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爾褪去了人前偽善的麵容,笑容裏的貪婪和殘暴一覽無餘,他悠然的邁著步伐步步近逼,他欣賞安諾拉的鎮定,但更想看得是這鎮定被撕破後露出的驚慌和無助。
安諾拉很聰明也很警惕,她偷偷換了他們的酒杯,又趁著他洗澡的這點時間就站了起來,雖然還要靠著床腿和牆壁的支撐,但是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讓他驚喜了。
一股血腥味鑽進他的鼻腔,他閉上雙眼,吸吸鼻子,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他睜眼望向安諾拉還滴著血的右手,笑道:“沒想到,安諾拉小姐對自己也能這麽心狠手辣。”
安諾拉冷哼一聲,慢慢地挪動著身體,右手握在匕首上,杏目怒睜,冷漠地開口:“彼此彼此。”
“是在下疏忽了,忘了先搜一搜美人兒的身,不過也好……”蘇格爾雙眼半眯,絲毫不掩飾眼中嗜血的欲望,“獵物就是應該掙紮,越掙紮的越鮮活,我就喜歡征服像安諾拉小姐這樣有挑戰性的美人兒。”
“你最好不要不過來。”安諾拉用匕首指著蘇格爾,可手偏偏不聽她的使喚,控製不住地顫抖著。
眼前這一幕並不能威脅到蘇格爾分毫,隻能讓他覺得好笑,更激起他狩獵的本能,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安諾拉,眼中滿是輕蔑。
對於她,他今天誌在必得!
“安諾拉小姐還是那麽天真可愛,你現在的樣子,就算是拿著匕首,你能刺進我的心髒嗎?”蘇格爾玩味地瞧著她,並不急於將她撲倒。
他享受這種將獵物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
安諾拉反手用匕首抵住自己的咽喉,鋒利的刀鋒在燈光下閃著寒光,既然他喜歡鮮活的獵物,那言外之意就是對死的不感什麽興趣咯。
果然,蘇格爾的腳步頓住了,他皺皺眉,估摸了一下他們之間的距離,雖然安諾拉要殺他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但這個距離之下,他還真沒有絕對的把握阻止安諾拉傷害她自己。
“看得出來,安諾拉小姐對在下也有意,既然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何必搞得這麽血淋淋的呢?”蘇格爾收起先前貪婪的嘴臉,重新擺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微笑著望著安諾拉。
安諾拉不禁冷笑,這種變臉的速度還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你情我願?那如果我不願意,親王殿下就會放我走嗎?”安諾拉挑挑眉,明明身處劣勢,氣勢上卻不輸他半分。
蘇格爾當然不會讓她離開,但眼下這樣僵持下去,他又怕失了時機,萬一效用過了,安諾拉看上去還真是不太好對付。
“安諾拉小姐在說什麽傻話,在下隻是太喜歡安諾拉小姐,情不自禁才出此下策,不過在下可以向安諾拉小姐保證,一定會迎娶你做我的正妃,如何?”蘇格爾目光真摯,如果不是見識過他變臉的絕技,安諾拉說不準還真會被他成功說服。
“那不如親王殿下明天就迎娶我,我做了正妃,自然不會拒絕親王殿下。”安諾拉眨眨眼,語氣中慢慢地都是嘲諷。
蘇格爾見她不吃這招,耐性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估
摸著憑著安諾拉現在的狀態他強奪匕首雖然有失敗的可能,但好過坐以待斃,受製於人。
趁安諾拉不備,蘇格爾毫無征兆地撲上前來,匕首輕輕地蹭過安諾拉頸旁,她的長發被鋒利的刀刃斬斷一節,匕首被打落一旁,發出一聲沉悶的響動。
蘇格爾死死地擒住安諾拉的雙手,欺身將她壓製在床邊,安諾拉想要反擊,但力氣差距懸殊絲毫動彈不得。
安諾拉努力穩住心神,笑道:“說好的公平競爭,您耍這樣的手段,就不怕羅傑殿下知道嗎?”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羅傑的人從一出公寓門就跟在我們身後,我特意包場電影院,就是防止他滲透進來,美人兒放心他不會知道你在這裏的,我早就找好了替身繼續在清吧裏喝酒聊天,那是我的地盤,他的人不敢進去。”
蘇格爾陰涔涔地笑著,騰出一隻手,稍微用力便扯破了安諾拉的裙擺,她雪白的腿上還沾染著點點血跡,殷紅的鮮血襯得她的皮膚格外白皙,讓人看了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安諾拉正腿部蓄力等待時機想要給他一記踢腿,套間的門被人從外麵“咣——”的一聲撞開了。
蘇格爾還沒看清來人模樣就被人狠狠地拎著後領甩了出去,下一秒他就實打實的撞在了一側的牆上。
