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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咎回到西山的洞府,老老實實歇息了一宿。
次日大早,他要登門拜訪冥烏師兄。誰料緊閉的洞門內,傳出話語聲,隻說忙於修煉,無暇會客。不僅如此,那位師兄還在傳音中,鄭重告誡,姬師弟若再暗中盯梢、試探,或企圖不軌,後果自負。
無咎落個沒趣,隻得作罷,卻又找到管事師兄,也就是尾閶。尾閶住在山頂的洞府中,俯瞰著整個西山以及眾人的一舉一動。他佯稱氣息不暢,修煉欠佳,請求前往靈藥堂的參園,以便找尋幾隻百年的黃參用來調補一二。
尾閶師兄,倒是好說話,摸出一瓶順氣丹,囑咐姬師弟安心調養。至於百年黃參,那是休想。因為靈藥堂隻有二、三十年的黃參,專供煉丹尚且不足,又怎會任由弟子隨意采用呢。
“聽說……好像……冥烏師兄,曾經去過參園?”
“哦,他在嚐試煉丹,缺少一味藥物,乃是參園的熟土,又稱參茸。難道姬師弟,也在煉丹?且拿出丹方由我過目,或可通融。不過,靈藥堂雖非禁地,而所種植的靈藥卻極為珍貴,但凡進出者,均在山莊長老的掌控之中。勸你少去為妙,否則一旦有事,逃脫不了幹係……”
無咎忙碌了半日,還是未能如願。
去探望阿年,不難。而想要進入參園,竟然找不到任何的借口。且山莊戒備森嚴,又不便刻意為之,為今之計,也隻有暫且隱忍而靜待時機。
不過,據說後日,風丁堂的弟子,便要出遠門了……
無咎走到山坪的石欄前,神色有些鬱悶。
他是因為遇到了星海宗的戊名長老,這才臨時起意,混入山莊,而如今不僅確認了戊名,或冥烏的身份,又相繼遇見了韋家的守陵弟子韋尚,以及曾經的醜女兄弟,仙兒的姐姐,冰靈兒。由此帶來的莫名心緒,可想而知。奈何眼下卻束手束腳,難有作為。
也就是說,自己這個山莊弟子,還要喬裝下去……
歸元與奚尤、水沐,順著石梯走上山坪。三個家夥應該又去了長風鎮,滿載而歸的樣子。
“姬散人,遠行在即,你卻無所事事,很是不該啊!”
“據說外出曆練,甚為辛苦,既為同門的師兄弟,總要提醒一二……”
“嗬嗬,這位師弟除了算計人之外,一無所長,你還能叫他怎樣……”
同門的寒暄,變成了嘲諷。
無咎轉過身來,衝著奚尤與水沐笑了笑,又看向歸元,不滿道:“歸元老弟,何必口頭占我便宜……”
他所呈現的修為,乃人仙三層,依照仙道的規矩,應該是歸兄的兄長。而歸元起初對他倒也尊敬,自從結識了奚尤與水沐之後,漸漸的有恃無恐而高高在上,市儈的嘴臉暴露無遺。
為此,他還略施小計,教訓了歸元了一回。而那家夥非但沒有覺悟,反而耿耿於懷。
“嗬嗬,占你便宜?”
歸元笑得很矜持,衝著無咎搖頭道:“論修為,你我相差無幾。而論人品,論處事,論眼光,論境界,我無不強你一籌,稱呼你為師弟,有何不可?你卻如此計較,境界何在……”
奚尤與水沐附和道——
“姬師弟,謙受益,滿招損,莫要在乎虛名……”
“不如我水沐,稱呼你一聲姬師兄,卻怕你不敢答應,嗬嗬……”
無咎素以善辯見長,而麵對如此三個家夥,他竟無言以對,隻得翻著雙眼轉身走開。
而身後的三位夥伴,猶在說笑不斷
。
“任憑詭計多端,奈何邪不勝正……”
“你我坦誠以待,他仍不知足……”
“枉為仙者,境界堪憂……”
無咎返回洞府,封了洞門,耳根終於清靜下來,這才盤膝而坐,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拋去強大的修為,舍棄殺伐的手段,再處處隱忍而處處小心,他就是一個再也尋常不過的平庸之輩。
既然如此,也隻能裝聾作啞。
不過,為了藏匿下去,靜待時機,倒是要好好斟酌一番……
眨眼之間,便是八月的初一。
二十位風丁堂的弟子,依照吩咐,於山坪集結,之後在尾閶的帶領下,穿過護莊大陣,來到此前修煉陣法的紫山峽。
尾淵長老,已在峽穀中等候,見到眾人,二話不說,祭出一個精玉煉製的虎形玉佩。
與之瞬間,平地風起,隨之冒出一頭雙翼白虎,竟有六七丈之巨,周身上下閃動著詭異的光芒。
據說,這是翼翔山莊特有的符籙,名為虎遁符,乘風萬裏而神速異常。
尾淵抬腳踏上虎背,盤膝而坐。雙翼之間的虎背,足有丈餘寬、四五丈長,雖然稍顯逼仄,卻足以容得下二十餘人。
眾人紛紛躍上虎背,緊挨著坐下。
隨著尾淵的抬手一指,光芒閃爍,羽翅震動,馱著二十二人的巨虎騰空而起,瞬間飛出峽穀而直奔遠方呼嘯而去。
“嘖嘖,比起禦劍,快上四五成不止……”
“飛虎符,名不虛傳……”
“價值幾何……”
“此符專為山莊所有,一遁萬裏,神速非凡,卻從不外傳……”
眾人驚訝於飛虎符的神異,嘖嘖稱歎不已。
無咎坐在人群中,一聲不吭。他如今成了翼翔山莊的弟子,此番出門,難以例外,隻能老老實實隨行。而這並非真正的緣由,因為同行的還有一人。他看著麵前的身影,忍耐不住道——
“冥師兄,聽說貴體欠安,這個……是否有所好轉呀?”
