,她的目光在唐清遠推出來的籌碼上掃了一眼,夏箐攸的心算能力很好,立刻知道,唐清遠推的籌碼代表的現金,差不多能買下一半的他們公司現在想要收購的一條生產鏈。

她這麽想著,卻也忍不住跟著緊張起來。

唐清遠對顧行歌揚揚下巴:“翻牌。”

顧行歌一根手指按在了公共牌上,手掌懸空:“想好了,撕破臉皮了?”

“怎麽說話呢?”唐清遠笑了一聲,“翻吧。”

顧行歌慢慢地翻開三張牌,抬眼去看這二位的表情,唐清遠挑了一下眉,上身放鬆,又靠回了椅背上,對晏盛平伸了伸手:“晏先生,請吧。”

晏盛平一點表示也沒有,臉上的肌肉像是全僵死了,似乎坐在那裏想了一會,再次加注。

唐清遠毫不猶豫地跟,好像他有多求之不得一樣。

夏箐攸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兩個人,心裏想的卻是:你媳婦怎麽沒打死你呢?

她一輩子大概也就這點覺悟了。

唐清遠敲敲桌子:“行歌,轉吧。”

顧行歌依言翻開了第四張牌,雙手垂到了桌下,十指交叉。

“還跟麽?”唐清遠笑嗬嗬地問。

晏盛平卻突然笑了:“一般電影演到這時候,就該拿不是錢的東西下注了。”

夏箐攸一聽就炸毛了——什麽?

她立刻想起自己看過的那些武俠小說,什麽誰賭一隻手,誰賭一個腦袋,輸了得當場見血,這使得她下意識地把手插/進兜裏,握住了手機,預備著他們一旦提到人體的哪個器官,就馬上報警。

唐清遠問:“你說怎麽玩?”

晏盛平往前湊了湊:“這麽著,咱們製定個規則,我下什麽注,您說了算,我要是不敢,這桌上的籌碼您拿走,反之一樣,然後咱們攤牌,輸贏有定論,顧行歌跟這位小姐給做個證,您看怎麽樣?比方說……我想看看您去年六月杭州分部的一部分賬目,這本來是不合理的,但是賭博麽,賭得就是個不合理,您說是麽?”

這句話讓夏箐攸又把按在手機上的手鬆開了,鑒於這個條件聽起來還比較安全——而且她意識到,萬一警察來了,她跟顧行歌算怎麽回事呢?夏箐攸那異於常人的腦子裏開始回憶,聚賭顯然犯法,那圍觀聚賭的……是怎麽規定的來著?

最後她得出一個結論——上了賊船了。

夏箐攸決定,從這出去以後,要和顧行歌好好聊聊這事,她是個正經生意人小老百姓,心理承受能力有,但是比較有限,對付幾個小混混可以,再高段就虛了!

唐清遠蹭了蹭鼻子,慢條斯理地撕開一個紙盒裝的牛奶:“也行,是個主意。”

他想了想,過了一會,頭也沒抬地說:“我聽說你娶了個洋妞,她老爸是個了不起的人,連帶著讓你也吃了裙帶關係的好處,所以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回來跟你叔叔伯伯輩的人叫板,是吧?”

晏盛平臉頰抽搐了一下:“不敢當。”

“人到中年,要開始養生了,要少煙酒,多奶蔬了——哦對,我還聽說……”晏盛平喝了一口牛奶,砸吧兩口,好像覺得沒滋沒味似的搖搖頭,“那個證券的老總是某個……嗯,的小舅子,最近似乎在您老丈人名下的工資,投了不少錢,什麽來著?哦……鋼材是吧?還是有色金屬來著?看我這腦子。”

顧行歌一愣,海外投資很多時候不是真心為了投資,有時候是為了掛假賬,有時候是為了洗錢,天高皇帝遠,用途實在很多,而唐清遠提到的某人,跟資本圈牽扯緊密,除了大鱷,還有可能是某個政界人物。

利益和權利就是這麽盤根錯節,這玩意模型是算不清楚的。

“有小一個億吧?”唐清遠湊過去,彎起眼睛笑起來,小聲問。

晏盛平眨眨眼:“您怎麽個意思呢?”

“沒意思,別誤會。”唐清遠用手在自己的牌角上撚了撚,淡淡地說,“這筆交易是從你手裏出去的,我知道,要是我不幸贏了,你能把那合同手續什麽的,給我看看不,權當讓我開個眼?”

一陣難堪的沉默蔓延開來,晏盛平被反將一軍,他仿佛是中過風,臉頰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陣子。

“過分了吧?”倒是顧行歌打破了沉默,她伸手敲敲桌子,“二位,你們愛怎麽玩怎麽玩,別忘了這還有我們倆活物呢行不行?有些事你們樂意打聽,不代表別人也願意聽。”

“我們都相信你的人品。”唐清遠不痛不癢地笑了笑。

“哎喲不容易,我自己都信不過自己。”顧行歌冷笑一聲,“我感到我純潔的內心遭到了汙染。”

“行啦,你也別裝白蓮花了。”唐清遠瞟了她一眼,“你還想出淤泥而不染一下?”

然後他抬頭看了麵部表情非常緊繃的夏箐攸一眼:“還是你怕在人家麵前露原型——都快一塊過日子的人,別藏著掖著了,夏小姐我告訴你,你這小姑子年輕那會也沒少上賭桌,一晚上輸一棟房子的事她也不是沒辦過。”

顧行歌眼角一跳,真想揍唐清遠丫的。

“她現在不這麽玩了。”夏箐攸警告地掃了顧行歌一眼之後,輕描淡寫地對唐清遠說,“天天上班打卡,下班自己回家做飯洗衣服,連逛街買東西的時候都少,不勞您費心。”

唐清遠笑了,毫不在意,抬頭問晏盛平:“怎麽樣,跟麽?給個準信,不跟我可走了。”

“跟。”晏盛平看了他一眼,目光像毒蛇一樣,“就是不知道您敢不敢?”

唐清遠笑了起來。

“這天底下,”他說,“我不敢的事,少。”

晏盛平往前傾了傾:“顧小姐,請。”

顧行歌慢慢地翻開了最後一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