羅傑周身圍繞著熊熊怒火,他迅速脫下外套把安諾拉包裹的嚴嚴實實,他抱起安諾拉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輕柔地掰開她沾滿血汙的手,安諾拉手上的傷痕讓他心疼地皺緊了沒有,身上的殺氣更重了一些。
他將安諾拉安置一旁,示意身後的瑞恩暫時照看一下安諾拉,瑞恩一腳踢開躺在他麵前的保鏢,剛才這兩個人不知死活地在門外替蘇格爾放風,剛破門時被羅傑一腳要去了半條命。
蘇格爾站起身,理了理身上本就不整的浴袍,後背的疼痛著實厲害,但在羅傑麵前他向來是不肯示弱的,便強自裝作安然無事地笑了笑。
“你……”蘇格爾還沒站穩,羅傑的槍口已經抵上了他的額頭,門外蘇格爾的其他手下聞聲趕來,見到眼前這一幕紛紛拔出武器對準羅傑。
另一邊守著安諾拉的瑞恩好整以暇地抱著胳膊,隻是用眼神便威懾住了這群人。
“何必這麽衝動呢?說到底這裏還是我的地方。”蘇格爾穩了穩心神,羅傑心性不定,他心裏還是有些害怕他衝動走火的,“我知道你敢跟瑞恩單槍匹馬的殺進來,必然也有你的準備,既然我們誰也不能殺了誰,不如放下槍,我們談一談。”
羅傑輕勾唇角,笑的恣意,深邃的雙眼像是兩口幽深的古井,濃重的殺氣從井底源源不斷地溢出來。
“誰說的?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他的聲音冷得像是西伯利亞吹來的寒風,身後十數支槍對他而言猶如擺設。
羅傑眼中的殺意饒是蘇格爾這樣的老狐狸都被嚇了一跳,汗水順著蘇格爾的額頭滲出,他的臉色變得極不自然,卻硬撐著毫無底氣的款兒。
他看看羅傑,又打量打量瑞恩。
他的人各個手持熱武器,槍口齊刷刷的對
準羅傑,可謂嚴陣以待,而瑞恩卻什麽連槍都沒拿一把,環抱著胳膊立在一旁看戲。
縱然羅傑此刻為了安諾拉表現得些許衝動,但憑借他這麽多年來對羅傑的了解,羅傑絕對不可能用自己的性命犯險,他們表現的如此輕鬆隨意,一定是提前設計好了什麽陷阱在等著他往下跳。
“親愛的侄子,不過是一個女人,怎麽就鬧得我們叔侄兩個兵戎相向了?”蘇格爾笑得有些緊張,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既然你這麽喜歡,那你就帶走,我可以當今天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你可以當今天什麽都沒發生過?”羅傑冷笑著,周身的氣場絲毫不減,他睨了一眼還是沒完全恢複的安諾拉,眉頭越鎖越深,“我卻不行。”
蘇格爾見他軟硬不吃,愈發覺得他表現的過於衝動,像是故意在引誘激怒自己,更覺得這一定是個陷阱,他斂了神色,沉聲道:“殺了我你或許能安然無恙,可她呢?”
蘇格爾說的沒錯,他是泰拉的王儲,即使衝動之下殺了蘇格爾,或許會懲罰的重一些,但老國王必定會保他,可蘇格爾也是堂堂親王,必須要給一個交代,那作為外鄉人的安諾拉勢必會被當成替罪羔羊。
羅傑握著槍的手愈發用力,他迅速地調轉槍口向下,用槍把狠狠地砸在蘇格爾臉上。
蘇格爾踉蹌著往後倒了兩步,血腥氣瞬間在口中彌散,他低頭朝地毯上吐出一口濃重的血沫,裏麵還裹了一顆牙齒。
“那就依叔叔的,今天的事情當什麽都沒發生好了。”羅傑收了槍,淡定地走到安諾拉身邊抱起她,安諾拉窩在他的懷裏,心裏踏實了不少。
蘇格爾的手下槍口一直跟隨者羅傑,隻待一聲令下就能立刻把他們三個都打成篩子,而蘇格爾捂著側臉,揮了揮手,示意放行。
羅傑雖然一向飛揚跋扈,但他畢竟不是傻子,不會毫無準備的就來大鬧一場,他們兩個的戰爭,來日方長。
羅傑一路抱著安諾拉走出酒店,瑞恩識趣地拉開後排車門,羅傑輕緩溫柔地將她放到後排,順手取出一個隨行的醫藥箱,將她手上的傷口細心地清理包紮好。
安諾拉剛才強逼著自己折騰了半天,眼下放了心,藥效似乎又上來了,又是一陣頭暈目眩,隻不過能正常的說話了就是。
“你去哪了?”安諾拉半眯著眼睛,聲音有些微弱無力。
羅傑罕見地露出一抹自責的神色,他從公寓出來之後一直跟在安諾拉身後,隻是後來無論是電影院還是清酒吧都是蘇格爾的地盤,他也不好跟的太緊。
車停在離酒吧稍遠的地方,他低頭看了眼格利特發來的消息的功夫就被蘇格爾的移花接木給晃了過去,等他和瑞恩發現不對的時候,第一時間衝了上去。
好在安諾拉沒有受到什麽無法挽回的傷害,否則他剛才一定會忍不住直接崩了蘇格爾那個人渣。
“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會寸步不離的守著你,絕不讓你再受一絲絲傷害。”羅傑沒有解釋,也沒有找借口,他內心充滿了歉疚,隻想能好好地守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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