冥烏抄著雙手,似乎在閉目養神。聽見動靜,循聲看去,恰見一張焦黃的麵孔與猥瑣的笑容。他哼了一聲,根本不予理會。
“嘿……”
無咎笑了笑,眼光閃爍。
同行的二十二人,以尾淵長老的修為最高,乃是地仙五六層,其次便是尾閶,人仙的圓滿,餘下的弟子,則為人仙九層至二層不等。
如此一群高手,究竟要去何方曆練呢?
而所謂的飛虎符,倒是與雲舟相仿,而飛行起來卻要快上三成,很不錯的一件寶物。
午時過後,疾行中的飛虎往下落去。
不消片刻,“轟”的一聲,虎影崩潰,尾淵與尾閶已帶頭飛起。
眾人隨後踏起劍光,卻見所到之處,為竹林環繞的山坳,一個風景秀美的所在。隻是山坳上的莊院,多半倒塌,殘垣斷壁中,到處都是破碎的屍骸與烏黑的血跡。
“此乃青竹嶺的公羊家,據報,於三日前,為妖族所滅。而我風丁堂的職責,便是找出妖族的下落而予以剿滅!”
尾淵長老在廢墟上踏空盤旋,聲震四方,旋即抬手一揮,命道:“四陣弟子,與我徹查千裏方圓,一方尋獲敵蹤,三方即刻應援。尾閶,發下傳音符,隨我就地守候……”
弟子們恍然大悟,麵麵相覷。
“隻說曆練,沒提妖族啊……”
“青竹嶺,距長風穀,足有萬裏
之遙,你我長途奔襲,隻為公羊家族報仇……”
“妖族啊,據說數十高手均為地仙……”
“此番豈非送死,如何是好……”
便在眾人詫異之際,又聽尾淵叱道:“諸位修煉了四象天虎陣,便是為了斬妖除魔。如今妖族禍害四方,我翼翔山莊豈能袖手旁觀。各堂的弟子征戰多時,也該我風丁堂大顯身手了。倘若不見妖族蹤跡,十日後返回青竹嶺。膽敢抗命不遵,臨陣脫逃者,以忤逆論處。各陣弟子由師兄帶領,即刻動身——”
所謂的曆練,變成了對付妖族。山莊雖然隱瞞了真相,而尾淵長老已交代的足夠詳細。此時不容置疑,也不容抗命。
冥烏乃是五人的大師兄,得到一塊傳音符。他遵循吩咐,奔著正西方向飛去。
歸元、奚尤、水沐,以及無咎,緊隨其後。
接連越過數道高峰,已到了百裏之外。
忍耐多時的歸元,終於抱怨起來——
“翼翔山莊招納弟子,原來隻為對付妖族。早知如此,不該當初……”
奚尤與水沐也後悔了,紛紛附和——
“你我隻有人仙修為,如何對付妖族高手……”
“此前見到風丙堂與風乙堂的師兄弟們殘缺不全,且各自帶傷,又諱莫如深,我便覺著古怪……”
“冥師兄,冥師兄,聽我一言——”
歸元突然加快腳下的劍光,又轉身停下,竟擋住了冥烏,帶著滿臉的焦慮神情,勸說道:“師兄,你是不知妖族的厲害呀,僅憑你我五人,遇上便是死路一條……”
“冥師兄,三思而後行,保命要緊啊……”
“以小弟之見,且找個地方躲上十日,待凶險過去,再複命不遲……”
奚尤與水沐也是顧慮重重,跟著勸說不停。
冥烏收住去勢,愕然道:“尾淵長老有言在先,臨陣脫逃者,嚴懲不貸,三位師弟……”
“哎呀,你我並未臨陣脫逃,隻是找個地方稍事歇息而已!”
歸元連連擺手,壓低嗓門道:“師兄啊,妖族的凶殘,乃小弟親眼所見……”
奚尤道:“我也親眼所見……”
水沐道:“那日的鐵山鎮,我同樣在場哦。僅僅兩位妖族的高手,便滅了赤鬆嶺的莊家,又追到了鐵山鎮,差點屠了整個鎮子……”
冥烏似乎不為所動,轉而眺望四方,質疑道:“既然如此,三位師弟如何脫險?”
他是眾人的大師兄,也是關乎此行生死存亡的關鍵人物。
歸元忙道:“幸虧遇到了九劍星君啊,小弟與他有些交情,承蒙他老人家出手相救,故而逃脫一劫……”
“九劍星君?”
“冥師兄,你若不信,還有一人作證?”
“誰?”
“姬師弟啊!”
“不錯,正是姬師弟!”
“姬師弟,快與冥師兄說說那日的情形……”
便在歸元三人殷切期待之際,有人踏著劍光悠悠靠近,卻眨巴雙眼,茫然道:“什麽九劍星君,沒聽說過呢!”
“姬散人,你這個小人……”
……
ps:查了下,共有三章的章名用了小人,而豬腳接二連三被罵成小人,也從未反駁,好像有種自虐的傾向,我想也一定有讀者這麽認為。或者說,豬腳從來不是一個君子,而若是與真正的虛偽低俗與齷齪對比,他又何嚐不是一個君子呢。小人戚戚,君子無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