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若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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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洞房花燭 下

大紅喜帕被玉如意突如其來的挑起,挑喜帕的男子隻覺得眼前一亮,那張絕世顏容經過裝扮,格外嫵媚動人,膚光勝雪,眉目如畫,微揚起巴掌大的小臉,眼波盈盈地向著他看來,那種奪目之美,竟然撞得他心頭猛然震動一下,隱隱作疼。

果真是她,她還活著,他心頭百般滋味,難以言表,最後剩下的隻有歡呼慶幸。

他壓下心頭悸動,俊美的臉上浮現一絲不拘的笑意,高雅迷人,若無其事地招呼說:“這麽餓的話,不如我們先喝過交杯酒,再用點心。”

蕭瑉一見那美如新月的熟悉男子,不羈的笑容,不自覺地叫道:“狼拓,你怎麽在這裏。”

他若無其事的樣子,差點害她失了心神,真以為自己是和他拜堂,回過神來,才想到這個可惡的家夥兒大搖大擺出現她的新房,大模大樣的要和她喝交杯酒。可上次分手時,他卻狠心地向她射出一枚暗器,若不是脖子上掛著的金葉子擋住了暗器,她隻怕已經死了。

想到這裏,她又想起自己跳樓時向他刺出的一劍,也罷,都是身不由己,誰也怨不得誰。

她壓住心頭雜思,沉下臉,冷聲說:“你自己送上門來,可怪不得我。”

說完,她不理會他,起身便要去喊人捉拿刺客,可他早看穿她的想法,搶先一步將她拉在懷裏,一伸手捂住她的嘴唇,貼在耳邊威脅道:“我被抓住對你有什麽好處,你我知根知底,也不怕戳穿你的身份,害你做不成世子妃。”

蕭瑉用力地掙了一下,心頭浮起一絲委屈,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麽,要欺負她到什麽時候,可她沉默不語,向狼拓捂住她嘴的大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她狠力地咬下去,直到唇齒間嚐到一絲血腥,那手仍沒有絲毫放鬆的意思,那雙邪魅的鳳目隻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她身上熟悉的馨香盈.滿了他的口鼻,她眼中的憤恨委屈他看在眼底,想起兩人之間種種孽緣,心中默然,若換一種身份背景,兩人之間是否有另外一種可能,她咬在他手上的地方已經滲出血來,疼痛鑽心,他卻硬忍住疼痛,隻牢牢盯住她,任她發泄不滿。

她心中巨痛,隻覺得更加委屈,卻不肯表露出來,別轉眼睛,不再看他,冷冷說道:“大不了同歸於盡,隻怕你的身份更見不得人一些。”

他恰逢楚國大婚時,白衣勝雪尊貴高雅的氣勢出現在楚宮裏,恐怕也是受邀賓客之一,如果她安插在楚都的耳目回報沒錯的話,他的真實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她略一低頭,說道:“賀蘭公子,代我向風一和風十八問好。”

受她指令,逍遙王布在楚都的眼線格外注意搜集穆國來賓的情況,當她聽到人回報穆國來使是俊美絕倫的小公子賀蘭藏,身邊兩名護衛一個是雪肌藍眸,一個是長發飛揚,已經隱隱猜到這個人可能就是狼拓,而兩名護衛正是風一和風十八。

隻是她忙著應付大婚慶典的事和除掉傅鴻運,還沒去找他的晦氣,他卻主動尋上門來。

賀蘭藏眼見蕭瑉一下子戳穿她的身份,眸色一深,她果然手段高明,如果能為他所用,他不再想下去,明明已經知道她誓死效忠燕前塵,他心中歎氣,嘴上說道:“公主耳聰目明,也有手段,既然要在楚國長期發展,想必礙眼的人要早日除掉。隻是為什麽不派個武功高強的刺客,讓那傅鴻運又白白地溜掉了。”

蕭瑉聽他說完,秀眉一挑,眼中現出殺氣,問道:“你說什麽?”

她安排刺客在今日伺機行刺傅鴻運,隻是婚典忙亂,還沒有機會聽到手下人回報此事,難道竟然失敗了嗎,隻是賀蘭藏又怎會知道此事。

賀蘭藏看她動怒,知道說中她的心事,一手勾住她的纖腰,麵上帶笑,不怕死地繼續說:“想來也沒有失敗的道理,隻是剛好我路過,順手救了傅鴻運一命。”

蕭瑉麵帶薄怒,正要開口訓斥賀蘭藏,門外隱隱傳來喧鬧之聲,她麵色緊張,催促道:“有人來了,你趕快走。”

賀蘭藏哈哈大笑,說道:“你擔心我被捉嗎。”

蕭瑉皺皺眉,狠命地推他,說道:“你要死就死遠些,千萬不要連累我。”

賀蘭藏輕輕一笑,迅疾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說道:“你這樣心虛,會讓人誤以為我們在偷情,可真是有點冤枉。”

蕭瑉見他沒正經樣子,聽著那聲音越來越近,已經到了門前,更加著急,賀蘭藏一轉身躲在帳後,輕聲說道:“我絕不走,倒要留在這裏看看公主的洞房花燭夜怎麽度過?”

