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麵首席纏愛小女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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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絕地重生

薑凱威醒來的時侯,夏南澤已經不在辦公室裏了。

他不知道自已睡了多久,但窗外的陽光還燦爛,應該不到下班的時間,慢慢的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把地上散落的資料一張一張撿起來。

看著手裏的資料,他心裏一刺,踉蹌著又跌坐在地上。

那個孩子,是他心裏埋藏得最深的傷疤,他從來不提,自欺欺人的以為忘掉了,可是怎麽忘得掉?那傷疤無時無刻都在隱隱作痛,提醒著他曾經的傷痛和恥辱。

所以他恨夏小宛,恨她讓他受到這樣的折磨。

他從來不會也不想提那個孩子,可是沒辦法,隻能是孤注一擲,夏南澤的反應果然比他想像中更激烈。

當初他和夏小宛鬧的時侯,夏南澤甚至是站在他這邊的,還勸夏小宛不要糾纏他來著。可是夏小宛遠赴國外後,夏南澤對他的態度就變了,見了他不是怒目相視,便當他透明。從此沒再與他說過一句話。

他那時血氣方剛,哪受得了這個,也沒有深究,以為夏南澤護妹心切,要跟他斷絕關係,他當然不稀罕,從此也擺出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姿態。

可是現在,他開始懷疑,當年的事情並不是他看到的那樣簡單,分個手而已,怎麽會鬧得進療養院呢?還一住就是幾年,夏小宛倒底受了多大的刺激?是因為他?還是因為顧念彬?

夏南澤的反應讓他心裏產生了可怕的想法,真相仿佛呼之欲出,不,不可能,他驚惶的搖著頭,絕對不可能,不是那樣,一定不是那樣……

有人輕輕推開門,卻沒進來,是秘書,恭謹的站在門邊跟他說話:“薑先生,您好些了嗎?要不要叫您的司機上來?”

他搖了搖頭,慢慢的爬起來,臉色蒼白著,嘴角滲著血,眼睛下方有塊淤青,看起來有幾分狼狽。可是他的眼睛卻黑得透不進光,讓人不寒而粟。

他把資料收進公、文包裏,冷冷的問:“夏南澤呢?”

“董事長下班了,他給您留了一句話。”秘書頓在那裏,仿佛有些為難。

“說。”

簡短的一個字,伴隨而來是冷凝的目光,秘書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聲音便沒了底氣:“董事長說要你別來了,不然來一次打,打一次。”說到最後,幾乎是輕不可聞。

薑凱威倒笑了笑,抬手抹了抹嘴唇,什麽也沒說,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到了樓下,司機看到薑凱威這副樣子,嚇傻了,誰這麽大膽,居然敢打G市首富?

“老板,誰幹的,要不要報警?不,還是先去醫院吧?”

薑凱威冷冷的說:“一點皮外傷,不要緊,送我回家。”

司機看薑凱威臉色不對,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老老實實的開了車往薑宅去。

薑凱威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疲憊的閉上眼睛,如果不出意外,最多還有半個月,他就能把顧氏拿下,到時侯看顧念彬拿什麽跟夏小宛結婚?他就不信夏家能忍心把夏小宛往火坑裏推。至於沈離提到夏南澤手裏握有薑氏股份,他覺得那事不靠譜,夏家是薑氏第二大股東,夏南澤手裏的股份是個天文數字,他不信夏南澤會舍得。

都是生意人,從來得失考量都是以利益為重,既便顧夏聯姻,隻要觸及根本利益,也照樣六親不認。沈離完全是杞人憂天。

又過了幾日,並沒有傳出顧念彬得到薑氏股份的消息,薑凱威知道自已猜對了,夏南澤根本不舍得將這麽大一筆財富拱手相讓。

顧念彬仍在作垂死掙紮,他就象瘋了一樣,以一種薑凱威看不懂的堅韌,做著愚蠢而徒勞的抵抗,這樣的抵抗隻會讓他死得更快,既然如此,薑凱威冷笑,那就成全他!

薑凱威甚至連慶祝勝利的香檳都叫人準備好了,可是卻沒有派上用場。

就在他倒數勝利的第六天,突如其來的,薑氏在美國紐約證券交易所的股票全麵重挫,薑凱威起初還沒有放在心上,但是第二天,第三天,日日重挫,並引發一係列恐慌,有人在幕後操控已經很明顯了。

薑凱威怎麽也沒想到,顧念彬居然能這樣不動聲色,在國內牽引他,甚至眼睜睜看著他蠶食顧氏也絲毫不露出半點破綻,隻為了在他身後放把火,給他以致命一擊。

確實是致命一擊,不同於他們在國內的拉鋸戰,顧念彬和他的盟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占領了他的地頭。

薑凱威被迫撤走大部分資金,將籌碼重新散入市場,隻身遠赴重洋,到地球的另一端去救火。

顧念彬並沒有鬆懈,而是趁勝追擊,短短幾日便將失去的陣地奪了回來。

薑凱威雖然知道,卻是分身無暇,底下人不知道他的意圖,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眼睜睜看著到手的鴨子又重新飛入顧念彬的懷抱。

這扭轉乾坤的局麵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都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顧氏突然間就絕地重生了。

夏南澤得到消息,在辦公室裏呆坐了許久,然後給夏小宛打電話:“顧念彬的危機暫時解除了,我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答應跟你結婚?”

