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萌妻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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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我必須再跟他談談

在顧行歌倒下來的那個瞬間,方修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剛剛究竟做了什麽。

這個動作完全是因為他一腔熱血上了頭,加上顧行歌確確實實說中了他的想法,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把刀往前送了出去。

當他大喊大叫的發泄被盛洪的槍聲打斷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麽事,他張著嘴,像是溺水一樣大口的呼吸,空氣裏的潮濕腐爛的氣息和血腥味混合在了一起,刺激的他隻想嘔吐。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上麵沾滿了的暗色鮮血狠狠地刺痛了他的雙眼。

“不……不是我……”方修喃喃自語著,身上被子彈擦傷的地方滲出血來,可是他根本沒有沒有閑心去在意這些,“不是,我不是……”

他究竟幹了些什麽?!

他怎麽能一時失控就把顧行歌給捅了一刀?!顧行歌是什麽人,她是顧家的大小姐,還是唐清遠明裏暗裏護著的人,更別說……她還是葉錦言的妻子!

想到這個名字,方修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葉錦言的手段他還是聽說過的,這個能讓宮飛寂當年輸的那麽慘的人,如果知道自己對顧行歌做了這樣的事,那自己別說能不能拿到那個人答應的報酬,能不能活著,都已經變成一個未知數了!

別說是方修,就連盛洪開完槍之後自己都愣了,他剛剛滿腦子就隻有一個想法——絕對不能讓方修把話給說完,否則這一切就全完了。

隨後他才抖著手掏出手機打電話,雙手舉著手機,口齒清晰地說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和現在他們所在的地點,這純粹是他的超常發揮,畢竟他現在所有的知覺都遲緩了,就算是讓他去麵對五個全副武裝的犯罪分子頭頭,估計他也會比現在還要冷靜。

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盛洪慌亂地想,這一切的計劃才不過開了個頭,怎麽可能在這裏出事,況且還牽扯到了葉錦言……葉錦言……

那一切就都全完了!

盛洪不停地試圖自己穩定心神,可他說完了話,覺得手上的手機簡直沉重的讓人拿不起來,冷汗已經浸透了他的衣服。掛了電話,腦子裏空白了一會兒,這才再次運轉了起來,幾乎是憑借本能地撥出了一個號碼,電話剛剛接通,他已經發熱到冒煙的CPU終於徹底宣布報廢,語無倫次地說:“怎麽辦,就剛剛,顧行歌她……出事了……”

也許是她命不該絕,又也許可能是所謂的主角光環,在這種在場的幾個人都不怎麽靠譜,而且精神狀態還不怎麽穩定的情況下,竟然成功地等到了救護車拖著不太吉利的叫聲跑了過來,還喘著氣就被推到了急救室裏,又一次不科學的活了過來。

當然,如果沒有這次不科學,這一切也就徹底到此結束了。顧行歌被消毒水的味道給衝醒的時候,覺得這場景有點兒似曾相識,模模糊糊的視線感知到了大片大片的慘白,她在心裏感慨了這麽一下,硬是有了幾分啼笑皆非的意思。

顧行歌努力忽略掉身上難受的地方,試著動了動,想看看全身上下還有幾個地方是聽憑調遣的,旁邊立刻伸出一隻手按住她,力道不重,但是帶著某種不由分說的強硬:“別亂動,我去叫醫生。”

盛洪?顧行歌慢慢地扭過頭去看了他一眼,男人臉上掛著濃濃的倦色,話音壓得很低,好像比她這病人還虛弱似的,站起來的時候背有些彎,下巴上隱隱露出了些許胡茬。

不一會,醫生衝進來了,把顧行歌從頭到腳折騰了一番。老實說顧行歌從心眼裏怕這幫在某種意義上跟自己是同行的家夥,也怕醫院裏的消毒水味,好容易才把這例行檢查給煎熬過去。盛洪默默地搬了把椅子坐在她旁邊,目光盯著她的枕頭發呆,不知道想什麽。

顧行歌醞釀了一會,輕輕地打斷他思考人生的進程,問出了自己目前最關心的一個問題:“方修呢?”

盛洪的目光有些發直,顯得比平時遲鈍不少,聽見這句話卻一震,方修這一刀不會桶錯了什麽地方,把她弄成個聖母病患者了吧,盛洪有些不合時宜的這樣想著。

可是顧行歌絕不會是個聖母的人,也許她年齡雖然不大,但是畢竟閱曆在那裏擺著,她可能不會和一些人計較,但是這些人裏絕不會包含捅了她一刀的那種。

“你……”盛洪突然住嘴,清了清嗓子,那聲音聽起來幹澀得好像要撕裂一樣,他看著顧行歌,眼睛裏有某種讓人讀不懂的東西,複雜得很,配上他那張蹉跎的臉,似乎有些壓抑不住的脆弱感。

顧行歌幅度很小地搖搖頭,似乎能明白盛洪想說些什麽,她現在說話很費力,輕輕地報出一個號碼:“記住了麽,你打電話給他,讓他來一趟。”

盛洪有點沒明白怎麽回事。

顧行歌閉上眼睛,聲音弱得盛洪都要略微貼近她才聽得到:“這是顏清和原來留給我的關係,我其實不太想動用的。你讓找人來看著方修……我還有事情要問他。”

“什麽?!你還敢見他?!”