他身形剛一隱沒在芙蓉帳後,房門已經被人們大力撞開,首先是繡玉清脆的聲音,說道:“公主,世子飲酒回來了。”

蕭瑉將喜帕蓋在頭頂,慢慢地平複心情,而一大群人已經簇擁著誌滿意得的楚安走了進來。

蕭瑉心中緊張,不知道躲在帳後的賀蘭藏會不會被人發現。

好在新房內人數眾多吵吵嚷嚷,楚安在眾人的鼓噪聲中,手持玉如意挑開蕭瑉的喜帕。

他一眼看見那芳菲嫵媚的女子,如出水芙蓉一般楚楚動人,眼波之中難得一股羞意,美目流盼,不由得呆呆怔住,胸中湧起一股溫柔,輕聲說道:“公主今日受累了,楚安日後絕不讓公主受苦。”

蕭瑉一怔,楚安對她有情,她能感覺出來,想起自己嫁他原因,心中稍微泛起一點內疚。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語。

喜帕挑落之時,眾人先是驚豔,然後看見兩人神情便爆發出嬉笑之聲,天作之合,花容月貌的誇獎聲不絕於耳。

隨即便鬧著兩人做洞房前的過場,楚安並不著惱,喜慶之日不論尊卑,順著大家的要求無一不滿足,隻是格外護著蕭瑉不讓他受到一點委屈,讓繡玉和瓊章兩人也暗誇楚安粗中有細,體貼細致,不失為一個好丈夫人選。

鬧了半晌,蕭瑉提心吊膽,擔心賀蘭藏沒有耐心鬧出聲響被眾人發現,楚安發現蕭瑉麵色微沉,以為她經過一天忙碌感到勞累,向著送入洞房的領頭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虛應幾句帶著眾人離開。

繡玉和瓊章留在最後,又向著兩人說了幾句吉祥的祝福話,才關門離開。

房中一時寂靜無聲,隻有描金的龍鳳喜燭搖曳著火光,天色已晚,想來這熱鬧盛大的婚典足足舉行了一整日。

楚安隻見燭光下的蕭瑉細致清麗,愈顯嬌豔,輕輕坐到蕭瑉身旁,說道:“公主,累不累,是否要先吃點東西。”

蕭瑉看楚安如此,心中一動,她明知賀蘭藏躲在帳後,惱怒她和楚安兩人一舉一動將落入賀蘭藏眼中,卻不知為什麽格外想要對楚安溫柔些,故意激怒賀蘭藏。

她一看楚安,低頭輕笑後,落落大方地說:“世子,要用點心,也要先喝過交杯酒才成。”

楚安一愣,蕭瑉一直對他溫柔有禮,但親切處卻暗暗隔著距離,他原來猜想過新婚之夜她的反應,想了千種萬種,卻沒想到她這般溫柔大方,一時受寵若驚。

他連連稱是,取過兩隻酒杯倒入美酒,將一隻酒杯恭敬地遞入蕭瑉手中,蕭瑉向著他輕輕一笑,動人心弦,兩個人交杯換盞正要飲盡。

卻不知怎麽燃燒的好好的龍鳳喜燭竟然搖曳了兩下,便自滅了,室內陷入一片漆黑。

楚安愕然,蕭瑉咬了一下嘴唇,知道定是賀蘭藏暗中搞鬼。

楚安正要找出火石將蠟燭重新點燃,蕭瑉攔住他,柔聲地說:“世子,今夜月光皎潔,便是推窗望月,室內也足夠明亮了。”

那一隻纖纖素手剛一搭在楚安的臂上,半邊肩膀已經酥麻,楚安連聲答應,走過去將窗戶推開,卻聽見窗戶下麵一陣竊笑之聲,兩人赧然,這才想到那些鬧洞房的人原來一直躲在窗下沒走,幸虧兩人沒說什麽,否則定要被他們笑了去。

那群人眼見楚安推開窗戶,知道無法再掩飾行藏,一邊說著:“奴婢們知錯,不打擾世子和世子妃春宵一刻。”一邊笑著漸行漸遠。

蕭瑉輕輕站起,走到楚安身邊,說道:“世子,我服侍您更衣。”

楚安臨窗而立,蕭瑉走過去,纖纖素手拉著他的衣服,輕柔地將他外衣脫下折好收在一旁,他身體微微顫抖,壓抑著心中激動,不想嚇壞蕭瑉,但是蕭瑉又走回來,卻一下子拉住她的玉手,嗓音低啞地叫道:“公主。”

蕭瑉一怔,楚安拽住她的手十分用力,他粗豪的眼睛中湧動著奔放的情懷,小心翼翼地將她攬入懷中。

楚安將蕭瑉攬在懷中,輕貼在蕭瑉耳邊吻了下去,他浪跡花叢閱盡春色,不知道和多少女子歡好過,可他此刻激動的心情竟然難以壓抑。那具軟玉溫香的身子倚在他的懷中,他俯頭下去輕輕吻在那柔滑如絲緞的長發上,熱烈的嘴唇不斷移近,找尋著蕭瑉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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