顧念彬反敗為勝,夏小宛當然是喜出望外的,聽了夏南澤的話,她更高興,不結婚倒是正中她下懷,語氣輕鬆的說:“這個,當然得看念彬哥的意思,他要真想反悔,那……”

“那你怎麽辦?”

“那我也沒有辦法啊!”怕夏南澤聽出什麽來,她裝作很無奈的樣子。

夏南澤在電話那頭歎了口氣,“幸虧我那股份沒出手,不然真虧大了。”

夏小宛終不住笑起來:“哥,你怎麽跟個老財奴似的。”

“你還笑?”夏南澤說:“萬一顧念彬真的悔婚,我看你還笑得出來?”

“不管怎麽說,念彬哥贏了,我替他高興。”夏小宛說:“幹脆晚上請他吃飯,向他表示祝賀,順便提一提結婚的事,危機解除,婚禮也可以延後吧,我可不想這麽匆匆忙忙就把自已給嫁了。”

“也行,看他怎麽說?”夏南澤正準備掛電話,又猶豫了一下,說:“小宛,還有個事。”

“什麽?”夏小宛心情不錯,“還有什麽好事啊?”

“不是好事,”夏南澤頓了一下,才說:“是薑凱威……”

“好端端的提他幹嘛,掃興,”夏小宛沒好氣的說:“沒事我掛了。”

“他來找過我。”夏南澤一口氣說完:“當年的事,他好象知道了一些,我怕他去煩你,你小心些。”

“放心吧,哥,我不是從前的夏小宛,他傷害不了我的。”

“好,如果他敢去找你,就告訴我,這回我要打斷他的腿。”

夏小宛聽出不對,皺了皺眉:“哥,你們是不是打過架了?不是說了要你別理他嗎?那就是個瘋子,你跟他較什麽勁,躲著不見就行了啊!打他還髒了自已的手呢,再說他那身手,你打得過嗎?”

“怎麽打不過,上回就把他打得滿地找牙,再說是他自已找上門來的,他要敢去找你,我還打。”

“行了,別理他,”夏小宛叮囑他:“聽到了沒,千萬別再跟他打了,他要是把你打傷了,我又得找他拚命了。”

夏南澤鼻子一酸,到嘴邊的話咽下去,隻嗯了一聲,就放下了電話。

夏小宛坐在窗台上發愣,窗下那棵白蘭樹已經開花了,大朵的白花立在枝頭,迎風招展,似白玉盞一般,美麗冰潔。很多年以前,她站在一顆白蘭樹下,高大威猛的男孩子走過來,伸手在她頭發上拂了一下,仿佛是漫不經心:“你倒象這花。”

其實他那話隻能算半句,後麵的他不說,她也不好意思問。

是薑凱威帶著她去植物園看白蘭花的,起初並不知道他要帶自已去哪,在車上問他,他倒嫌煩,可是到了地方,看到那一片香雪海,她立馬就驚呆了,傻乎乎的望著他直笑。

那樣多的白蘭樹,仿佛看不到盡頭,白花耀耀,如雪濤雲海,十分壯觀,陣陣清香,沁人心脾,她站在那裏,流連忘返。

明朗的大男孩,俏麗的她,最最美好的年紀,站在最最漂亮的風景裏。除了驚喜還是驚喜,她傻呆呆的看著,而薑凱威走過來,伸手拂了一下她的頭發,漫不經心的說:“你倒象這花,”話沒說完,又匆匆走開。

可是她站在那裏,整個人都怔住,隻聽到自已的心跳聲:“砰砰,砰砰,砰砰……”

一聲又一聲,大力撞擊著她的胸膛,所有的嘈雜都退去,天地間仿佛隻剩了她與他,還有那片白蘭樹。

男孩子遠遠的站在另一棵樹下,長身玉立,白衣勝雪,仍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目光卻微微有些躲閃,仿佛是害羞。

還是她慢慢的走過去,主動牽起他的手。他沒說話,也沒看她,昂著頭看遠處的風景,卻反手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裏,他的掌心很燙,象烙鐵一般,讓她的手也跟著燙起來,漸漸生出了汗。

兩個人的手都了汗,滑不溜秋的,可是不舍得鬆開,就這樣一路走,一路看,好象很認真的看著那片花海。但其實,他漫不經心,她心不在焉,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彼此握住的那隻手上……

漫無目的走,走到盡頭又折回來,她不記得那天他們走了多少個來回,看著象沒有盡頭的花海,可是走一走就到了盡頭……

時間從手指縫裏飛快的溜走,直到夜幕降臨,要關園子了,他們才依依不舍的出來。

為了記念那個美好的下午,她讓人在窗子底下種了一棵白蘭樹,可是等到開花時節,她和薑凱威卻再回不到從前。