所謂關心則亂所以才能旁觀者清啊,顧行歌歎了口氣,這男人現在腦子裏估計就剩下糨糊了,她有氣無力地低聲對盛洪說:“醫生怎麽說你聽見了麽?說實話這回我還真以為要去見撒旦一麵了,也是我自大了,怎麽也沒想到這孫子心裏壓了這麽大的火,第一反應就是拿刀捅我……”

說到這,顧行歌彎起嘴角笑了笑,故意的似的拖長了聲音,微微睜開眼睛,看見盛洪滿臉焦急,這才慢條斯理地往下說:“但是我沒想到,我那信口開河的話還真套出來點東西,而且還是我挺感興趣的東西,我必須跟他再談談。”

盛洪皺了皺眉。

顧行歌像是沒看到一樣的,繼續說了下去,似乎擔心自己說不完就要在昏過去,所以她的語速有點兒快:“你放心,我又不是什麽變態殺人狂,沒打算對他做什麽,我這麽一個熱愛和平遵紀守法的良好市民,還是傾向於把他交給警方處理的。”

盛洪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無聲地長長地籲出口氣來,再她閉了會兒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顧行歌驚訝地發現,這個男人臉上好像多了些前所未見的東西,某種堅定而冷靜的,甚至是果敢的東西——使得他更像是那個傳說中的人物了。

其實盛洪有點想知道,這一段時光裏,究竟是什麽讓顧行歌有這樣的變化。

男人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他的點滴速度和進度,然後動作極自然地給他掖了掖被子,他說:“你別多說話了,睡會吧,剩下的事情我去辦,有事就按鈴叫護士,我都安排好了。”

顧行歌躺在床上點了點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問道:“現在是什麽時候?”

“放心,你沒昏多久,這才夜裏兩點,還沒到下一個白天呢。”盛洪笑了笑,拎起放在一邊的手機轉身出去。

他剛走到門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回過頭來:“哦,葉錦言我也幫你通知了,電話是他隊員接的,說馬上就通知他趕過來。”

這話裏不知有什麽樣的詭異成分,顧行歌突然感覺到某種讓人疲憊的溫暖。前前後後經曆了這麽多,終究還有這樣一個人在她的身邊。

葉錦言已經麵對那份文件很長時間了,顧行歌了無音訊跟唐清遠沒有聯係,因為就在半個小時之前,他的手下在帝城機場看見唐清遠下飛機。

那麽,顧行歌究竟去了哪兒?

辦公室的門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敲門聲,葉錦言並沒有理會這個聲音,而是看著那份因為自己的翻閱而有些雜亂的文件,直到他回過神來,都為自己現在注意力的集中而感到驚訝,就好像是世界都以他為中心而轉動似的。可是敲門聲還在繼續,他也就隻好開口讓敲門的人進來,但是葉錦言的注意力仍舊在麵前的那份文件上。

“什麽事?”葉錦言有些心不在焉的問道。

方明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臉色慘白,眼神裏寫滿了焦慮。就在前幾天的那次行動裏,方明為葉錦言擋下了一兩次對方的攻擊,現在這個高大的男人那雙牛一樣的眼睛旁邊還有紫色的傷疤。

“我得到了一些新消息,隊長。”方明的聲音裏少見的帶上了猶豫。

“新的?”葉錦言終於抬起頭來。

方明很緊張的點了點頭。

葉錦言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看樣子不是什麽好事?”

高大寡言的男人又點了點頭,方明甚至稱得上是害怕地抿緊了雙唇,他人幾乎都已經要看不見他的嘴了。

“很好,看上去我最近似乎還不夠糟,”葉錦言有些疲倦的靠上了椅背,“說吧。”

“是跟顧小姐有關係的,隊長,這也是我剛剛得到的消息。”方明終於開口說道。

“嗯。”葉錦言今天晚上聽到不知道多少個隊員跟自己說這樣的話了

方明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身為一個壯的像頭牛的前搏擊冠軍,方明從事這份高風險的工作到底有多少個年頭,恐怕連他自己都已經記不太清了。葉錦言之前從沒有見到他抖成這個樣子過,葉錦言站起來拍了拍方明的肩膀想要安慰他,結果卻更加意外地看到他往後退了一步。

“別擔心,方明。”葉錦言覺得非常奇怪,“我已經能冷靜下來了,不會對你發火的。放心的說吧,我是不會開槍打死給我傳話的人的。”

“顧小姐。”方明更加緊張的重複了一遍。

葉錦言挑了挑眉:“我們已經說好這件事情是和她有關係的,放心。是什麽消息?”

“她現在因為被人捅了一刀……正在搶救。”方明的臉色蒼白,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來說出這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